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以这么多情敌。”纪曜礼想着微信里还有一个粉丝群的情敌,意不平。
林生推了他一把,失笑,这人,怎么连小宝宝的醋也要吃。
谭家请了一位奥地利著名的大提琴家为晚宴做开场演奏。
灯光暗了下来,纪曜礼带着林生走到一个餐桌旁,静静地观赏表演,他一直偏爱听这样的管弦乐歌曲。
而一旁的林生,先是跟着听了一会儿,忽然举起手在纪曜礼面前晃了晃。
纪曜礼下意识躲了一下。
林生又举手晃了晃。
纪曜礼有些莫名,仔细一看,林生的食指上,竟然勾着一个红绳串着的金坠子,坠子上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羊。
纪曜礼愣住, “这是……”
林生摆了摆手,金坠子跟着晃动,“dang dang—给纪总买的,喜欢吗?”
纪曜礼的眸色深邃,微抿着唇。
林生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
“靠近点,我看不太清。”纪曜礼的声音沙哑。
林生闻言把手靠近,纪曜礼嘴唇微张,含住了他的食指。
指头瞬间被湿润给包裹住,林生怔在原地,手指头被面前人的舌头挠动,缠绵地吮吸,他的心跳当即失序。
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中,没注意到这边他们令人脸红的小动作。
直到大提琴家的音乐声停,起身朝所有来宾敬礼,纪曜礼才放开林生的手,凑到他耳边道:
“刚才是喜欢得说不出话了。”
林生的脸发烫,这人是焉儿坏的,总喜欢找这些刺激的事,这么多人呢,要是被看见了可怎么办。
“给我戴上吧。”纪曜礼说。
趁现在灯还没亮,林生连忙绕过他的脖子,给他系上。林生噘着嘴,“人家小宝宝不懂事,什么拿着都往嘴里放,你怎么也跟着做。”
“手好甜。”纪曜礼哼笑一声。
林生在灯亮的那一刻连忙放开他,红着耳朵瞪了他一眼。
纪曜礼再度牵起林生的手,带到一位两鬓有些发白的男人面前,后者冲纪曜礼笑道:“纪总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气色真好,这就是林先生吧?”
二人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晓。
纪曜礼应了一声,然后给林生介绍道:“这是中心银行的董行长……”
后来,纪曜礼一直带着林生和不少来宾应酬,在遇到和娱乐事业有关的业界大佬时,纪曜礼都会帮他向对方敬酒。林生这才意识到,今天纪曜礼带他来,并不是为了撑场面,而是想为他搭线各类行当的人脉。
纪曜礼怕了林生耍酒疯,连香槟都没让他碰,一一帮他挡了酒。
林生担心他的胃不行,劝又劝不住,得空就找些小糕点往他嘴里塞,拦着他的手让他少喝点,就抿一口。
卷毛搭着老Q的肩,看着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至于这么黏吗这俩人?幸亏茸茸和左烨在国外度假还没回来,不然今天要吃双份狗粮。”
“你懂个屁,用句非主流的话说,林生这是嫁给了爱情。”老Q白了他一眼。
“哟,你还很懂嘛,母胎处男?”卷毛嘲了他一声。
“嘿,我看你是又欠揍了是不是,你他妈解决第一次问题了?”老Q又和卷毛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窝里斗。
这头。
纪曜礼瞥见有两位迟到的男士进入宴席,眼眸动了动,微笑地和面前人碰杯,然后牵着林生靠近门口。
林生全身心地信任纪曜礼,他带着自己去哪,他就去哪。
迟到的两位男士一瘦一胖,瘦的那人眼角纹深重,五六十岁的样子,眼里透着精干的光芒,笑着和相熟的人打招呼,在看到纪曜礼走过来后,扬起唇角:
“曜礼也来了啊,哦对,我想起来了你和谭家公子交情不错。”
纪曜礼挠了挠林生的手心,“这个就是太阳卫视的张台长,你和苏子涵的节目多亏了这位张台长的帮忙。”
无意间发现林生的手心有些发凉。
林生紧咬着嘴唇,望着张台长旁边的胖男人,男人西装扣子缝里挤着肥肉,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同时也含笑看着他。
张台长很是谦虚,“曜礼这是哪里的话,要谢还是谢谢我身边这位,韩尧,是跨年晚会的总制片,还是他看出了林生和苏子涵合唱的潜力,主动要求放到压轴的。”
林生更是心惊,所以在白天和韩尧相遇前,他就已经注意到自己,甚至早就插手自己的事了吗?他不是一直混影视圈的吗?这两年竟然连电视节目都有参与?
纪曜礼察觉出,这韩尧看林生的眼神不对,更像是猎人看到野兔时的样子,极具掠夺意味,这让他本能地开始不爽。
但还是本着礼貌对韩尧点了点头。
林生强迫自己镇定,勉强笑了下, “谢谢张台长、韩制片的抬爱。”
纪曜礼和张台长客气的交谈,林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一片空白,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因为韩尧插手而被搅黄的过往,他的胳膊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他和苏子涵这个节目至关重要,不仅仅是《100天》的宣传,也是自己和纪曜礼公开婚姻后,第一次的荧屏首秀。
他曾在发布会上信誓旦旦地要观众们拭目以待,现下去突然出现了韩尧……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阴魂不散?
如果这个节目真因为他插手而搅黄了……他简直不敢想象。
林生在想着心事的同时,韩尧正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纪曜礼,右手还摸着上衣口袋里的那张名片,当时在自己爱车破裂的挡风玻璃前发现这张名片时,他又气又怒。
纪曜礼,这三个字,自他看到林生隐婚新闻时,就一直深深刻在脑中。
这就是林生找的一棵大树?
在托人查过纪曜礼这人,以为只是一个创业青年,走了狗屎运收购了几家大公司,在业内崭露头角,毕竟从未听说过任何有关纪曜礼背景的消息。
今天看宴会上众人对纪曜礼的态度,他不禁又有些思量,纪曜礼绝非面上看上去这样简单,也不是他能用过往那些伎俩能轻易撼动的。
这林生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把口袋里的名片紧紧捏成一团,韩尧面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时不时地插一两句话。
纪曜礼觉察到林生的手越来越凉,还出汗了,很快结束了和张台长的对话,淡淡扫了一眼韩尧,然后把林生带到一边,看着林生的小脸有些泛白,“不舒服吗?”
林生靠在他的肩头,“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纪曜礼没有多说什么,搂着他的腰,“那我们回家。”
和谭伯父谭伯母道了别,老Q把他们送到别墅外,安谦早已事先将汽车停到门口。
一上车,林生就靠在窗户边,看上去就要睡着的样子。
纪曜礼连忙揽着他,让他靠着自己,吩咐安谦把暖气开足一些,轻柔地哄他入睡。
其实林生一点也不困,就是心太乱了,不想让纪曜礼担忧,这才装睡。
他是专业的演员,是掩饰情绪的好手,可他不想对着纪曜礼的时候也是戴着一副面具,索性就这样赖在纪曜礼的怀里。
他发现人一旦有了自己在乎的东西,都会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以前在得知韩尧对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气愤得想冲到韩尧面前捅他两刀。
可现在他胆子变小了,竟然想逃避,贪恋这样温暖的怀抱,尤其害怕是珍惜的人为自己所连累。
回家后,林生懒在床上揉眼睛。
纪曜礼先去洗漱的。
等林生洗完澡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出来,纪曜礼正躺在床上看平板,睡前看一遍企业邮箱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然后怀里就钻进来了个软绵绵的人,林生趴在他身上,侧脸贴着纪曜礼的胸口,随着纪曜礼的呼吸起起伏伏。
“今天怎么了,这么黏人。”纪曜礼托了托林生的屁股。
林生就像一个趴趴熊抱着他,也不说话。
纪曜礼也不介意,就这样回邮件,两人身上用着同一种沐浴露,让他心里平和又柔软。
还以为林生又睡着了,这样压着睡觉明天要胸口疼的,纪曜礼想把他从身上放下来,谁知道林生没睡着,把他搂得更紧了,不愿意下来。
纪曜礼吻了下他的耳朵,“好好好,就这样睡。”
“你喜欢小孩子吗?”林生忽然出声问道。
这是他在晚宴时就想问的,像纪曜礼这么温暖的人,应该是喜欢小孩子的吧。他想着瞳孔有些暗淡。
“不喜欢。”纪曜礼说。
林生意外抬头,看着他,“为什么?”
纪曜礼摸了摸他的脚,还好不凉。
他顺了顺林生的背,“我都有一个生生宝宝了,还要别的宝宝做什么。”
林生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唇,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扬起。
“还有,”纪曜礼认真补充道:“小孩子会影响我们两个亲热,不喜欢,想到那个场景可以说是非常头疼了。”
他话音一转,“不过,我看你还是挺喜欢小孩的,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
“我也不喜欢。”林生打断他的话,在他怀里拱了拱,“谁都不能抢我的这个位置。”
纪曜礼挠了挠他洗澡时有些打湿了的刘海:
“生,心情好点了吗?”
林生猛地一愣。
纪曜礼点了他的鼻子一下, “睡觉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我们不把不开心的事带到第二天好不好?”
林生在这一刻掩饰好的情绪全然崩溃了,原来纪曜礼从宴会上就都有所察觉,只是什么都惯着自己。
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愤怒、无力、心痛,加之在金店被韩尧的挑衅,宴会上赤`裸的视线,所有情绪忽然间全部冒了出来,瞬间溃不成军。除了角色需要,他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总是会在纪曜礼面前红了眼眶,没遇见纪曜礼的时候,他怎么样都好,总安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
可只要纪曜礼柔声安慰一句,他的委屈就跟洪水似的怎么都拦不住,心里酸得要命,眼泪也一滴滴落下,前一刻还在笑的人,这一会儿就泪流满面。
纪曜礼心疼不已,吻着他的眼睛。
他越是对林生好,林生哭得越厉害,哭得抽咽不止,张着嘴巴哭出声音。
纪曜礼没有办法,想到一招,伸手轻拍他的嘴巴。
林生:“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
哭声瞬间变成青蛙在叫,弄得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在哭,气鼓鼓地揪着纪曜礼的脸,睫毛上还带着泪水:
“纪总烦死人呢!”
说着自己又破涕为笑,窝在纪曜礼的锁骨上,慢慢地抽抽,纪曜礼一遍一遍地拍着他的背,不知道累。
第41章
纪曜礼静静地欣赏, 看得林生不好意思地侧了侧身, “刚好在拍读书时候的回忆杀……”
纪曜礼的眼里似乎闪烁着别样的情绪,林生问道:
“纪总您在想什么?”
“我啊……”纪曜礼失笑连连,“我在想,如果我们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会是怎样的。”
林生闻言, 也跟着想了一下, “我初中的时候,家里刚出变故, 那阵子浑浑噩噩,纪总在学校里肯定是人缘好,成绩好,长相好的学长了, 和我估计是不会牵扯在一起的。”
纪曜礼沉默了, 没有接话。
“林老师—林老师—”洗手间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林生林生一变,低声道:“糟了!是场记的人,估计是叫我回去拍戏。”
两个呼吸之间,场记就走到了男厕里, “诶?林老师说是要上厕所来着……”
林生紧张得神经紧绷, 求救地看向纪曜礼。
“这隔间怎么锁着。”场记自言自语, 咚咚拍着门, “林老师, 是你在里面吗?导演叫我来寻你。”
林生的脸白上一寸,见纪曜礼抿唇在想着什么,他心急如焚,张望四周,这隔间连个对外的窗户都没有,四周都比较高,跑都跑不掉。
场记隐约听到隔间内有呼吸声,心生疑虑,“林老师,是你吧?为什么不说话?怎么了?”
人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弯腰,他也不例外,蹲下看门缝里有没有人的脚。
林生发现门外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心惊地意识到这一点,绝望地看了一眼蹲便器,为什么不是马桶,不然还能站在上面。
让场记看到两双脚在里面……
就在这一瞬间,林生瞪大双眼,因为纪曜礼忽然猛地靠近,双手搂住他的腰,迫使他脚下悬空,林生的长腿无处安放,撞到隔间的木板上,发出嘭的声响。
纪曜礼连忙手滑下,屈起他的腿,让他盘在自己腰间……
林生差点惊呼出声!
纪曜礼抱着他旋了一圈,站到蹲便器上。
林生和纪曜礼的呼吸相互铺在对方的脸上,他相当于是盘坐在纪曜礼的腹肌上,后者的腰力好,禁锢着他这样一个男人都不见喘息。
可林生却喘得不行,脑海里复现初见时,纪曜礼躺在浴缸时,那一起一伏的胸肌,现在正紧紧贴在他的敏感处,整个人都要炸掉般,脑子一片空白。
咚咚的拍门声越发急促,“林老师?林老师是你吧?你还好吧?”
纪曜礼看林生呆呆的,只好用脑门撞了他脑袋一下,做了个嘴型:“说话。”
林生这才回过神来,强自让自己保持镇定,大声道:
“没,没事,就是最近上火,有些便秘,蹲久了点,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外面的场记听到回音,总算是松了口气,“好吧,林老师你抓紧点时间啊。”
纪曜礼和林生沉默相望,直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林生这才彻底心落在地上,不……心还在半空中,因为身体还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