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一切之后,赢骄先给拖把和水桶拍了一张照片,这才把工具都还回去,和景辞一起上了地铁。
虽然不是上下班的点儿,但地铁上仍旧没有空闲的位置。
赢骄倚在门口,让景辞站到他旁边,拿出手机打开了和何粥几人的小群——
【骄】:[图片]
何粥他们刚刚结束一轮游戏,这会儿正坐在地上喝快乐肥宅水。听到手机响,登时点开了微信。
郑阙放大图片,仔细瞅了两眼:“骄哥拍的这什么玩意儿?他跟辞哥去做义工了?”
“不是吧?”何粥也没看明白:“他俩不是要回家写作业吗?”
彭程程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字:“秀。”
郑阙不信:“这玩意怎么秀?老彭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彭程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开口了。
郑阙低头打字——
【郑阙不正确】:骄哥你这是干嘛呢?
【骄】:瞎?看不出来这上面满满的都是我的幸福吗?
【何家你大爷】:???你有病???
【郑阙不正确】:我特么就看出了拖把和水桶!!
【彭程程】:……
【骄】:这是景辞为我打架的证据。
【何家你大爷】:打架?我辞哥那种好学生会打架?我信了你的邪!
【骄】:他在我面前和在你们面前能一样?
【骄】:算了,跟你们这些单身的说不通,我陪景辞去了。
【何家你大爷】:等等!你能不能不跟我们秀?!我们没时间也不想听好吗?!
【骄】:嫉妒使人丑陋,你们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怎么就没时间了?
【何家你大爷】:艹,你给我滚!!!
郑阙仰天叹了口气,转向彭程程:“老彭,牛还是你牛。”
彭程程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可乐,深藏功与名。
地铁上,炫耀完的赢骄收了手机,偏头看着景辞,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他有时候真的特别想向全世界宣告,这么好的景辞是他的。
当初因为太过无聊和好奇而去撩拨景辞,大概是他一生中做过最好的决定。
察觉到视线的景辞抬起头,正好撞进了他的目光中。
景辞的唇角先是翘了一下,最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赢骄看着他,只觉得心里软成了一团,也跟着笑了。
两人回家之后,再没耽误时间,一人占了大书桌的一端,各自做题。一直学到晚上十点半,这才洗澡上床睡觉。
半夜的时候,景辞又做梦了。
还是在那所大学里,他头很疼,疼的几近晕厥。朦朦胧胧中,有人恶意地在他耳边说:“你放心去死吧,从今以后,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赢骄。”
赢骄……赢骄!
景辞满头冷汗地睁开了眼睛,直到摸索着在被子里抓住赢骄的手,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辞的睡意跑了个干干净净。和上次一样,他并不觉得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梦而已。
黑暗中,景辞瞪着天花板,不由自主地想到,原身死于被铁棍打到头,梦里的他……好像是也死于头疼。
所有的一切,都跟头有关。
景辞的心脏骤然狂跳。
从小到大,他潜意识里对脑袋的保护和重视,真的只是因为听多了院长的鸡汤,要靠着这颗脑袋来改变命运吗?
景辞浑身发凉,忍不住往赢骄身边靠了靠。赢骄睡的正香,眼睛都没睁开,却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他,动作熟练地像是做过千百遍一样。
于是,景辞身上的温度渐渐回笼,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和想法通通都抛到了脑后。
他紧贴着赢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景辞仍旧和赢骄一起,按照上学的作息起床吃饭学习。
尽管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梦,但他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赢骄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去了阳台。
他之前打电话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的,景辞的笔尖迟迟没有落下去,不受控制地想。
那是谁的电话?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的吗?
才刚刚做了有人要跟他抢赢骄的梦,现在就发生了这种事……
那边,赢骄压根不知道景辞想多了。他关上阳台门,按下接听键:“姚叔。”
几分钟后,商定好一切的赢骄回来了。
“我出去办点事儿,”他单手撑在桌上,俯身看着景辞:“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带回来给你。”
“没有。”景辞放下笔,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是什么事?”
赢骄怔了一下。
景辞从不细问关于他的事,他也就没想借口。仓促之间,只好道:“郑阙现在不是住我的房子么?门锁忽然出问题了,物业要求业主过去。”
他在说谎。
景辞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来电的人是物业还是郑阙,都不需要出去接。
他没有拆穿赢骄,点头道:“好。”
赢骄急着去见姚瑞诚,并没有察觉到异样。闻言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去卧室拿了个塑料袋,转身出了门。
景辞垂眸看着桌面,半晌,换了一套数学卷子开始疯狂刷题。
赢骄和姚瑞诚约在万象城见面,顺便取他之前订制的东西。
他到约定的咖啡馆时,姚瑞诚正开着电脑对着屏幕敲敲打打,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
“姚叔。”赢骄打了声招呼,在他对面坐下:“您这是挺忙的?”
姚瑞诚合上笔记本,笑笑:“是啊,这么忙还抽空来见你,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
他没提房产赠予的事,而是看了下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道:“你和那个谁?你认真的?”
赢骄蹙了下眉,拿起姚瑞诚给他点的奶茶喝了一口,道:“他叫景辞,景色的景,楚辞的辞。”
“是我先追的他,他被缠的没办法,才同意跟我好。”
姚瑞诚哑然,不用再问,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这何止是认真,简直都护的密不透风了。
“你说你这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喜欢男人了?”
赢骄没说话。
景辞那么好,喜欢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不喜欢他才不正常。
姚瑞诚叹了口气:“你确定要一条路走下去?那你以后可就没有后了。”
赢骄看了他一眼,笑了。
姚瑞诚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姚叔,”赢骄放下手中的奶茶,懒洋洋道:“您这是大清几年的恩科?”
姚瑞诚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嘲自己封建。笑骂了他一句,不再跟他撩闲,开始谈房产赠予的事情。
“你要给他……景辞哪套房子?我之前跟你说的资料今天都带了吧?”
“嗯,带了,您看看。”赢骄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就我们学校附近那套,太远了他去一趟不方便,而且离我现在住的地方也近。”
“好。”姚瑞诚把相关证件都检查了一遍,见没缺也没漏。也有心情开玩笑了,他拿起景辞的身份证仔细端详了一下,笑道:“长得还挺帅的。”
赢骄轻笑,提起景辞,他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他不上相,真人更好看。您不知道吧,他学习也特别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姚瑞诚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因为赢骄扯着他,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景辞有多乖多好、对他又有多真心。
到了最后,姚瑞诚甚至连景辞喜欢杨枝甘露都知道了。
当代年轻人谈恋爱都这么可怕吗?
姚瑞诚木着一张脸,逃也似得出了咖啡馆。心里暗暗发誓,至少这段时间,他再也不想见到赢骄了。
又秀了一波恩爱,赢骄心情大好,去把订制的东西取了回来,顺路又买了两盒鸭舌,这才回了家。
“歇会儿再学。”他走到书房,把景辞拉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我买了鸭舌,先吃点。”
景辞“嗯”了一声。
赢骄撕开包装盒的膜,余光瞥到景辞乖乖地坐在他旁边,一副等着投喂的模样。心里痒痒的不行,憋着坏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景辞立刻转向他。
“撕包装的时候辣椒迸眼睛里了。”赢骄捂着一只眼睛,蹙眉道。
辣椒进眼睛可不是什么小事,景辞立刻急了:“我看看。”
他站起来,弯腰握住赢骄的手腕,小声哄他:“你别挡着,让我看看。”
赢骄慢慢放下了手,景辞立刻凑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赢骄忽然捧住他的脸,抬头重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景辞一呆,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装的。
又在骗他。
景辞抿了下唇,放开他坐到了一边。
“生气了?”赢骄失笑,挪到景辞身边:“不让亲啊?”
景辞没说话。
“我错了行不行?”赢骄脸皮厚,道起歉来轻车熟路:“对不住,你太可爱了,我一时没忍住。”
景辞心里有点甜,又有点酸。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被梦境影响。赢骄对自己那么好,他不该怀疑他的。他们虽然在谈恋爱,但彼此之间也应该有点秘密。
“宝贝儿,”赢骄见他脸色不对,抬起他的下巴细看:“真生气了啊?”
“没有。”景辞觉得自己矫情了,他抬眸看着赢骄,又重复了一句:“没生气。”
赢骄得寸进尺,目光落在景辞的唇上,低声:“那就是让亲了?”
景辞脸颊发热,这种话无论听赢骄说过多少次,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说话,到底让不让?”
景辞点了点头。
赢骄这段时间憋的不行,一直拼命强忍着。景辞一个眼神他都能脑补一部大片,更何况他这样的顺从。
鸭舌什么的早忘到了一边,赢骄轻轻将景辞推倒在沙发上,倾身亲了上去。
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空气里响起暧昧的水渍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
景辞骤然瞪大眼睛,在赢骄的唇即将向下的时候,伸手推了他一把。
“怎么了?宝贝儿。”赢骄声音沙哑,垂眸看着他。
两个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以至于景辞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生理反应。
“你……”景辞脸颊绯红,他微微偏过头:“……起来。”
赢骄挺腰流氓地往景辞身上撞了一下,手放在他的腰侧:“以为我硬了?”
这下子景辞连脖子都红了。
都……都这么明显了……
“没硬。”赢骄忽然骚里骚气一笑,在景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拉住了他的手:“不信你摸摸。”
第七十七章
赢骄家的阳台连接客厅, 装的是可滑动的宽大玻璃门。
这会儿正是上午阳光最好的时候, 明亮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客厅,将里面的一切都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景辞半躺着被赢骄压在沙发上,衣服下摆上卷, 露出一小截白皙劲瘦的腰。
他不是不懂赢骄的意思,更过分的他都答应过。但现在是白天, 还是在客厅里。
他脸色潮红,心脏狂跳, 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试图将自己的手从赢骄手中抽出来:“……不行。”
“什么不行?”赢骄低头轻吻他的脖颈,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皮肤上:“景神, 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他低笑:“不是你先质疑的吗?我证明一下给你看怎么了?”
景辞的喉结动了动, 干咽了一下。被赢骄这么弄,他也有点受不了了,只想尽快结束这种状态:“我、我没。”
“那你的意思是我欺负你了?”赢骄轻轻抓着景辞的头发, 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似笑非笑道:“是吗?”
赢骄的声线本就低,这会儿因为染上了情欲而带着点哑,沙沙地划过耳朵,听得景辞后颈处一片酥麻。
他呼吸急促的扭过脸,摇了摇头, 又往外抽了下自己的手。
“看我。”赢骄捏住他的下巴, 将他的脸转过来。在景辞抬眸的时候,故意使坏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想我放开你?”
景辞心里发慌, 迫不及待地点了下头。
“说点好听的。”赢骄抚摸他的脸和锁骨,沉声道:“说点好听的就放了你。”
景辞的呼吸一窒,睫毛颤了颤,半晌,强忍着羞耻,几不可闻地叫了一声:“哥……”
赢骄额角青筋跳了跳,眼底都有些发红。
他闭了闭眼,手臂用力,将景辞拉起来压在沙发背上,用力的亲他的侧脸和耳廓:“本来没硬,现在被你撩硬了,怎么办?”
景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不但不守信用,反而还无赖的倒打一耙。
赢骄贴着他耳边喘息,哑声道:“你不给我做也行,那等会儿我自己做的时候能想着你吗?”
这种事为什么要问出来?
景辞浑身发红,几乎要烧起来了。
偏偏赢骄还在步步紧逼:“能吗?”
景辞咬牙,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能……”
赢骄轻笑,奖励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垂:“想着你给我……”他低声说了几句露骨的话:“也行?”
景辞实在是受不了了,自暴自弃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不开口了。
赢骄伸手摸着他的头发和后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不同意?”他握住景辞的手举起来,垂眸若有所思地道:“那我还是觉得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