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还真没做什么,就是找了个人在他面前说了几次赢了多少钱而已。谁知道这么直的钩,都能钓上大鱼。
“赌急眼了吧?”何粥一边吃辣条,一边道:“国内那个什么手机的董事长,不就在澳门输了一百亿吗?”
“厉害了。”郑阙从他那里抓了一根辣条,叹息:“不是很懂他们赌徒的想法。”
乔安彦的事在学校里被热议了两天之后,就渐渐没了动静。
马上要放月末假了,这次还碰上了清明节,一共放三天。大家惦记着回家,都是跟他非亲非故的,顶多感叹几句,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晚上,赢骄终于把景辞带回了家。
“等会洗个澡就直接睡觉,别看书了。”赢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瘦削的小脸,不满地道:“咱们学校老师怎么逼事儿那么多,没见你都累成什么样了么。”
“也还好。”景辞把书包规规矩矩地放到一边,安慰赢骄:“就是拍几张照片,摆个造型什么的,哥你别担心。”
照片?赢骄心里忽然一动,说起来,他还欠景辞点东西呢。
“宝贝儿,”赢骄眯了下眼睛,往景辞身边挪了挪:“你不是想要我裸照吗?我去给你拿?”
明明是小时候的照片,他偏要说的这么暧昧。
景辞脸皮有些发烧,他低头想掩饰一下,却又忍不住有点期待。
小赢骄啊。
可能会比现在胖一点,说不定还是圆滚滚的。可他五官那么好看,就算这样,也一定是最好看的小男孩。
一想到这里,景辞的心登时软的像是棉花一样。他点了下头,小声催促道:“那、那你快点啊。”
赢骄本来没想欺负他,可见他这样心里就痒痒。他舔了下唇,压低声音道:“有来就得有往,你看了我的之后,是不是也得让我看看你的?”
景辞是个单纯孩子,闻言老老实实道:“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谁要看那个了?”赢骄挑眉,在景辞疑惑的目光中,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没有裸照,真人版的也行。”
景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宝贝儿,”赢骄凑近他,逼问:“行不行?”
景辞心跳很快,嘴里都有些发干。饶是跟赢骄好了这么长时间,也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的黄腔。
可他太心疼赢骄了,他想让赢骄高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做得到。
景辞不敢抬眸,他强忍心里的羞赧,几不可闻地道:“行。”
他越是乖,赢骄就越想使坏。
“那今晚……”赢骄呼吸微重,得寸进尺地要求:“你自己做给我看好不好?”
景辞这下子连脖颈都红了,他垂着头,半晌,才低低地应道:“好。
赢骄其实就是想逗逗他,谁知道他真的答应了。
捡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赢骄蹭地一下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去找照片。”而后就大步走进了书房。
小时候,他妈妈给他拍过不少照片。后来他妈妈去世后,这些照片赢骄就很少拿出来了,也不大记得都放到了哪里。
“艹,不刻意找天天能见到,一找反而都不见了。”赢骄骂骂咧咧地把户口本丢到桌子上,在书柜里继续翻找。
他用的力气不小心大了一些,一个红色的产权证从上面掉了下来。
赢骄怔了怔,他的不动产证明都放在一起,所以这是他送景辞的那套房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赢骄一笑,忍不住翻了翻。
当看到房屋所有权人时,赢骄顿时愣住了。
上面的名字不是景辞,而是他。
忆起景辞那阵子的忙碌,赢骄的手指紧了紧,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这套房子,但又不好当着自己的面拒绝,所以就偷偷瞒着他把房子重新过户了回去。
赢骄深呼吸了下,景辞就非要跟自己分的那么清楚吗?
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够亲密还是怎么样?赢骄心烦意乱的,拿起户口本想要放回原位,却无意识地翻了下。他蹙了蹙眉,正准备合上……
赢骄的眼睛倏地睁大。
户口本上,原本全部都应该空白的第二页,姓名那一栏,此时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
景辞。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户口本:可他妈轮到我出场了,憋死老子了!
第九十五章
赢骄眸光颤动, 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本子,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手中的东西一样。
他没看错吗?景辞把户口迁到了他的户口本上?
心脏砰砰砰,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赢骄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闭上眼,又猛地睁开, 再次定睛看过去。
没错,不是眼花, 也不是臆想,黑色的小字仍旧规规矩矩的印在户口页上——
姓名:景辞。
户主或与户主关系:表弟。
“你的户口本我放到书房的书柜里了。”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要用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找。”
赢骄深深地呼吸,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自己是傻逼吗?景辞当初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 竟然还什么都没发现。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因为景辞拒绝收礼物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赢骄将户口本按在胸口,半晌, 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而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景辞在客厅左等右等,也不见赢骄回来,顿时有些急了。
他真的很想看赢骄小时候的照片,肯定是特别嚣张一小孩儿。每天拽拽的,小大人一样, 一开口就能把别的小朋友说哭。
光是想想, 景辞就觉得自己快要被萌化了。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 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蹭到了书房门口。
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白色的门就被从里面大力地拉开,赢骄的脸霎时间出现在眼前。景辞怔了一下,不自觉地朝他手上看过去:“照片……”
景辞的声音戛然而止。
赢骄双手掐着他的腰,忽地将他整个地抱了起来,抵在了墙上。
骤然失重的感觉,让景辞下意识盘住了赢骄的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如同疾风骤雨般的吻便落了下来。
赢骄吻地用力又凶狠,他呼吸滚烫灼人,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几乎要把他吞下去。
景辞被他亲的浑身发软,腰部又悬空使不上力。怕掉下去,不得不死死攀住赢骄,就像是乖顺地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一样。
“宝贝儿,”赢骄稍稍离开他的唇,胸膛剧烈地起伏,喘息着道:“户口本我看到了。”
他终于发现了啊。
景辞心里一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是不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赢骄低头亲吻他的脖颈,几乎要控制不住撕开他衣服的冲动:“怎么想到要迁到我家的?”
景辞被他弄得有些痒,他脸颊通红,心跳声大的如同擂鼓。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哥。”
“嗯?”
“我……”景辞微微偏头,让他亲的更方便一些:“我不想单独立户……”他吞咽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颤:“我就想、就想跟你一个户口本。”
说完之后,景辞几乎不敢看赢骄。
这是他能说出的最直白、最羞耻的话了。
想跟赢骄一个户口本、想和他成为一家人。哪怕法律不承认,在他心里,他们已经变成了最亲密的关系。
赢骄呼吸一窒。
这个傻子,他给什么都不要,却把自己的一整颗心悄悄地奉了上来。
赢骄几乎不知道要怎么爱他才好,他抱着景辞,将他压到床上。一边激烈地吻他,一边哑声在他耳边道:“真想艹死你,艹到让你没法离开我。”
景辞浑身滚烫,臊得脑袋都几乎要冒烟。浑浑噩噩间,察觉到赢骄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裤子里,他条件反射地弓了一下身体:“哥,还没洗澡……”
“我知道,别动……别动!”赢骄按住他的腰:“你乖乖的,我就摸摸。”
景辞忍着羞赧抬眸看他:“不、不做么?”
“怎么了,景神。”赢骄挑眉看他,眼里尽是调侃:“答应过的事情不算数了?说了你自己弄给我看,想食言?”
景辞看着他额头上的细汗,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己疼。立刻道:“只有一点点疼,真的哥,我能忍的。”
“你能忍,”赢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而后放开他,起身拉上窗帘:“但我舍不得。”
景辞在自己身边,可以笑可以开心,独独不可以疼,哪怕一点点都不行。
怕他觉得愧疚,赢骄开了灯把亮度调到最高。坐到床边,故意调笑道:“低估哥了不是?告诉你,这一开始可就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的事儿了。”
景辞红着脸,嗫嚅道:“那、那我也能忍。”
他不想让赢骄再憋着了,只是疼一点,又不是痒,有什么可怕的?
赢骄被他撩拨地几乎要化身禽兽,好容易才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冲动,往景辞旁边挪了挪,目光在他漂亮的锁骨上转了一圈:“这么乖,那待会儿我说怎么就怎么?”
景辞睫毛一颤,轻轻点了下头。
赢骄伸手慢慢地将他的衣服拉链往下拉,低低道:“我要是想射你身上呢?”
景辞垂着头,由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掉,小声道:“随、随便。”
“哪里都行?”
“……嗯。”
赢骄忍无可忍,伸手扯了一下景辞的裤腰,沉声命令道:“脱了。”
哪怕没碰触,两个人这天晚上也闹了半宿。但景辞的生物钟向来准时,第二天六点还是醒过来了。学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他实在是撑不住,破天荒地去睡了个午觉。
要是放在平时,他睡一天赢骄都不会去打扰他,但今天不一样。
眼看着差不多快三点了,赢骄想了想,还是推门走进了卧室。
“宝贝儿,”他在床边蹲下,随手抓了块布料捏出一个尖,在他鼻尖上掻了搔:“起床了。”
景辞好叫的很,只蹙了下眉,就睁开了眼睛。但脑子还是不怎么清醒,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哥?”
“嗯。”赢骄等他能思考了,这才道:“先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晚上让你睡个够。”
景辞把被子掀开,伸手揉了一下眼睛,疑惑道:“去哪里?”
赢骄往他身上瞄了一眼,发现他睡衣穿的整整齐齐,收回目光道:“我妈妈的墓地。”
景辞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脑子里的睡意顷刻间跑了个一干二净,结结巴巴道:“你、你妈妈?”
“嗯。”赢骄被他的反应逗笑了:“那么惊讶做什么?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见个家长不是很正常吗?”
虽说只是去墓地,可景辞却莫名地紧张起来。他跳下床,一边找衣服,一边道:“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什么都没准备……”
赢骄唇角含笑,倚在柜子上看他忙碌,打趣道:“你想准备什么?”
景辞终于找到了一件黑色外套,拿出来平平整整地放到床上,认真道:“纸钱、金元宝什么的。”
“傻不傻,”赢骄用手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现在的公墓都不许烧纸的,而且她也不喜欢那种东西,买一束白百合就行了。”
“啊,”景辞还真没上过坟,都只是听说的,闻言点了点头:“那我来买。”
“知道了。”赢骄失笑:“不跟你抢。”
景辞收拾了一番,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直到彻底确认自己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后,这才和赢骄一起出了门。
刚好赶上了清明三天假期,又是傍晚送灯时间,来公墓的人络绎不绝。赢骄带着景辞绕过一拨人,直直地朝墓地中心走去,最后停在了一块黑色的石碑前。
“这里。”赢骄一点点擦掉石碑上的灰尘,轻笑道:“往年都是我一个人来,今年带了个人给你看看。”
“他叫景辞,以后每年我都会和他一起来。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不懂事的时候,赢骄曾经怪过甚至恨过她。恨她为了一个渣男抛弃自己,也恨她让自己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
可后来,当他慢慢了解抑郁症之后,心里的那些恨就都变成了怜惜。
她不是不在乎他,如今自己名下的那些东西就足以说明一切。她只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才会选择离开。
景辞将那抱了一路,连赢骄都不准碰的百合摆到墓前,恭恭敬敬地冲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他不知道赢骄妈妈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去世的原因,但他仍旧发自内心地感谢她。
感谢她将赢骄带来这个世上,才能够让他有幸和他遇见。
赢骄静静地看着那块墓碑,认识景辞之后,他很少打架了,也开始好好学习。现在他生活充实,又有景辞这么好的人陪在身边,她应该放心了吧。
赢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被风吹歪的花束扶正,转头对景辞道:“走吧。”
景辞点点头,跟了上去。走了几步之后,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
偷偷的、大着胆子在心里叫了一声妈。
叫完之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厚脸皮,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加快了脚步。
回去的路上,赢骄将他家那些破事,包括他妈妈的死因,全部都告诉了景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