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没感觉。”他重点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在他帆哥那儿,“梁然,刚刚吃饭你发现没有,帆哥他一直在跟那个女生讲话。”
“发现了。”全桌都发现了。
“你知道么,除了杂志上的妹子,现实中的妹子他从来都没多看一眼过,有情况。”
“哦,那你还发现其他人谁有情况没?”
付路阳愣了,仰头看他,“谁?难不成真是方乐和诺哥?他们真的有猫腻?”
梁然:“... ...”你就不能看看我看看你自己么。
被怀疑有情况的方乐也被按在椅子上强行涂第三层防护,闫诺说,“别动,你晚上洗澡想洗掉一层皮是不是。”
“早上不是已经涂了很多么。”方乐无奈,“给你自己留点儿。”
“去年我们来玩儿的时候,买的不知道什么鬼防晒霜,劣质的很,”闫诺又挤了一大坨在手心里,抹在他背上又慢慢匀开,“一碰水就化掉了,跟几年没洗澡一样往下掉白泥巴卷,结果我们全都被晒伤,养到过年才好。”
“所以今年你就挑最贵的买。”方乐回过身拿过防晒霜,站起来和他对换了位置。
“是啊,晒伤很痛苦的,这次这个防晒霜感觉似乎还行。”
“跟我妈的想法一样,贵的东西总不会太差。”
“是吧,我聪明绝对是无法反驳的。”
更衣室都是没有门的隔断间,叶丛和张予帆过来倚在隔间边上看方乐给他们诺哥涂霜,乍看一眼天雷滚滚,再看一眼还挺和谐,叶丛对他诺哥是用了什么诡计能让学霸给看护的已经不纠结了,当晚他刷到“FL/YN”的蛋包饭朋友圈时就已经不纠结了。
张予帆问,“方乐,那什么,陈郁词她拿了几等奖,那个奥数竞赛。”
方乐犹豫道,“好像是二等奖吧,她名字就排在我之后。”
“刚刚看你们聊的挺开心啊,”闫诺的语气都挑了起来,“难不成心动了?”
“动了两下,自觉配不上她,暂时不动了。”
“佩服佩服,”叶丛拍拍他肩膀,“我听到她说诺哥很帅气,难不成诺哥是情敌你就自动退出了?”
闫诺笑骂了一句,“胡扯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好么。”
张予帆也哼笑到,“他还说你也帅气呢,你是不是也是我情敌,来来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咱们就地干一架。”说着就真动上手了,屈肘把叶丛怼在了墙壁上,“怎么不动手?”
“动屁的手,陪你发疯啊。”叶丛被怼的更狠了,他挣扎说,“你说你哪儿不好配不上她了,你不是挺优秀的。”
“老子优秀个屁,讽刺我呢,陈郁词她听不见她还那么活泼可爱,学习又好。”
“什么叫听不见。”叶丛给勒的难受,拍拍他胳膊求放过,“放放放。”
“就是字面意思的听不见,”张予帆放开他,抓抓头发,“我感觉自己特像傻逼,天天无所事事不知道开心个什么劲儿。”
叶丛,闫诺,方乐:“... ...”
情绪转变太快,并且不要去挖苦调侃自黑自省的人,一时间这方空气沉默的特别彻底。
付路阳胳膊架在梁然肩膀上在说笑什么,两个人满眼带笑的走过来,立刻就被冻住了,付路阳犹犹豫豫的问,“怎,怎么了?”
闫诺轻咳道,“没事儿,你帆哥他,心疼人呢。”
第三十三章
仲夏的天气,就和古神帝者女娲一般,虽不足一日七十变,但晴雨转换的速度是说来就来,乌云一蔽日,狂风一摇树,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淋的众人措手不及。
好在暴雨来袭时是下午六点多,一伙人已经玩儿过了几乎所有的游乐项目,正在“亚马逊”护园河里漂着,当时闫诺脸色惨白,去年他就没漂,今年光是同款泳裤就给了他不少安全感,于是涉水一试,还是挺恐惧,尤其漂在后面的梁然和付路阳,两个人不知道在闹腾什么,把气垫床都掀翻了,噗通一声两人双双掉水里,吓得方乐把闫诺捉的更紧,生怕他也掉下去一样。
既然天公不作美,那就打道回府吧。
收拾了行囊出来后,说来就来的暴雨已经说走就走,夕阳的残光露在云边,空气里都是泥土的腥潮,叶丛站在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的出口处就纳了闷了,“你们说,都是湿身,玩水是主动湿身,淋雨是被动湿身,为毛大家就这么淋不得雨?”
“不知道,我从小我妈就叮嘱我千万不能淋雨。”柯梦梦也纳闷,“其实并没有什么吧?”
“是啊,人生难得淋回雨。”陈郁词接话,她两边儿耳朵上都戴上了助听器,转头就去找张予帆说话,一下午,竟是幻想他的声音去了。
八个人,乐园门口拦下了两辆的士,闫诺这一车全是长胳膊长腿的大男生,他把方乐塞到副驾驶里,跟梁然在后车位里把付路阳挤在中间,“师傅,跟着前面那辆车就行。”
吃喝玩乐,玩乐已经get,该是吃喝了。
的士缓缓行驶出去,上了高架还是慢悠悠的往前挪---周日哪儿都堵,付路阳抱着手机奉命给张予帆发消息:诺哥问去哪儿啊这是?
张予帆:跟着,别跟丢了,去西鸢湖吃牛骨头。
“西鸢湖”这三个字是付路阳诧异之时喊出来的,梁然听了侧目瞟了眼他手机屏幕,“去那么远?”
“之前就听他说过要去那儿吃牛骨头,”闫诺把胳膊伸到前面去戳戳方乐的肩膀,“牛骨头,吃不?”
方乐“嗯”了一声,“我都行,你们定。”
付路阳担心的压根不是这个,“那我们四个晚上还回不回宿舍了,杨姐肯定不带给留门的。”
梁然轻笑道,“那就只能去开房了呗。”
对,就是担心开房,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他斩钉截铁,“不,我翻也要翻回去。”
“然后被抓了记个大过,月底你取代我的位置和方乐一起上校报?”
“难道我们不是一起翻么,哥,你的宝座还是你的宝座,取代不了的。”
“滚蛋,”闫诺说罢又戳了戳方乐,“晚上带他们回我那儿去,行不?”
方乐失笑,“当然可以啊,而且那是你家,你做决定就行。”
“不是,怎么回事儿,”付路阳满头雾水,“哥,晚上去你那儿吗?不会打扰到你爸妈吗?”
“不会,放心去,我家里常年没人,你们俩就睡在次卧里。”
“那,你和方乐呢?主卧?”
“嗯,不然呢?”
“那万一叔叔阿姨突然回来了呢?”
闫诺“啧”道,“你小子问题怎么这么多,是不是想去开房。”
“不想,我不问了还不行么。”付路阳扁扁嘴,回头看梁然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我就去过梁然家,他爸妈人特别好,姐姐也特别好,就是不知道怎么生出来个这么鬼畜的儿子。”
鬼畜的某人不动声色的把手指戳到了付路阳的腰上。
被戳的人就跟按住了“暂停”键一样,冷不丁一下子一动不动,方乐从后视镜里看的新奇,特意回过头一探究竟,“你怎么了?”
“去他娘的。”付路阳骂完后就一边以最快的速度去捉梁然的手指,一边凶神恶煞的对方乐说,“方乐方乐,你智商高,我仰仗你,你快想一个能正面刚被抓痒痒的方法!”
梁然、闫诺:“... ...”
原来是又差点儿被痒痒肉支配了啊。
闫诺颇自豪,“梁然,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怕抓痒呢,好想体会一下被抓痒痒的感觉。”
梁然摊手,“谁不想呢,每次这货都能把眼泪笑出来,应该是很开心了。”
两个欠揍的。
方乐笑起来,说,“方法有是有,但只适合我,不适合你。”
付路阳不甘心,“别啊,你说说看,难不成这个鬼畜会比诺哥还难搞么。”
梁然:“... ...”可能就是太宠他了。
闫诺收回了贱兮兮的样子,伸着一根食指戳戳方乐,“你什么方法啊,哪次不是你先招惹我,我才出招的,你仔细回想回想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方乐不理他,问到,“听说梁然在给你补课,你想要和他考去一所大学,是吗?”
付路阳扁扁嘴,“是啊。”
“所以,主动权,补习的主动权在他那里,你是被动的。”
“昂,所以呢?”
梁然轻笑起来,“所以,你就是个二百五。”
“所以,你再用这招对我,”方乐看向闫诺,把他戳在自己肩膀上的食指给拨开,“我就开除你小学生的学籍,咱们江湖再见吧。”
“我特么的,我还非你不行了么!”大概语气无缝转换是和杨姐学的,闫诺摸摸鼻子,还挺腼腆的似的,“我非你不行还不行么。”
方乐正坐回身,胜利一笑。
付路阳惊悚于他诺哥的秒怂,拍拍梁然,“你你你也快认怂一个,不然别想我跟你去同一个大学。”
梁然嗤笑,“痴人说梦呢吧你。”
方乐从后视镜里看小品二人组,挺羡慕的,五年的相处时间,多少相爱相杀的吵吵闹闹,又看了闫诺一眼,才落下去的嘴角又弯了起来,他们五年,他们五天,好像吵闹也不少,不然怎么会这样开心。
闫诺决定拯救一下兄弟情,“你们俩认识这么久,他怕什么你不知道么?”
“他...他好像,真没什么怕的,会干架吧但是从来不惹是生非,学习又好,女生的追求就没断过也没见他早恋,”付路阳回忆道,很努力的想回忆出些什么,“哦哦哦!他怕他姐姐!”
他一手握拳捶在手心里,顿悟状,“是的,他怕他姐姐,安姐才牛逼,穿着西装裙和他干架,把他虐的就跟小鸡崽子一样,我见过一回。”
方乐,闫诺:“... ...”
被揭了黑历史的某人笑叹一声,“我姐也救不了你,你就乖乖的好好学习吧。”
“你姐姐是做什么的?”方乐好奇的追问。
“武校老师。”梁然说。
“和赵老大一样的。”付路阳补充到。
闫诺和方乐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不约而同的回想起来了被赵老大小打怡情虐成小鸡崽子的丢人黑历史。
付路阳也不再吭声,他是回想起就在他诺哥被虐的时候,他和他帆哥干的惊心动魄的事,估计再来一次,他可能就没这胆子了。
梁然有点儿懵逼,怎么突然就安静了,他姐的身份这么有威慑力么,好在付路阳的手机响起来,是叶丛的来电。
“一百多人,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好吧排吧,嗯,好。”
付路阳挂了电话,点开叶丛发过来的链接,“帆哥已经在手机端排上号了,前面有一百多人,我们可以先把菜点着。”
链接里已经勾上了好几道菜,付路阳和梁然脑袋凑在一起,又点了几个,再把手机给方乐,“你看看你和诺哥要吃什么,尽管点,小雨儿说他请客。”
方乐侧过身招呼闫诺,轮到这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方乐一页一页翻下去,点了一个大份芋圆绵绵冰,一份芝士炸鲜奶,翻到酒水页面,闫诺问,“喝什么口味的?”
“都行,度数高不高。”
“8到30度的都有,荔枝?”
“昨晚吃够了,换一个吧。”
“杨梅?”
“可以,桃花蜜也行。”
“那就两个都要吧。”
“等下,青梅酒看起来也很漂亮。”
“那就三个都要,反正八个人呢,还不一定够喝。”
付路阳悄咪咪的戳了戳梁然,使劲儿使眼色,唇语到,“你看啊!”
梁然抿唇轻笑,低低的“嗯?”故作听不懂的样子,果然这二百五就凑到耳朵边儿悄声说,“你看啊,诺哥温柔的要滴水。”
呼吸就吹在耳边,连尾音都听的清清楚楚,惹得心里的猛兽又蠢蠢欲动,梁然不自觉咬紧牙,只要转过脸,就能亲到这个小白痴。
可惜小白痴立刻就撤退了,他接过方乐递回的手机,把链接保存好重新转发给叶丛,“中午都没吃几口,看完了菜单就感觉好饿。”
梁然坐直了身子,问,“师傅,还有多久?”
司机“唔”了两声,操着不标准普通话说,“大概还有个十分钟吧。”
十分钟,付路阳倒进座位里,神游的看着方乐的后脑勺,看着看着叫到,“方乐。”
方乐看后视镜,“嗯?”
“传闻里你高冷的一匹,我觉得传闻有误。”
“是么。”
“是啊,你看你跟我们诺哥,这么和谐。”
闫诺不知道哪儿来的骄傲劲儿,“怎么说也是师徒一场,同窗师徒情。”
方乐眼里带笑,“随时开除。”
“哎哎哎,方乐,我突然想到,”付路阳蹭的一下子坐起来,“你还招收学徒么?你看看我。”
“我不看。”方乐拒绝的毫不犹豫,在后视镜里和梁然四目相对,笑的不厚道,“你好好珍惜眼前人,而且我再收一个就没时间看小说了。”
闫诺心下偷偷摸摸松了一口气,“方老师,学生一定上贡给您甜齁齁的学费。”
方乐再次胜利一笑。
付路阳回头看了眼“眼前人”,张张嘴啥话都说不出来,反被问到,“我是不是也该收点儿学费。”
某人眉毛都竖起来,“switch还不算学费么?”
“搓澡吧,月考你要是没进步,揣好搓澡巾在卫生间候着。”
又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出了什么图,眼看着脸盘烧起来,“你信不信我车门一开就踹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