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雨燕[现代耽美]——BY:二冬

作者:二冬  录入:06-10

  他看到杜亚琛停下动作,嘴唇离开他的龟头时拉出一丝淫靡的水色。大概是他动静太大,杜亚琛吊着眼睛自下而上望他一眼,光被他看这么一眼宴喜臣就感觉要射了。
  忽然间杜亚琛猛地抬起宴喜臣的左腿,让他的脚踩在自己的肩上并把它牢牢握住,然后再次埋下头去。
  宴喜臣觉得他要疯了。
  他确实就是个囚徒,这个令人羞耻的姿势就像他被逼在角落里,被强迫地抬起一条腿踩在杜亚琛的肩上,淫荡地打开双腿送上自己胯下的阴茎。
  他浑身颤抖起来,发出有些受不了的呜咽,结果是他越发出声音,杜亚琛唇舌的动作就越是激烈,让他完全无法自控。
  宴喜臣浑身颤抖,葡萄酒终于洒在身上,顺着他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流淌。有一些汇聚到他的毛发里,杜亚琛就吐出他的性器,埋下头去舔他两个囊袋上的酒汁。
  “舒服吗?我的小燕子?”杜亚琛低沉磁性的声音问他,那声音带着钩子,对宴喜臣来讲美过塞壬的歌声。
  “你不要弄了,我站不住了。”宴喜臣听到自己说话中掺杂着呻吟,无比羞耻。
  杜亚琛很缓慢地舔他饱满的精囊,他笔直的阴茎,左手紧握着他的腰,右手则握着那只踩在自己肩上的脚,拇指暧昧地摩擦着他的踝骨。
  明明宴喜臣站着,他蹲着,他在低处,用唇舌取悦着他,他却才是掌控者,控制着宴喜臣全身的每个角落,甚至控制着浴室里每一寸空气的湿度。
  宴喜臣站不稳了,手胡乱在墙壁上抓,想要找到一个借力的物体,却不小心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帘淋在二人身体上,冲淡了宴喜臣身上浓郁的葡萄酒味,也打湿了杜亚琛的衬衫,显现出他衣物下健美的肌肉。
  快到临界点时,宴喜臣踩在他肩膀上那只脚胡乱蹬着,嘴里胡乱叫着杜亚琛的名字,说不要,要他吐出来,结果是杜亚琛不但没有听从,反倒吞吐得更激烈。
  宴喜臣的身体似乎迎合又像拒绝地上下起伏着,那只脚终于挣脱了杜亚琛的钳制,却忍不住用脚后跟抵着杜亚琛的后背,在最后一刻将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
  宴喜臣觉得自己没救了。
  高潮来临的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许多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
  跟他并肩作战的杜亚琛,冲锋陷阵来为他解围的杜亚琛,扛着枪为他开罐头的杜亚琛,吊儿郎当对他唱歌的杜亚琛,还有满脸不在乎眼神却很紧张地跟他表白的杜亚琛——
  最后是满脸血污,痛苦地用枪口指向他的杜亚琛:“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
  宴喜臣在他的高潮中,终于想起了关于杜亚琛的一切。
  那是一九九三年,苏维埃刚解体,他在从边境线前往基辅的路上拒绝了杜亚琛的爱情。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北方寒冷的大雪像随时要席卷天地。
  穿过浴室奶白色的浓雾,宴喜臣忽然想起了当年被他拒绝后的那双眼睛。
  就像一盏灯,忽然熄灭了光。宴喜臣觉得自己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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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们为什么这么纯情
  宴喜臣是半夜醒来的,醒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杜亚琛怀里。宴喜臣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赤裸着身体,应当是刚才被杜亚琛直接从浴室抱到床上的。
  房间非常安静,能听到外面簌簌的树叶声,他隐约恢复了失去意识前的记忆,起身静静坐了几秒钟。片刻后他静悄悄重新躺回来,在黑暗中用目光描摹杜亚琛的面庞轮廓。杜亚琛在黑暗里模糊的面部轮廓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变成了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他将脸贴在杜亚琛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又有点想哭了。相比从前,他更成熟,更胜券在握,变成更有魅力的男性。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不是没有道理,可那张总是无所谓笑着的脸背后曾经受过多少苦,却不得而知。
  宴喜臣如愿以偿地想起过去关于杜亚琛的事,却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感觉到更快乐。
  他想起来他们的相遇,是在九一年苏维埃解体后,在基辅建立壮大的鹰眼团队因政治原因受到很大创伤,那也是他所属的雇佣兵团。那时候闻名世界的美国黑水佣兵团已经正是往成立公司的方向靠,而鹰眼几乎所有人都在解体前投入到战争中去。在兵荒马乱的破败与重建中,鹰眼不得不和其他国家的雇佣兵以合作的方式来减缓破灭。鹰眼的实力被大大地削减,所谓树倒猢狲散,眼见鹰眼走的走,叛的叛。就是在那个时候,美国的黑水对鹰眼伸出了援手。
  黑水是个很奇怪的组织,当时还不能成为佣兵公司,他们那一届的领班人脾气也很古怪。当时黑水完全无视政治环境的恶劣向鹰眼伸出了援手,从人力,经济还有多方面支持保护他们,条件是两个组织内的人在五年内合作并且不交恶。鹰眼自然答应了。
  杜亚琛就是宴喜臣合作的第一个来自黑水的佣兵。
  当时年仅二十六的杜亚琛,已经是黑水兵团单人雇佣榜前十名的精英雇佣兵了,据说他被雇佣一次的价格比很多老兵几年下来攒的钱还多。
  一九九一年四月,宴喜臣带人与杜亚琛合作。他们合作的初期并不愉快,他们都是年轻佣兵中相当有口碑和实力的。在见面之前就互相猜度对方会是怎样的人。
  宴喜臣出乎杜亚琛的意料。杜亚琛看着宴喜臣这样长相英俊温柔的青年,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少年稚气,看起来就像某种特别无害的生物。偏偏他背着枪,扛着炮,跟人说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拿起兵器他就是个破坏王。这感觉很奇怪,就像树上的青梅,酸中透着一股诱人的味道,在杜亚琛心上种下一颗种子。
  杜亚琛是刀枪炮火里长大的,当时也是年轻,一身的混蛋劲儿,人渣味儿,老远就闻得出来。见到像宴喜臣这样漂亮的男人,嘴上总要犯几次贱。
  头次见面他上下打量宴喜臣一番,第一句话是“屁股挺翘”,导致宴喜臣当时就对他这个单人雇佣榜上精英瞬间幻灭。
  第二句话问他“是不是处男”,更导致宴喜臣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一个摔肩。
  杜亚琛不跟他打,卧在地上冲他不正经地笑,直笑得宴喜臣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他又猛地一扯宴喜臣的脚踝,电光火石间将人给放倒在身下:“我不知道你们这的规矩。在我们那,谁强谁在搭档里做主。”
  宴喜臣当然被他激得不行,一方面觉得这浑子初次见面就把他当女人看,一方面又觉得自己被看低,当场就和杜亚琛打了六七次。只有一两次勉强制住他。
  总而言之,刚开始的合作绝算不上和谐。
  杜亚琛永远冷静,理智,在作战上拥有雇佣兵意识的最优解。但是他独断专行,更总爱干先斩后奏的事。而宴喜臣二十刚出头,他冲动,感性,重感情,放下枪的时候还温柔得不行,正是杜亚琛认为最不适合当雇佣兵的那种人。
  两人因此也发生过诸多不愉快。可很奇怪的,他们互相嫌弃,却又因彼此身上一些不可说的魅力而互相吸引。
  后来宴喜臣冒着危险救过一次杜亚琛的兄弟,而后杜亚琛也救过他一次。两人这次关系渐渐好起来,到最后日常总打闹着,加之本来就互相有吸引力,关系自然就变得有些微妙。
  宴喜臣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在日本,在赤红色的日式神社中端着寿司当夜宵,身边放着军械和子弹,温情又暴力,违和却又气氛舒适。
  杜亚琛对他说,他不像他遇到的任何雇佣兵。他有时候太温和,虽然拿起枪时他无所畏惧,可放下枪来就变得温软没有棱角。
  “一只雨燕,冲破风雨,电闪雷鸣,为了来到某个人的屋檐下栖居……这样的感觉。”杜亚琛在在日式的浪漫中忽然诗意大发。
  宴喜臣笑得东倒西歪。
  “你的身手也完全不像这么年轻能有的。”宴喜臣把蘸碟和烧酒给杜亚琛捯饬好,盘腿坐在他对面,枪放在旁边,调侃倒,“我倒很想请教你,怎么能永远精密得像个作战机器一样。”
  当时杜亚琛听到这话就乐:“作战机器吗?比起丧命在敌人手里我倒更喜欢这个名号。”
  后来宴喜臣才知道,杜亚琛身为一名华裔却因父母而被留在太平洋彼岸,他四岁起就被黑水兵团退役的老兵收养。他在黑水长大,几乎可以说就是在雇佣兵团这个残酷扭曲的群体内长大的。
  他身上流着的是雇佣兵的血,冷的血。因为他从小长大的环境就告诉他,要么战斗要么死,这个世界的残酷永远多过温柔。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脆弱,只有手中的枪和子弹永远不会背叛你。
  可是这一切在遇到宴喜臣之后就改变了。
  他们本是天差地别的人,却渐渐对彼此产生了依赖,杜亚琛渐渐惊讶于宴喜臣身上那种永远坚持的热情和希望,即使在残酷的世界规则中,即使苦难对他本人的伤害更大,他也没有因为这个改变分毫。
  以前他认为喜怒不形于色是一种强大的资本。认识到宴喜臣后他才发觉,强大的人也许不需要保护色,嬉笑怒骂浑然本真,因为足够有资本。
  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即使在合作结束后,也三不五时地相约见个面。某种东西在胸腔中暗自疯长,两人都没有戳破。
  这一切直到基辅发生了核泄漏——
  后面的事,模模糊糊,又好像记不真切了。
  好像得知这件事后死也要回基辅,而杜亚琛不允许。
  强行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宴喜臣感到夜色有些凉。他转过头,月光冷冷地凝视他。
  他趴在杜亚琛的胸口,很缓慢地让自己随过去的那些回忆漂浮着,让回忆像流水经过他的身体,冲刷他的每一寸皮肤。
  他渐渐地睡着了,呼吸匀称,肌肉放松,另一个人却在黑暗中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笼罩着这个熟睡的人,就像十几年前的任何一次一样。
  宴喜臣第二天醒来时,杜亚琛难得还没下床。他靠在床边捧着笔记本在写,宴喜臣凑过去,发现杜亚琛在记录安定区最近发生的事件。
  宴喜臣伸开手,轻轻地挡在他的笔记本上,他看到书写的笔尖停了一下,杜亚琛低头看向他。
  “昨晚上我怎么了?”
  “你要我说?”杜亚琛抬了抬眉毛,慵懒地笑着,“可能是我技术太好了。”
  宴喜臣却不像往常臊着脸避开目光,反而手指顺着他的手抽走他手中的笔,语气意味深长:“然后你就那么去睡了?没有解决一下?”
  杜亚琛索性合上笔记本,声音听起来有些哑:“确定要我大早上说这个?”
  宴喜臣笑起来,用目光描绘他的脸庞眉眼,怎么看都和平日不太一样了。
  杜亚琛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比起以前对这种话题有些羞怯的他,今天他的目光更直白,其中隐隐有些内容,还有点按捺不住的兴奋和感叹。
  一种意外的可能性很快出现在杜亚琛脑海里。他扔了笔记本,掀开被子,翻身将宴喜臣压在身下,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宴喜臣迎接他的目光,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耳根和脖子。他还在笑着,眼里却变得有些湿润:“你追我一次,我追你一次,我觉得挺公平,不生你气啦。还要跟你说对不起,当初真的害你那么伤心。”
  杜亚琛没反应过来,先是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尾音上扬,随即他定住了。
  杜亚琛抬起头,宴喜臣看到某种狂喜的神情在杜亚琛眼里窜动。
  杜亚琛伏**深深地吻他,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激动:“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昨天射出来之后?”
  宴喜臣听不得他说话的直白,捂住他的嘴巴:“嗯,想起很多事,包括后来去基辅的事也想起来了!我早该想起来,你这个混蛋过了这么多年,看起来稳重了,敛了锋芒,厚脸皮却独此一家!”
  黑色的脑袋在他胸腔拱着,宴喜臣觉得痒,要躲,杜亚琛看起来太高兴了,以至于有点肆无忌惮。
  “但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想起来了。”宴喜臣阻止了杜亚琛再胡闹,严肃地看着他,“记不记得基辅出事那段时间?好像从这个这个时间节点开始,后面的事又记不清了。 ”
  一九九三年,基辅发生历史以来最大型的核泄漏,波及十三个城市。作为核心的基辅沦为人间地狱,世界震惊。
  悲剧发生七个月后,人们对它的探讨再不忌讳。有人说这是政治斗争导致的结果,也有人说是战争的报复和代价,更多人则认为只是单纯的意外。
  不管事情的性质如何,基辅算是宴喜臣的半个家,他五年来生活的地方,也是令他最有归属感的地方。
  宴喜臣只记得当时他和杜亚琛在外面执行任务,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却拼死也要赶回基辅,杜亚琛劝不住。不管杜亚琛如何软硬皆施,宴喜臣回基辅的心都极其坚决,杜亚琛最后没有办法,强行控制了宴喜臣。
  对于当时他奋不顾身,不顾生死也要回到基辅去这件事,宴喜臣总觉得不太对。
  就算他当年更年轻,更冲动,更感情用事,他也绝不愚蠢。
  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赶回基辅,总让他感到这背后还有其他原因。
  “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是记不真切。我似乎是要回去见什么人……或者救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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