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完本[古耽强强]—— BY:岳千月

作者:岳千月  录入:03-04

“第三,我要药门门主关木衍,为我万慈山庄客卿。”
关无绝脱口而出:“不可能。”
端木登道:“云教主已经答应了。”
关无绝皱了皱眉,有些着急地凑到云长流耳边,“教主,无绝知道您疼我,可咱怎么也不能为了一味药把药门和关老头卖了……”
云长流搂了搂他以示安抚,“这是关木衍自愿的。他想要亲自了结与端木家的恩怨。”
“自愿……”
关无绝咀嚼般地念着这两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关木衍是为了救他,那个一辈子疏狂自在不受拘束的怪癖老人,愿意为了他将自己的暮年困在仇人的山庄之中。
他眼神暗了下来,低声对云长流道:“……您也知道关木衍那个老头子,他这辈子就看重两样东西。一是自由,一是医术。教主,您这一点头,他就什么都没了。”
不料云长流却摇头止住了关无绝的话语,他有些无奈而又有些怜惜地望着护法,轻声道:“你错了。如今他有了第三样看重的东西,且看得比前两样还要重。”
“那就是你。”
……
送走端木登之后,云长流若有所思。
曾经关无绝也和他聊过几句,说这个端木登有些意思。如今云长流却觉得这位新庄主可不是“有些”意思,应该说是太有意思了。
将万慈山庄传承供奉了数百年的圣药轻轻易易地拱手让人,拿来救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的性命。此等举动,光从表面来看,自是天真愚蠢至极。
可是果真如此么?
细思那三个条件,其中大有门道。
首先,当年药人邪术事发,集全江湖正道之力也未能将此伤天害理之术彻底消灭,可如今端木登乍一上任就做到了昔日其父端木南庭也未能做到的事情。
从此,曾经饱受嘲笑的少庄主端木登,在万慈山庄内必将人心稳固,于江湖上也将颇有声望,这是“门道”之一。
再有,云孤雁曾为了爱子疯狂搜罗掠夺各家医药之术,烛阴教药门的积蓄非同寻常,现在尽数落入万慈山庄之手。
这一来,万慈山庄江湖上医道第一的位子必然坚如磐石,再也无法撼动,这便是“门道”之二。
最后,端木登先是摆出与烛阴教“联姻”的姿态以制衡玉林堂,免去一场战乱;后是破了先祖旧制拿出圣药,几乎等同是救了四方护法性命。云长流自认是欠下了一份天大的人情,倘若日后端木家有难,烛阴教也无法坐视不理。
客人已经离席,云长流犹在独自饮茶,似自言自语,又似说给身旁的人听:
“舍弃一味圣药,换了新任庄主仁慈高义之声望,换了万慈山庄重回超然地位,换了烛阴教的一份人情……这位新庄主,年纪轻轻,倒是大智若愚。”
关无绝瞧着云长流这么个淡泊超然的样子,忽然忍俊不禁:“教主,您年纪比他还小呢。”
云长流抬眼打量他:“如何,可愿去万慈山庄住上一阵?”
“不了不了,”关无绝连忙推拒,苦笑着,“还有,求您别再叫……临儿,属下实在难为情。”
云长流面无表情:“好,听临儿的。”
关无绝崩溃:“……教主您学坏了!!”
数日后,关木衍启程前往万慈山庄。
端木登召开盟会大典,诸多医道势力均派出使者,自五湖四海之地齐聚于浮生欢桃园,乃前所未有之盛况。
关木衍当众自陈罪状,立誓亲手埋葬药人邪术,从此永不离开万慈山庄。
新庄主端木登的名望,一时如日中天,纷纷被赞曰“大器晚成”、“深藏若虚”、“韬光养晦”,种种说法不一而足。
也有些异样的声音夹杂其中,诸如有人宣称,他们亲眼看见这位新庄主端木登,在大典之后换上布衣跑进药铺里亲手抓药磨药;身后还跟着个笑嘻嘻的邋遢老头,瞧着很像那个前一刻还立誓“永不迈出万慈山庄一步”的邪医关木衍。
——不过这些离奇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旁人都笑称,那大约只是一对普通的药房师徒,适逢有人眼花脑晕,看错了。
再后来,烛阴教主云长流亲自颁下十三道大令,要求十三分舵内的药人全部启程,迁往神烈山息风城。
药人们大多身无内力,又因药血原因极易受人觊觎,教主便调了分舵与总教内统共八千余烛火卫一路护送。浩浩荡荡,耗时两月,这才将所有药人送入息风城内。
那一天,晴空万里,灿阳普照。
当年那个于漆黑孤寂的雪夜之中深感自身所负的罪孽,并为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幼童,如今站在城头之上;而那个把他从卧龙台上带下来的小药人,如今仍在他身边,陪着他。
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烛阴教主云长流与四方护法关无绝并肩而立,亲自迎接这些药人们回家。
从此,尚存于世的药人们,便安居于息风城内,以失了门主半废弃的药门为家。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学学医术,种种药材。他们就这样晨钟暮鼓,平淡而平和地终其一生。
也曾有许多武功高强而有所图谋之人,打过这群药人的主意。然神烈山风雪难攀,息风城固若金汤,来犯者均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敢来了。
百年之后,曾轰动一时的药人邪术,就此,于江湖之上绝迹。
第178章 鸳鸯(终)
又是一场倾盆山雨,似要冲走春季最后的那点缠绵。
雨自凌晨时分开始落下,到了傍晚势头渐弱,却仍是淅淅沥沥着。天色正暗沉,关无绝撑一把竹节伞,独自站在了一片雨雾迷蒙的烟云宫外。
温环对护法的突然来访颇为讶异,但也立刻换上了微笑迎他进去。曾经冷肃的烟云宫内意外地被新修的地龙烤得很暖和,想必是如今云孤雁失了内力无法御寒的缘故。
关无绝站在宫门外便不往里走了,摆摆手冲温环笑道:“环叔,你和老教主打着何时下山,无绝送你们一程?”
温环和缓地笑着摇头,“我们后日便走。主人的脾气你也知晓,哪怕是教主要来送他都不情愿的,你们千万莫再费心。”
多日不见,他面容清减憔悴了些许,言行却依旧温和有礼、完美无缺。
温环接过关无绝手中的伞,触碰到护法泛凉的手指时忍不住关切地锁了眉,“你今日是来找主人么戏鱼?他不见人的。雨天寒气重,我给你找件厚衣,你披了快快回去。”
“环叔!”关无绝上前一步按住温环的手,压低了嗓音道,“老教主不见人最好,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关无绝又贴近了温环一步,“有件东西……”
温环正不解,忽然手中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是关无绝塞了件东西给他。
目光向下移去,朱红玉盒映入眼帘,与当初盛放九叶碧清莲的雪白玉盒颇为形似。
温环浑身一震,一个自己也不敢置信的念头如电穿过脑海,激得他手足发麻。他抬头看一眼关无绝,手已经快于思考打开了盒盖。
盒中果然是那株千年血参王,只是被人从中分开,如今只剩一半。
温环失色:“这、这……!?”
关无绝悄声道:“功力是找不回了,几十年的阳寿还是能保下来的。”
“这,可你又……难道你——”
温环语无伦次,面色惨淡。
教主同万慈山庄做了交易他是知道的,也听说关无绝如今正在服药治疗。
倘若没有这一味圣药,以关无绝生受两次养血取血之身,余生注定是个病弱废人,且今后还能活几年都不好说,这株血参王无疑就是他救命的药。
可如今,这药的一半却落在自己手里。
那关无绝……
关护法笑了笑,神情仍是鬼鬼祟祟,仿佛他不是来救人性命而是来做贼的:
“嘘,可不许叫教主知道,不然他又得心里头难受;也别叫老教主知道,我怕他气的把这圣药甩我脸上……”
“你后日还是照旧陪老教主下山,过个七八天再把药拿出来,到时候记得给息风城里传个信儿让教主宽心。可千万别说护法偷偷分了药,随便扯个什么偶遇高人的理由,这个随你慢慢琢磨……”
温环忽然双膝一弯,直挺挺地给四方护法跪下了。
“环叔!使不得!”
关无绝吃惊地连忙试图扶他。可温环情绪激动,护法全然拽不住,只得往旁边一个侧身,避了这一跪,口中无奈道:“这是干什么,我的伤势有半株参药便足以治愈。剩下的又无用处,不送到这边来,也就只能拿去喂火儿了……”
温环却不依不饶,挪了个方向继续跪。
眼眶发热,他忍泪磕一个头。
关无绝嘴里向来没个实话,说的什么“足以治愈”,温环哪里敢信。他知道自己本不该收,阿苦受此磨难,几乎全是拜他主人所赐,如今好容易死中得生,苦尽甘来,他怎可再夺去阿苦半份救命之药?
可他喉结滚动,嗓子干涩,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我不要。
温环自认不是什么高尚君子,他只是个仆从,仆从心里只能有主子。
若无圣药救命,云孤雁不出几月之内便必死无疑,温环本已打定主意,要么殉主要么守墓一生。可如今主人的生机就在自己手中,他……
关无绝哭笑不得,又有点心疼,“环叔,你这样叫阿苦好为难。”
温环沙哑道:“我知晓你看不上我这一跪,你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为了流儿,可……”
“啊不,环叔,这你就想错了。这回我还真不是为了教主。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么?”
关无绝轻轻一笑,趁温环闻言发怔用力拉了他起来,煞有其事地道,“……是为了还礼啊。”
他手指贴上腰侧,那半块雕了盘旋祥龙的白玉佩由红线牵着,莹润光华。
关无绝摸起那玉佩,举给温环看看:
“您想啊,当年老教主赠我桃林木屋,我答应赔上这条命做药人为教主解毒;如今教主逢春生已解,我们本该两清,可偏偏他又赠我半块玉佩。算来,还是我欠他一份儿,对不对?”
放下玉佩,关无绝从温环手中拿过自己的伞,只留给他简单的一句,“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收了人家礼物就该还礼,我能还得起就还么。”
转身的一刹那,红衣护法眉梢流光溢彩,依稀还能望见当年药人阿苦的几分灵慧狡黠。
烟云宫外,雨声细细。
关无绝仍是一个人撑伞走回去。
他于伞面之下仰头,眺望着远山处迷蒙的暮霭,心身莫名地松快,暗自好笑。
也算是十八年的老交情了,他还能不知道云孤雁打的什么主意么?想以一死换得旧债一笔勾销,换得自己和教主彻底原谅他,永远追念他?
啧。那老魔头,打的好算盘。
74" 无绝73" > 上一页                  76 页, 才不叫他得逞呢。
……
是日夜晚,雨霁月出。
养心殿内,萧东河郑重地将烛龙印放在云长流案前,率先单膝跪地。
他身后跟着的那一帮人,就仿佛预先排练好了似的,整齐划一地哗啦啦跪了下来。
“……”
云长流面容冷淡,负手而立。
他绝不会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什么来的。
萧东河沉声道:“属下等恭请教主重掌大印。”
左使身后一众人齐声道:
“属下等恭请教主重掌大印!!!”
云长流没答什么。
他抬眼自窗外看了看月亮。
这些人,是为了让他安稳地坐回烛阴教主之位而来的。
经这一个冬天,他又是自行散功,又是忍受毒素,如今内力不足昔日的十之一二。
再也没法像五年前那样,飞落城头独闯敌阵,一条逐龙鞭大杀四方,护身后的息风城安然无恙。
他不善言辞,不喜阴谋,没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一度也曾经把日子过的和道观似的。
云长流并不觉得自己适合做什么教主。
说到底,当年他继任这个位子,只是抱着偿罪的念头。他觉得他有必须要背的担子,什么时候背到头了什么时候算完,仅此而已。
可如今,江湖无事,烛阴教大局稳固,药人们的问题也基本解决。
他的担子背完了,这些人却还是执拗地跪在他面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请他回来。
一会儿薛独行说往后打架不用他,鬼门尚在,哪里有一教之主亲自出战的道理?
一会儿萧东河说对外交涉也不用他,理由是总得给闲在城里的关护法找些事儿做。让护法跟敌人耍嘴皮子总比让他跟敌人耍剑来的安全。
温枫是来唱白脸的,假惺惺问了句,那让咱教主干什么呀?
花挽就乐不可支地接,陪着护法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呀——
站在右使身旁的单易没忍住给了她一肘子,花挽柳眉倒竖,立刻还击。几人顿时闹成一团,映得地上影子纷乱。
明月无情人长情。
这群人呐。
云长流终于绷不住,也无奈地敛眸浅笑了一下。他知道这群人就是商量好了故意闹腾他来的。
养心殿太冷,他们过来……给他暖和暖和。
……
烛龙印物归原主的同一个夜晚。
青衫药人推开清绝居的门。
彼时关无绝正斜靠在软卧上拆一封信,“山与氵夕”他读那纸上字迹时眼睑半敛,淡红唇角一点笑意若有若无,姿态说不出的惬意风流。
……让进来的叶汝仅远远瞧着就自惭形秽,真不知自己当初是哪儿偷来的狗胆,竟幻想能假扮阿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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