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急切,他的野心,在那时候的囚禁之中,已经彻底的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纵然他不知,这背后他还是愿意为他能做一些是一些吧。
苏寻谙所做的这些自然无人知晓,他似乎一下子变了很多,从一定要,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默默地的苏寻谙。
深夜,五更谷之中依旧火把尽燃,苏时了易了容悄无声息的混在了守卫之中,他没有去看言成柳,他怕他忍不住要将人带走,反而打草惊蛇。
今夜,他的目的是神医!
要对付苏微风,神医那边定有线索,只是能否说服神医却是个未知之数。
苏时了看准了地方,从队伍的最后避开了去,他本就对五更谷熟悉无比,虽说谷中现下这般严,可对他而言,不过是多费一些心思罢了。
苏时了绕到了神医的住处,他隐在暗处,看到了苏寻谙从内走出。
“四公子,你体内药性未减,还是少动真气的好。”
第一百七十一章 神医提点
神医一脸焦急的追出屋子冲苏寻谙说道。
苏寻谙整理好了衣衫,淡淡的一笑,道:“不曾动什么真气,我自然是知晓的,神医不必如此焦急。”
神医面上带着怒气,“你真当老夫是傻的?你若还想好好的,不迷失了心性还是听我的比较好。”
苏寻谙垂眸苦涩一笑,“那些药,神医也无法彻底解开?”
神医闻言长叹一声,低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谷主不知找了何人炼了这些药,损人心智,你若非心性坚强,只怕现在早就疯了。”
苏寻谙冷笑,“呵呵……他原是那我当试药的了。”
神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正如苏寻谙说的,苏韦风哪里有什么父子之情,不过是将他当做了试药之人罢了。
苏寻谙心中跟明镜似的,他依旧笑的坦然,“好了,神医,多谢,我先走了。”
说罢,苏寻谙快步离开,神医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那些死掉的,离开的都算是好了的,唯独苏寻谙,被活着,下药,解药,他又何尝愿意,却又不得不愿意。
神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入屋内,苏时了闪身先他入了屋内,主动揭开了人皮面具,“神医……”
看到他,神医吃了一惊,随后关上了门,吃惊道:“你不要命了!你怎么会来的?!”
苏时了见神医这幅焦急样子,心下松了口气,道:“今日前来,实属无奈之举,只是想请神医帮个忙。”
“要做什么?”神医一颗心砰砰直跳,半晌才说了那么一句。
苏时了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低声道:“神医,言前辈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我是不可能不救他的,明日一战在所难免,可我想活着。”
神医稳定了心神,快速的眨了眨眼,生气的说:“想活着就走!非得救人么?!你当初救了他,受了多少苦楚你都忘记了?”
苏时了摇摇头,“不曾忘记,只是他如我父,不救我如何对得起自己。”
“你!”他如此执着,在神医意料之中,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很生气,“你是来找我问谷主的弱点的?”
苏时了也不遮掩,直接点头,“对。”
“我不知道,你走吧。”
神医如此果断的拒绝,苏时了站在那沉默了半晌,“神医,这些年,你为他诊治,调理身体,我想整个谷中只有你最熟悉他的情况,我不要求你直接告知他的命门在哪儿,只请神医点拨,如何能在他手底下逃离。”
听到这话,神医轻笑一声,带着一些讽刺道:“呵……怎么,你不想报仇了?”
“仇要报,但是人也要活着,我有的是机会!”苏时了沉声道。
神医看着他,半晌却转了话头道:“你来了多久了。”
“不久,苏寻谙出门之时才到的。”
提到苏寻谙,神医想到了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他对苏寻谙彻底改了观,忍不住开口道:“对于苏寻谙你就没什么要问的?”
“没有。”苏时了想也不想开口。
神医被气笑了,“苏时了啊苏时了,你可真不愧是五更谷出来的,你也是个狠心冷血之人。”
苏时了想了一会,低声道:“问了又如何?清楚了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把自己赔给他不成?”
其实仔细说来,苏时了这话也没错,苏寻谙对他什么心思,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神医,我知晓当年你是因什么而跟着苏韦风,可还请你想一想,苏韦风何曾是这样仁慈的人了,他……一直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啊。”苏时了缓缓开口。
“好了,任由你说的天花乱坠,你想知道的,我也是不可能说的。”神医不知为何如此执着。
苏时了微微皱眉,撩袍跪下,神医皱眉,避开了他的跪拜之礼,“你莫要跪我拜我毫无用处。”
苏时了转了转身子,直接面向神医,“既如此,恳请神医告知言前辈如今境况,方才我匆匆一眼,似乎前辈脸色不对,似有中毒之状。”
神医冷笑,“谷主喜好用毒你又不是不知道。”
“恳请神医赐药。”苏时了直接磕了头。
他如此作为,倒是叫神医很是吃惊,苏时了什么样子的人他自然是最清楚的,不想他也可以为了在意的人,如此卑微。
“你如何肯定我就有解药。”神医笑了一下问道。
苏时了想也不想的开口道:“谷主信任你。”
“这药我不能给,不过这毒出自制药千谱。”神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提点了一句。
“制药千谱……到底还是从我手中流落了出去。”苏时了闻言,眼眸微暗。
神医看着,苏时了到底是他自幼教导长大的,可以说是他最看重的徒弟了,他叹了口气,“未必就是你手中流落的,除了你,谷主身边可曾有个更清楚制药千谱的人。”
这话落下,苏时了的眼慢慢的睁大了,是他父亲,苏心同。
想到父亲的惨死,苏时了心中的恨意源源不绝,好半晌他才压了下去,站起身道:“多谢神医,晚辈不为难神医,晚辈告辞。”
“嗯。”神医嗯了一声在一边坐下。
苏时了转身走到门口之时,他想了下道:“神医,您说,谷主是仁心仁义为了你会得罪他人的人么?”
“你从何得知。”神医没来得及对于这话去做出反应,只下意识的问道。
苏时了眼眸轻抬,看了神医半晌后转身离开。
神医坐在原地,他看着自己的指尖,想到了当年,当年他因救治他人不当导致有人死亡被人追杀,经由苏韦风出手救下,承诺效忠三十年。
之后苏韦风为了他灭了追杀他的那家人,也为他报了被羞辱之仇。
疑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源源不绝,神医指尖微动,突然脑海之中想到了当年了不对劲,那些人并非喜好男色,却会对他百般羞辱而不斩杀,难道就是为了等苏韦风?
可……最后的结果满门灭啊。
若是那些人是为苏韦风办事的,苏韦风缘何要将他们满门灭了?
神医想着只觉得脑袋发涨,似乎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神医思忖着,脑袋发涨着难受,终于他气血翻腾,吐出了一口鲜血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睡去。
而睡梦之中,仿佛有什么破茧而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定要救
苏时了离开了神医的住处,他思忖了片刻,还是没有去苏寻谙的住处一探,任何希望他都不会给,没有及时的察觉苏寻谙对他的情感变化,也是他迟钝,走到被囚禁那一步,不管那里面是不是有药效的成分在,就看在他没有伤他的份上,这份囚禁也不会沾染上恨。
苏时了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藏在守卫之中,一层一层的往外,走到谷口,苏时了抬了眼,眼睛斜着努力的看向吊在一旁的言成柳。
言成柳原本闭着眼眸运气,这两天他发现被封住的筋脉有松动的迹象,所以他一有时间就慢慢的运气冲破筋脉之中的禁锢。
他虽然被封住了筋脉武功,但随着松动之下,他的感官慢慢的回了来,他感受到了一抹带着关切的视线,猛然睁开眼之时,他一?5" 公子风靡全江湖0 ">首页37 页, ね范陨狭艘琢巳菟帐绷说难邸?br /> 虽然面貌陌生,但是那眼却是格外的熟悉。
言成柳的眼在凌乱的发丝之下慢慢的睁大了,随后生怕被人看出什么来,他又慢慢的闭上了眼,心中却不由得怒骂,这孩子竟然真的回来了!
那么言玦修呢,言玦修是不是也来了?!真是胡闹!
苏时了收回了视线,慢慢的离开了五更谷,一离开五更谷,他便飞一般的往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而去。
他们落脚地是在一处无人的农户家,这家人家搬走了,这才给了他们可掩藏之地。
苏时了一入内便吩咐媚如带着花香楼众人警戒,他一边卸了人皮面具,直接推门入内,一进去,眼前一晃就见言玦修已到了面前。
“怎么样?”言玦修急切的问道。
苏时了便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说了,若非有忍耐力,只怕言玦修早就窜了出去,他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苏韦风当真不是人!”
苏时了点了点头,道:“神医只提点了一句,说言伯父身种的毒来自于制药千谱。”
“那是不是你也能解。”言玦修带着希冀问道。
苏时了对上了他的视线,迟疑了片刻道:“这个还未可知,要把脉了才知道。”
这句话虽然未曾说死,但是希望已失去了五成,言玦修的眼有些失望。
苏时了张了张嘴,任何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半晌他才道:“明日你要与我一同去么?”
“去!我父我必须得救。”言玦修斩钉截铁的说。
苏时了想了一会,道:“对付苏韦风,直接面对,我们毫无胜算,唯有偷袭。”
“偷袭……”言玦修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神闪烁。
苏时了知他一直是大家公子,名门正派,便道:“我知晓偷袭一事你做不来,此事我来!”
言玦修回神,低笑了一声,“哪有什么做得来做不来的,你我都好。”
“好。”苏时了应了一声,道:“明日,我偷袭!”
“你准备用毒?”言玦修略丝毫了片刻后问道。
苏时了点头,“嗯,他也喜欢用毒,你不擅毒,还是我来比较好。”
言玦修想了一下,似乎想不出必须他来的理由,也就沉默着答应了,“好,天香楼众人分两拨,一随你一部分随我一同直面苏韦风。”
苏时了想到媚如带着的那批人,微微皱眉,道:“面对苏韦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天香楼中人问一下吧,若有不愿的,不强迫他们。”
“嗯。”言玦修点头。
接下来二人之间便是无边的沉默,半晌,苏时了轻声道:“早些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
二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分房而眠,他们自互表心意之后,除非分开,否则一直同塌而眠的。
言玦修伸手拉住了他,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铭儿,我未曾怪过你。”
“可我过不了自己心中那关,当年我若多问你两句,说不定,言伯父也不必遭受到今日之事。”苏时了叹了口气道。
言玦修眼眸微闪,摇摇头道:“若你当年将我父亲送回,说不定他也活不下来了,言风海不会任由他活着。”
苏时了似乎也想到了这一部分,言玦修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道:“你我之间不该如此生份。”
“嗯。”苏时了音调拖长的嗯了一声,半晌才故作轻松的笑道:“孤枕难眠想要我陪同就直说,这般隐晦我可是不懂的。”
言玦修闻言,似乎松了口气,笑道:“现下不是懂了么?”
“我若在不懂,只怕你就要急死了。”苏时了打趣道。
之后,二人洗漱了之后各自睡下,一个被窝之下,两个人都直挺挺的躺着,黑暗之中,两双眼睛都看着床顶。
突然,苏时了悠悠的开口道:“言玦修,若明日无法全身而退,纵然舍弃我,你也要活着离开。”
言玦修闻言有些恼怒的低声呵斥,“胡说什么!你一直都心存死志么。”
“当然不是,只是最坏的结果总要想着的。”苏时了轻笑,语调轻松。
苏时了的内伤刚好了没多久,他自己知晓情况,而龙大夫在他的威胁之下,也只说了一部分的情况。
所以明日一战,苏时了并无活着离开的把握,可就算要死,他也要保证言玦修的安全。
言玦修闭了闭眼,翻身面对苏时了,一只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低声道:“铭儿,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全力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不管是你还是我父亲,我都一定要救。”
言玦修如此肯定的说着,苏时了却红了眼眶,他嘴角微微上扬,低声道:“好。”
虽说是如此答应了,可这里头有多少肯定,二人心中都有数,言玦修是无法做出保证,苏韦风什么样的武功,他们二人心中都有数。
而苏时了却正是因为太清楚不过了,所以他虽答应着,却还是抱着一死的决心而去。
眼看着时辰流逝,二人却一直睡不过去,苏时了叹了口气,明日是一场硬战啊,他想着,伸手从一旁的衣服之中摸出了一小块醉香甜丢到了烛火的正中央。
不多时,醉香甜慢慢的弥散开来,言玦修吃惊之下,却还是架不住睡了过去。
苏时了想了一下,也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五更谷外,夜深人静之时,守卫也靠着柱子沉沉睡去,一身青衫的神医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在言玦修睁眼之时,提步离开。
待他走后,一股醉香甜的味道,慢慢的弥散开来,只是仔细嗅去,这里面似乎还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