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弯腰把豆浆塞进荆兴替的手心。
“热的呢,我买完立刻跑来找你了。”
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荆兴替叹了口气,走进教室后发现白若风也跟进来了,扭头问:“干嘛?”
“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白若风掏出冷掉的包子,笑嘻嘻地晃了两下。
“都冷了。”荆兴替有点心软。
“没事,照样吃。”白若风大咧咧地反坐在了荆兴替课桌前面的椅子上,期待地注视着omega。
荆兴替犹豫了一下,拧开盖子吸了一小口豆浆。
“好喝吗?”
“好喝。”
白若风立时笑了,眼里的光差点晃花荆兴替的眼睛。
他们伴随着激情洋溢的音乐吃早餐,暖洋洋的光从窗外照进来,白若风将冷包子胡乱吃掉以后,趴在他的课桌上耍赖。
“片片,我借你的桌子歇会儿,好不好?”alpha的嗓音放软了,在撒娇。
荆兴替很想揉揉白若风柔软的发丝,但他克制住了:“睡吧。”
白若风朝他感激地笑笑,当真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窗外的音乐还没停,扩音器里传来普通话不那么标准的口号,打盹的小A像温驯的金毛犬,趴在荆兴替的课桌上,鼻翼边落下的一小撮头发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荆兴替的目光落在白若风的鼻梁上,那里有温暖的光,后来又滑到了嘴角。
alpha的唇形很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挺凶的,但实际上在荆兴替面前,白若风从来没发过脾气,永远都在逗他开心。
荆兴替忽然想尝尝白若风嘴唇的味道。
他舔着嘴角,香甜的豆浆还残留在舌尖。alpha在睡梦中抿了抿唇,唇峰立刻漫上一层水光。
应该……不会醒吧?
荆兴替又吸了一口豆浆。
如果醒了,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呢?
或者不搪塞,说实话?
说自己想被白若风标记,一年以后的发情期想和他成结?
白若风会不会吓到?
omega想得直发笑,把豆浆放到一边,俯身向白若风靠近。
白若风依旧睡得很熟,又有几根发丝滑落到鼻梁上,睫毛染了点金色的日光,整个A好乖好乖。
但是只要白若风醒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必定时刻闪着不安分的光。
其实白若风的“光辉事迹”荆兴替有所耳闻,就算没“闻”,按照alpha一贯的性格,也不可能多安分。不是荆兴替偷偷打听过,而是事实就是白若风在没有他的场合,绝对是让爸爸们和老师们头疼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帝都过得如何。
不过荆兴替不担心白若风长歪,毕竟他上头有两个警校毕业的爸爸,再歪也能给揍回来。
念及此,荆兴替已经凑近了白若风的唇,呼吸交缠,原本不紧张的O面色微醺,在双唇触碰到的瞬间猛地打了个哆嗦。
睡得迷迷糊糊的白若风觉得唇角落下了一直抖着翅膀的蝴蝶。
有点甜。
可惜白若风没心思管蝴蝶,因为他又梦到了晚上的那个梦。
操他大爷。
他怎么又变成禽兽了?
还把荆兴替的脑袋用校服蒙住,按着双腿疯狂输出。
真他娘的禽兽啊!
白若风,你还是不是人?
他在梦里疯狂地指责自己,但是动作没停,典型的口是心非。
真真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
白若风头一回知道自己会那么多种姿势。
“片片!”哑着嗓子的白若风猛地惊醒。
现实中的荆兴替拿着习题册安安静静地写,闻声抬头:“嗯?”
微风浮动,荆兴替额前的碎发软软地垂在眼前。
被阳光笼罩的omega太好看了,白若风傻傻地看了几眼,轻咳着移开视线,偷偷摸摸拉扯着校服的衣摆,把裤裆遮住。
“醒了?”荆兴替又在习题册上写了几个字,“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白若风含糊地点头,没动。
“怎么了?”
白若风目光游离,不敢说自己来了感觉,又怕现在站起来被片片发现端倪,死活不肯挪窝。
白若风不挪窝,跑完操的学生却回来了。
原本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同学吃惊地望着他俩,像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开口。
一个转学生,一个跳级生,竟然认识?
“行了,别磨蹭了。”荆兴替的眼珠子转了转,“再不走,又要迟到。”
眼见班上人越来越多,白若风硬着头皮将校服系在腰间,遮遮掩掩地跑了。
荆兴替嘴角一勾,拿起凉了的豆浆继续喝。
从高二教学楼上冲下来的白若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墙喘息。
操,差点露馅。
alpha紧张兮兮地往身后看了看。
没人。
片片肯定没发现。
白若风懊恼地拉扯着头发,将校服解开,慢吞吞地蹲下来。
距离白若风十八岁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即将成年的小A对信息素越来越敏感,他的alpha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个阶段闻到任何omega的气息都有可能失控。
首先要保持冷静,其次,随身携带阻隔剂和抑制剂也是必须的。
“标记”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不能被突如其来的欲望操控,这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任。
片片那么好,他怎么能伤害他呢?
白若风叹了口气,把一头暗金色的毛揉得乱七八糟,起身随着上课铃声往班上走,走了两步又把校服甩在肩头。
白若风想抽烟。
他不抽烟,只偶尔见过爸爸抽,据说心烦的时候抽烟效果很好,或许他现在就需要一根烟。
少男心事也是诗。
白若风把自己搞得挺忧愁,走到班级门前发现老师来了,干脆从后门溜进去。
他个子高,又是转学生,直接坐在后门边,就算迟到老师也看不见,倒是几个和他打球的alpha回头挤眉弄眼。
“风哥,那个omega是谁啊?”有按捺不住的已经开始回头调侃了,“我看见你抱他了。”
都是快成年的alpha,对标记有种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老师不赞成的校园恋爱上,谁谈了,谁牛逼。更何况还是和高二的学弟,那简直太牛逼了。
白若风心里烦,不想回答,拿书往脸上一遮,装睡。
可还是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风哥,你要是真喜欢那个O,我们下课就把他带过来。”
多带劲儿啊,风哥肯定开心死。
“你们想干什么?”白若风却猛地将书拿开,眼神很冷。
那是他的片片,谁都不许碰。
说话的学生吓了一跳,他们的确混球,却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不过是言语上恐吓恐吓,大家都懂,哪晓得白若风反应这么大。
alpha趁老师写板书,狠狠踹了一脚说话人的椅子,压低声音“啧”了一声:“谁碰他,我废谁。”
小同学们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有个人悄咪咪地嘀咕:“懂了懂了,那是风哥的……”后面那个词儿说得太轻,白若风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又不好意思问。
不过那是他的片片,只要不是脏话,夸什么都好。
白若风的情绪微妙地高涨了几分,舔嘴角的时候忽而愣住。
梦境与现实重叠,展翅欲飞的蝴蝶在他的唇角留下了甜味。
问题是这个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啊?
像是他送给片片的豆浆。
第七章 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估计又是白日做梦。
白若风对自己最近的感觉很无语,他就跟所有即将成年荷尔蒙爆炸,三天两头对着学校里的青涩小O吹口哨的傻逼一样,带颜色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操起片片来毫不含糊,梦里梦外都是发情的甜。
甜甜甜,就知道甜。
哪儿有片片甜啊?
他转瞬就把嘴角残留的豆浆抛在了脑后。
豆浆就算涂一嘴都是虚的,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他大爷的。
怎么又禽兽了?
而荆兴替在白若风走后,对站在一旁的同学招了招手。
“你的座位。”他说,“刚刚是我朋友,有急事找我,坐了你的位置,抱歉。”
同学摆摆手:“没事。”
说完,欲言又止。
“有事吗?”荆兴替礼貌又冷淡地问。
“那是转学生吧?”同学支支吾吾,搓着手望着窗外稀稀拉拉往里走的同班同学,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打架斗殴,不是好学生,你……你还是不要和他多来往吧。”
说得有模有样,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什么?”omega慢慢抬头,神情冷漠得结出了冰霜,“你听谁说的?”
同学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道跳级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一个眼神就像是要吃人啊?嘴上倒是回答得很利索:“就……就年级里都在传啊。”
“……否则他好好一个高三学生,听说还是帝都来的,干嘛要转学到我们这种小学校?”
那个学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荆兴替冷冰冰的目光一刺,卡了壳。
糟了,跳级生和转学生认识,不会也犯过事儿吧?
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学生赶快哆哆嗦嗦地坐好,生怕他拉着白若风找自己的麻烦,还特地转头讨好地笑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们别当真。”
荆兴替不置可否。
白若风才转学来一天,流言蜚语就满天飞,哪怕alpha本人乐意,他也不能善罢甘休。
可是谁会无聊到瞎传白若风的谣言呢?
荆兴替一时间有点烦躁,笔尖在《王前雄学案》上戳了无数个黑点,见前面窃窃私语的学生没有停下的意思,又换了一本《绿冈小试卷》,可是写着写着走了神,照旧开始在习题册上点黑点。
他听不得别人在背后编排白若风。
捕风捉影更听不得。
不过荆兴替和白若风不同,他生气不会立刻表现出来,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反驳,而是默默记在心里。毕竟人微言轻,没有有力的证据,再怎么反驳都像是欲盖弥彰。
这天晚上放学,荆兴替没有等白若风,他坐公车回家,还没推开门,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范小田乌拉乌拉地喊他的小名:“茶叶片子!”
“爸爸。”荆兴替有点无奈,打开落地灯,坐在沙发上听omega爸爸抒发对自己的想念。
他的omega爸爸是个艺术家,情感丰富,打电话时常能叽叽咕咕说上一两个小时,好些话可能是临时从网上搜来的,堪比土味情话,什么你有打火机吗?没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呢?爸爸思念你的心被点燃了啊!
然后话音刚落,电话就会被alpha爸爸抢走,轻咳着转移话题。
范小田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飘来:“荆哥,我要和茶叶片子交流感情嘛。”
“乖,别闹。”他的alpha爸爸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omega爸爸安抚住,再淡淡地嘱咐他几句烂熟在心的叮嘱。
今天也不例外。
“茶叶片子呀,爸爸们下周抽空回去看你。”范小田开心得不得了,像是有宝贝给他瞧,“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带给你。”
荆兴替把玩着衣服上的一颗线头,知道范小田和荆戈总觉得把他单独放在小城市委屈了他,所以想在别的地方弥补。可实际上荆兴替一点也不生气,恰恰相反,他很高兴爸爸们能让他留下来陪荆老爷子。
老人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童年,如今他长大了,能陪着爷爷度过余下的时光,着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过既然范小田说了,他也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想要爸爸刻的章子。”
“……爸爸,你最近刻章的时候有没有小心一点?别再划伤手了啊。”
刻章是个技术活,时常动刀,刀尖锋利,荆兴替小时候没少在爸爸手指头上看见深浅不一的伤口。
他的alpha爸爸有段时间生气了,把omega爸爸的工具全部没收,锁在储物室里,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后来还是范小田发誓以后绝对小心,并且减小工作量,荆戈才消气。
小小的茶叶片子当初和alpha爸爸统一战线,但是他不发火,而是拉着范小田的手指头啪嗒啪嗒掉眼泪。
荆兴替哭,范小田就心软,抱着小朋友保证以后不会再粗心大意划伤手了。
时隔多年,范小田的回答依旧没什么底气:“没有没有,你爸看我紧呢。”
“那就好。”荆兴替笑了笑,“我最近挺好的。”
“哦对了,若风他……转学到我的学校了。”
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紧接着范小田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继而风风火火地嚎:“荆哥,小青梅转学啦!!!”
荆哥的声音立刻出现在话筒里:“什么时候的事?”
“茶叶片子刚刚告诉我的呀!”
“缪子奇他们知道吗?”
“茶叶片子,缪叔叔他们知道小青梅转学吗?”范小田又跑来问他。
他顿了顿,迟疑道:“可能知道吧?”
范小田和荆戈因为儿子的回答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沉默通常意味着白若风又闯祸了。
简而言之,白若风转学,绝对是背着爸爸们,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档案,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小城市。
“呀,不愧是白易的儿子。”范小田嘀嘀咕咕地感慨,估计还想夸几句“有志气”或者“真厉害”,结果话未出口就被荆戈及时拦住。
alpha可能从来没应对过这么棘手的情况,直接抢走了电话:“白若风住哪儿?”
荆兴替如实回答:“昨天住在我们家的。”
“行,你别让他乱跑,就住在咱们家里,爸爸现在去联系缪叔叔。”荆戈的效率比范小田高多了,前脚刚把电话放下,后脚就拨通了缪子奇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