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 my lover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My mind can feel
I feel the sorrow
Oh I feel the dreams
Everything is clear in my heart
I feel life
Oh I feel love
Everything is clear in our world”
第三十五章
闫诺又自觉被撩了个彻底,彻彻底底。
回程的车上,方乐坐在副驾里似乎已经要晕乎过去,一声不吭歪着脑袋随着的士的行驶轻轻晃悠,付路阳扒在梁然肩膀上嘀嘀咕咕说着胡话,惹得梁然一直在笑,时不时被抓着衣领才会应付的回应两句,像哄孩子似的。
闫诺就胳膊杵在窗边,从后视镜里只能看到半张方乐的脸,光线太暗,照不出他脸蛋上的飘红,也照不出自己脸颊的热度,他没听过那首歌,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记得开口那一句歌词“oh my love”什么什么的。
思绪就跟后退的霓虹街景一样,五彩斑斓却又模模糊糊,一闪而过,似乎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塞了一团,又似乎一片空白不知所想,鼻息间还有淡淡的酒香味,大概是真的喝的有点儿多,后劲儿有点儿强,虽然没醉却还是晕乎了。
到了家楼下,刚从车上下来付路阳就借着酒劲儿撒泼,也不好好上楼,走在前面的方乐回头看梁然费劲儿吧啦的又哄又吓连拉带拽,他掏出手机拍小视频,对闫诺说,“扳回一局帮你,你看像不像伺候皇上的小太监他们俩。”
大概是扳回聚众嗑糖那一局,闫诺问,“我看你也歪歪扭扭的,是不是不胜酒力。”
“没有,还好吧。”他把视频发过去,正好是拍到了付路阳要咬人的精彩画面,他看了一遍,又突然着急的说,“别,别忘了洗衣服待会儿。”
脑回路衔接不上,话又说的颠三倒四,闫诺不由分说的拉过他的手腕,到了家门口才放开,后面的小太监被皇上折腾的要死要活,出了一身大汗,小臂上还印一排湿漉漉的牙印,气的小太监没脾气,一进屋踢了鞋子就把人丢到沙发里,累的呼哧呼哧的,“这笔账记下了,早晚要你还。”
皇上怒目而视,“你敢,我要告诉你姐。”
“在你告状之前就把你收拾了。”
闫诺打岔,“在你收拾他之前,先把次卧收拾了。”说着开始指挥各方人员,“方乐,你要不先去洗澡,梁然你就和我一起打扫一下,付路阳...你就在这儿呆着别捣乱就挺好。”
梁然脱了上衣擦汗,长叹一口气,“水,先来瓶水呗。”
“冰箱里自己拿。”闫诺转头看方乐就坐在床边儿上发呆,也是觉得没法,学霸怎么了,喝晕乎了还不是小朋友,他走过去又找了身衣服给他,“先去洗澡,然后就躺下睡觉,嗯?”
“嗯。”方乐抱着衣服点点头,又说,“想喝水。”
闫诺乖乖呈上矿泉水。
次卧一直没人住,灰尘厚的可以画画,两人戴着口罩先上吸尘器,再上湿抹布,床垫还是出厂状态,连防尘膜都没撕掉,待把屋子收拾出来后,方乐也正好洗完澡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累瘫在床上的两个人,“搞定了么。”
闫诺闻言撑起身子,长出一口气,“搞定了,就是,我们得分一床被子给他们俩,我全部家当里只有昨晚我们盖的那两床被。”
“嗯,分。”方乐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回主卧去,闫诺起身跟在后面,路过沙发时看付路阳好像已经睡着了,他上去拍拍他的脸,“小太阳,小太阳。”
小太阳意义不明的哼了两声,“死开。”
闫诺蹲下身捏住他鼻子,“快起来,把脏衣服换下来洗洗。”
窒息感让付路阳不耐烦的睁开眼,还以为是那鬼畜室友,才发现是他诺哥,表情一秒变怂,“洗,洗洗洗,哥你给我找身衣服。”
“找什么衣服,直接裸睡吧你。”
“... ...不行!”
“真没了,给方乐了,其余的在宿舍呢。”
“... ...诺哥,我跟你睡。”
闫诺被逗笑,“不是,你们俩个不是室友么,光个身子怕什么。”
付路阳:“... ...”
无话可说的人起身把脏衣服丢进篓子里就钻进卫生间,梁然在门口调侃他,“别摔跤了,要不要一起?”
“滚!”
被热气一蒸腾,酒劲儿放大了数倍,付路阳站在花洒下越发晕乎,扶着瓷砖墙缓了半晌才甩甩脑袋,结果一甩更是晕眩的要摔倒,他胡乱把自己擦干,套上新买的内裤就摸索着开门,“梁然。”
梁然刚铺好床单,拿沙发靠枕当枕头,他闻言探了个脑袋出来,“洗好了?”
“我,我头晕。”付路阳看到梁然四十五度斜着身子朝自己走来,就知道自己是真不争气了,被放到床铺里后,脑袋一沾上枕头眼睛就不太能睁开,“好困。”
酒疯也撒过,闹腾累了就睡,就他会享福。
闫诺最后一个洗完,洗之前把他还沾着泥点子和脏脚印的白球鞋刷干净了,回卧室时看方乐还坐在床上抱着一个娃娃哼着歌,边哼眼睛边盯着他,走到哪儿看到哪儿,“洗了衣服吗。”
“洗了,丢洗衣机了,待会儿晾起来就行。”闫诺笑他说话颠倒,也不戳破,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什么“好喝真的那个青梅酒”,“地方会挑张予帆”,“有一个火锅我也知道好吃”,他擦擦头发,又把刘海抓到后面去,故意问到,“这样好看么。”
方乐说,“好看这样。”
闫诺心满意足,坏心眼儿上来决定要再逗逗乖巧的酒后小朋友,他去关卧室门,发现对面次卧的门缝都没了光,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希望他们能安安分分的睡到天亮,不要听见付路阳的哭天喊地。
坐回到床上,闫诺看着方乐水汽熏红的脸,还有一样水红色的眼角,漂亮到不行,他佯装随意的放肆看他,“今晚你唱的那首是什么歌。”
“John Lennon的《Oh My Love》。”说罢就开始哼唱起来,都不用闫诺再要他唱一遍,舒缓的调调,温柔的嗓音,方乐唱着唱着就闭起眼睛,沉浸在这首1971年的情歌里。
歌曲很短,方乐又是随意的唱,两段都唱重复了也不在乎,他问,“原声带要听么,我找给你,很好听他唱的。”
“不用,我之后再去听。”心像融化掉一样,闫诺打断他去拿手机,放低了嗓音像是诱哄一般的慢慢说,“再唱一首,你唱的也很好听。”
“好啊,”方乐笑的开心,“听什么你想。”
“什么都行。”闫诺微笑着问,“你是不是酒过六分就喜欢唱歌。”
“算,算是吧。”方乐抿抿唇,“《春夏秋冬》好么,唱哥哥的。”
唱歌的时候倒是不会颠三倒四,粤语的咬字没有很标准,却一个字一个调的砸在了某个人的心坎里,闫诺会唱这首歌,他很想跟着他一起哼,却知道要是开了口,这一方美妙的气氛就会被破坏个稀巴烂,大概就变成了方乐笑话他跑调八百里去了。
与此同时的次卧里,付路阳已经睡的无知无觉,也算是好巧不巧的避免了他惧怕自己又支起小帐篷的尴尬场面,梁然摸了摸他还潮湿的头发,又去把空调调高了两度才钻进被窝,憋了一整天的野兽也该是要好好安抚一番,他轻轻亲上他的发梢,含着笑又亲吻上他的脸蛋,至于嘴唇,偷香的人笑意更深,还是留到这不开窍的二百五清醒的时候再欺负吧。
方乐唱完最后一句,还尤不过瘾的自由发挥了一小段原创调调,他眼睛像是完全迷醉的望着闫诺,等着被表扬。
闫诺快被这暧昧的气氛给溺死,他张张嘴,轻声说,“你,你升级了,不是挺好,是特别好。”
“真的吗?”方乐把自己笑倒进床单里,怀里还抱着娃娃不放,笑着笑着掀开一个被子角盖在肚子上,他说,语气可认真了,“闫诺,你也特别好。”
闫诺沉默,他心态快炸了。
手指握成了拳头才忍住没有扑下去把人抱在怀里。
“就是学习不好,不对,不好好学习就是。”
“我...你等着瞧。”
话音才落,阳台洗衣机“滴滴”连着响了几声提醒流程结束,“你先睡吧,我去晾。”闫诺边说边下床,把吊灯关了打开暖黄的小夜灯,结果就看到墙上又映出方乐起身的影子,“要跟你一起去我。”
阳台很热,还有烟味,是梁然刚刚吞云吐雾完,他拿起衣架子说故意做了个防身的动作,“大晚上的就别动手了吧。”
“是不动手,但你这架势明显是邀请我动手。”闫诺馋的使劲儿吸了两口二手烟,“你们不是睡了么。”
方乐打开洗衣机盖子,捞出不知道谁的上衣递给梁然,“晾。”
梁然边抖衣服边心说,不抽烟难道去冲凉水澡么,“他睡着了,耍酒疯耍累了就睡,方乐也喝的不少,看来酒品不错。”
“嗯,小酒一喝就开嗓。”闫诺调侃。
三个人配合完美,方乐拿衣服,梁然挂衣架,闫诺撑衣杆,晾完了三人立刻回房,再多呆一会儿澡就白洗了,闫诺爬床上给梁然发微信:定好闹钟,六点。
梁然:OK。
大概是睡一个被窝,方乐不自觉就朝闫诺挨去,他瞅着他的手机屏幕问,“这是个什么群,鸢高忠贞不渝护花兄弟情。”
闫诺轻笑道,“啊,这个群,叶丛当时说拉个群,就建了。”
“忠贞不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方乐乐了,大概晾个衣服晾的清醒了些,说话回归正常,“都有谁啊,这么可歌可泣的兄弟情,你们护的‘花’又是谁。”
某枝花又变身含羞草,“这个小雨露是张予帆,小虫子是叶丛,小太阳你知道,这是我们的四人群。”
“哦。”语调拉长又转弯,方乐做不怀好意的揣摩状,“那你叫什么,小花朵么,还是小花蕊,小花瓣,花冠,花萼,花药,花丝。”
“打住打住打住。”闫诺直接把群昵称给他看,方乐一字一顿的念出声,“校霸一枝花。”这几个字惹的他直接笑得趴在枕头上,“校霸一枝花。”方乐边笑边重复,“校霸一枝花。”
“所以他们还真的是护花,阳光,雨露,还有虫子给你松松土。”方乐抱着娃娃滚了半圈,把被子都卷走了,又滚回来,把剩下的被子压在身子下,硬生生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止不住大笑的被子卷。
闫诺蹭的一下坐起身,“方乐,你这样不厚道是要遭报应的。”
“什么报应,你要变成食人花了吗。”
闫诺二话不说趁着他无法还手就抓上他的腰,手指大动,“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能怪我。”
“没有,闫诺你放手,”方乐后知后觉自己简直就是作茧自缚,越挣扎被子裹的越紧,“闫诺,闫诺,我开除你。”
闫诺听罢顿了一顿,也给笑的快换不过来气的人一点儿休息时间,“开除?”手上又开始攻击起来,“听说你要开除我。”
方乐扭着身子跟毛毛虫一样,眼角被笑出来的泪水打湿成一片,“闫诺,你是不是,是不是想干架。”
“我们现在不正在干架呢么。”闫诺倒是悠哉悠哉的,“看啊,多激烈,你投降不。”
“投,投,你他妈快住手。”方乐急喘着终于解脱,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又用湿漉漉气冲冲的眼神看杀闫诺,被杀的人居高临下丝毫不受威胁,他表示,“操场上吃薄荷糖的仇勾销了。”
第三十六章
闹了一通,除了方乐怀里的娃娃,其余四个全都掉地上去了,闫诺懒得去捡,反正睡一个被窝了也不能把它们横在中间,两个人铺开被子重新躺好,枕头挨着枕头,肩靠着肩,闫诺长叹一口,“今天过得真...真累。”
“不知道三花现在怎么样了。”方乐也长叹。
“哦对,护工给我发照片了,”闫诺去拿手机,“当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就没给你看。”
照片里三花窝在一个铺了软垫的纸箱子里,舒服的眯着眼。
“任奶奶会照顾好它的,以后你想去看,我们就找时间去。”
“嗯。”方乐闭上眼,把手里的娃娃塞到闫诺怀里去,“那就睡觉吧,又累又困。”
“方乐,”闫诺歪过头看他,打商量道,“如果明天早上我有什么不良之举,你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叫醒我。”
“不能,我肯定踹你。”方乐憋着笑,又说,“关灯。”
结果根本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凌晨夜里还满室漆黑的时候,方乐就被蹭醒了,后颈上毛茸茸一个脑袋蹭了又蹭,腰也被搂着,他迷迷糊糊的皱着眉,被勒的很不舒服,“闫诺。”
闫诺没醒,方乐向后屈肘轻轻的顶他,脖子上被蹭的很痒,“起开。”
似乎是低低嘟囔了一声,倒是松开了手,方乐立刻拉开了距离,还没等再躺舒服,身后的人又贴上来把他拥抱进怀里,他无望的看了会儿黑暗,妥协的闭上眼,算了,算了算了。
黑夜又陷入了沉睡,慢慢等待着鱼肚白。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闫诺伸手去抓,很准确的在屏幕上一滑,关了吵人的音乐,他舒服的伸了个拦腰,眼睛还没睁开,只感觉下巴上有些奇怪,像是爬了虫子,一瞬间蟑螂蜘蛛什么的全都活灵活现出现在脑海里,吓得他赶紧用手去扑,扑到了软毛。
哦,原来是方乐小同学的软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