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找到了温博凉的。
这个时常在梦境里发生的举动,照进现实时他的表现却生涩太多。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会将嘴唇贴在温博凉的嘴唇上。
温博凉嘴唇是冰凉的,有点软,带着点清淡的薄荷味,仅仅这么疏离的触感,依然让他发烧。
舒柏晧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冬日夜归的旅人,一头扎进生着火炉的房间里,他哪里都是暖和的,身体里的全部血液都活跃着,跳动着,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星空,耳边是不知停息的海风,他的手指穿过细碎的流沙,再也想不到比这更温暖的事。
舒柏晧轻轻吐了口气,他用手掌撑了撑地面,想从温博凉身上起来,他腰是软的,根本动不了,只离开了一点,立刻又塌了下去。
温博凉的手扶了他一下,他的手指扣在他的腰窝上,像是在拥抱他。
舒柏晧整个人一下便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温博凉一直没闭眼,他的眼镜早就弄到了地上,毫无遮掩的眼眸看着他。
舒柏晧心猛地一跳,立刻翻了个身,硬是从地上起来,掌心被地上的砂砾磨得发烫。
大家都看着他,眼神难以言说的微妙。
舒柏晧笑了笑,是:“好了,你们温总的惩罚结束了,继续玩吧。”
“哈哈。”大家也笑了起来。
气氛再次活跃,“接着,接着玩吧……”就连酒瓶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再也没转到温博凉和舒柏晧那里。第四十次转瓶,酒杯终于转到了阿兵,阿10" 荧荧0 ">首页12 页, 兵被抽到的问题是:“你最后一次尿床是多大?”阿兵几乎气哭了,直嚷嚷着,“换一个换一个。”大家狂笑,说:“这是天意,你就是光棍命!”
温博凉一直没再说活,只是安静坐在火光边。
*
这天晚上舒柏晧很早便睡了,他在自己床上缩成一团,背对着温博凉,只露出一点点脖子和翘起来的一缕头发。
温博凉也靠在床上,但他没有睡,而是将笔记本搁在腿上。
他开始在互联网上搜索信息,他输入的关键词是: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同性的亲吻。
很快引擎搜索得到了答案,密密麻麻几百条网站上,所有人搜的都是:怎么亲一个喜欢的同性……
作者有话要说: 老梗也是梗,
梗不在新,管用就行,
————
(づ ̄3 ̄)づ╭?~
感谢:
读者“似水沉烟”,灌溉营养液 102018-09-18 21:13:35
读者“雪片桔”,灌溉营养液 12018-09-18 20:31:15
读者“春色”,灌溉营养液 12018-09-18 16:01:55
读者“浅笑若晚”,灌溉营养液 12018-09-18 06:04:01
读者“拾旧”,灌溉营养液 502018-09-18 01:50:11
读者“想不出名字的马小马”,灌溉营养液 52018-09-18 01:07:22
读者“”,灌溉营养液 12018-09-18 00:31:12
读者“狡山芋”,灌溉营养液 22018-09-18 00:08:14
第32章
这天夜里, 温博凉很晚才睡。他收集了充分的资料,从同性恋这种现象是从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到现代科学对这种恋情的解释, 他甚至精读了两篇篇关于性向流动性的的sci英文论文, 并在边角留下密密麻麻的笔记。
这一晚上, 温博凉了解的信息, 比舒柏晧整整十年所了解到的,都更要广泛、深刻。
他看到大多数人对同性有深深的偏见,认为他们代表着疾病和污秽, 是反人类反社的。
温博凉不是一个古板的人, 他的心胸宽广,对世间大多事情都有一颗包容的心。他并没有觉得舒柏晧的举动让自己受到了侮辱, 也没有对自己身体所产生的微妙反应而感到羞耻, 而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且认真探究这背后的原因。
他看到很多人深陷在自我认知的迷茫中。他们的家人和朋友用着不同的目光看待他们, 即便并不认识他们的陌生人,也会在背后窃窃私语。
温博凉因此迷惑, 这是一条比其他路更狭窄崎岖的选择,如果前途如此艰难, 人为什么还要热烈的表达这份爱意?
在温博凉认知里,感情应该是冷静的。他的都出身从商之家,睿智而精于算计。温父温母是商业联姻,一个做烟酒生意,一个做房地产。他们像同事一样每周日晚上在长餐桌上吃饭, 交代任务一样养育三个孩子,他们唯一的交谈话题是股票和基金,他们甚至各自有各自的情人。
对待感情的冷漠和不屑一顾分毫不变地流传给了下一代,他的哥哥继承了他们全部的基因——娶了一个有利于他事业的女人,生了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
所以,一个人真的会对另一个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感情吗?温博凉的双手搁在操作台上,眼皮映着屏幕的银光。
另一边,舒柏晧翻了一个身。
他的脸朝向了他这边,半张脸都在月光下。
舒柏晧的嘴角有一块小拇指壳大小的痂,红得发黑。当他向他撞过去的时候,这块小小的痂刺到了他的嘴唇,给他的身体灌入了一道电流,那一刻他想到舒柏晧肩膀上的暗纹。
舒柏晧是一个冲动的人,这一点温博凉一直都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舒柏晧就在跟人打架,瘦小的个子,被几个小混混围攻,他一点也不怕,两手紧抱着耽美文库,一双滚圆的眼睛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这么多年来,与舒柏晧外表不变的,便是他冲动的性格。脑子一热,不考虑后果,便横冲直撞,然后将自己撞得满头大包,就像今天的亲吻,一如既往的莽撞。
温博凉转过头,他取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端正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边。
或许一个人的冲动是能够传染的,睡梦里温博凉也有点冲动了。
*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在舒柏晧眼皮上。舒柏晧睁了睁眼,又立刻将眼睛闭上。让他再装会儿吧,等到七点,温博凉就要去吃早饭,到那会儿房间没人,他再偷偷起来。
对于昨天的事儿,舒柏晧一方面意犹未尽,但更多的是十分后怕。
温博凉虽然是一个很好的人,和他也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对他一直非常好。但那种对朋友的好,和对恋人的亲昵,是不可以混为一谈的。就像他可以跟温博凉一起工作,一起住宿,一起打架,但不可以接吻。因为只有恋人才能接吻。
舒柏晧知道大多数直男对这种事非常的反感,觉得恶心,脾气炸的,可能会当场给他一巴掌。舒柏晧一直没摸透温博凉的性向,如果温博凉压根不喜欢同性,那么温博凉现在应该心里很不舒服。
昨天他亲完温博凉后,温博凉一句话都没再说,他想这大概就是不高兴了,那今天早上他会打他吗?如果会打,是不是得让这点?不然他一还手,把人打趴下了,以后真好上了,多少有点尴尬……
他就这么七想八想,把脑袋缩在被子里,装鸵鸟,舒柏晧可是行家。最后实在忍不住,脸憋得通红,只能伸出头来透了口气。
“醒了吗?”温博凉听见动静从阳台走了进来。
他穿的是休闲的短袖和短裤。他的肩膀很宽,小腿线条流畅,越简单的款式越能凸显他身材的优势。即便面对这样的体格,舒柏晧依然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着迷之自信。
温博凉虽然昨天睡得晚,但今天依然早早便起来了,他觉少,而且精力充沛,即便只睡四五个小时,依然神采奕奕,工作效率奇高。
舒柏晧听见温博凉叫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完蛋了。他默默从被子里探出头,然后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抓了抓刘海,开始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将他昨天的举动圆回去。
“那个温总呀,”他见温博凉没什么不悦的表情,缓了口气,然后决定先发制人,他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昨天的事呀,您别介意啊,就是在玩游戏。他们不知道您会去,就在纸上写了些有的没的。我回头就骂小周去,写的些什么?简直有伤风化!”
“嗯,”温博凉应了一声,佯装点头,这么可爱吗?他还什么都没问,舒柏晧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欲盖弥彰。
温博凉将两手抱在胸.前,轻笑道:“你每次玩游戏都这样吗?”
“嗯?”舒柏晧没反应过来。
温博凉说:“你每次玩游戏的时候,都会亲和你一起玩的人吗?”
“当然不是了!”舒柏晧脸涨得通红,极力辩解,“我,我……”我一般不乱亲人的,我只亲你……舒柏晧发现辩解只会让自己的意图变得更明显,于是左右为难,什么也说不出来。
“昨天还有很多办法的,”温博凉给舒柏晧分析道:“比如,那张纸片上只写了亲吻一个同性,但并没有写亲吻异性的哪里。”
舒柏晧的背微微一僵。是啊,以一个直男的正常思维,抽到这样的惩罚,他会做的不就是抱住一个同性,在他脸上吧唧一下吗?怎么会直接亲吻一个异性的嘴巴呢?舒柏晧觉得自己的借口越来越站不住脚,现在怎么办?他该说什么温博凉才不会发现?
“我……我没想到这一点……”舒柏晧弱弱申辩道。
温博凉低了低头,手指握拳抵在了嘴唇上,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怎么这么可爱呢?明明打架的时候,凶狠地像一只小狮子,但只要碰到现在这种状况,立刻就怂得像一只听话的小白猫,又软又乖,让他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好好揉一下。
“昨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我第一次玩这个游戏,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喜欢,”温博凉说:“但你有点冲动,这样不是很好,有时候会伤害到自己。遇到问题一定要冷静一点,做决定前,先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嗯……”舒柏晧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不生气吗?还说喜欢,喜欢什么呢?心胸这么开阔吗,早知道再多亲会儿的……
温博凉轻轻笑了一下,把舒柏晧拔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摆正,说:“好了,不要多想,时间不早了,先吃饭,别的事回家再谈。”
*
早饭后他们便着手准备返程。他们在海南一共待了三天,除了第一天,剩下的日子里,小周每一天都苦不堪言。
在机场候机大厅里,小周疯狂地抓头发,跟舒柏晧诉苦道:“啊啊啊,为什么要做预算,为的就是控制成本啊,这帮饕餮猪八戒,见什么就要吃什么,他们简直要掏空我!”
这帮程序员们,个子不大,但胃口不小,都特能吃的,光第二天的烧烤,就把小周的预算吃到破产。
舒柏晧坐在一边跟Andy联机打游戏,以前都是他算账,现在他有个小兵使唤,舒舒服服地当了个甩手掌柜。
舒柏晧对Andy发动一个技能,然后安慰小周说:“没关系,你可以把这一次超支的预算算进下一次活动经费里,这样账就平了。”
小周说:“还可以这样?!这不算拆东墙补西墙么?”
舒柏晧说:“不,这叫资金流转。”游戏里Andy正在发动技能,一个未知来电便打进来了。
电话号码被屏蔽,显示为未知号码,舒柏晧接了电话,话筒那头有嗡嗡声,然后紧接着机场外一台飞机起飞,巨大的轰鸣声掐断了手机信号,电话里传来嘟嘟两声,立即挂断。
电话一断,舒柏晧的游戏界面再次跳出,显示巨大的两个字game over,比分0比5。
舒柏晧一气之下直接退出了游戏,跟这帮小崽子玩游戏,真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
Andy也退了出来,将巨大的隔音耳机从脑袋上取下,问舒柏晧:“舒总监,刚刚有人找你吗?”
舒柏晧说:“嗯,不知道是谁,号码被屏蔽了。”
Andy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查一下电话号码归属地。”
舒柏晧说:“你帮我查一下吧,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们的技术。”
Andy立刻用一条数据线将舒柏晧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连在了一起,然后在自己的手机上运行一段小程序,只过了大概几秒钟,手机屏幕上立刻输出一串ip地址,“119.147.146.189,深圳的,舒总监有认识的人在深圳吗?”andy问
“倒是没有……”舒柏晧说。他并没有认识的人在深圳,但深圳离香港那么近,这让他不能不多想。但周天宇有这胆子吗?只要他回到内地,马上就会有相关部门对他进行调查。舒柏晧觉得,如果周天宇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是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举动。
“应该是什么骚扰电话吧,”舒柏晧说。
两小时飞机后,他们抵达W市,大家各自乘车回家,下周后,继续开始工作直至年末。温博凉给小李放了假,让他早点回去,和舒柏晧直接开车从机场回家。
*
张阿姨收到消息温博凉这天下午回来。于是到温博凉家里做卫生。
舒柏晧和温博凉住在一起,张阿姨便顺手的将舒柏晧的衣服也放进洗衣机里。舒柏晧冬衣和工装都换了下来,都挂在椅背上。
张阿姨自作主张地收拾起来拿去干洗,在这之前,她清了清衣服口袋。张阿姨在舒柏晧一件呢子大衣口袋里,摸到了一张纸。
这张纸是温博凉带他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他在家门前的墙壁上。
于是在温博凉和舒柏晧回家前,这张纸条被张阿姨放在了茶几上,和其他琐碎的东西一起,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下一章小天使们会给我寄刀片,
但是,没有波折的感情怎么能叫做感情呢?
o(╥﹏╥)o
---
污叽白骨汤。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9-18 23:38:13
一大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9-18 23:5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