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承钧看上去睡得很熟,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也被挡在了眼睫后。
楚鸣谦摸到了他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试探性地把它从自己腰上移开后,终于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几乎是立刻滑了下去,给上身带来了一丝凉意。
楚鸣谦低头,身上那些痕迹瞬间闯入了他眼底——
它们从他的胸口一直绵延到被子掩盖的腰下,而在他隐隐作痛的腰间,还留着另一人的指印。
“……”
楚鸣谦不敢置信地从被子里拿出了自己的手,看到手腕上也有被钳制过的印子。他试探性地掀开被子,等看清底下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痕迹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精彩纷呈。
在失去他这个抱枕之后,躺在他身旁的厉承钧转了个身,被子也从他的身上滑了下去。
他身上露出的那些痕迹吸引了楚鸣谦的目光。
厉承钧依然没有醒过来,他的嘴角被咬破了,肩膀上也留着两枚牙印。
楚鸣谦在旁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不用试都知道那个牙印肯定跟自己的牙口完全吻合。
他又再睁开眼睛,目光又从厉承钧的胸肌一直巡视到他露出的后肩,看到上面也有热情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背的血印一看就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挠出来的。
楚鸣谦看着这一切,感到自己的脸上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他留在大脑中的记忆就只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像云絮一样的余韵,跟身上的痕迹和酸痛相得益彰。
等把所有的信息都整合到一起,搞清这是发生了什么以后,楚鸣谦的脑海中顿时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睡了我朋友的爸爸……
在整合出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的过程中,他的手机已经不响了,可是打给他的人却锲而不舍,显然没有因为他错过这一通电话就放弃再一次打来。
熟悉的旋律再次在这个宽敞豪华的套间里响起,没了别的动静,就显得越发的清晰。
楚鸣谦倏然一惊,意识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很有可能会吵醒旁边还在沉睡的人,于是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拿。
然而,他的双脚才刚一接触到地面,他就腿一软整个跪了下去,向前摔在床边铺着的地毯上。
“……”
刚刚到底是有多激烈?楚鸣谦眼角一抽,感到身后还有东西在缓缓地流下来。
他看着这散落一地的衣服,抓了离自己最近的衬衫披上,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向了被衣服掩盖住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一看屏幕,上面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来自弟弟跟妹妹。
再一看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自己没回去,难怪他们会一直打电话来。
手机还在响,楚鸣谦连忙接了起来,那边立刻响起了弟弟楚子榧的声音。
十四五岁的少年声音还没有变,见这边一接起电话就立刻有些急促地叫他:“哥哥?”
“是我……”楚鸣谦一开口回答,就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不由得伸手摸向了喉咙,感到更加惨不忍睹。
楚子榧在那边没有意识到更多的异样,而是问道:“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随后,楚南星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楚鸣谦连忙清了清嗓子,让使用过度的声带发出尽量正常的声音,“不用过来。”
他看了还在床上沉睡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这就回去,你们在家待着不要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着,不过弟弟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楚鸣谦意识到自己得赶紧从这里离开,不然超过一定的时间,这两个天才儿童可能还是会追着手机定位找过来。
他握着自己的手机,又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不由得想到十八年前自己被注入灵魂的那一晚。那时候,爸爸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妈妈,是不是也跟自己现在是同样的感受?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到了,自己完美地遗传了父亲的特质。
不光是一沾酒就不行,还有就是不管他想要什么,只要跟别人对视三秒以上,对方就会什么都答应他。
这种谜一般的催眠体质,即使是隔着屏幕也能够发挥效用。
一开始他开淘宝店卖包的时候,生意只是一般,可等开通直播间之后,订单就像雪花一样向他飞来。
这催眠力满级的奇妙体质,在今晚的酒后乱性当中也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怎么办?楚鸣谦心中发出一阵悲鸣,为什么偏偏是少辰的父亲?
他想着厉少辰的雄心壮志,想着自己跟他建立起来的友谊,一点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朋友。
可问题是,骄傲如厉少辰,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的朋友爬上父亲的床这种事实?
今晚的事一旦暴露,不光他们的事业会毁于一旦,他们的友谊也会告吹。
楚鸣谦放下了手,看着床上那个英俊的男人,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厉少辰觉得自己接近他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勾引他爸爸,做他小妈!
他得赶紧跑!
楚鸣谦想着,撑着酸痛的身体站了起来,开始在满地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衣服。
他拢起了扣子已经被撕得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只有两颗还能勉强扣上的衬衫,再套上背心之后,外表倒是看不出异样。
在门边的地毯上,他又找到了自己的裤子,然后艰难地摸到了这个套房的洗手间。
他摸索着清理了厉承钧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想着这整个过程中自己的手机在包里一直响,厉承钧居然都没有被干扰。
按下冲水键,那些罪证随着纸团一起被马桶冲走。
楚鸣谦站起身来,想着跟自己的父亲比起来,自己这次酒后乱性还算好了。
毕竟他遇上的乱性对象是个男人,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后果,他还能继续读书不用扛多一份家庭重担。
只是他不确定床上的人醒来之后对这些事情会记得多少,最好是什么都不记得。
简单清理了身体以后,楚鸣谦就穿好了衣服,打算回到安全的家里再洗澡。
他对自己的心理疏导起了作用,起码从战况上来看两个人都差不多惨,厉承钧连头发都被他弄得一团乱,跟一开始在楼下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这真的算不好谁吃亏。
打理好自己,积攒了些力气,楚鸣谦试探着推门出来,看到房间里依然没有动静,厉承钧还在沉睡,于是飞快地穿过房间,从这个套间里溜了出去。
厉承钧的保镖们都在外面,跟这个套间有一定的距离。
在看到套间门打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不稳地溜出来的时候,几人都看向了这个方向。
刚刚老板跟薄先生谈完,居然转眼就从洗手间里带出来一个人,而且还直接抱着人踢门进了这二楼的套间。
他们当时并没有看清老板从里面带出来的是什么人,只是惊讶于这人的魅力。
原本还想确保老板的安全过来查看一下,可是一靠近就听到了从门后传来的动静,虽然保镖们都不是没有经历的人,但还是为这样的动静而感到脸红。
妈的。
他们彼此看了一眼,都为自己的反应感到了尴尬,于是自动走远了些。
看这动静,老板今天多半是要留宿在酒吧里了,而且看样子一晚上可能都不够他折腾,回头还要打个电话给苏秘书,让她明天直接到酒吧来见老板。
他们在外面散开,各自抽着烟,本以为套间的门要到明天早上才打开,没想到现在凌晨两点多就有了动静。
楚鸣谦走的时候他们也看了个清楚,想着这小子还挺懂事,知道不该留下过夜。
为了确保不出问题,他们还是派了一个人进去查看。
“怎么样?”
那人一出来,其他人就围了上来。
“老板睡得很沉,我进去他都没发现。”那人耸了耸肩,说道,“大概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就说得偶尔发泄一下嘛。”
于是,楚鸣谦才一路都没有人阻拦,顺利地从已经没剩多少人在的酒吧离开了。
凌晨两点多的酒吧外,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还好不冷。
楚鸣谦站在路边用手机下了一个单,很快就有附近的车来接他。
他上车之后,原本想要再给弟弟回个电话,可是手机振动了两下,却没电了。
没有办法,又筋疲力竭,楚鸣谦只能坐在后座上拿着没电的手机,两眼放空。
今天的事不是任何人的错,但他希望这件事能够被永远地埋藏在黑暗中,他希望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他第一次酒后乱性就睡了朋友的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可以用“Im fug Ben Affleck”的调子来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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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来个自我介绍——
我,纳兰十七,晋江作者,非著名生子文写手,一个在当地比较爱好狗血、沙雕、修罗场的人。
写过《秀爷修真中》、《女主她总是不来》、《没时间解释了快来》、《我让五个渣攻痛哭流涕的那些年》、《我让七个沙雕痛哭流涕的那些年》等等。
强烈建议了解一下。
第 4 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在酒吧门外停下。
车门一开,一个戴着墨镜,身穿灰色套装裙的大美人穿着高跟鞋从车上下来。
抬手摘了墨镜,苏秦望着眼前的酒吧。
她长得是真的好看,而且有着套装也包不住的好身段,又从豪车上下来,在这上午的街头吸引了无数目光。
身为厉承钧的特助,她的容貌总是让人对老板的办公室活动浮想联翩。
而事实上厉承钧对她完全不来电,会用七位数的年薪把她挖过来也仅仅是因为她工作能力高,这对经常被美貌掩盖工作能力的苏秦来说是极大的肯定,让她更愿意为厉承钧卖命。
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从车后座上拿出了一身用防尘袋套好的西装,拿在手上朝着酒吧走了过去。
厉承钧是个好老板,也是个实干家,一般来说,旁人总是会对他们这些拥有着优厚资源,天生就赢在起跑线上的富二代充满了敌意,觉得他们也就是优越在投了个好胎。
可是苏秦为他工作,时刻在他身边看着,就知道厉承钧不一样,绝大部分人身在他的位置上也做不到他这么好。
他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忙事业,鲜少出来玩,所以苏秦接到电话说他是在酒吧过的夜,要自己过来的时候去干洗店取西装,还愣了一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厉承钧确实少来巡视自己名下的其它产业,所以酒吧里虽然保留有他专属的套间,他却没有衣服在这里。
早上八点他照着生物钟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酒吧套间的装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昨天晚上的那些记忆才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昨晚的体验可谓令人难忘,他清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躺在身边的人。
——虽然开始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拒绝拥有这样的体验。
可是,等他看向身边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并没有人,床上就只有他自己一个。再伸手一摸,原本那少年睡过的地方床铺没有任何温度,显然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
如果不是房间里到处都有不可磨灭的痕迹的话,厉承钧几乎要以为昨天晚上是自己的幻觉。
守在门外的保镖听见门一响,看见老板穿着浴袍出现在门后,于是都围了过来,恭敬地道:“老板。”
厉承钧看着他们。
白天的酒吧没开门,来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也还没来,昨天晚上地下多乱,现在还是多乱。
他开口问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虽然老板没有明确地指是谁,但是保镖们都心领神会,离得最近的那个照实回答道:“是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多走的。”
那少年走了之后,他们这些守在外面的人还轮流休息了一下。
凌晨两点多?厉承钧可没有预料到这个时间。
所有人只见老板一下子黑了脸,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
是不是昨天那小子走的时候把老板的什么东西给偷了,今天老板醒来之后发现了?
见厉承钧皱着眉,那刚刚回答他的保镖小心地问道:“老板,是不是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副要是他偷了,他们就立刻翻遍全城也要把他翻出来的架势。
“没有。”厉承钧道,这要是真偷了还好,起码他立刻就有理由去把人找出来,也有理由解释为什么那少年凌晨两点多就匆匆忙忙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