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矣烦了,靠边停了车,脑子一热,把电话打给了荀理。
“方矣?”
“你在哪儿呢?”方矣没好气儿地说,“在家吗?”
荀理停顿片刻,然后说:“嗯,在家,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方矣又开始别扭,“拜年不行啊?”
荀理笑了:“行,你是想我了吧?”
方矣翻了个白眼:“我想你个鬼,礼貌性问候一下,没事儿了,挂了吧。”
挂完电话,方矣觉得有点儿上头。
不过一个多星期没见着荀理,他竟然觉得那人说话声音都变得更好听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甚至总被崔一建说过分理智,连搞对象都要权衡利弊的,这回是怎么了?
他瞥了一眼手机,本以为荀理会打回来,结果等了五分钟,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方矣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已经peace&love很多年了,现在竟然仿佛重返二十岁,脾气暴得一点就着。
他又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打了过去。
“我看见你了。”
荀理电话一接起来就丢了这么一句话过来。
方矣虎躯一震,紧张地问:“你做梦呢?”
“别嘴硬了,你就是想我了吧?”荀理笑着说,“车都在楼下了,再不承认就没意思了。”
方矣看了一眼对面的楼,然后下了车。
“你在哪儿呢?”
“楼顶。”
方矣抬起头看向楼顶,果然,那儿站着个人。
“大过年的吓唬谁呢?”方矣皱着眉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跳楼。”
荀理轻声一笑问他:“我要是跳楼了,你会心疼不?”
“我心疼个鬼,你赶紧下来,我找不着出去的路了。”
荀理从楼里出来的时候方矣正倚着车假装看手机。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说不是特意来找我的鬼都不信。”荀理走到他面前,笑着看他说,“方老师亲自登门给我拜年?”
方矣收起了手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乍一看荀理好像瘦了。
“你感冒好了?”方矣还记得从他家走的时候荀理还在生病,那会儿他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甚至没让人带上药。
“都半个月了,再不好估计就是绝症前兆了。”
方矣皱了皱眉:“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荀理乖乖笑着点头,然后说:“你剪头发了啊。”
“因为不想死舅舅。”
荀理笑出了声:“你还挺迷信。”
“是我妈跟我舅迷信。”方矣说完,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你在楼顶干嘛呢?大白天没有烟花吧?”
荀理扭头看了一眼楼顶的方向,然后说:“就无聊,去吹吹风。”
“少年真是好雅兴,大冬天去楼顶吹风。”
“那你呢?”荀理问,“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别跟我说路过不小心迷路,你车上的导航不是摆设。”
方矣的手机响了,是他妈打电话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我跟你爸出门了,蒙牛自己在家,”他妈说,“这几天忙得忘了带它去做做美容,你都剪头发了,你弟也得收拾收拾。”
方矣右眼皮跳了跳,说:“有什么指示?”
“我跟宠物店约了时间,等会儿你回来了带它去一趟,用不了你多长时间,你别给我找借口不去。”
“行行行,我去,”方矣说,“我这就准备回去,您老放心吧。”
“快点儿啊,人家今天关门早,你别给我耽误事儿。”
挂了电话,方矣舔了舔嘴唇。
“嗯?答案呢?”荀理冲他挑了挑眉,“为什么过来?”
方矣看向他,说:“你自己在家过年?”
“是。”
“上车吗?”方矣下了狠心,对荀理说,“今年去我家,跟我爸妈还有我奶奶一起。”
荀理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什么意思?”
“你自己怪可怜的,方老师来播撒大爱而已。”
荀理笑了,突然抱住了眼前的人。
“……不是,你冷静点儿,”方矣试图推开他,结果这小子抱得更紧了,“约法三章啊,第一,你就是以我学生的身份去我家过年,不许跟我爸妈胡言乱语;第二,在我家乖一点,不许骚;第三,不做。”
“方矣,”荀理抱着他,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脖颈,闭着眼,嘴角挂着笑,说,“我是唯一一个吧?”
“啊?什么?”
“那么多自己过年的人,我是唯一一个你想带回家的吧?”
方矣莫名的有点儿脸红:“你琢磨什么呢?”
“你挺喜欢我的吧?”荀理笑着趁机亲了一下方矣的耳朵,亲得方矣差点儿腿软,“你心跳好快,我感觉到了。”
荀理说:“你喜欢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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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零的生活状态是这样的:
想跟对象接吻的时候:“老公!你来亲我一口,给我补补阳气!”
有人欺负他的时候:“小兔崽子欺负到老娘头上了,是不想要你的男性特征了吗?”
虽然时零一直被人说是小娘炮,可是每次都被他叉着腰怼了回去:“我活成什么样关你什么事儿?用你家化妆品了吗?”
但是,某天他又被人这样讽刺时,刚要回怼就看见了走过来的李景衡,立马扁扁嘴,作委屈状,搓着衣角掉着眼泪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
于是,心机时零得到了心上人的保护。
时零朋友:“宝贝儿,你真的戏很多。”
时零:“就是要戏多才能追得到对象啊!”
可爱、凶悍、戏多、娇而不弱的受。
稳重、温柔、什么都会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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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方矣面对荀理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美得你。”
他推开抱着他的人, 顺手隔着大衣掐了一把对方的腰:“上车, 还是说你要回家梳洗打扮一下?”
“我是不是得留宿啊?”荀理笑着看他, 笑得眉飞色舞的, “是不是还应该做点儿什么别的准备?”
“准备个屁, ”方矣想了想说,“我在车上等你,你别给我想太多,就住一宿,不用带太多东西。”
荀理火速跑回了家,再出来时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书包。
“你郊游去?”方矣看着那大背包,怀疑荀理是要把家都搬去。
“我跟你回娘家。”
方矣瞪他,没好气儿地让人系好安全带, 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但还是载着人开车走了。
一路上荀理的嘴角就没耷拉下去过, 那得意劲儿弄得方矣浑身不自在。
“你稍微控制一下, ”方矣说,“再次重申,我只是可怜你,没有别的意思。”
“爱情都是从同情开始的, ”荀理说, “我很值得你同情。”
“哪儿学来的奇怪理论?你少看点儿没用的东西。”
方矣其实不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但头脑一热就做了,他偷瞄了一眼荀理, 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荀理笑着看他:“偷看我啊?喜欢的话就正大光明的看嘛。”
他微微侧身,面对着方矣:“就咱俩这关系,免费让你看。”
方矣一声嗤笑:“算了吧,看多了我怕长针眼。”
“你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荀理说,“当初不知道谁因为贪图我的美色,拉着我去了小宾馆,那什么的时候还一劲儿说我帅。”
“……谁啊?”方矣不知道这小子是编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儿,那天晚上的事情方矣只能记得个大概,细节一概不记得。
“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荀理一声轻笑,“你们男人啊,都是薄情的动物。”
方矣一声冷笑:“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
“薄情”的方矣带着荀理回了自己家,他们刚进小区大门,之前一直没消停过的荀理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方矣说,“哥哥家太豪华,觉得配不上我了?”
荀理一笑:“这方面我肯定是配不上的,不过我知道,哥哥你不是那种注重物质条件的人。”
“你还真看错了,我这人最物质了!”
荀理冲他笑:“那不能,我方哥哥那清澈的眼神写满了对爱与真诚的渴望,物质什么的,在我哥这儿都不配被端上台面说,俗了。”
方矣被恭维了一番,笑了:“你小子嘴上抹蜜了?”
把车开进车库,停稳,方矣瞥了他一眼:“没少用这套话糊弄小男生吧?”
荀理解开安全带,拿着背包跟着人下车。
“冤枉啊,”荀理说,“天地良心,我这辈子头一回追人就遇见你这个铁板,油盐不进,我都无计可施了。”
虽然这话听着实在有点儿假,但是方矣还挺受用的。
他笑滋滋地带着荀理上楼,还没到门口,被人拉住了手腕。
“有事儿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方矣表现得十分冷酷无情。
荀理还真有点儿紧张:“你爸妈都在?”
方矣看着他不自然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没想到啊,你也有紧张的时候?”
“一般来说我很少紧张,但是今天不一样,突然要见我未来岳父岳母,我年轻啊,没经验啊,不紧张就怪了啊!”
方矣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说:“放宽心,我爸妈也不是很想见你,他俩没在家。”
听他这么一说,荀理还有点儿小失望。
方矣开了门,微微侧身让荀理先进,一进门蒙牛就扑了上来。
“哟,你家还养了狗?”荀理低头看着那肉乎乎脑袋圆咕隆咚的比熊笑着说,“长得够可爱的啊!”
“那是,我弟弟,能不可爱么。”方矣换了鞋,进屋找牵引绳,“我妈给我布置作业了,得带着我弟去做美容,你把包先放下跟我走一趟吧。”
荀理听话地把书包放在沙发上,然后抱起一直跟着他的狗说:“它叫什么啊?”
荀理琢磨着:“你叫方矣,他叫方二?”
方矣拿着牵引绳出来,瞪了他一眼:“叫蒙牛。”
在这个家里,地位最低的是方矣,蒙牛才是他爸妈的心尖儿。
但蒙牛不嫌弃不排挤它哥,方矣一凑过来就往人身上窜,那小脑袋直接往方矣怀里扎。
荀理赶紧控制住这狗,让方矣好好给他系牵引绳,顺带教育了它一番:“这位小朋友,以后离你哥远点儿,你哥只有我能亲能抱。”
“别跟我弟说sao话。”方矣给蒙牛系完绳子拿了钥匙换了鞋,招呼着荀理出门。
荀理小心眼儿,一直到上车了,他抱着蒙牛,嘴里还在嘟囔:“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因为是春节前最后一天营业,宠物店来做美容的小家伙们还不少,好在方矣他妈提前预约,两个大男人抱着一只比熊坐在那儿没等多久就轮到了他们。
蒙牛的毛长得有点儿长有点儿乱了,但看着还是可爱,剪毛前方矣给它拍了好几张照片。
方矣不知道的是,他拍蒙牛的时候,荀理在他斜后方偷拍他,拍完之后就跟欣赏艺术作品似的,端详了好一阵。
荀理看着跟店员小姐姐聊天的方矣,觉得他们俩的关系挺妙的。
且不说那个醉醺醺的晚上,就说后来,他刚碰见方矣的时候真的只是想逗逗这个长得挺不错的男人,可越相处越发现,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很多时候他对很多事情没抱有任何期待,可对方愣是开着个手电筒还给他指指周围说:“哎你看,生活怎么就这么有意思呢?”
“方矣。”
“啊?”方矣回头循声看过去,然后就听见了手机的快门声,“……把你惯坏了是不是?”
荀理笑着冲他挑挑眉,去一边逗别的狗玩去了。
又是剪毛又是洗澡又是做造型,等方矣跟荀理抱着蒙牛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方矣打电话给他妈汇报工作进展,顺便说了一句已经把荀理接来了。
“我说沙发上怎么有个不认识的黑书包,”方矣他妈说,“你奶奶在咱家,你俩回来的时候注意点儿。”
“嗨,什么注意点儿不注意点儿的,你真别多想,他就是我学生。”
荀理坐在副驾驶上抱着蒙牛搓人家的头,听见方矣这么说,扭头撇嘴,以示不悦。
方矣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跟他妈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开车回家。
荀理问他:“你家里人知道你是gay吗?”
“我早出柜了,”方矣满不在乎地说,“这种事儿,瞒着太累。”
“那他们就接受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肯定是不太好接受的,我妈就哭呗,我爸就不搭理我,”方矣想起那时候的事,笑了笑,“不过他们俩都挺开明的,自己去研究同性恋的问题,我妈是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