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黄鼠狼的名字真让人心里有些发慌啊。
张琼颖手腕一振,直接将三只黄鼠狼捆在一起,准备找个房间里先将它们关押起来,然后慢慢谈条件。
以着张琼颖的家世和手中的法器,纵是对这些黄鼠狼下了狠手也不怎么惧怕那群妖精的报复,但夏芳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随便一只成了精的黄鼠狼继续找她麻烦都是要命的。
张琼颖不是那种将表面麻烦解决了就撒手不管的性子,自然要让夏芳丽日后的生活里没有这群成精黄鼠狼的参与。
张琼颖看向钱琮清和刘柯,往日里面上温婉的笑容淡了几分,全然公式化的模样,明显对他们违背军训期间规定,半夜跑来李子林作妖的行径不满。
尤其是刚才,钱二少竟然冲过去打了那只黄鼠狼精。虽然阴错阳差地拦住了那个叫肆玖的黄鼠狼精,救下了夏芳丽,但这样的行为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钱二少要是死在了北沙镇,同行的张家姐妹绝讨不到好。
张琼颖笑容略冷,道:“钱二少,今晚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还有,天色不早了,快点回去睡觉吧,明早还有训练。”
钱琮清现在有一肚子的感慨想要诉说,明天军训什么的,压根不想理会。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赞美一下心目中女神的高超身手,却见一旁的张琼欣抬手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地看向钱琮清,嘟囔道:“真臭。”
钱琮清:日哦,刚才太过震惊,被臭得时间还有些长,他竟然都有些习惯了这个味道,差点忘记了自己被那个臭烘烘的女生砸了个正着,分享了她身上的黄鼠狼口水。
钱琮清的脸顿时就扭曲起来,他蹭蹭后退三步,生怕臭到了女神引来了她对自己的反感。
刘柯忍下扶额的冲动,张琼颖要真是那种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女人,这会儿也不会扶住夏芳丽了。要知道,夏芳丽这个在黄鼠狼的嘴巴里走过一遭的姑娘,那才是真的臭。
“阿颖女神,今晚你没有看到我,我也什么都没有看到!”钱琮清斩钉截铁地道,随即眼神示意刘柯。
刘柯立刻无比乖顺地对张琼颖下了保证。
就在两人准备现在立刻马上回宿舍楼,说什么也要先去水房冲洗一下时,钱琮清左右看看,突然道:“林徽真呢?他人哪儿去了?”
“林徽真?”张琼颖眉头微蹙,冷声道:“是二少之前找麻烦的男生?”回想一下刚才,是了,确实是三个男生。
“什么……什么找麻烦啊。”钱二少挠了挠脸,在挠到了一手黏糊糊后,他嫌弃地甩了甩手,而后讨好地看向张琼颖,道:“我就是看林徽真骨骼清奇,是个学武的好苗子,想要跟他交个朋友而已。”
刘柯帮腔道:“没错没错,林徽真真的是一个武林高手,当然,比张姐差多了。那个,估计他之前见到黄鼠狼成精害怕了……”刘柯的话一顿,忽然想起来之前李子园一众黄鼠狼人立而起作揖的情景。虽然不知道那些黄鼠狼在拜谁,但刘柯很有自知之明地将自己排除在外。
是命格富贵曾经诸邪避易的钱二少,还是看似普通但深藏不露的林徽真?
不知道那些黄鼠狼的礼是冲着小黑猫去的,刘柯的语气顿时就弱了三分,小声地嘟囔道:“可能是先回寝室了吧。”
“没错没错,肯定是先回寝室了。”钱琮清点头如捣蒜,道:“女神,我回寝室瞧一瞧,如果人回去了,我给你发短信。”
张琼颖的脸色这才勉强回温些许,略一颔首道:“麻烦清弟了。”
“不麻烦不麻烦。”钱琮清摆了摆手,而后眼巴巴地看了一眼三只黄鼠狼,道:“女神,那个夏芳丽的事情,我能够旁听一下吗?”
太特么好奇了,这是活的妖怪啊。
经历了世界观崩塌又重建之后,钱琮清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在蠢蠢欲动。
张琼颖定定地看了一眼钱琮清,忽然干脆利落地点头道:“行。”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钱琮清乐颠颠地回去了,半点也没有夜半惊魂后的胆战心惊。刘柯内心无力,却也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姐,为什么要答应钱琮清。”张琼欣不满。
“堵不如疏。”张琼颖拎起三只黄鼠狼,低念咒语,转眼三只黄鼠狼就耷拉了眼皮,晕了过去。她淡淡道:“与其让钱二少背地里折腾出个好歹,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相信她,如果她没有应下钱二少,以着他的作死精神,很有可能搞出别的大事来。
“哼。”张琼欣噘了噘嘴,忽然道:“姐,那个叫林徽真的,真的是害怕跑掉的吗?我仔细想想,钱二少冲出来阻拦那只黄鼠狼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主动。”
张琼欣并不觉得是钱二少发现了黄鼠狼嘴里喊着夏芳丽所以冲出来见义勇为,还有之前从她手底下跑掉的那只大黄鼠狼,它明明是冲着那什么肆玖去的,但忽然绊了一下没能救下同伴所以呜嗷嗷一只黄鼠狼狼狈逃跑了……
妖怪没那么蠢吧?
张琼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虽然化为原型但一边脸明显肿了一圈的泪包黄鼠狼肆玖,看了妹妹一眼,轻声道:“林徽真是你高中同学,哪怕是不同班,但熟悉一下总能够成个朋友吧。”
张琼欣了然,她拍了拍胸脯,道:“姐,包在我身上。”
——
林徽真在三只黄鼠狼用人话开始吵架时就转身进了李子园,从园子的另一边回到了寝室楼。
林徽真觉得自己还是挺厚道的,最起码,他没有将一楼那个铁栅栏用点手段给封紧了,算是给钱琮清和刘柯留了后门。
黑猫卤蛋老老实实地蹲在林徽真的上衣口袋里,无比乖巧。
对于这只半夜不回来在外面到处浪,还明显跟黄鼠狼有瓜葛的黑猫,林徽真进行了认真严肃地批评,就差指着它的鼻子告诫它,如果它沾上了黄鼠狼的臭味,那就别怪他将它丢出去自生自灭了。
黑猫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抱住了林徽真的手指,深碧色的眼珠湿漉漉的,略有些砂纸质感的舌头讨好地舔了舔林徽真的手指。
林徽真:这磨人的小妖精!
林徽真忍不住无声叹息,同时忍不住想道,这些年修真界跟妖族打得狠,一定是妖族的行事太过单纯,不像这只黑猫心机深沉,靠着卖萌来软化人心,将林徽真的底线一啃再啃。
他也很无奈啊。
林徽真转了一下手指,给小黑猫换了一边让它继续舔,而后道:“卤蛋,你……嗯,算了,等军训结束,回家再说吧。”
林徽真很快回到了寝室。
当他推开寝室门的时候,寝室里的呼吸声明显变得很轻。
了解了,这些人都没睡呢。
林徽真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的床位,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脱掉鞋子和外套,往床上一躺。黑猫卤蛋麻溜儿地钻进了被子里,在林徽真腰边的位置挣扎着冒出个小脑袋。
林徽真的被子盖在腰的部位,明显知道自己的存在略有些不合时宜的黑猫相当懂事地将脑袋以下的身体藏在被子里。
林徽真抬手,掌心搭在黑猫的脑袋上,并没有多用力却按得这只小奶猫直接摊成了猫饼。
黑猫卤蛋挣扎着用四条腿划动了一下,发现压在他脑袋上的手掌似乎挺坚决的,小黑猫抖了抖胡须,放弃了挣扎。
林徽真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手掌略微移开了些,手指则挠了挠黑猫的下颌。而黑猫,直接将脑袋枕在了林徽真的手掌上。
养猫的男人真是容易堕落啊。
林徽真无声感叹,而后阖上了眼睛。
寝室的其他人其实都有些抓心挠肺了,他们不知道林徽真和钱琮清两人的梁子是怎么结下的,但看着之前钱琮清的表现,明显不是好惹的。
先是钱琮清和林徽真离开寝室,刘柯紧随其后,这差不多就是围殴了。在林徽真回来之前,寝室众人毫无睡意,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都在猜林徽真得怎么回来。
被人拖回来,还是自己踉踉跄跄还没有走到自己床边就啪嗒倒地?等到第二天无法军训,他们这些其实见证了一场校园暴力的普通新生应该如何应对班主任的问询?如果实话实说会不会惹来钱琮清的报复?
噫!他们才上高中,为何要让他们见证如此残酷的一幕!
万万没有想到的,林徽真是迈着轻松的步伐,自己走回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林徽真安然无恙,难道倒下的是钱琮清和刘柯?
莫非,林徽真是深藏不露的干架高手?
寝室众人被自己的脑补折腾得不轻,但刚才他们沉默看着林徽真被拽(?)出去,这会儿问他怎么样了就显得欠揍了,所以只能硬憋着。
只可惜他们没有夜视功能,黑猫卤蛋猫如其名,除了粉粉的肉垫以外身上就没有一点白色的地方,黑夜就是它最好的掩护。虽然有人不死心地以着躺在床上的姿势艰难地往林徽真那边看,他也没看到林徽真的手边窝着一只黑猫。
在林徽真躺下差不多五分钟后,钱琮清和刘柯也回来了。
钱琮清和刘柯可没有林徽真的轻手轻脚,哪怕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隔着一扇门,还没有入睡的众人还是能够听见两人的嘀嘀咕咕。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了。
刘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往林徽真的床铺看了一眼,然后就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小声地对钱琮清道:“二少,人回来了。”
“哼。”钱琮清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有本事放倒本少的人不会被几只……”他的声音渐低,旋即又猛地拔高了些许,“手巾呢?沐浴露呢?”
“拿了拿了。”刘柯示意手中拎着的东西,他还给钱琮清拿了换洗的衣物,可以说是考虑十分周全了。
钱琮清先拿出手机,一脸虔诚地给张琼颖发了短信后,然后就去了水房。
这一身的恶心气味,他是半秒也忍不了。
寝室里,林徽真的嘴角翘了翘,用指腹揉了揉黑猫的耳朵,打了个哈欠。
嗯,应该只是碰巧。
林徽真淡定地想道。
就像是他重生到第一世的世界还不到一天就见到了一只八尾猫妖,第二天就被该猫妖碰瓷,没两天就发现即将入学的高中是较为罕见的聚阴凶地,军训的第一天就看到了黄鼠狼精在泛滥……
全、都、是、巧、合!
他只是一个刚从修真界那堆烂摊子退休不久,心思只在长身高的普通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认真教育猫咪的宠主#
林徽真:黄鼠狼那么臭,如果你再跟它们一起玩,我就不要你了!
卤蛋:咪呜?
林徽真:我就……不那么想要你了!
卤蛋:_(:з」∠)_
林徽真:……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第22章 难眠之夜
自我催眠之后,林徽真这晚睡得竟然还不错。
然而,跟钱琮清和刘柯同寝室的其他人,包括钱琮清和刘柯自己就没有这好运气了。
林徽真还好,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寝室,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个人——主要当时也没有人睡着,都在等结果。
看着架势,似乎吃亏的是钱琮清和刘柯,顿时他们就对林徽真有些刮目相看,果然咬人的狗都不叫吗。
好奇心再多,今天一下午的训练也耗干了他们的体力,胳膊腿儿都酸痛酸痛的,在似乎确认了结果之后,他们的睡意就上来了。
然而,钱琮清和刘柯凌晨回寝室闹出的动静不小,还带着一股莫名其妙但无法忽略的臭味,直接熏醒了好几个人。
睡得好好得却被一股臭味熏醒,谁不崩溃,谁不抓狂!
别看钱琮清这一天以来表现出了一股校园扛把子的彪悍气,但被影响了睡眠的人是有怒气加成的,当这股小火苗不管不顾窜起来的时候,谁管你是哪根葱。
当然,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语言技能也跟着退化了,钱琮清和刘柯旁边床铺的人只是不满嫌弃又焦躁地哼唧了一句“怎么那么臭”,顿时就戳到了钱琮清的肺管子了。
为什么那么臭?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臭啊混蛋黄鼠狼!
在水房里用凉水搓了七八遍,沾到黄鼠狼口水的衣服都甩进了垃圾桶里,但那股臭味就是挥之不去。刘柯一整瓶的香水都喷了上去,浓烈的香气混合进黄鼠狼特有的臭烘烘里,直让钱琮清一阵干呕,差点没疯。
刘柯身上因为扶了钱琮清的缘故也沾到了一些臭味,但完全没有钱琮清身上气味的浓烈。时间一久,他还诡异地习惯了,但身上臭味跟刘柯不是一个等级的钱琮清就有些癫狂了。
要不是水房里没有浴缸,钱琮清恨不能将自己淹没在水里,只要能够祛掉身上这股刺鼻的味道。
还是刘柯实在是又累又困,为了给自己赢得一个睡眠的机会,他机智地提出,会不会是因为这是那只黄鼠狼成精了的缘故,所以它口水的臭味难以用普通的水洗掉。然后他在钱琮清抓狂崩溃的目光里继续解释,应该可能大概,他们自己没有办法祛掉身上的臭味,但是张琼颖肯定有办法的。
她是道协七脉张家的继承人,黄鼠狼精都说削就削了,更何况是些许黄鼠狼的臭味。
钱琮清一想,似乎有点道理,这才勉强停下差点搓烂皮肤的动作,绷着脸回到了寝室里。
毕竟都凌晨了,也不好现在跑去张琼颖的寝室去求助。
然后就臭到了寝室的其他人。
刘柯尽职尽责地掏出另一瓶香水。
于是,没有被臭醒了的人转头就被混合刺鼻的香臭味熏醒了。
钱琮清是个倔驴脾气,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会儿身上味道超级难闻,但被别人哼哼唧唧地一说,最好面子的他就挂不住脸了。所以,哪怕换位一下,他遇到这事儿也暴躁,他这会儿也坚决不肯留寝室一个清新空气,往林徽真上铺一躺,毅然决然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