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爷连连摆手说:“这怎么行,不能沾别人便宜的,人家有自己的生父生母,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而已,以后总归是要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的,我可不能趁人之危。”
“现在阿择都像你半个儿子啦!”
陆择运了一车谷子到晒谷场,又回头去帮牛大爷搬其他的,他开车到牛大爷身边,二话不说就把木车上的谷子往摩托车上搬,看得牛大爷心疼不已,连忙让他歇一会。
“阿择啊,这些我自己推过去就好啦,你跑了一下午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啊。”
陆择把谷子捆好,坐上摩托车,应道:“没事,反正也快搬完了,等搬完了我再休息。”
牛大爷看着他开车远去,无奈道:“哎,你这个孩子。”
旁边的人看到了,就笑着说:“看吧,阿择对你比你亲生儿子还要孝顺。”
牛大爷叹息说:“唉,可惜不是我的孩子,要是我的孩子,我做梦都能笑醒过来咯。也不知道阿择是谁家生养出来的孩子,一表人才不说,还好心肠,我猜他一定是出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不是咱们这种小地方能容纳得下来的啊。”
搬完谷子,陆择早已汗流浃背,阮惜时和牛家夫妇连忙劝他去休息,阮惜时陪他到树荫坐着,拧开水瓶给他喝水,又帮他擦汗。
阮惜时心疼地问道:“陆择哥你累不累,要是太累的话就回家洗个澡睡一觉,这些谷子到时候我一个人收就好了。”
陆择悄悄地握住他另一只手,捏捏他的掌心,意有所指地笑道:“不累,晚上你给我按摩一下就好了。”
阮惜时脸微微一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深秋太阳下山早,五点的时候就要收谷子了,谷子收成堆用防水布盖住压实就可以了,明天早上直接摊开就能晒了,直到晒干才用装进袋子运回家。
收完谷子时间还早,农民们没那么快回家做饭,都选择闲到田里收下尾,把禾杆捆成一捆捆带回家喂牛做家禽家畜的垫料,或者直接烧掉,把灰带回家做肥料。
阮惜时也去田里收拾了几捆禾杆,冬天要到了,鸡舍和鸭棚里都需要一些干草给鸡鸭取暖,而且过段时间他准备把田耕一耕,种些土豆和大白菜,天气太冷的话,需要盖上禾杆保暖。
接下来几天都是大晴天,谷子晒了三四天太阳后终于干爽,能搬回家存起来了。
早春的那几袋谷子他们俩还没吃完,现在又加入几袋,阮惜时看着专门用来放粮食的小房间里堆了好几袋谷子,心里终于踏实了,这些谷子起码能让他们吃到明年秋天,不用愁没有饭吃了。如果到时候还没吃完,那今年这些谷子到明年早春稻收回来后就能拿去镇上卖掉,还能有一笔额外的收入。
阮惜时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已然幻想出他跟陆择过上丰衣足食的富足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想吃田螺煲QAQ改天完结了晚上有空就出去夜宵摊点一份!
秋天剧本终于走完啦!
第83章 冬01 [VIP]
秋收之后,田洞里变得光秃秃的, 因为干旱, 连杂草都没有长,只剩下半截禾杆和干裂的泥土。
收完谷子, 村里的生活节奏又慢了下来,学校也恢复正常上课。
立冬很快就来临,不过村子位于低纬度地区, 即使到了冬天,还依旧是晴朗温暖的。
这种天气其实很合适做户外活动,课间的时候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跑到球场上晒太阳做游戏,一派生机活泼。
阮惜时坐在球场边上,和陆择一起看学生们做游戏, 冬日午后的太阳暖洋洋地洒在每个人身上,惬意极了。阮惜时被太阳光晒得微微眯起眼睛,他被孩子们的自由快乐感染,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他突然异想天开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带孩子们去田洞野炊吧?”
陆择听后转头看向他:“野炊?怎么个野炊法?”
阮惜时说:“我小的时候跟爷爷野炊过,就是学生们从家里带锅、水壶、碗筷以及青菜面条或者米,番薯木薯等, 去收割过的田里野炊。大家同心协力在野外煮东西吃,别有一番滋味,既能锻炼孩子们的野外生存能力, 又能加深他们之间的友情,学会团结互助。”
陆择想了想一群孩子在田野里张罗着做饭的样子, 感觉挺合适阮惜时的,就说:“可以啊,野炊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阮惜时:“跟学生们提前说一下,让他们回家征询家长的意见,然后准备野炊的工具就好了,我们可以去镇上再给他们买一些吃的,其实也不是很麻烦。”
陆择点头:“那好,我们就去野炊吧。”
快要放学时阮惜时给孩子们布置了周末的作业后,给孩子们说了下周一下午要组织野炊的事,让他们周末在家除了写作业以外,准备一下野炊需要的东西。
孩子们一听果然兴奋起来,一个个的连书包都不收拾了,或坐着或站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阮惜时野炊的事。
这一届的学生虽然没有体验过野炊,但是还没上学前应该就听家里的哥哥姐姐说过野炊的事,那时候的他们没有资格参与野炊,但现在他们上学之后,终于有了野炊的机会。
村里的孩子野得很,最爱亲近大自然,像野炊这种野外活动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乐趣,既不用上课,又能在外面玩,还能吃东西,孩子们都求之不得。
“小阮老师,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小阮老师,我们去哪里野炊啊?”
阮惜时笑着一一回答:“你们谁家有多余的锅可以带上,带五六个锅吧,我们班这么多人,少了怕不够煮,如果有三脚架也可以带上,到时候就不用搭灶了,每个人带自己的碗筷,汤勺也要几个。然后家里有面条鸡蛋番薯芋头木薯之类的也可以带,到时候我们可以烤来吃,要是有其他吃的也可以带一些来,跟大家分享着吃。”
“好,到时候我带一个锅!”
“小阮老师我们家有三脚架!”
“我舅舅家养有鸡,下了好多蛋,到时候我让我阿妈去他们家拿一些回来带去野炊!”
……
阮惜时欣慰地看着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野炊的事,见他们讨论个不停,明明已经放学了却完全没有回家的想法,怕他们回家晚了家人担心,就催促他们说:“好了好了,野炊这件事你们就回家好好准备,现在已经放学了,你们快回家吧。”
学生们带上自己的书包,跟阮惜时说了再见,成群结队地走出了教室,一边走还一边讨论着野炊的事情,一个个的都对野炊充满了期待。
阮惜时等孩子们都走完之后,才慢吞吞地关好教室门窗,也离开了学校。
经过准备建新学校那块地时,阮惜时停留了一下,新学校选址在球场旁边那块荒废的地里,这块地因为土壤不好,一直以来都没人耕种,杂草丛生的。村长觉得与其荒废着,不如就用它来建学校,希望工程那边看这块地面积够大,又临近球场,到时候还可以把球场也圈到学校范围来,给学生们做活动场所,于是就敲定了这块地建学校。
村里水泥路修好了,不日施工队就会把建材运到村里来,开始建学校,如果效率高的话,可能明年春季孩子们就能在新学校上课了。
到时候村里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好日子就快到了。
回到家,陆择正准备做饭,阮惜时换上去地里干活的衣服,跟陆择说:“陆择哥,你煮好饭要是我还没回来你就先吃,我去辣椒地里看看辣椒。”
陆择闻言拿着锅从厨房出来,问道:“你要去很久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忙完了能早点回来。”
阮惜时说:“不用啦,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你在家等我就好了。”
陆择看着他出门,再次叮嘱他说:“那你要早点回来啊,现在天黑得很早的。”
阮惜时已经走出家门,又回过头冲他挥挥手:“我知道啦。”
地里的辣椒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原本墨绿色的果实变成了深红色,一根根的长势喜人,大的有小拇指那么长那么粗,小的也小不到哪里去。一树红红的辣椒摘下来起码有二两重,五分地种了一百株辣椒,一次就能有二十来斤辣椒,按市面上收购价两块钱一斤,就能赚四十块钱,一周能收一次的话,一个月就有两百块左右,虽然比不上陆择载客那么赚,但也能减轻一点家庭负担了。
阮惜时看了一遍辣椒,准备明天早上来把已经成熟的都摘下来,后天去镇上买野炊的东西时顺便卖掉。
套种在辣椒地的大豆已经开始枯萎了,豆荚一把一把的,阮惜时带上手套,用镰刀把豆苗从根部割下来,用野草捆成一把把,也是趁着豆荚没有枯黄不会轻易裂开,先带回家去,不然一路上蹦豆子,回到家都不剩多少了。
陆择做好晚饭,把菜放在锅里保温,担心阮惜时久久不回来,他干脆出门去找人回家吃饭。
他刚走出家门没多远,远远就看到阮惜时背对着暮色归来的身影,还挑着两大把不知名的东西,看起来就很重,要把腰都压弯了。
陆择疾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从阮惜时肩膀上接过担子,轻轻松松地挑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担子东西是豆苗,估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计是种在辣椒地里的大豆可以收获了。
阮惜时肩上一轻,才后知后觉担子到了陆择肩膀上,他惭愧地揉了揉被压痛的肩膀,跟在陆择身后说:“陆择哥你怎么出来了,你吃过饭了吗?”
陆择挑着一担子的豆苗,走在前面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地应道:“刚做好,还没吃,先来喊你回家一起吃。”
阮惜时看着陆择高大可靠的身影,感觉幸福要从心里满溢出来了,开心地弯起了嘴角。
晚饭时陆择从罐子里挖了两勺前段时间阮惜时腌制的辣椒碎放到调料碗里,阮惜时做的辣椒罐头很好吃,酸酸辣辣的,用菜蘸着吃很下饭。
阮惜时捧着碗看陆择把菜蘸上红红的辣椒放进嘴里,只觉得自己口腔都要流口水了,但还是让陆择少吃一点。
“现在天气很干燥,吃太辣容易流鼻血,陆择哥你少吃一点。”
陆择从小就习惯了辣口味,这点辣椒对他来说小意思,他吃饭的时候倒是很爽了,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抱着阮惜时想要跟阮惜时接吻,就被阮惜时嫌弃他嘴里有辣味了。
为此他洗澡前还刷了三遍牙,直到没有一点点辣味残留了,他才得以如愿地亲阮惜时。
第二天一早阮惜时就起来张罗早餐,陆择吃早餐的时候听他说要去地里摘辣椒,于是也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阮惜时找出两个干燥的,曾经是装饲料的塑料桶,一个给陆择提着,一个自己提着,等会摘辣椒时用来装辣椒。
去到辣椒地,阮惜时给陆择示范了一下怎么摘辣椒,他摘了几只红红的辣椒,跟陆择说:“一会你就摘全部都红了的辣椒,有虫口或者有斑点的宅了丢掉,要连着蒂一起摘下来,不然保存不了太久,我们今天摘了,明天才拿去卖。”
陆择认认真真地看着阮惜时的教学,自己也动手摘了几个,等阮惜时说可以了之后,他就投入了摘辣椒的工作中。
他们俩一人摘一块地的辣椒,一块摘完了就换一块,桶里很快就放了不少红辣椒。
陆择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着辣椒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有成就感,等他摘完属于他的三块地,他提着一桶辣椒去找阮惜时邀功,阮惜时也是满满的一桶,可以说他们今天是满载而归。
因为是两个人摘,五分地的辣椒只用一个上午就摘完了,回到家刚好是中午,阮惜时打发陆择去洗个澡,他把辣椒倒进蛇皮袋里用秤杆称了一下,二十斤出头。
冬天的辣椒很好卖的,收的人也不少,价格应该能维持在两块钱以上,阮惜时看着一袋子红红的辣椒,就像看到一袋子的钱一样。
陆择洗完澡出来问他:“我们摘了多少斤辣椒?”
阮惜时把昨晚收回来的大豆苗放到天井里摊开晒太阳,回答说:“二十二斤那么多呢,明天我们又能赚一笔了。”
陆择也挺高兴的,见他在晒豆苗,就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晒这个?”
阮惜时一边摊开豆苗一边说:“趁天气好把它晒干,到时候就很容易把豆子脱出来了,而且晒干的豆苗可以当燃料,比花生苗还耐烧。”
陆择不得不再次感叹村里人的智慧,仿佛什么东西在他们手上都能变得有用起来。
周日早上,陆择就载着阮惜时和半个蛇皮袋的辣椒去了镇上。
首先他们还是先去市场把辣椒卖了,还是在原来那个位置摆摊,其实镇上有收购商的,但是价格会便宜很多,而且他们只有二十来斤辣椒,散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阮惜时的算盘打错了,辣椒不像蔬菜那样卖得好,毕竟它不能当菜吃,顾客需求得少,买个几两就能吃好多天,多了也放不久。
他们在市场守了小半天,才卖出去几斤辣椒,一半以上还是某家大排档的老板出来采购,见他们家的辣椒新鲜又便宜,一下子买了两斤,其他的顾客都只要一两把而已。
虽然说散卖可以卖到四五块钱一斤,但花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得不偿失,眼看到了中午,阮惜时自己都有点饿了,更别说陆择,他看着剩下的大半辣椒,沮丧极了,最后只好让陆择运去收购商那里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