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愆旸凝眸看着元幸,沉默了一下:“你确定吗?半个多月了,今天过去的话,就19天了。”
在精确的数学题和自我嫌弃前,元幸最终败下阵来。
“那,那好吧……”元幸抿了抿嘴边,“开心先生你,你一会儿能不能,不看我的?”
王愆旸没回答,用最快的速度扔下手中的书,走到床边帮元幸拿了拖鞋,拉住他的手:“走吧。”
元幸看着王愆旸的背影,总觉得自己脚下踩的不少通往浴室的路,而是王愆旸的套路。
水温调到合适后,屋内便满是氤氲的雾气,面前的人也变得朦朦胧胧,有种雾里看花的美感。
“好了。”王愆旸打湿了一条毛巾,转头对着元幸说,“可以洗了。”
元幸依旧穿着那身松垮垮的病号服,赤脚站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脚趾泛着红色。他双手扯着上衣下摆,羞赧在脸上扩散开来。
“ok我转过去。”王愆旸当即背过身,“尽量不看你行吧?”
元幸抿了抿唇,这才开始慢慢脱去病号服。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眼前的镜子上满是水汽。
隔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只见模糊的少年缓缓解开胸前的扣子。透着淡粉色的指尖抚在半透明的纽扣上,轻轻一挑,一按,距离那份夏日的果实便更近了一些。
镜中景象模糊不清,唯有两份心跳声最为清晰。
元幸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看着背对自己的王愆旸,生怕他突然回头一样。
脱去病号服上衣后,接着就是松垮垮的长裤。
这条裤子本身送来的时候就有点长,足足能盖住他的脚背。不仅如此,腰间的松紧带也松垮垮的,堪堪绕在胯间,若是走得急了点,说不定裤子都能掉下来。
元幸两只手拉着腰间的松紧带,缓缓地往下褪。
关掉的花洒上还残留着水珠,从高处低落,滴答滴答地落在水面上。
“好了吗?”冷不丁地,王愆旸突然出声问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元幸被吓得手一送,裤子顺势就掉了下去。
兴许是这动静比方才都大,王愆旸怕元幸出什么事,忍不住回头看了过去。
首先入目是一双白净的脚,脚趾被视线触及到后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接着是细长的两条腿,隐在雾气里的线条优美,没有一处是多余的,微微颤抖中带着无限遐想。
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抓住那纤细的脚踝,慢慢地抬起,再慢慢地打开……
再往上,王愆旸愣了一下,打破了满室的旖旎。
元幸的裤衩上印着一只黄色的小鸡仔,手里举着一个黄色的小旗子。
王愆旸一边看,一边不着调地想着。
自己没给元幸买过印着小鸡仔的裤衩,那就应该是元幸之前自己买的。和元幸住一起已经一年多了,这么说这一年多来,元幸一直勤俭持家地穿着这条小鸡仔的裤衩。
可怜又可爱的小鸡仔在王愆旸注视下逐渐变了形,变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鸡仔。
察觉到对方视线已经游走至自己身体何处的元幸一个激灵,自动转过身去。
“开心先生你,你不是说好不回头的吗?”元幸咬着下唇,氤氲里满面红色。
王愆旸一愣,赶忙也转过身去,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中的毛巾。
转身的动作掀起一片雾气,将元幸遮得更严实了一点。
氤氲弥漫在两人之间,王愆旸不像个三十岁的男人,元幸也不像恢复了的元幸。
元幸低头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到现在才算明白,自己获得的不仅仅是成长,还有重来一遍的思春期。
而他的开心先生,是那唯一一个陪他走完的人,不管是何种成长。
元幸抿了抿唇,闭上眼将最后的小鸡仔给扯了下来。
赤脚踩在湿漉漉的瓷砖地面上,周围的水雾都拼了命地朝细胞里挤去。
“我,我好了的,开心先生。”元幸小声说。
背对着他的王愆旸起初没动,一秒过后才转过身去。
视线触碰一瞬间,元幸微微抖了一下,眼睛也紧张地闭上了。
王愆旸刚刚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毕竟这一年多他最常干事情的就是如何平息腹中火了,自豪中带一点心酸地来说,没人比他更熟练了。
但是看元幸这副紧张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紧张什么?”
“就,就是紧张的。”元幸说话又开始磕巴了。
“行吧。”王愆旸目光朝斜上方看去,取了一条长的浴巾围在元幸腰间,帮他挡住,“这样好点吗?”
元幸睁开眼,往下看看,这才点点头:“好,好一点的。”
王愆旸笑了笑,将打湿的毛巾搭在元幸身上:“好了,也别害臊了,给你赶快洗完澡赶快睡觉,做完手术还是得抓紧时间休息。”
“嗯……”元幸小声地应着,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由着王愆旸将温热的水洒在他后背。
王愆旸手里拿着花洒,小心翼翼地避开元幸脑后的伤口,帮他擦着背。
南方的水土将元幸的皮肤养得细白,即使他来到北方五年也没有摧残一分。稍一用力揉搓,皮肤上就出现一片红。王愆旸见状也不敢用力,生怕元幸觉得疼。
元幸背对着他,双手抓住膝盖上的浴巾,微红的脸色还没褪去,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
全身都清洗过后,王愆旸拿出他从家里带来的沐浴露。
沐浴露是之前公司和一个美妆平台合作的时候对方送来的产品,王愆旸拿家里了一套一直没用过,正好这时候拿来给元幸试试。
甫一打开盖子,就闻到了淡淡的草莓味。
沐浴露是红色的,在浴球上稍一揉搓就起了许多泡沫,同时草莓味也弥漫了满室,甜丝丝的。
王愆旸将泡沫抹在元幸身上,元幸立即就变成了一颗甜味的小草莓。
浴球稍微有些粗粝,泡沫又十分柔软,不同的触感抚到皮肤上时,元幸总是有些轻微的颤抖,一下接一下。
再加上另一个人的体温……
元幸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这个过程中,沐浴露中的草莓味最大限度地发散到空气里,比刚才的味道更浓郁了一些,不断地冲击着鼻腔和人忍耐的底线。
王愆旸看着元幸的后背,看着大团泡沫下细白的皮肤,也咬了咬牙。
终于打完了泡沫,没揉搓几下元幸就急匆匆地让王愆旸打开花洒,恨不得一秒冲完,下一秒就爬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头,自己看自己的心跳和反应。
大团泡沫被温水冲刷,一缕一缕的顺着双臂和小腿滑下去。
“好了。”王愆旸将花洒挂回去,拍拍元幸的肩膀,“起来吧小元幸,我给你拿条毛巾,你赶快擦一擦穿上衣服,我这就先出……”
正说话的时候,元幸站了起来,结果原本围在腰间那条浴巾可能是喝了太多的水,重量激增,无法抵抗地心引力。
“啪”一声就掉了下来,把王愆旸的话也给打断了。
两人面对面,一人不着寸缕,一人穿着白衬衣,衣冠楚楚。
元幸一愣,慌忙想蹲下身去捡浴巾。
结果还没来得及弯腰,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对方视线滚烫得可怕,元幸丝毫不敢与之对视,眼神一直往别处瞟,嘴巴嗫嗫喏喏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手腕下的皮肤细白,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沐浴露是草莓味,仿佛对方的血液也变成了甜美的草莓味。
王愆旸凝眸看了看,然后低下头,吻在手腕内侧的血管上。
湿濡触感让元幸打了个机灵,他试着将手抽出来,结果根本无法和王愆旸对抗。
“开,开,开心先生……”元幸磕磕巴巴道,羞赧从面部钻入喉间,钻进话语里。
王愆旸充耳不闻,闭目继续吻着手腕内侧,起初的吻是温柔的,到了后来就稍微加了些力度。
元幸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王愆旸闻声,立即抬起头,看着面前眼眶微微有点发红的元幸。
元幸眨了眨眼,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开,开心先生?”元幸又试探地喊了一声。
王愆旸仿佛着了魔一般,手下用力,不仅将元幸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又抓着他,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炽热的吻立即落了下来。
元幸起初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到后来便逐渐软了起来,双手无力抓着王愆旸的白衬衣,喉间发出忍耐的声音,意识也逐渐被送至云端。
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抵住时,才猛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但王愆旸似乎还没有从草莓味的魔咒中脱离开来,手紧紧扣在元幸腰间。
元幸只觉得自己要忍到爆炸了,赶忙推了推王愆旸,说:“开,开心先生我,我的头有,有点疼的……”
其实元幸的头一点问题都没,只是再这么下去,唯一有问题的是他的“晚节”……
王愆旸被这话唤回了理智,赶忙松开手,看看满面绯色的元幸,又看看自己,赶忙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给元幸:“睡衣也在柜子里,你……你换上衣服后就赶快出来吧。”
接着头也不回地就出了浴室的门,多半是不敢回头。
元幸抹了抹眼角,轻轻吸了吸鼻子,拿过浴巾擦着身上的水。
浴室里的水汽渐渐散去,镜子中的景象也重归清晰。
元幸看了看,发现手腕和脖颈上的吻痕已经开始发红了。
他盯着手腕内侧看了好一会儿,习惯性地用浴巾擦头的时候触碰到了脑后的纱布,这才赶忙收回手。
又抬头看了看镜子,元幸伸手将镜面上的水汽给抹去。
水珠顺着被抹掉的痕迹往下流,元幸的目光追随着水珠,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和开心先生经历过了不少事情,但总觉得余下的这件,才是最艰难的。
革命尚未成功,元幸仍需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话有点长,不过还是希望小宝贝门看一下。
解释一下断更。
元幸恢复后不管是性格还是说话都大变了,我写习惯了之前傻乎乎的元幸之后,写这个元幸就觉得我在写另一个人,不是我之前的小元幸,写起来就很别扭。
周四的时候我已经写了2000字,然后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全删了,后来两天也有写,但是都很别扭。
我觉得我写的根本不是元元了,不是ooc,而是根本就不是我心里的元元。我感觉恢复后的元元变成了一个没有萌点的普通人,我对这个恢复后的元元少了很多爱,就写的很痛苦,今天看到的这章也我是改了很多次的。
我会尽量克服一下这种感觉,然后前面的文也会稍微修一修,不过不会影响后面。修文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和安慰。
恋人篇章应该不会很长,doi(我就是一个俗咕)加上元幸实现理想后就没了,然后大部分也会像今天这章这样黏糊糊的互动,我个人是比较擅长写这个炖感情互动的_(:з」∠)_如果觉得太水的小伙伴可以留个言说明情况我可以退你币。
好了谢谢大家听我咕咕咕了这么一堆,今天这章留言发红包给你,亲亲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临走出浴室前, 元幸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
从喉间到锁骨, 大概有三五个红痕,像是刚刚那满室的草莓味附着其上,怎么揉都揉不开。而A手腕上的颜色最深, 想来应该是除了被脖颈吃掉的草莓外,余下的全部都顺着动脉钻进了血管里。
浴室的雾气将散未散, 空气中还弥留着一丝丝草莓味。
元幸抿唇,又低头看了看手腕内侧,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拍拍自己的脸颊,推开了浴室的门。
原本病床下旁放着一张折叠的简易床, 这小半个月以来, 王愆旸一直躺在这张床上陪护。
此时简易床被伸开,上面铺了层薄被。
月色倾倒在柔软的褶皱中,王愆旸背对着元幸在换衣服。
眼前人身姿挺拔高大, 被打湿的白衬衫攀附在皮肤上, 透出不属于它的颜色。
王愆旸没有听到开门声,自然也就慢条斯理地换完了从上到下所有的衣服。美好的肉体相称春夜月色,立在那里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像。
湿哒哒的衣服被换下, 丢在一旁,换上干净的衣服后,王愆旸长出一口气,把刚刚在浴室里那股蒸腾的情绪从自己的体内给剥离出来。
他回头朝浴室那边看了看,浴室的门依旧紧闭着, 想来元幸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元幸。”王愆旸喊了他一声,“好了吗?”
“就,就好了的。”元幸靠在门后回应道。
留在皮肤上的吻痕仿佛灼烧着元幸的神经,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一瞬间又如岩浆般迸发出来。
这种感觉是元幸之前从来没感受到的。
之前和开心先生牵过手,抱过也吻过,之前他都觉得没什么可害羞的。可恢复之后,看一眼都不好意思,一句简单的喜欢也难以启齿。
他在之前已经将那些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完成得也都很漂亮。
可如今恢复后,眼看就剩谈恋爱最大,他智商提高了,心思却是迷茫了一点。
真是越过越傻了。
元幸后背紧贴着门,他仰起头想叹口气结果碰到了脑后的纱布,不过所幸并没有碰到伤口。
元幸赶忙离门远了一点,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