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现代耽美]——BY:星炀

作者:星炀  录入:06-20


  男人的生理冲动并不像一些小说散布的那么尴尬无解,根本不用管它,只要给予时间,自然就会消退至正常。

  只是在没消退之前,难受还是会难受。

  自觉已经开始冷静的少荆河走到客厅,用参观梁教授的家来分散注意力。

  两室一厅,学校分配的宿舍并不算大,但给一个人住就已是奢侈了。

  少荆河也不是来租房的,更没有偷窥的兴趣。他简单地走走看看,很快得出一个结论:梁袈言是单身。

  参观他家有种参观样板房的感觉。房子也谈不上什么装修布置,看得出来应该是学校统一的装修,家具非常简单,所有个人物品都是单份。房间里连张照片都没有。

  作为一个单身汉,梁教授的生活习惯还是很好的。简单、干净,各处都打扫得很整洁,连厕所都光亮洁净毫无异味。

  --实在是很符合少荆河的取向。

  两间房间一间用作卧室,还有一间,少荆河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嗯,书房。

  他进去瞄了一眼梁教授的书柜,果然布满了各种语言的书籍。有是原文小说或语言期刊之类,还有一些则是中文版的外语入门,看得出梁教授对于语言研究是充满了兴趣。

  他随手抽出几本翻了一下,没有一本是干干净净的,全都写写划划,贴满了各种颜色的摘要标签。少荆河转着头把书柜大致扫了一遍,又不知不觉在心里给梁教授加了分。梁教授的书是真不少,而且绝大部分都有书页标签,可见没有一本是拿来摆的,都认真看过。

  --太符合他的取向了。他也是买了书就得看的人。摆着不看何必买。

  回到客厅,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如常。

  他走到卧室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梁教授连姿势都没变过,睡得很熟,没有发酒疯,也没有酒后吐,除了大哭一场大念了一通诗,梁教授堪称史上最不会被人讨厌的酒醉类型。

  确定他不会因醉出事,例如被呕吐物噎死之类,少荆河叹了口气,过去给他拉开被子,盖盖好。然后背好自己的书包,不留一丝痕迹地离开了。

  梁教授实在是,太对他胃口。

  他不能多呆,得赶紧走。

   第13章第13章

   那天之后,少荆河强装若无其事,度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包含了销假开学、桑筠筠回来、少琳莉的电话质询,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学校事务……没有人发现少荆河多了什么不同。

   就和以往一样,他的心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

   他一样的上课下课,和桑筠筠约会,陪她逛街,给她买饭,一样的打球跑步,参加学生会会议,为老师跑腿……和平时没有两样。

   只是,在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紧紧抱着他的怀抱。那个热度,那种触感,耳边细密的呼吸,沙哑粗粝又温柔的话语……他就会浑身发热,不能自已。

   可这又并不难受,反而始终舒适的,让人心生向往的感觉。就像一个从来不吃肉的人,突然有一天吃到了个肉包子,那种充盈甜美,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极度新鲜的口感和气味,就会让他陷入一种循环的无限回味中。

   他会一直在那种美好的记忆里沉溺,一直一直……然后又会为了挖掘更深层次,更清晰的口感,而愈加地去回忆。像磨着一把刀,会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磨,直到把它磨到光滑发亮,亮得反射出的光芒刺眼,几乎无法直视,他才会恋恋不舍地把它收起来,否则无法善罢甘休。

   而少荆河就处在这样的阶段。他把那车里短短几十分钟发生的事反反复复地拿出来咀嚼回味,又一遍一遍地去深挖细节--因为梁袈言说的很多话他都听不懂,所以他甚至开始去回忆那些都是什么,都怎么发音,会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心知肚明这些都是无用功。因为就算他知道那些话的意思,那也不是对他说的。他无非是找到了些梁袈言有多爱另一个人的证据罢了。

   到了10月10日,研究生考试的正式报名阶段开始。辅导员找到他,让他通知要更改志愿的同学注意报名时间。

   少荆河领命在系上口头告知了一声,又提醒班长在系群里发了通知。

   “哎呀,我想改志愿。”有人开始瞎嚷嚷。

   “改呗。竞争者少一个是一个,我们欢迎!”另一个笑嘻嘻地答。

   他们系八成的人都要考研,这年头的大学生都信奉有杀错无放过,各种证和考试,能报的都报上,万一过了呢,对吧?

   又有人好奇:“你要改哪儿?”

   瞎嚷嚷那位本来就是瞎嚷嚷,一看有人捧场,立马来了精神:“B大!哎,同志们,最新消息,B大葡语系的系花也考他们学校。怎么样,有没有想跟我一起冲的呀?”

   结果还真有人当了真:“哼!B大?你省省吧。你连我们学校都够呛,B大那种龙潭虎穴,你联络过哪怕一个他们教授吗就去冲?就安心考你的E大吧。”

   “就是,”另一个也跟着搭腔,“说得跟你一考就能上,一上就能跟系花有关系似的。你以为你是我们少会长?”

   “哎哟哟,还‘我们少会长’,‘我们少会长’已经有桑校花好几个月了,你还不能面对现实吗?”

   然而少会长本人,这会儿看着手机屏幕上“B大”那两个字,眼里心里都被点起了一把火,那火在胸腔里熊熊地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B大……此刻像两个有魔力的字眼,牢牢地吸引着他的视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去想:如果去B大,去B大不就……可以……

   他踌躇不定起来。这个念头忽然变成了一个极其有吸引力的想法,B大也变成了一个闪着金光的梦幻般的城堡,对他张开了双臂,比任何地方都吸引着他走进去。

   但理智上,他又知道这绝不可能。他已经是本系推免生,换而言之,根本一只脚已经牢牢踩在了与B大齐名的本校研究生的门槛里,他是疯了才会重新报名,跟一万多个人去挤B大。

   用理智强压下疯狂念头的少荆河依旧一个晚上辗转难眠,到了第二天,他一个上午都过得浑浑噩噩,脑海里着了魔似地反反复复就只有两个字:B大。

   下了课,他一个人抱着书埋头就走,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学校的林荫道上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宿舍,超出了食堂,超出了所有平时闭着眼睛不用过脑也会自动回到的地方。他连书包都忘在了教室里,什么都没带,只抱着几本书,几乎已经快走到了学校大门。

   他停住了。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看了很久。

   最后他摸了摸口袋,手机在。于是一咬牙,径直走出了A大。

   在车上的时候,手机响了。

   “你哪儿呢?”桑筠筠问。

   “我要去个地方。午饭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他答。

   “什么地方?怎么不叫我?”桑筠筠想撒个娇。

   他望着前方,面容平静:“你去吃饭吧,我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

   他在B大门口下了车。

   B大他其实很少来,这种历史悠久的老校校内道路一向错综复杂。他最近的记忆只停留来听的那堂东古语通识课,但那是去大教学楼。

   他没必要去教学楼,他得去外院。

   他得找到东古语系。

   梁袈言。他胸膛里的火又烧起来了,烧得他浑身热滚滚的,连腿都有点打飘。

   他得去见见他。

   得、得去!

   跟着随处可见的学校地图和指示牌,连问路都不用,生活技能一流的少荆河很顺利地摸到了外院的教学楼。

   这是外院的新楼,刚建成不久,他站在大堂的标牌墙前找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东古语系,在九楼。

   他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的时候,才意识到大楼里很是空旷安静。

   对了,现在是午休时间。

   他愣了一下,忽然失笑起来。

   他这是真傻了。都午休了,梁袈言怎么可能还在?而且就算在,他见了说什么?总不能说:梁教授,上次您喝醉了抱着我哭来着,您还记得吗?

   梁袈言得当他是神经病吧!

   那说什么呢?

   他犯起了愁。犯着犯着,回头一想,又觉得自己多余,还不定能见着呢!再说见着了能怎么样呢?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样。他只觉得是自己闲的。但是就算闲的、见不着、白跑,他还是得来。不来他身体里那股热乎劲下不去,不来他心里那把火能一直烧着,非把他熬干了。

   他咬了咬牙,打起精神,心里松一阵紧一阵地开始哆嗦。

   紧张了!X的!他竟然开始紧张?--捂着砰砰跳的心口,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多少年没有的事了,他,少荆河,紧张?!

   他向来心定得跟鬼似的,上再高的演讲台也淡定得很,现在人都还没见着,就开始紧张得心里犯怵?

   没毛病吧?

   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手掌下,胸腔里的那跳动猛烈得他都怀疑自己可能真是心脏出了问题。可是如果真是有病,他倒不紧张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一向看得淡得很。

   况且心脏病就算了,那胃抽抽又是怎么回事?

   他另一只手捂住了胃,开始叫苦不迭。

   他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似的,竟然紧张得浑身都在抖?

   他大概真的得去医院了。

   “叮!”

   电梯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刚才按的电梯到了。

   然而,电梯门打开,里面并不是空的。有人。

   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之一正是梁袈言。

   少荆河的心跳一下飙到了临界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忽然,他就安定了。

   多年的临场心理素质在这一刻发生了效用。他的身体在一瞬间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靠着墙站直,双手垂下,脊背挺直像根标杆,眼神与梁袈言的只接触上了一秒,就低下了头,是个标准的面见老师的状态。

   霎那间,周围都安静下来了。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和梁袈言的脚步。

   看到他的梁袈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里也没有多出任何哪怕是一点异样。他看见了少荆河,但眼里又没有少荆河,很平静很从容,他和同事低声说着话,一步也没停留,直直从少荆河的身边走过。

   少荆河注视着他脚上的皮鞋,看着它们轻巧地踩在地面上,带着梁袈言特有的步调,一前一后,一前一后,一直走出了大楼。

   他站在原地,垂着头,心脏病和胃抽抽都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安定,从内到外的,身心的平静。

   他扶上了墙,又站了一会儿,才终于想起可以走了。

   可是一迈步,才发现脚下还是有些抖,再看手,扶在墙上的手也有些抖。

   他不禁苦笑起来。这就很像跑了一次3500米的后遗症,心上松懈了,可身体还在承受着剧烈运动造成的影响。

   收回手,用另一只用力握了一会儿,他咬紧牙关,慢慢向外走。

   梁袈言不记得他。也对,凭什么记得呢?

   他站在大楼的外台阶上,仰头看了看午后的太阳,忽然笑了出来。

   挺好的。

   他又低下头,心里泛起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第14章第14章

  

   然而惆怅归惆怅,在回A大的路上,终究习惯用理性思考的少荆河也已经逐渐回复冷静和理智了。

   冷静下来后,少荆河又认为这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

   毕竟情迷意乱可以是一时,实实在在的日子却是一辈子。

   先不说梁袈言那边,反正他总不能真对个男人怎么样。毕竟他长这么大,就从没想过要对哪个男人怎么样。

   忽然要他成为“那样的人”,说实话他还真没做好心理准备。

   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只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和梁袈言的表现,各种巧合凑在一起,才让他有了些虚假的幻觉。其实梁教授未必就是挑动了他的直接原因。可能他只是被那些温婉缠绵的诗情画意打动。可能他只是个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声控。可能他喜欢的只是有人在他耳边那么低柔地说话……

   总而言之,他决定把这事搁下。

   正做好了决定,一个电话意外而至:

   “你好。我是张强,还记得我吧?就那天跟你一块儿送你们老师回去的那个。”
推书 20234-06-20 :管你干啥[现代耽美》:晋江2019-06-19完结叶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管自己,这辈子也没有人可以管住自己,甚至大咧咧地说:我就是自己的光,是生命中唯一的星!顾念尘是他大学第一个同桌,长得挺帅,就是话少,外加面瘫,后来发现这个同桌早就认识,不就是小时候弄丢了的小伙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