无绝完本[古耽强强]—— BY:岳千月

作者:岳千月  录入:03-04

关无绝弱弱申辩道:“属下……回鬼门便可……”
“回鬼门,”云长流神色柔和,语气强硬,“想都不要想。”
“如今再建新院时间不够,本座幼时住的长生阁已令人修缮了一番,你先将就着住些时日。”
长生阁……!教主竟然连从小住着的长生阁都要给他么?关无绝咬了咬牙关,跪在那里仓皇叹道:“属下何德何能……实在承不起教主如此厚爱……”
“怎么,”云长流冷冷淡淡道,“本座爱什么人,也要别人置喙?”
关无绝失语。此时他都想干脆和云长流直说了,说他被打成残鬼不是没有理由的,他身上的伤损太重,根本活不了多久,不值得教主如此用心。
可是关无绝话到嘴边,又堪堪咽下。
他忽而又觉得不甘心,仿佛肺腑都酸涩地揪紧的那种不甘心。
他还不是真的废了呢,还能拿的动剑呢。哪怕只是一年半载也好,他至少还想为教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做这四方护法,能更好地为教主分忧的话……
“……是,”关无绝终于收敛了无措的神色,他理了理凌乱的心绪,缓缓地拜伏,“属下,谢教主隆恩。”
“甚好,不急着谢恩,”云长流露出一丝欣悦之色,挥手示意他免礼,“本座还有东西送你。温枫,去取来。”
近侍转回里面,不多时取来两个盒子。其中一个稍大些,细长;另一个稍小些,方正。云长流示意温枫将东西放在关无绝面前,郑重道:“无绝。”
“明日本座欲为你行册封大典,大典过后,你便是烛阴教四方护法了。”
“这两样东西,便算是本座提前给你的赏赐,切莫辜负本座厚望。”
“打开看看。”
关无绝应了声是,深吸一口气,双手谨慎地先托起那个细长的盒子。
入手极沉重,他将盒盖缓缓打开,顿时一抹惊艳流光自盒中溢出。一对精致的暗金双剑安静地躺在盒中。
云长流道:“这两把剑乃一对雌雄双剑,左手雌剑名‘披星’,右手雄剑名‘戴月’,正配你。”
教主没有说的是,这把剑乃是出自锻造世家胡氏后人之手,乃是此次三门五派送来的赎金最贵重的一件战利品。他昨日第一眼便相中,直接让温枫中途截下来送到养心殿里头封起来了,就等着今天送人。
可云长流不说,不代表关无绝不识货。他正怔怔望着那对宝剑,心想着万一以后自己死在外头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弄丢了可怎么好啊,就听云长流又道:
“还有一个,再打开?9" 无绝48" > 上一页                  51 页, 础!?br /> 关无绝只好暂且放下思绪,又将那小些的方盒揭开。
他本想着,这回无论里头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他都不会吃惊了。
然而这个小盒里面的,却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和方才那对暗金双剑更无法比。
那只是一件衣袍。
绸缎丝滑,色泽是很正的深红,玄黑丝线勾着横斜的寒梅。那是一件极为精致美艳的墨梅红袍。
那一抹艳红如火浪般扑入眼中。霎时间,关无绝只觉得耳中轰鸣乱响。某种巨潮般汹涌的情绪将他的神智打翻得七零八落。
红衣……
教主竟赠他红衣……!?
冷静全失,镇定全无,关无绝恍惚如坠梦中,着魔似的轻轻一遍又一遍摩挲着那件红袍。白皙的手指,深红的绸缎,宛如一幅白雪红梅画卷。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烟彩乱炸。
一片绚烂的火树银花。
——“临儿,我们结亲吧!”
他以为他忘了。
——“今日回去禀了父亲,明日就能大婚。我们也一同穿红衣,跪拜天地,喝交杯酒,厮守一世!”
他以为他能忘。
——“想亲你,怕你不喜欢。”
他以为他当真断了前尘。
云长流的嗓音若远若近地传来:
“往后你做本座的护法,总不能再和个阴鬼一般打扮。本座私觉着你穿红好看,恰好库里还有几匹朱雀红缎,便趁着前几日差人做了件外袍……”
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残酷时光来封存那些旧忆,含着血忍着痛在心上筑了铁墙。
“那身黑甲衣早些扔了,锁伤术也不许再用,听到了么?”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换伤流血,可以跪着吐出他曾经最看不起的自贱之语,他从未委屈,从未念着昔日而愤愤不平,从未因巨大的落差而痛苦……
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
可是为什么?那在鬼门烙下的一道道伤,那无数个无眠又看不见亮光的痛楚夜晚,那每一句念给自己听的誓语……
原来,只需要这一个电光石火的瞬间,居然就可以哗啦哗啦被击垮的什么都不是。
……
次日,金阳灿烂,万里无云。
这一天,神烈山的山风吹遍了息风城。
当初连自己的继任大典都懒得筹备的云长流,再次出人意料地破例,为这回的册封升了烛龙旗。
关无绝很认真地挑了身红衣,金冠束了发,最后披了那袭墨梅红袍,自养心殿的长阶拾级而上。
新受封的红袍护法抬头的时候,望见自己的身影明晰地映在云长流一双清眸中。
他暗暗地想:
少主,阿苦为你穿红衣了。
重伤之躯不能长久,我陪不了你一辈子了。可至少,往后我活着一天,就为你穿一天的红衣。
少主不要怪阿苦,不要怪我当初骗了你,后来又毁了诺……我分明都回来找你了,是你不要我的,是你忘了我的。
可不是阿苦不愿和你结亲,千万不要怪我。
以后我不给你做药了。我给你做护法,替你杀人。不要你宠我护我,不要你心爱我,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好好的活……
教主亲口册封之时,关无绝单膝跪地,深深地向云长流叩首,宣誓效忠的言辞铿锵而虔诚。
微风吹动他红色的衣角,一扬,一落。
……
这一天,新受封的四方护法搬进了新住处。
昔日的长生阁,现今的清绝居。
是夜,关无绝独自点了烛灯,坐在案前盯着自己的影子被拉长了投在墙上,脸上无悲亦无喜。
周遭寂静无比,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起身出去。
不久后再回来时,关无绝手里提着一壶酒,捏着一个酒盏。
他就这么对着昏暗烛光,自斟自酌地喝了酒。
不多,只有一小盅。
随后关无绝仿佛完成了什么夙愿一般,心满意足地含笑吹熄了烛灯。
他站起来,摸着黑拾掇了酒具,将披星戴月双剑挂在床头,又脱下那一袭墨梅红袍仔细叠好,上榻合眼睡下了。
关无绝睡得并不很安稳,却也没折腾,只不过是三更时分在枕上侧了侧头,有些不舒服地蹙起眉,于梦中轻轻叹息一声。
夜深人静,星月遁形。
当年的信誓旦旦,终究只剩下一个人。
一个人的红衣。
一个人的跪拜。
一个人的不交杯的酒。
一个人,漫漫长夜,孤枕独眠。
第126章 汝坟(4)
关无绝没有想到……第二天,自退位后一直隐于烟云宫的老教主云孤雁,居然纡尊降贵地亲自来清绝居找他了。
虽是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毕竟,云长流如此赏识他,在养心殿里让他躺了十天不说,还破格提拔他做尊贵的护法,老教主不放心也是合情合理。
看到那黑金烛龙袍飘过来的时候,关无绝端正地跪下,行了大礼。
现在再回想自己小时候,还曾仗着身为逢春生的解毒药人无所畏惧,成天逮着机会就要刺儿云孤雁,关无绝已经连好笑都觉不出来了。
最多只剩下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慨。
“四方护法,免礼。”
云孤雁只以俯视的目光瞧了他一眼,就开始踱着步打量起新建的清绝居。
教主着匠师将长生阁修葺了一番,又扩建得宽敞了些,亲手题了匾。里面家具置办得一应俱全,昔日里那个空旷寂寞,到了夜晚连个灯都不点的小阁院,已经几乎找不到影子了。
今日温环倒是也跟着云孤雁来了,却留在了外头;而护法又说是不习惯,拒绝了教主给派服侍的下人。因而此时此地只有他们两人。关无绝站起来后便垂着眼立在一旁,心里发虚,不知道云孤雁这一趟是准备把他怎么样。
仔细想想,他当年信誓旦旦说什么甘愿只做一只暗影里的阴鬼保护长流少主,这才从云孤雁那讨得入鬼门的资格。
结果现在他倒好,出鬼门没几天就被云长流除了阴鬼籍,这事……实在说不太清。
关无绝正心里暗暗猜测着,眼前忽被递过来一样黑色长条的东西。云孤雁已经转回他面前,一手托着那物什,轻飘飘地哼了一声,“护法啊……本座今日来此,是专门想要送你一样东西的。”
关无绝倒是发现了云孤雁这回来清绝居,手上是拿了东西的,只是方才没敢细看。
这回到了眼皮子底下才看清楚了,那长物分明是件黑布琴囊,内里的东西自然也该是一张琴。
不等关无绝有所反应,老教主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在他眼前将琴囊开口揭开,“这琴还认得么?”
那自琴囊中露出的木琴形体优美,长有三尺六寸。昔年也曾有青衣少年拂弦于其上,如今却只能悄然被封存于暗色的琴囊之中,五年时间不见天日。
……是云曙。
看到熟悉的爱琴的那一瞬间,关无绝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心内警铃大作,脑中紧张地闪过无数个念头——
云孤雁这时候给他带云曙过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送他?是试探还是示威?
慢着慢着,这话可不能乱接。
一个不好逆了老教主的心意,他这新护法说不定就要完蛋。
关无绝还不想完蛋,要完蛋也只能完在云长流身上。他短短时间内心思千回百转,下一刻就往云孤雁面前重重一跪,面上波澜不显,声音平稳道:
“老教主恕罪,属下从未见过这琴。”
云孤雁的表情裂了。他不敢置信地瞪着一脸淡定的关无绝,脸色眼见着就黑成了锅底,“你、没、见、过!?”
老教主捏着琴身的指节嘎吱地曲了起来,怒极反笑,“——你再给本座说一遍!?”
关无绝跪得神情自若,“的确没见过。”
“……”云孤雁阴鸷地盯着关无绝,半晌冷笑起来,“别跟本座耍这些心计,今儿没谁陪你折腾什么阴谋阳谋——本座是来听曲儿的!”
那句末的语气简直像个蛮不讲理的流氓。云孤雁将手中云曙琴往关无绝面前重重一摔,指着琴道:“你,给我弹。”
关无绝被这摔琴声惊得心里也是一跳,暗道怎的五年过去,教主性子更冷僻毛病了不说,这老教主也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暴躁乖戾了?
他打定主意咬死了不松口,轻笑了一下便沉声道:“老教主难为属下了,无绝阴鬼出身,卑微死士而已,怎么会弹琴?这般风雅之物,若是给属下一碰,岂不是要玷污了。”
“呵……本座还偏要你弹了。”云孤雁冷笑着负手于背,冰寒地眯起眼道,“告诉你,今天你不弹,就别想做这个四方护法!”
“……”关无绝觉得太阳穴都疼,心说这怎么还犟上了?自己都这么坚决地表明了态度还不够?
云孤雁到底什么意思?还要他怎样……
他只好双手将云曙扶起来搁在身前。这琴五年没人动过,琴弦已松,关无绝慢慢地调紧了弦,又复杂地看了云孤雁一眼。
云孤雁冲护法抬了抬下颔,道:“弹呐,随便你弹什么都成。”
这就真的没辙了。关无绝无可奈何地将手指按上琴弦,第一个音拨出来,他心内就是苦涩地轻叹了一声。
五年没摸琴,到底还是生疏了。
要说以前,他的琴技也不输长流少主多少的啊……
关无绝心下黯然,手底却未停,指动间乐音落下,时而缓若冬雪,时急若夏雨。他真弹起来就渐渐找回些昔日的手感,流畅的琴曲自木琴上泻出。
云孤雁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关无绝本就没怎么用心弹,只从记忆里翻出云长流很心爱的那曲《答君恩》拨了一个小节便作罢。琴音止息,老教主哼笑道,“这不是弹得很不错么?”
关无绝口上说了句“不敢当”,心里却道:那得看和谁比。要是和您比,我随便扒拉几把琴弦也能“不错”啊。
这时云孤雁心情似乎好转了些,悠悠道:“你可知道本座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关无绝叹,“属下不敢揣度上意。”
“你在跟本座揣着明白装糊涂。”云孤雁笑起来,“不过不妨事,本座可以和你直言。”
他挥了挥衣袖,“也就那一件事,总归你也知道——别忘了五年前你对本座的承诺。流儿那边,你应该有些自知之明。”
“老教主,”关无绝忽然截断了云孤雁这句威胁,他冷淡道,“您怕了是么。”
云孤雁微讶,缓缓转头看过来。
只见关无绝将云曙抱在怀里,斜眼侧坐,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您怕教主想起来那场欺瞒下的取血。不仅是怕教主想起旧忆会有伤身的危险,还怕他想起阿苦为他损了心脉后要背负一生的愧疚痛苦,更怕他与您的父子情谊就此毁于一旦。”
云孤雁听着他说。奇怪的是,明明是遭了这样直接的讥讽,老教主脸上却并无怒色,反而道:“是如此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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