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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有睡懒觉的习惯,七点三十五上课,他可以睡到七点才起床。再加上初来乍到,晚上睡得不好,早上又起迟了。
手忙脚乱地拿着书包冲到楼下,发现申以棠正在一楼餐厅吃早餐。
厨房是半开放式,落地推拉门将饭厅隔离开来。阿姨在油锅里炸食物,香气从隔断缝里偷跑出来,满屋都是食物的香味儿。兜兜趴在地
上,眼巴巴地看着装在盘里的油饼,口水将嘴边的毛洇湿了大片。
“早饭吃了再去。”申以棠见他下楼,端着杯豆浆,站在客厅中央。
“来不及了。”梁辰抓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往下跳。
兜兜看见梁辰跳,以为在和它玩闹,摇着尾巴欢快地扑上去,将他扑倒在地。兜兜前肢踩在他胸前,伸出舌头在他脖子上舔。狗狗舌头
柔软又有力,舔得他痒酥酥的。
“别闹,我快迟到了。”梁辰将兜兜推开,用手背擦了下颈项的口水,挣扎着爬起来。
“以后每天司机送你。”申以棠走过去将他扶起,叫阿姨将兜兜牵了出去。
坐车到学校不到十分钟,梁辰算算时间,应该不会迟到,听话地坐到餐桌旁。
早餐非常丰盛,王阿姨煮的牛肉面,大坨的牛肉配上香辣的汤汁,面上撒了几根香菜。刚煮好,还冒着热气。梁辰端着面碗,咽了咽口
水。
用筷子将面拌匀,他夹着面,一边吹一边往嘴里送。面不多,差不多二两的样子,他几口就吃完了。吃完面,还意犹未尽地喝了口面汤
,鼻头上冒了几颗汗水。放下面碗,又喝了一大杯豆浆。
申以棠吃的较少,坐在梁辰对面,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看着梁辰的吃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梁辰不仅吃的多,而且吃的香,吃碗面也能吃出珍馐佳肴的感觉,特别容易勾起旁人的馋虫。
吃完没够也不说,抿着嘴,睁着大眼睛,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渴望的眼神似乎要将碗望个对穿。
再煮面来不及了,申以棠将面前的糯米夹肉饼推了过去,“这个油炸的糯米饼,王阿姨的拿手菜,特别好吃。要是喜欢吃面,明天让王
阿姨多煮点。”
“哦。”梁辰拿起饼,咬了一口。
外面一层金黄焦香,里面软软的糯米,配上咸香的肉馅,油而不腻。吃了满嘴的油,吃饱之后,仿佛心里的空隙都被食物填满了。
“擦嘴巴。”申以棠递过一盒卫生纸,指指梁辰的油嘴。
梁辰接过纸,抽了一张出来,将嘴巴擦了。
“你头发怎么回事?”申以棠指着他翘起的一绺头发。
“啊?”昨天洗头之后,没有干就睡了,一绺头发调皮地翘起老高。他抓抓头发,顺顺刘海,头发还是倔强地向上翘起。
申以棠站起来,走到水池旁,用水将手弄湿,又走到他面前,在他头上抹了两下,将头发往下压。
梁辰坐在板凳上,觉得一双温热的大手,拉着自己的头发,顺着头皮往下按。
申以棠脸上挂满微笑,他穿了一件藏蓝色西服,身材笔挺,双腿修长,西服未扣,下摆微微掀起。
一靠近,梁辰就觉得一股沁人的松木香味从他身上飘逸而出,淡淡的,争先恐后地往鼻子里钻。
梁辰微微抬头,双眼往上看,正好看到他精致立体的下颌弧线,喉结凸起随着吞咽动作上下蠕动。
头发湿了水,被压下来了,只是根部稍微有点翘,不是很明显。
“好了。”申以棠退后两步,欣赏了自己的杰作,发现梁辰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领带怎么打的?我帮你理理。”申以棠皱眉,复又上前,要帮他打领带。
梁辰不会打领带,都是让同学事先帮自己打好,然后套进去。今天起得迟了,慌乱中不小心把领带扯散了。黑色的领带随意打了个结,
散乱地吊在脖子上。
申以棠俯.下身,伸手过来,带着一股温热的风。还未触及领口,梁辰身体一僵,往右一侧,躲了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快速将领带扯开,揉成一团放到裤兜里,抓起书包往门外走。“快点,要迟到了。”
申以棠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楞了一秒,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真是青春期,前一秒还乖乖坐好,马上又跳将起来,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坐在后排,梁辰想起刚刚的事,耳朵有点烫,转头一直望着窗外,借着车外微凉的风,呼出胸中热气。
“小辰,你可以叫我以棠。”申以棠递给他两张名片,一张是司机的,一张是助理林黎的。“以后司机接送你,你有我的电话,有事可
以给我打,打不通的话可以直接找我的助理。”
“谢谢,以……棠。”梁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随意放到书包里。“怪怪的,我还是喊你申先生吧。”
“随你。”申以棠笑笑,拿起平板电脑发邮件,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般人家的太太都称呼伴侣为‘先生’。”
“总想着占我便宜。”梁辰看向窗外,想起上次他非要听自己叫叔叔,上下颌左右挪动,牙齿磨得“格叽格叽”响。
“那就叫申总吧。”
“申总,再见!”车开到学校,梁辰打开车门跳下去,抓起书包向校门飞奔。
申以棠一直看着他进了校门,才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两人同居没过多久,
梁辰站在镜子面前,申以棠将他从背后环住,温热的鼻息吹在耳旁:学会打领带了吗?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颈项传到脚尖,浑身颤栗。
梁辰双手捏着领带,领带反被揉成一团乱麻。
申.腹黑.霸总.以棠嘴角含笑:太笨了,以后你的领带被我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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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像是领养了小孩
土地资源整合成功,项目顺利启动。申以棠召集公司开发部门和招标部门,一上午开了两个会。刚回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两个好
友找了过来。
“以棠,这段时间忙什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陈山趴在办公桌上,将桌上的日历翻得哗哗作响。
“新项目,正在招标设计阶段。”申以棠将手中文件放下,让秘书倒了两杯茶水进来。
“是吗?那么忙啊?”李集虚眼看着他,调侃道:“怎么有人看到你去了一趟民政局啊?”
李集家里有人是ZF高管,听到些风声,再正常不过。
申以棠淡然一笑,用手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松了松领带,“是啊,我去结婚了。”
“骗谁啊?”李集嗤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用手捏着杯托,瞟了一眼陈山。
申以棠苦笑一声,现在自己说话没人信了。脑海中回想起第一次被梁辰误会。
梁辰将自己压在门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亮光。软糯糯的语气吐字分明:“我不喜欢男人”。他将烟雾吐在梁辰脸上,梁辰又羞又气
,耳根发烫,最后仓惶逃跑。
“想什么?”李集用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一脸八卦:“韩文歌离婚了。”
“他离婚关我什么事?”申以棠将他的手打开,再次强调,“我结婚了!”
“我还以为你去民政局看他离婚的。”陈山小声嘀咕一句。
“怎么可能?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申以棠听到这句话,眉头紧锁,“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现在到处说是为了你离的。”陈山嘀咕,“上次还问我你的感情状况。”
“下次再问,就说我结婚了,让他滚远点。”申以棠皱眉,语调有点严厉。他发现领带有点褶皱,用手理了理。
“结婚了啊?戒指呢?婚礼什么时候办的啊?骗谁呢!!”李集板着他的手找戒指,“你申大少不可能不办婚礼啊!各大媒体杂志都在
盯着你这个黄金单身汉!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啊!难道是奉子成婚,先领证后请客?”
经李集一提醒,申以棠才想起戒指和酒席,就连家人都还不知道良辰的存在。虽然自己做事,申家人不敢置喙,而且又是假结婚。不过
,戒指也该买一对的,至少看起来要像一回事。
申以棠思索找个时间和梁辰商量一下,还是要先征得他的意见,毕竟他还在读高中,太过宣扬高调,对他现在的成长和以后的发展都不
太好。
午饭时间,三人定了附近一家小龙坎吃火锅。中午人少,居然还有包间。滚烫的红油在铜锅里翻腾,申以棠夹着毛肚在锅里涮了几秒,
放到沾碟里裹了层油,鲜辣脆滑。
李集听说了梁辰的事,唏嘘不已,“梁先生的小孩啊,才几岁就没了父母,好可怜。”他从锅里捞了一片麻辣牛肉,放到碗里,“想不
到薛正昌那么坑。”
“梁先生识人不清罢了。”申以棠吃了一块毛肚,硬纸擦干嘴上的油:“我和他三年后离婚,他今年高二,明年高三毕业就送他出国读
书。新项目的收益完全能让他后半辈子无忧无虑了。”
“感觉你不像结婚,像是领养了小孩。他又正处于青春期,调皮吗?”李集调侃道,“调皮正好,你们可以玩爸爸教育孩子的游戏。”
“胡说八道!”申以棠面色严肃,坐正了身体,“小孩很乖,就是要抽烟,有些骄纵。”申以棠想起第一次被误会,梁辰一根烟头弹过
来,奶凶的样子。“刚见面的时候,他以为我是薛正昌的情人,用烟头弹我。”
“被弹烟头你居然忍了?还和他结婚?”李集啧啧两声,“以棠,你变了,记得上次对你无礼的人,现在好惨的。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
“说什么,他才十八岁。”申以棠比梁辰大十二岁,两人都是属龙的,还真巧。他又想起了什么,随口说了一句,“不过懂得还挺多,
说我不思进取吃软饭。”
“哈哈,有趣!我也没有见过奋发向上吃软饭的。”陈山嘟囔一句,又倒了一份黄喉到锅里。“你现在算是把他养着了吧,可以让他边
吃软饭边上进试试。再说了,我觉得你们这事,不结婚也可以,好好说不行吗?”
申以棠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得陈山有点不自在。
“快吃吧,就你话多。”李集用漏勺捞了两块牛肉放到陈山碗里。
几人边聊边吃,不过两分钟,申以棠接了助理林黎的电话,神色凝重,放下筷子,站起身拿衣服。
“有急事吗?多吃几筷子再走。”三人刚坐下,都还没有吃饱。
“梁辰在学校有点小麻烦,我赶去看看,你们慢慢吃。”申以棠拿起衣服和车钥匙,转身要走。
陈山和李集对他挥挥手,表示理解,让他快去。
“这么care,是不是太上心点了啊?这种事,林黎完全可以搞定。”
李集站到窗前,看到不到一分钟,申以棠已经下楼,大步往前走,西服未扣,衣角被风高高掀起。他打开车门,一坐上去,车还未热,
就已发动。
汽车轰鸣声响彻天际,向远方飞驰而去。
“超速啦!几亿的项目都没见他那么积极。”李集坐回桌前,讪笑道,“你看看,这像假结婚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申以棠:现在是假的,马上就是真的了。
第7章 我是梁辰的监护人
正是午休时候,学生都去吃饭了,整个教学楼静谧宁静。高二老师的办公室里,梁辰站得笔直。他眼角有明显的淤青,嘴角也有点破皮,衣
领上有几滴血渍。
对面坐着两个男同学,两人衣服有点凌乱,其中一人眼睛微肿,一人坐在凳子上,捂着胸口喊痛。两人的家长来了,其中一个红衣中年
妇女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们家刘睿云平时很乖的,从来不会打架。肯定是梁辰挑起的事端,这种没有父母的小孩,就是缺教养。”
另一个黄衣妇女在一旁附和:“就是,偷拿东西还不承认,下手还黑。看看,两个孩子被他打成什么样了!”
梁辰眼神冷冰冰的,抿着嘴,语气异常坚定,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没、拿!”说话的时候,扯着嘴角的伤口,有点抽痛,他皱了
下眉,强忍着。
张老师还算公正,在一旁调解,也没说梁辰的错,询问事情缘由。
申以棠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听到黄衣妇女吵着要带小孩验伤,“都是同学,出手这么重,你是流氓吗?”
“老师,这种学生,一定要记过,最好开除。”红衣妇女越说越激动,上前攀扯。
“他就是二年一班的搅屎棍!”
梁辰被扯得踉跄,他祈求般看着老师。老师叹了口气,看向他,说道:“梁辰,你如果拿了,就把东西还给刘瑞云吧。”
梁辰眼睛中泛着泪光。他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将泪水强逼回去,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往外涌。
“梁辰充其量就是一根棍子,真是抱歉,搅到你们了!我敢保证,他什么都没有拿!”申以棠大步走进来,将梁辰护到身后,打掉黄衣
妇女拉着衣服的手,转身对老师说,“张老师好,我是梁辰的监护人。”
拐着弯被骂,两个家长有点挂不住脸,又找不到话反击,毕竟“搅屎棍”是自己说出去的,相当于自己将自己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