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操场跑完圈,付路阳拉着梁然跑到主席台后面去偷情,把梁然压在墙壁上亲吻,没亲几下就被夺去了主导权,成为了被压住的那一个,梁然含着他的唇边吮边问,“是不是害怕?”
付路阳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抬手揽住梁然的脖子把人拥抱住,亲到舌尖发麻才停下来,喃喃道,“有一点。”
梁然拥着他的腰,额头抵着他额头,汗湿的发梢交缠在一起,他轻声安慰他,“不怕。”
“怕。”付路阳看着脚尖,突然表白到,“梁然,我好喜欢你。”
“嗯,我知道。”梁然又去亲他。
“如果我们现在还和以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告诉我,会不会我们就考去不同的大学,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再也没有联系,再也见不到面。”
“不会的,我会尾随你的,”梁然轻笑,“你填的志愿我肯定也能去,所以我们不仅不会分道扬镳,还会来日方长。”
付路阳并没有宽心一点,“诺哥去艺考了,只是分开了这么几周,我们联系的就没以前那么多,等到高三结束,帆哥,小虫儿,我们...我们天南地北的...”
梁然心软又心疼,放弃了“这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那套说辞,“那你们商量商量,争取填报相同的志愿,至少去同一个城市,不用分开到天南地北。”
似乎,是个办法,付路阳稍稍欣慰,仰起脸又去寻梁然的嘴唇,“不管和谁分开,我都不要和你分开。”
第七十八章
高三能参加的活动有且只有一项,秋季运动会。
方乐在运动会的通知消息放出来的当天就去跟情圣请假,说那两天有事要离校,他上次和闫诺见面还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两个人都忙,学校一周就半天假,画室更是没有休息的时候。
上回见面是在周六的晚上,方乐翘了晚自习跑到闫诺家去,一起做了顿晚饭,又补习文化课到半夜,连亲热都没来得及,两个人沾了枕头就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方乐想闫诺了。
情圣有些为难,去年是方乐和陈郁词在主席台上掌控全局,今年校领导还是点名了这两人,情圣犹豫道,“非得请假不可么。”
方乐点头,“老师,市一统我考了第一。”
这是要拿分数压人了么,情圣还冒出点儿兴趣来,故意问到,“嗯,继续保持。”
“要是不批这两天假,二统就交白卷。”
情圣:“... ...”
“批,这就给你批。”情圣决定要一字不漏的把原话复述给校长,大局面前,校内运动会不可与市统考相提并论。
于是方乐在运动会当天早上坐公交跑去画室,这还是第一次去画室找他,没有提前打招呼,方乐看了会儿街景就掏出手机给闫诺发消息。
方乐:过早了么。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收到回复,方乐已经习惯,现在他的男朋友肯定是全身心投入在画画中,与世隔绝。他回想着他认真做事的模样,满心的喜欢,喜欢到沉迷。
公交到站,方乐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热牛奶和虎皮卷,到画室门口时看到前台换了个接待,是个化淡妆的小姐姐,她放下豆浆招呼道,“你好,是来报名美术艺考生么。”
方乐说,“不是,我来找人,可以进去么。”
明辰抱着一摞画本经过,看到方乐面熟,问,“来找闫诺?”
“嗯。”方乐赶忙回身跟明辰打招呼,虽然是穿长袖加外套的季节了,明辰那金晃晃的粗链子也没藏进衣领里,他说,“这几天他在画水粉,在素描室的旁边,你自己过去找吧。”
方乐道了谢朝教室走去,透过落地的玻璃隔断一眼就在十几个学生里找到了闫诺,即使闫诺今天不同寻常的戴了个黑色的棒球帽。
已经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方乐特意从后门进去,脚步放轻悄悄站到了闫诺背后,对着那副他看不出名堂的水粉画低声赞美道,“画的真好。”
闫诺吓了一跳,猛的回过头,吃惊的表情瞬间变为惊喜,他第一时间就想要去抱抱这个擅自跑来的宝贝,可是满身的水粉颜料让他顿住了动作。
周围投来打量的目光,有的学生还没开始拿笔,捧着包子油条边吃边醒神,方乐把虎皮卷从背包里掏出来放在小桌上,“早知道能在教室里过早,我就给你买热乎的了。”
闫诺终于找回语言,“翘课?”
“运动会,”方乐乐兮兮的得意,“我用二统交白卷威胁老班争取来的假。”
闫诺一手拿起蛋糕,一手牵着方乐走出教室,走廊里陆陆续续都是前来上课的学生,平时一个闫诺就够看了,现在两个帅气的小伙子同框出镜,一大早就赏心悦目的让人心情好。
两人坐在画室外的花坛边吃东西,方乐好奇到,“怎么突然戴起帽子?”
“昨天没冲澡就睡了,早上又有点睡过头,头发脏乱差到没法看,不戴个帽子出不了门。”
方乐闷闷的笑了笑,“我上周特意回了趟家,就为了这两天能降低些自己的负罪感。偷空了两天,不回家看看弟弟妹妹,跑来和男朋友过夜什么的。”
“我一定保密,不跟你妈妈说漏嘴。”闫诺笑道。
“所以,我在的这两天你就稍稍放松一下?”方乐把还剩下的半瓶牛奶递给他,“晚上回去后把画板放一放,早点上床睡觉。”
闫诺仰头把牛奶喝完,舔着唇笑的别有深意,“那是当然。”
直到方乐跟着闫诺回到画室才明白过来,他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休息区里刷题,刷完了一套数学后抬眼看闫诺的背影,陡然间后知后觉自己那句“上床睡觉”是有双层含义的,他咬住笔头,任凭脑袋里巫山云雨的幻想肆意翻腾,距离上次亲热已经过去好久了,不论哪里都很想念。
方乐拿出理综卷的时候,心猿意马到有些下不去笔,连题目都要读不进去。
闫诺却与他截然相反,也许是方乐跑来刺激到他一直绷紧的神经,今天他画画的感觉非常到位,就像作家灵感爆发,日更两万不带停的那种畅快感,他对着画纸越看越满意,调色盘放到一边,放下笔,这幅画完美完成。
闫诺回头去看方乐,看到他拢着胳膊趴在摊开的试卷上,卫衣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闫诺边用纸擦手边想着怎么跟老师开口请假,老师就晃到他前面来了。
方乐的确是睡着了,带着满脑袋的旖旎睡着的,被轻轻唤醒时一睁眼就看到了船戏的男主角,一张脸害臊的微微熏红,果然深埋他内心十九年的隐藏属性是色字当头的。
回家的那条路上铺满了层层的落叶,踩上去很有秋天的深意。
闫诺捉过方乐的手藏到衣兜里,突发感慨,“一直没有时间去纹身,去吧,现在去。”
“你下午不去画室了么。”方乐问。
“我跟老师请好假了,后天再回去上课。”闫诺捉紧他的手指,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去吧,看看哪里有纹身店。”
方乐不自觉的就朝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看去,“以你的名字作为戒指”,方乐想起闫诺这么说过,他笑起来,“好啊,那就现在去。”
两人打车去了一家评价比较高正好又不用排队的店,一进门就被要求出示身份证,有个膀大腰圆的纹身师老哥拉着面相看起来秀气一些的方乐使劲儿推销,“哥们,你想要什么花样我都能给你纹出来,我设计的贼好看,你看看。”
方乐一边拒绝一边把自己的手腕往回抽,“不用,我就简单的两个大写字母。”
“越简单越要求设计感。”老哥不放弃,还欲再安利就被闫诺给挡下来,“微软雅黑。”
老哥:“... ...”这单生意我不接了。
于是换成两个像在cos小丑女的小姐姐给两人纹,面积小又简单,没多久便大功告成,因为半天时间内不能沾水,想要回家下厨这条剧情线走不通,改为去附近吃九号食堂。
闫诺心情好到炸,路过好几个窗口都点了餐,桥头排骨,章鱼小丸子,驴打滚,竹筒糯米糕,天罗妇,堆了一大堆小吃端在餐盘里,方乐不住的往手上看,虽然还裹着保鲜膜看不清楚,但心里就是很喜欢。
“这以后要是吵架了闹分手,得剁手。”方乐说。
“谁跟你分手。”闫诺心满意足,跟刚被求婚带上了钻戒的新娘一样频频抬手自顾欣赏,又说,“我们,是不是都没有吵过架?”
“有什么可吵的,直接干架不好么。”方乐随口说笑。
“好,等晚上回家洗完了澡,”闫诺终于收起手,坏笑着剥了一个糯米糕放到方乐碗里,“洗完了澡,好好干上几架。”
这话没掺半点儿水份,禁欲了一个多月的闫王爷在夜幕降临洗白白之后,色 欲熏心的还玩起了花样,把方乐做的什么情话都求出口了也没放过他,绑在手腕上的带子美名曰怕蹭伤纹身,绑在下面的带子美名曰怕泄漏智商,虽然被身体管理了,可方乐却在讨饶之间感觉非常,身子异常的热情,撩的闫诺欲 火焚身,抱着他没完没了的索取。
方乐憋的要坏掉,这是第二回 合了,要不是被束缚住的话他早就能发泄出来了,他泪眼朦胧的抬起腰身去迎合闫诺,希望能被温柔的对待,“明天,明天还有时间呢。”
“是太多了,想要分到明天去,还是没要够,明天还想要?”闫诺叼着恶劣的笑问他,又俯下身去含弄他的胸口,惹得完全处于不利地位的人一阵阵颤抖。
方乐在无法抑制的呻吟中断断续续的拼凑出求饶,“是太多了,放开我吧,我...我受不了...”
“叫声好听的。”闫诺哄他,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了方乐能被放过的潜台词。
方乐也深谙这种套路,乖巧的呜咽到,“亲爱的。”
“不行,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方乐气的想咬人,带着哭腔和颤音又开口,“哥哥。”
“真乖,哥哥疼你。”闫诺宠溺的轻笑着揉他,从胸口到腰肢,一直揉到大腿,手才摸上他敏感到不堪触碰的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带子松开,身后也配合的朝着他喜欢的地方用力顶 弄,没几下就让方乐缩着身子到达高 潮。
可是作恶的人还高举着凶器一副要继续嚣张的样子,方乐累的喘息不止,闫诺抽出自己换了个侧卧的姿势又深深埋进去,温柔的从后拥着他,“给我看看手腕红了没有。”
方乐懒得理他,只斜斜的瞪了他一眼,可是眼角眉梢连着红润的脸蛋都饱含情 欲,这一眼除了诱人外没一丁点威慑力。
闫诺捉过他还被绑住的双手,解开带子,亲了亲勒出来的红痕,又亲了亲他左手的无名指,在那处已经结痂的纹身处啄了又啄。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闫诺深深的叹息,又低声喃喃道,“宝贝儿,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
“我也是。”方乐反手抚上他的脸颊,又转过头去跟他接吻,在唇舌交融间回应到,“我也,好爱你。”
第七十九章
艺术联考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就在平安夜当天。
方乐很想翘课去陪闫诺,偏偏遇上了五校联考,没能有空。
晚自习安安静静,今天是杨思春坐镇二班讲台,他取下眼镜,在专心琢磨一道题型还比较新颖的难题。
同桌正埋头奋斗与理综题海之间,抓耳挠腮之际似乎听见旁边方乐说了句话,没太听清,他纳闷的看过去,想着要不要主动追问一句就又听见方乐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说,“想。”
同桌眨眨眼,不明所以,他犹犹豫豫的正准备要戳一戳这尊刷题刷到自言自语的大神时,就见方乐从衣襟里拽出一只耳机戴上,顺着线看去,另一只明显是早就塞在耳朵里了。
同桌:“... ...”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冬天阳台太冷,闫诺把画架搬到书房去练习,他也戴着耳机,手机屏幕上显示“语音通话中”,他说,“你等下,太久没唱了找不到调,你容我去开电脑找个伴奏。”
方乐笔尖不停,直接拿试卷当稿纸演算,他眼里带着笑,言简意赅,“去。”
还是《春夏秋冬》,怎么都听不腻的一首情歌,闫诺趁着音乐还在前奏时打预防针,“你晚自习呢,待会儿我开口你别笑场了。”
“嗯。”
闫诺紧张的心跳加快,刚刚就不该开口问他想不想听歌的,自作孽了吧,现在追悔莫及的都想放原唱给他算了。
方乐的耳机里传来低了两度的声线,还是有些不在调上,他却满眼满心的感觉悦耳动听,跟着那一字一句也在心里哼唱起来,笔尖顿住,叠在数字上一笔一画写出“YN”两个字,如同他手指上印刻的一般。
完全沉浸在恋爱世界里的人没能听见杨思春的点名,全班都听见了,就方乐没听见。
同桌打心眼儿里深表佩服,他叹着气用尺子稍稍碰了碰方乐,莫名涌上一种棒打鸳鸯的无力感,非要他来做这个坏人去破坏别人千里相思么!
方乐抬眼去看同桌,眼神如糖浆浓稠,把同桌看的脊梁骨发毛,他把尺子调了个方向指向讲台,方乐顺着看去,看到杨思春在对他招手。
嗯,有点烦。
方乐摘下耳机前捏着话筒轻声说道,“暂停,老师找。”随后淡然自若的走上讲台,一点儿没有晚自习讲电话是不对的自觉。
杨思春把那道题目推过去给方乐,“你看看。”说着就起身把椅子让给方乐坐,自己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