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隽意看都没看两个人,避过他们的拦抓,争分夺秒的往回跑,结果一到地方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一颗心撞的稀碎。
“人呢!”沈隽意一回头,肩膀上立刻挨了一下,他却仿佛不觉,一把抓住其中一个男人,边受着攻击,边问他:“他人呢!”
地上除了一根铁棍,傅清疏,和那几个人全都不见了!
沈隽意瞳眸直颤,恶狠狠地比他们看起来更凶,男人用力挣脱开他的禁锢,有恃无恐的笑说:“被抓了就只有死的份儿了,你要不要去陪他啊?”
沈隽意看着他的笑,嘴角一勾,嗤了声:“我陪你大爷。”说着一拳砸上他的太阳穴,直接将人打的懵了一秒。
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沈隽意心系傅清疏,便故意被他们擒住,他必须现在去确认傅清疏的安全,只有被抓才有可能见到。
男人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身手不错啊,不如跟哥混。”
沈隽意被压着,冷笑道:“可以啊,你先告诉我,你们把我老婆弄哪儿去了。”
“哟,那个大美人是你老婆啊,怪不得这么拼命。”男人一笑:“你跪下来求我,说爷爷我错了,我就带你去找他。”
——
傅清疏到底是个Omega,体力和Alpha有着莫大的悬殊。
虽然他能打,但在基因面前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吃力,刚才抱着李跃打了那么久,又一个人纠缠五个人,多少也撑不住了。
男人将他押进基地大门,为首那个伸手在门上按了下,核对指纹后门往两边开启后率先走了进去。
傅清疏轻喘了口气,说:“我跑不了,你不用这么押着我。”
男人走在前头,轻笑了声说:“我可不信你,你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打起架来比我还狠,好不容易抓着你,我不给自己找麻烦。”
傅清疏被押着,手指攥紧让指甲掐紧了掌心,保持足够的神经紧绷。
这里看着很干净,并不是想象里那种糟糕又肮脏的地下制药工厂,反而像极了基因实验室,到处都一尘不染的,空气里还有淡淡地甜香味。
说不出是什么,很舒适。
傅清疏微微蹙眉,越是让人舒适的东西越危险,这个制药工厂专门制造禁药,这种甜香味可能就是禁药制造泄露出来的?
一扇门忽然打开,有一个看起来稍微干瘦的男人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蹙眉问:“这人是谁?”
“石哥。”男人毕恭毕敬的弯了下腰,忙回答道:“他和另一个人在查探我们基地,以防万一我们就给他抓来了,还有一个跑了,老七和老四去追了。”
石哥皱眉扫了几人一眼,“你们脸上的伤?”
男人有些汗颜的咬了下牙,说:“这东西别看文文弱弱的吗,真踏马能打,要不是我们有五个人,我看都不一定能抓到他。”
石哥一听不仅没恼,竟然还笑了下,赞许的打量了半天傅清疏。
这么强?
“啧,只可惜是个Beta。”石哥说着,摆摆手示意几个人将他押着跟上来:“既然送上门了,是不可能让全乎出去了,那就好好改造改造吧。”
走到一个门前,石哥要开门时忽然停住了脚,回过头笑说:“唔,这么像Alpha的Omega,一定有很多人争着要,玩起来肯定足够味儿。”
傅清疏手指更加掐紧,感觉有些犯恶心,强自更加放慢了呼吸,尽量少吸进一些甜香气。
沈隽意一定会回来,他得保存体力和足够的冷静,和沈隽意里应外合,不然两个人一定会陷落在这里。
“你们敢明目张胆的在霍城制药,还敢私下买卖人口,上头有人?”傅清疏嘴角勾了一点笑,挣扎了下说:“不必抓着我了吧,都离门口这么远了,担心我会跑还是觉得自己不行?”
石哥被他这个牙尖嘴利惊了一秒,弯着眼笑道:“还以为你是个少言寡语的高岭之花,没想到嘴这么毒。”
傅清疏笑了声:“实话总是刺耳的。”
石哥也没多跟他计较,冷笑了声推开门,将他一把推了进去,和刚才外面的安静整洁不一样,这里简直像是个地狱。
肮脏。
令人作呕的气息,各种甜腻的酸呛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还有痛苦的、欢愉的呻吟声彼此交错起伏,硬生生的剐着耳膜。
傅清疏脚底一晃,有些头晕。
这里的空气太过糟糕,那些或痛苦或难受的声音都在扯他的神经,像是巨大的锤在试探着敲他的理智。
“吓住啦?”石哥见他走得慢了,忽然放慢了脚步,笑起来:“他们来之前比你的反应可要大多了。不过你看现在,多乖。”
过道两侧都是铁笼子似的房子,像监狱,地上是发黑的水泥地,有些干燥,有些人的身下积着一滩水,气味难闻。
“救命……放我出去……我后悔了……我不要钱了……”两侧的笼子里不乏这样往外伸手的人,还有些已经没有了理智,沉浸在这种灭顶的感觉里。
还有些在拼命抵抗,蜷缩成一团,手却不自觉往后伸了。
痛是能忍的,但是痒极少有人能忍得下去,这种几乎蚀骨的麻痒更是蚕食人的理智。
傅清疏微闭了下双眼,咬紧舌尖,瞬间尝到了一股血腥气,像极了沈隽意的信息素,莫名的有些安心下来。
第四十九章 意味深长(一更)
走廊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每走一步, 气味、声音和惨状都在挑战着傅清疏每时每刻都徘徊在发情期边缘的身体和神经。
他走路的双脚都有些微微打颤,眼前逐渐发雾,只能更加用力地咬着舌尖抵抗来自身体的异常。
石哥不知道, 脚步缓慢地一个个给他介绍这里的人,仿佛是站在云端看这些被折磨的蝼蚁, 还带着点沾沾自喜。
“其实这些都是下等的,将来卖了也都是黑市里让那些废物们发泄的, 真正好的都抢着要,像你,一定是好价钱。”说着, 石哥伸手按上另一道门, 微微一声细响,闪过一道蓝光验证了指纹,门便开了。
“你别看他们这些样子, 其实很快乐的, 尤其是刚刚用药的时候,那种理智还在却无法抵抗的,一步步沦陷的感觉, 能击败这世界上任何强大的心理防线。”
傅清疏忍着身上的不适,咬牙与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燥热抵死顽抗,掩饰地攥紧了发颤的指尖,视线不经意瞥到其中一个男人。
他缩在角落里满头满身的汗,应该就是石哥口中还有理智正在与那种感觉做抵抗, 无法控制的淌出透明的水渍。
他没有伸手,每次想要伸手的时候就把手放在口中,咬的血肉模糊。
傅清疏微微闭了下眼,强烈的冲击比任何影像化和书籍资料更具刺激,弥散的气味失控的叫喊以及暴露在外的身体和终于撑不住沉沦的表情,都像是骤然降落的陨石,砸在他的心门上。
深深的坑,带着滚烫的热意,灼烧他残存的理智。
他再在这里待上一会,不用石哥给他用药他自己就会陷入险境。
傅清疏在心里深吸了口气,在自己的险境里拨出空去担忧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毫不怀疑这个人会回头来找自己。
“进去。”
傅清疏被推进去,踉跄了两步扶住这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撑着无力的手按住桌沿,抬起仍旧还有七分清明的眼睛,说:“我要见这里的负责人。”
石哥一愣,随即笑了:“见负责人啊,等你开始用药的时候,他会来的。”
傅清疏保持冷静,在心里思忖了两秒,说:“我想你最好先去问问沈开云,确定要对我用药,否则我怕你们后悔。”
石哥这下是真愣住了,皱眉冲过来抓住他的领口,“你是谁?”
傅清疏喘了口气,强自镇定地开口说:“这里的负责人果真就是沈开云,你以为我真的敢只身到这里来?我手上有证据,如果我出了事,明天为我陪葬的就是他。”
石哥眉头皱的像是块千年树皮,一把将他掼到墙上,焦躁地指使两个人看着傅清疏,自己立刻转身出去了。
傅清疏是唬人的,他连禁药是沈开云研究的也是前几天在沈隽意口中听来的,一直以为德高望重的前辈良师,怎么可能会有证据。
实验室在地下,温度很低,但傅清疏感觉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热的,不止手,双腿都有些发颤。
他被掼在墙边索性也没抵抗,顺着墙壁坐了下来,单膝曲起将手靠在了上面,闭目养神。
这里的环境他走了一路稍稍看了个大概,想逃跑是很难了,就算是沈隽意来,带着自己这个累赘也不一定有胜算。
这一瞬间,他忽然希望沈隽意赶来,又希望沈隽意千万别来。
石哥一出去,那男人便满脸痴笑的凑过来,“喂,看不出来你挺能打啊,我听说他们脸上的伤是你打出来的?”
傅清疏没睁眼,现在不是和人起冲突的时候,颈后的腺体肿胀发热,被衣领磨的有些刺痛,他稍稍动了动脖子,避开。
后面有点濡湿的感觉蔓延出来,他不自觉地缩了缩,却发觉挤出来了什么东西,闭着的眼睛颤了颤。
男人看着他睫毛微颤,嘴唇饱满红润的样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睛看自己:“睁眼。”
傅清疏的下巴尽管被掌握,却仍是闭着眼,男人恼羞成怒的伸手朝他甩了一个耳光:“装什么清高,我告诉你,到了这里早晚变成浪货。”
傅清疏脸一偏,倏地睁开了眼睛,将男人吓了一跳。
“我劝你不要对我动手,你打不过我。”傅清疏淡淡说,虽然是阶下囚,却仍旧清冷迫人。
他得保存体力等沈隽意来,况且再打下去,难保信息素不会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溃散,他不能冒险。
——
沈隽意被擒住,走到一半儿的时候正好遇见急匆匆出来的石哥。
“怎么还有个人?”
男人忙说:“他跟刚才抓进来那个是一伙的,怎么处置?”
石哥看着这两个弟兄脸上伤得更重,顿时脑子里一阵充血,烦躁的摆摆手:“关一块儿吧。”
沈隽意被掐着手臂推着往前走,一言不发地看这里的地形,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带着傅清疏一起走,路过长廊的时候,他脚步一停。
这里!
入眼触目惊心,他顿时感觉心脏收紧,拧眉问:“刚才你们抓的那个人,也走这里?”
男人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他一阶下囚谁要搭理,冷哼了声说:“快走!”
沈隽意脚底像是踩了钉子,一动没动地看着走廊两边的铁笼子,这种场面对傅清疏来说,那简直是灭顶的冲击!
他原本就排斥被情欲控制的身体,这种明晃晃的被信息素影响无法自控,心理防线稍微差一点都会被硬生生击碎!
沈隽意心脏缩的生疼,脚步加快了往前走,甚至没用男人催促。
很快便到了关傅清疏的地方,男人验证了指纹,门一打开沈隽意便看见了坐在角落脸上红肿了一块的人,瞳眸一缩快步冲过去。
“谁打的你。”
傅清疏睁开眼,瞳眸也是一缩,攥住他的手说:“我没事。”
“等我一下。”沈隽意反握住他的手,侧头看了眼看守傅清疏的人,“是你打他的?用的哪只手?”
男人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沈隽意看着他,像是只盯准了猎物的鹰,又像是蓄势待发的猎豹,迅猛地冲向男人,攥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折,立刻发出一道骨骼碎裂的响声,下一秒便是凄厉的尖喊。
男人甚至没反应过来!
这一声尖喊拽回了门口押送沈隽意的两个人,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两把刀,果决又利落的往他冲过来。
“沈隽意小心!”傅清疏出声提醒,可来不及了,他没站的起身,沈隽意躲开了一个人,却没躲开第二个,肩膀被匕首狠狠地插了进去!
他一转身,抬脚朝男人踢去,但那人早有防备躲的极快,沈隽意向后退,反手绕到肩膀拔掉匕首,扔到傅清疏脚边。
“拿着。”
傅清疏立刻捡起来,单手撑着地站起身,身子不可避免的晃了晃,脚比刚才更加软,捏着匕首的手也发颤。
他拿着这个,伤不了人。
傅清疏咬着舌尖,看着沈隽意几乎被鲜血浸透的后背,眼底的神色沉了沉,深吸了口气走到他旁边说:“这里的负责人我不确定是谁,但沈开云一定是幕后推手,可以以这个为突破点,别硬打,没有胜算。”
“我有分寸,你不舒服?”沈隽意发觉他呼吸的烫意,心神一凛别过头去看他眼神已经有些水汽,以及因为脱力喘不上气而频繁吞咽的喉结。
他顾不上许多,伸手直接磨伤傅清疏的后颈,腺体果然肿烫的可怕。
沈隽意眼底神色沉的可怕,外面那些人对他果然造成了刺激,他这个随时准备发情的身体,怎么受得住那样直观的刺激!
他想着,手底下没轻没重掐住了腺体,傅清疏呼吸一颤,脚瞬间软了,幸亏是及时咬住了嘴唇才没发出声音,匕首却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别碰。”
沈隽意猛地收回手,“对不起。”
傅清疏尽量稳住呼吸,艰难地去拽他的手,哑声说:“先离开。”
沈隽意踩住匕首,刚想弯下腰去捡,就听见门口发出细细的一声嗡鸣,紧接着门开了,出现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