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完本[古耽强强]—— BY:岳千月

作者:岳千月  录入:03-04

温环又停了停,“也就只能先用药救命,你明白吗?”
而温枫同样明白这停顿的意思。
——若是教主看着真要不行了,也就只能先给他服下九叶碧清莲救命。
“我明白,”白衣近侍只能惨笑一声,他定定地看着云孤雁与温环,“温枫当然明白的。”
……
等,所有人都在很心焦地等。
那天下午,绵绵细雨刚停的时候,鬼门副门主单易与右使花挽在养心殿外拦了温枫。
花挽面沉如水,稳声问道:“我们只想问个清楚,四方护法他究竟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温枫麻木地摇头,只觉得那微潮的空气把全身的脏器都浸的又湿又重了,“温枫乃教主近侍,只管伺候教主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知道?温近侍你当真半点头绪都无?”
单易隐隐露出忧急之色,“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教主已经是这样……小护法他人还不知所踪,谁来撑大局!?”
“——我。”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单易的话音。
人闻声看去,只见烛阴教左使萧东河面沉如水,缓步而来。
他所持的一纸谕令上,赫然印着朱色的烛龙印,正是烛阴教至高大权的象征。
烛龙印之尊,有如教主亲临。
人神色肃然,立即俯首行了个大礼。
萧东河却不免有些走神。
小护法……单易到现在还是习惯这么叫无绝么?
……可不是,无绝他任护法那时才多大年纪?和刚行了冠礼的教主同龄。别说单易这一辈儿的,就连花挽都拿他当个小弟弟。可如今不知何时都成了这烛阴教的主心骨了。
再想想当年教主刚继任的时候,全教上下根本没几个人看得起这位淡漠寡言的少主,有些嚣张的甚至敢当众辱骂。现在呢?偌大一个烛阴教,无人不对教主心悦诚服。
左使就忍不住感慨,烛阴教主云长流与四方护法关无绝,这两个人似乎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传奇,连落到那帮什么都敢扯的民间巷口的说书人口,也从不会有人把这对主从分割开来的。
可这两个人要是都倒了,他这个不姓云的外人,向来低调的左使,真能把这个烛阴教撑得起来么?
萧东河苦笑了起来。
管他撑不撑得起来呢,也得先撑着啊。
“教主密令在此,日后倘若教主无法理事,便由本使暂代教主之职。”
“今后烛阴教内大小事务,凡昔日归教主批阅的,都先送往本使这边。”
……
等,所有人都在很心焦地等。
出乎意料,最先等不下去的那个人竟是温环。
第二天傍晚,已经昏迷多日的云长流突然开始吐血不止。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教主很痛苦,且是那种哪怕在昏迷也无法解脱的绝望的痛苦,但是所有人都没办法。
关木衍索性已经放弃了研究那些解毒救命的药方子,转而给云长流配些缓解痛楚的迷药。
然而在逢春生面前,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也就是这个夜晚,温环服侍完云孤雁洗漱脱衣,看着主人躺上床之后,将那个装着九叶碧清莲的盒子捧到了云孤雁面前。
而他自己却跪下,将额头贴床头的地上,恳求道:“用吧,老教主。流儿已经快撑不住了。”
云孤雁目光如钢铁般冰冷:“不,还能等。”
药人血与九叶碧清莲不合在一起使用,便无法彻底拔除逢春生。
温环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并没有起身,“您看看流儿,老教主……流儿他实在太难受了。”
“不,”云孤雁紧咬着牙关,死瞪着那雪白的盒子道,“再等等,还能再等等。”
“温环,这两个孩子……你是和本座一块儿看大的。你应该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性。”
“流儿乃本座的骨肉。本座知道,他定能撑得住。”
“关无绝……本座也知道,他定然会回来。”
云孤雁沉沉地闭上了眼,指摩挲着那盒子的棱角,喃喃道:“只要等他回来,本座就……”
……
等,所有人都在很心焦地等。
可就在这时候,云长流却在养心殿内醒转了。
他已经昏迷了许久,人也虚弱到了极点,却毫无征兆地忽然醒来了。
醒来时身旁正巧只有温枫在候着,教主目光涣散地凝望着几乎喜极而泣的白衣近侍,似乎花了许久才认出这个人。
这一回,云长流并没有再问有无护法的消息,却忽然轻轻地问,明日可是什么特殊日子。
云长流问出口时温枫便是一愣,这段日子他过的昏天黑地,连明天和昨天都分不清,哪里还记是什么日子。
冥思苦想了半天,温枫才“啊”地一声。他脸上绽出个久违的笑容,双眼也亮起来:
“对了!是,是您的生辰啊教主,明日是您的生辰——温枫罪该万死,怎的这也能忘了。”
“那就……难怪,”云长流眉宇微微舒展,很是释然地呢喃,“许是就在这一两日了……”
当年他本该活不过十五岁,是阿苦的药血替他将毒素压制到了现在。
如今十年已过,云长流隐隐觉得,或许已经到了他该走的时候了。
“……看您又说胡话了。”
温枫攥着拳,用指甲狠狠掐自己的掌心。他不想在教主面前流露出什么悲伤之情,哑着嗓子和缓地笑道:“教主只是病的太难受了。可是,您想想……您不是还得等护法回来么?”
“您别想那些不好的,您多想想开心的事……”
近侍的话音软软的,像是在哄孩子。他忽然起身,转去打起了帘子,叫外头的日光透进昏暗了多日的养心殿内。
“您想想,如今已经开春了,外头可暖和着呢,神烈山下的桃花也开了。”
温枫又回到床边,贴在云长流脸侧柔声道,“等护法回来了,您的病也好了,叫护法带您出去玩,去赏桃花,去逛城镇,骑着飞雪和流火去于家堡找小姐……”
“温枫……”
云长流仰躺在床上听近侍说着,眼忽而荡起柔软的光,声音已经虚弱得要温枫凑到他唇边才能听清,“你说怪么?本座总觉着……明日无绝可能要回来了。”
“……谁说的准呢?”温枫嘴角挂起的笑意已经快维持不住,“嗯,说不定当真就在明天,或者后天——”
云长流点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既是本座生辰,护法怎么也会回来的,是不是?”
“我……”教主闭上眼,轻声叹道,“真想他了。”
……
次日的凌晨,天边才刚刚亮起一点白光的时候,云长流就醒了。
靠在床头浅眠的温枫被教主轻轻推醒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本以为昨日云长流醒过了,怎么也得再昏睡个两天才有力气再次醒来。
可云长流眼神直直地望着白衣近侍,过了好半晌,忽然向近侍伸出一只,微笑着开口道:“扶本座起来。”
他虽笑着,声音却带着一种了无生的平静。
温枫吓了一跳,教主如今哪里还能起身?他只当云长流意识不清说胡话,忙挽了床幔坐在云长流身旁,好言好语地想劝着教主继续睡下。
然而劝了几句,云长流却吐出了令近侍更加惊惧的要求。
他竟然要沐浴更衣。
“无绝他今日要回来的。”
教主若有所思地轻轻道,“本座想去迎一迎。”
温枫神情发僵,脑子里搅的乱八糟一团,一时竟连悲恸都感觉不到了。
下一刻,就见云长流慢吞吞地自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
“教……教主!?您、教主您——”
温枫惊惧地睁大了眼,他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比云长流还要白。
反而是教主那张消瘦的脸颊上出现了少许血色,这么一看,摇摇欲坠的温近侍竟比云长流更像一个将死的病人。
云长流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觉得今天他好得很,全身轻飘飘的,似乎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他心里想着今天无绝会回来,就觉得自己好像能站起来了。
于是云长流真的站起来了。
他不仅站起来了,还坚持洗漱沐浴,束发更衣,把自己打理的干净严整,仿佛仍是昔日雍容高华的烛阴教主的样子。
温枫脸色发青,云长流这么个样子他竟完全劝不住,伺候教主披上那件赤金烛龙纹的白袍时双都在抖个不停。
近侍已经在心里乞求自己别胡思乱想,但是没有用,没有用,没有用——
那恐怖到让他骨髓都发冷的四个字,还是鬼魅般从心底爬上来了。
那四个字是——
回、光、返、照。
第84章 葛生(3)
息风城外往南十里,立着个朱红色的小亭子。
一直以来,云长流都甚少下山,以前但凡遇上外头有什么大事,需要总教里出来个人撑场子的,多是关无绝这个护法替他跑。而四方护法离教办事,又往往一走就是几个月。若是归期恰好碰上教主闲来无事,云长流便会在这里迎一迎护法。
而云长流明显是个把日子过的很清闲的教主,“无事”的日子占大多数,几乎是次次都会来此接人。
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后来哪怕是真遇上忙碌的日子,教主也必然会挤出时间专门在此等着亲自接护法回教的。
这一回,云长流仍然决定在这里等他的护法回来。
他精神状态很奇怪,似乎处于一种恍惚与平静的交织之。人看似是清醒着的,五感明晰,却对外界的事物都没什么反应,更听不见温枫试图劝他回去的呼唤。
他正将全身上下最后的一点生都榨尽了,只用来做这一件事。
他想在这个地方,这个他曾经无数次等过关无绝归来的地方,再次亲眼看着红袍护法由远而近,走到他身旁触可及的地方冲他笑一笑。
只要这样就够了。
日头渐渐高起来了。
周围一片明亮,那蜿蜒的山路清晰可见。
山路静谧,听不到马蹄声,没有人来。
云长流在耐心地等。他本是想站着的,可毕竟体力不支,只好坐下。
温枫又急又痛,看教主这个架势,竟是笃定了关无绝今日必定会回来似的,不等到人不肯罢休。可护法……先别说能不能回教了,30" 无绝29" > 上一页                  32 页, 护法他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此时近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扳着云长流的肩叫他看着自己,“教主,我们回去吧……求求您了,您这样是等不到的!”
云长流盯着温枫望了许久才有了点回应。
他固执地摇头。
“温枫会叫人在这儿守着,若是护法归来了,马上就让他们报到养心殿去……”温枫急切道,“教主,回去吧,大不了等护法真到了,您再出来迎也好啊!”
云长流又沉默了许久,忽然问:“回去做什么?”
他恹恹道:“躺着等死么?”
温枫的喉咙一下子哽住了。
他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脸上却露出了个很悲伤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的表情。
他能说什么呢?这段日子,他亲眼看着云长流是如何在生死的边缘受着折磨,他看着教主长久地昏迷不醒,疼的恨不得去死却又死不了,每天喝着最难喝的药来吊命,吐血吐的喘不过气直到晕过去。
但今天教主却有精神了,他能舒展眉眼微笑了,他从满是药味的寝殿里走出来,走到鸟语花香的亭下遥遥望着青山,仿佛只是在这里等人就是欣悦的……
温枫满心苦涩,他本想着,若是教主执意不听劝,自己哪怕先把人弄晕了带回去,也不能允教主拿命来折腾。
可现在,他再也不忍心多说一句。
……
鸟雀啼啭,微风徐徐,带来桃花儿香。
这时候,山下的桃花应该已经烂漫。可此地乃高山之上,这朱亭旁的桃花大多才刚含苞,只有早花零星地在枝头绽了几朵。
桃花的香气总不似梅花那般浓郁清幽,而是淡淡的,含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甜。
像是少年人初生的朦胧而懵懂的情意。
云长流静静地望着桃枝,想起来当年他就是在这儿把无绝压在石桌上亲。
教主追忆着就开始出神,默默地心想:那时候,他的护法可真好看呐。
亭下的石凳没有靠背,他坐了会儿就坚持不住,只能双撑着桌角,上身向前俯过去以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他已经几日都不能吃下东西,如今脚都是冰冷的。温枫捧过碗来求他至少喝点热水,教主刚咽下几口就开始咳,最后都和着血一起吐了出来。
吐完血,云长流淡然拿帕子将唇角擦干净,挥挥说算了。
倒不是别的,只因为教主心想:他说不定要等一整天的,这么吐血万一熬不下来怎么办?
一天,一天究竟有多么漫长?
那一轮太阳,从偏东慢慢爬到头顶,再慢慢地转西。
时间在不紧不慢地往前流,这一天是平凡的一天,和以往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
到了午后的时候,云长流已经在这枯燥单调的等待耗尽了体力。
他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整个人都伏在冰冷的石桌上,可精神却还很好,没有丝毫的不耐或焦虑。
教主眼角带一点笑意,颇有兴致地用虚弱的声音同温枫说着话。时而聊起当年他来这里接护法时,那人怎么使坏心思地戏闹他,时而又说到无绝刚出鬼门时的旧事。
话语间颠倒四,有时候说的什么连近侍都听不太懂。
温枫看云长流这样子心痛欲绝,他知道教主可能是真的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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