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塬听他的,捡了AWM在手上,装上八倍镜,和队友驾车到高点,枪枪爆头。
【今晚也太牛逼了吧!】
【11再也不用耻辱下播了】
【霸霸在真的不一样5555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带节奏的弟弟们出来道歉!!】
到决赛圈,几个老哥们还真就不动了,靳塬无所谓,一个人清了圈边,占领圈正中心的碉楼,架着AWM在窗口,将最后两人狙死,顺利吃鸡。
“老弟,你不会真的是克拉拉吧?”
屈一赶紧:“开玩笑的,不是啊。”
“我就说,你这AWM技术得是我塬爹。”老哥们哈哈一通笑。
靳塬挑眉,用口型说道:“好眼光啊。”
屈一把他推走,关掉吃鸡客户端,在靳塬的指导下玩了几盘斗地主,赢到一万多欢乐豆。
“臭弟弟们,告诉我谁是深海TV的赌王。”屈一下播前问。
【霸霸】
【霸霸】
【霸霸】
……
屈一着实没得牌面,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耻辱下播。
靳塬枕着胳膊看他,眼里的得意都快要冒出来,屈一抬腿把他的椅子踹远:“下次直播把你关在门外面!”
“生气了?”靳塬笑着,毫无悔意。
屈一从衣柜里拿睡衣:“生气了!”
靳塬拍拍他的脑袋:“我帮你赚了一大笔礼物,明天你请我滑雪。”
“我不是和你说了,”屈一拉开浴室的门,“你在这里归我管。”
靳塬抬起眼皮看着他的侧影,屈一突然往后倒了点,扭头看他:“但你不许祸害我们医院的小姐姐们,不然没你好果汁吃。”
“遵命。”靳塬懒洋洋一笑。
他俩闹了一天,躺在床上的时候都有些疲倦,屈一给手机设闹钟:“十点起床,十一点到那边,可以在农家乐吃点东西,然后去滑雪,差不多晚上七点左右回来,你看这个计划行不行。”
“不是说好我归你管吗?”靳塬说。
“那就这么说了。”屈一放下手机,把被子拉到胸前,“睡觉啦,晚安,小塬。”
靳塬低低笑了声:“明天见,小1。”
“叫大1。”
“儿砸。”
“滚!”
*
冬日阳光不够热烈,被全然挡在厚重的窗帘外,屈一在床上滚了一圈,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下意识拿手一推。
“啪”。
屈一意识模糊地伸手摸了摸,两片,软软的,什么东西。
他又捏了捏,突然被人抓住手指:“好不好玩?”
“嗯?”他用生涩的嗓子发出一个音节。
靳塬撑起脑袋,将屈一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看着他半梦半醒的样子,突然觉得,如果每天这样也不错。
念头出现的一刻,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甚至有些慌张。
“嗯……”屈一抓了抓自己的下巴,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却先摸到了靳塬的手肘。
靳塬收起所有奇怪的情绪,淡淡一笑:“早安。”
“嗯?”屈一眼睛小幅度地眨了几下才倏地睁开,突然大声,“嗯?!”
靳塬被他逗笑:“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你这个脑瓜。”
屈一坐起身,又看了靳塬一眼,及时反应过来,他抓了抓头发:“我没想到你有一天竟然会睡在这个房间里。”
“你想不到的还多了去了。”靳塬说。
屈一晃晃头,从床上起来:“准备出发,征战滑雪场!”
他收拾挺快的,靳塬就不一样了,简直不能再精致,他打完一盘手游抬眼,终于见靳塬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长款黑风衣站在房里。
非常冷酷帅。
“我们是去滑雪,不是去搞暗杀。”屈一把他墨镜摘下来。
靳塬把墨镜重新戴上:“万一滑雪场有我粉丝呢。”
“那你就在雪地上给人签名吧。”屈一拽他出门。
他们在面包店买了些干粮简单吃过就上路了,靳塬开了车载音乐,马上被屈一连上自己的蓝牙,换成相声,高速摄像照了两人一路傻笑的模样。
滑雪场附近是连片的农家乐,他俩点了几个特色菜吃过午饭就买票进滑雪场。
“我不管,这套说什么都是我的!”屈一抱住了柠檬黄的滑雪服不松手。
靳塬扯住滑雪服另一角:“你穿这件大了,”他把手里粉色的那套给他,“这个颜色适合你,娇嫩。”
“神他妈娇嫩!!!”
屈一张牙舞爪地抢走滑雪服,脱了衣服就往上套,靳塬又给他照原样脱下来,屈一脑袋被套在滑雪服里出不来,两人在更衣室里扭成一团,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猛咳。
胡子花白的大爷一脸嫌弃:“现在的小年轻哟,真是一下都憋不住。”大爷苦口婆心劝靳塬,“赶紧松手,把人小姑娘委屈的。”
屈一从滑雪服里出来:“我是男的!”
大爷脚步一顿,眼神都不对劲了,拿着自己的滑雪服离开,嘴上念叨着:“这个社会变了啊……”
“???”屈一看着他沧桑的背影。
靳塬趁机抢走他的柠檬黄滑雪服,拉好拉链:“小年轻,快穿衣服。”
“……”衣服是抢不回来了,他憋屈地换上浅粉浅粉的滑雪服,拎着雪具往外走。
靳塬得了便宜卖乖:“你长这么白,穿樱花粉……”
“娇嫩是吧!”屈一胳膊肘往他腰上撞,被靳塬躲开。
靳塬把酷炫的挡风镜给他:“这个给你,我戴那个丑的。”
屈一哼了一声,接过挡风镜,低头把雪板卡在鞋上进了滑雪场,靳塬跟在他身后。
滑雪场不算大,有十来道不同高度的雪道,但好在已至寒冬,雪质不错,靳塬和屈一在初级道滑了一次就换到了中级道。
靳塬站在出发点,屈一伸出拳头和他撞了一下,两人一齐往下滑,刮出四条流利的雪痕。
靳塬尽量和他保持在同一高度,冷风从颊上刮过,屈一扭了个弯,靠近靳塬的时候大声“哟吼”了一句,惹得靳塬笑,曲着身子加速去追他。
柠檬黄和樱花粉不断靠近追逐,仿佛将夏天和春天都带进了呼啸的北风里,笑声落在苍茫的白色雪道上,久久不能散去。
在雪场停住的时候,靳塬兴致勃勃地问屈一敢不敢去高级道,屈一抬头看着远处山上,有些遗憾地说:“我玩不了那个。”
靳塬搂过他的肩:“你也有胆小鬼的一天。”
屈一弯着嘴角:“中级道可以一直陪你玩。”
他们在中级道上玩了好几轮,屈一看靳塬都不太过瘾的样子,便说自己有点累了,想坐着吃会儿东西,让他自己去高级道。
靳塬见他神色确实带有疲惫模样,算了算自己从高级道下来应该也花不了多久,就在他头上摸了摸:“我马上就下来。”
“小心,”屈一点头,“我就在这里,你待会儿来找我。”
靳塬冲他挥手,跑着上了索道。
雪场里有很多店铺,屈一滑过去挑了些靳塬应该喜欢吃的东西,抱着坐回原地。
高级道再快也要时间,他啃完一纸杯关东煮,扔进垃圾桶以后,才见远处有个柠檬黄的高大身影出现。
他往前滑了两步到人少的地方张开两只手在空气里挥舞。
靳塬的雪板已经呈内八减速状态,但看见雪地里那个粉色身影,突然就不想刹车了,重新就着一点点速度冲他身边,将人扑到雪地里。
第46章
靳塬是侧着将屈一扑倒的, 他俩的雪板夹在一起, 屈一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冬天|衣服穿得多, 砸在地上也没什么感觉,只是靳塬将护目镜推上去以后,屈一的鼻尖就直接怼到了他的嘴唇。
屈一被吓得往后退了一点,和靳塬隔开距离。
靳塬却一动不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日光散落在屈一脸上,卷翘的睫毛颜色浅淡,底下是印着皎洁白雪的眼睛, 灿若明星, 但靳塬却从一片清澈中找到自己。
他下意识抬手将屈一刘海上的一点雪屑拂去。
手套布料触到额头,屈一从愣怔中回过神,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但因为他的雪板和靳塬的夹在一起,还没弓起身就又一屁股坐回地上。
靳塬只得再抱住了他一次。
“怎么又是你们俩。”
靳塬和屈一同时回头, 只见大爷一身红绿滑雪服站在他俩身后,抬起护目镜揉了揉眼睛,摇头走远:“光天化日,一点都不知羞……”
“……”屈一窘迫极了, 伸腿蹬了两下,踢开靳塬的雪板,他把自己全身上下的雪都拍掉,捡起地上的雪棍,敲在靳塬鞋上, “你吓死我了!”
靳塬还在盯他,眼里没有漾着熟悉的慵懒笑意,反倒一本正经。
屈一小心揣摩他的神色,舔舔唇:“怎么了?不会摔着哪儿了吧?”
靳塬收回目光,低头卸掉脚上的雪板,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似的问道:“没事,刚刚都吃什么了?”
屈一也把雪板卸掉,拎着往回走:“我吃了关东煮,”他从拉开口袋,“给你的,巧克力。”
靳塬脱下手套,简单撕开包装口子,递到屈一嘴边:“吃吗?”
巧克力是分块的,屈一侧过身子,用牙齿直接掰下一块,完全没介意,咬着巧克力指了指斜前方的小店:“我还想吃几串关东煮,你要不要,我多买几串。”
靳塬收回手:“去吧。”他看着巧克力平整的缺口半晌,将它重新包好,装进衣服内袋里。
他俩坐在雪地里吃了会儿东西,休息好了就慢慢溜着,从初级道上一边说话一边下来。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离开滑雪场,一身疲惫地回程。
屈一在副驾上睡着,靳塬将风衣脱了盖在他身上。
音响里的相声演员不断制造笑点,却从始至终没让靳塬动过嘴角,视线里的指示柱反射出荧黄色,逐渐连成排,照亮了远路。
靳塬拐进服务区,停车。
屈一睡得安静,睫毛乖巧地贴在眼下,靳塬朝他俯过身,目光从他还有一点汗湿的额发缓慢移动到红润的嘴唇。
他抬手将车内暖气开高。
约十分钟,屈一脸颊便泛上一层红晕,脑袋不耐地动了动,顺便将身上的风衣推掉。
靳塬偏头看着他有些燥热的睡姿,却没有动,目光依然在他的脸上。
直到听见屈一有些难耐地一声“嗯……”。
他的眉梢几乎是随着屈一的声音蹙起。
心中有一簇焰苗怦然亮起,将曾经朦胧的云雾烧出一处明净,所有事物都变得清晰。
他见不得他,有一点难过。
温度被拨回正常,靳塬将掉下去的风衣扯到屈一胸膛上。
服务区里寂静,呼啸的老北风被车玻璃隔绝在外。
靳塬整个人往后一靠,轻轻闭上眼睛,自嘲般地笑了一声。
自己着实经不起测试。
各种各样的喜欢和追求他都经历过,但他没想过有什么人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更没想过有一个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听他说一句话,甚至只是念出他的名字,心口都是泛甜的。
车窗前吹起小雪,卷在空气里轻飘飘,却毫不犹豫撞上了挡风玻璃,留下一片小小痕迹。
屈一已经重新睡着,靳塬喉结耸动,慢慢伸出手,在他白皙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柔软的触感让他一时间都舍不得放下手。
他弯着嘴角,无奈地笑了,手在点火开关上按了一下,转过方向盘,上高速前再看了一眼屈一。
他想,人间的霜雪,已经降了。
*
有靳塬在,屈一的寒假变得格外充实。
他们有时候会花一整天的时间逛一个景点,然后晚上一边闹着一边直播,有时候会自驾出门,听着相声到处逛逛。
靳塬专门从网上订了一台游戏本和投影仪,当雪大到不能出行的时候,他们就在房里看电影吃外卖。
“你先上,我再上。”屈一站在体重秤前。
靳塬无所畏惧,脱了鞋上去,欣然看着数字:“瘦了一斤。”
“……”屈一把他拖下来,自己上去。
红色的数字不断变换,停下来的时候,靳塬勾着嘴角笑:“胖了五斤,”他摸摸屈一的脑袋,“还不错。”
“这还没过年呢,我就胖了五斤。”屈一捏了捏脸,“从今天起我不和你在房间里冬眠了,我要出去运动!”
靳塬笑着和几个“路过”的女医生打招呼,其中一个停下来:“今天中午加餐,你和一一都来食堂吃饭啊!”
屈一穿好鞋:“小柔姐。”
“量体重呢,”孙小柔对着他笑,“一会儿上去喊你院长伯伯下来啊,我们可都请不动,得你去把他拉下来。”
屈一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现在就上去叫他。”
靳塬在他身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又不是小朋友,还要我看着,”屈一按电梯,“不然你去食堂签名?”
靳塬跟着他挤进电梯:“你们医院的小姐姐们都签的差的不多了。”
屈一轻哼一声:“把你得意的。”
靳塬跟着他身后:“你喊其他人都有名字,为什么只喊你们院长叫院长伯伯?”
“小时候不知道院长伯伯姓什么,后来就叫习惯了。”屈一说,“院长伯伯姓路。”
屈一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沉重的答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