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GAY共舞Ⅰ————寒雁北回[上]

作者:寒雁北回[上]  录入:12-22

想去办公室看个究竟,却找不出什麽理由。猛然想起自己早晨收上来的化学作业,眼睛一亮。急忙从桌堂里取出厚厚的一叠作业本向老师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时,见张老师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与几位老师交谈。教物理的黄老师是个30来岁的中年女人,听了张老师的话,愤愤的说:“现在这学生也太不象话了!说动手打人就动手,连老师也不放在眼里!说不定哪天,连老师也要一起挨揍了!”
化学李老师在一旁搭言道:“是啊!张老师,我看你也太宠著那帮嘎蛋了,怎麽就能轻易的放了他们呢?那个新来的,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今後咱们这课还能不能教了?”
张老师“呵呵”一笑,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一般,和在课堂上的样子截然不同。她说:“他们都是年轻人嘛。少年气胜,有时候头脑一热,惹出些乱子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个叫萧睒的孩子,我看过他以前的成绩表,是个蛮不错的学生。”
“对了,张老师,听说他的父亲是个残疾?母亲神经有问题,是吗?”黄老师一谈到这些八卦新闻就显的兴奋不已。
恰在此时苗燕燕敲门进屋,听到黄老师这麽问,吓了一跳。心想:原来他的出身那麽苦,这也难怪他会有些怪癖了。
张老师扶了扶眼睛,叹了口气,说:“我也是听别人这麽说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等有时间去他家一趟看看,要是真的,以後还真得格外照顾一下这个孩子。”
正在这时候,贺主任又敲门进来,身後还跟著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这少年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一个蒜头鼻子下,一张小小的嘴巴,嘴角总是微微向上翘起,隐隐透著一股顽皮之气。
贺主任来到张老师面前,满面堆笑的说:“张老师呀,又有事情麻烦你。这是新转来的学生,还要插到你们班上,您看有没有问题呀。”
(四)
第二节预备铃声响过,同学们都陆续回到教室里。
孟凡友等人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上去和平时没什麽两样。唯一不同的是萧睒被调到了一个单独的空位置上。
上课铃声响起,物理黄老师连同张老师还有方才主任带来的少年一同走进教室。张老师又板起脸说:“再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琴川。希望今後大家能和睦相处,我不希望再看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见又有新生插班,同学们便起了一阵骚动。琴川笑著鞠了一躬,对大家说:“我叫琴川,是二十七中新转来的。希望今後大家多多关照。”说完报以微笑。
顿时教室里沸腾了起来,大家笑的笑吵的吵,琴川也笑著,说:“大家别误会我不是日本人,只是中国人是礼仪之帮……”没等他把话说完。张老师把眼一瞪:“你们别笑了,你也别贫了,快去坐到准备上课!”
琴川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在萧睒身边的空座坐下。张老师还很是不放心,特意走到他们跟前,对萧睒说:“琴川和你一样也是新来的,以後你们互相帮助。知道吗?”她话说的虽然严厉,但语气却和蔼了许多。萧睒点头答应,张老师这才放心出了教室。
第二节下课之後是间操时间,正轮到苗燕燕和几名男生值日。一切收拾妥当之後她便站在窗前,向外望去,远远望见站在人丛中萧睒,他的轮廓在阳光下显的格外俊郎。苗燕燕正望的出神,突然身後一个人“啪”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跳,回过身原来是陆倩倩。
陆倩倩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是偷著跑上来的,见到苗燕燕焦急的说:“不好了,不好了。”
苗燕燕被她吓的心还在乱跳,她又说不好,哪有好气答她?
“什麽不好了?是泰山要倒了,还是地球要毁灭了?”
“什麽呀!来,咱们出去说。”陆倩倩将苗燕燕拉到教室外头,低声说:“不好了,刚才上间操的时候,我听见孟凡友和几个男声说要在中午放学的时候找那个新来的帅哥报仇。”
“啊!”苗燕燕急著问:“真的?你没听错吧?”
“怎麽会错呢!他们联络了好些个人,还有外班的几个,还有高三的薛阳,听说也要帮忙呢!你说该怎麽办啊?”
苗燕燕一下子也没了主意,想了办天问:“他们有没有说在什麽地方找他报仇啊?”
陆倩倩咧著嘴说:“我著急找你商量没听见啊。不过咱们放学就一条路,估计不会远到哪去。要是远了,他们也不知道帅哥会往哪边走……”
“别罗嗦了,快跟我去找张老师,让她处理。”说著苗燕燕拉著陆倩倩跑到二楼的办公室门口。
陆倩倩有些局促,说:“我,我不进去了。你自己把这事告诉张老师吧,我看著她脑袋不舒服。”任凭苗燕燕怎麽劝,她都是不肯一同进去,无奈苗燕燕硬著头皮敲门而入。
课间时候,几位老师都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张老师年纪较大,就一个人坐在桌前闭目养神,苗燕燕咬著牙走到她跟前,把陆倩倩告诉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李老师率先说:“看看吧,张老师,我就说这帮嘎蛋不能宠!越宠著他们,他们越是得寸进尺。”霎时间办公室里七嘴八舌的开了锅,纷纷向张老师给主意。黄老师更是说:“张老师你太好说话了,那个姓贺的凭什麽总往你们班里插新生啊?带一个班那麽容易呀?50多人,还要照顾新来的学生,一个还不够,一下子就插进来两个,这不是明摆著看你好欺负吗?依我看,去找贺主任,留下一个,赶走一个,这也不算驳他的面子。”
苗燕燕一听著急起来,连忙说:“不行,他又没做错事,怎麽能说赶走就赶走呢。”
黄老师一听就有了气,说:“还没做错?当著老师面动手打人,这不算错什麽算错?这样的学生还能留吗?”
苗燕燕还想说些什麽,但此时同学们已经做完了间操陆续的进了走廊,张老师对苗燕燕说:“你先回去上课吧,这事我知道了,会处理的。”
苗燕燕无奈只有出了办公室。後两节可总是觉得坐立不安,好象要有什麽事情发生一样。到了中午放学,也不见张老师有什麽解决问题的办法,苗燕燕更加著急,实在忍耐不住,提起笔写了一张纸条,叠好放在手中。趁同学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丢在萧睒的桌子上。
萧睒看了一眼,拾起来看也没看就塞在自己的上衣服口袋里。然後径直站起身对身边的琴川说:“一起去吃饭吧。”
琴川笑著说:“好啊,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然後两人一前一後走出教室。随後孟凡友等人也相继跟了出去,这更让苗燕燕焦急起来。
(五)
午间校门前围满了卖各式各样零食小吃的商贩。加上放学的人,整个学校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了。琴川叹气说:“什麽鬼地方啊,这麽多人,也不说管一管。”
萧睒耸了耸肩,没答话,两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川过,在一家离学校比较远的小饭馆前,秦川说:“就在这儿吃点吧,这里还蛮干净的。”
萧睒点了点头,刚要进去吃饭,却发现身後七八个人向自己走来。萧睒低声对琴川说:“看来今天是不能陪你吃饭了。”
琴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似乎明白了几分,说:“管他们呢,咱们去吃咱们的饭,他们愿意看著就看著。”说著要拉萧睒进饭馆。
萧睒迟疑了一下,正要随琴川进饭馆,孟凡友一帮人加快脚步赶了上来,将二人围拢在当中。孟凡友揉著下颚上的青包对琴川说:“我们和这个哥们有点私事要解决,你最好闪一闪,要不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琴川嬉皮笑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是紧紧贴著萧睒,一句话也不说。萧睒下意识的闪到了琴川身前,死死的盯著孟凡友,一双眸子里仿佛随时都可以射出两把刀刺川对方的喉咙。
就在双方人马一触即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放学还不快去吃饭,还在这儿聊什麽天?都是同学,还怕没有是说话吗?”
张老师表情严肃的对他们说。见老师来了,高三的几名学生早早溜没了影,剩下孟凡友,鹏小飞几个本班的学生,孟凡友“哼”了一声,对萧睒说:“张老师说的对,都是同学,还怕没有机会?”然後又对张老师说:“张老师,我们去吃饭了。”
说完大家一溜烟的跑没了影,萧睒也和琴川转身欲走,张老师说:“你们先别走。”话刚说到这,忽见苗燕燕气喘吁吁的跑来,在她身後陆倩倩早就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喘粗气。当她跑到跟前,才发现自己来晚了一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大家都用疑惑的目光望著自己,吱呜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羞的她满脸通红。
张老师说:“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没等别人开口,苗燕燕就抢著说:“不啦,不啦,我先走了,张老师再见。”说完转身拉起刚刚赶到的陆倩倩就跑。陆倩倩还没分清所以然,口中大叫:“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人家打架,你拉著我练马拉松,要人命啊……”
陆倩倩的抱怨声渐渐远去,张老师又说:“那咱们去吃饭,我正好有事想和你们说。”说完率先走进饭馆。
琴川在身後向萧睒吐了吐舌头,也跟了进去。
张老师说她请客,让萧睒和琴川随便点自己爱吃的。可萧睒只点了一碗冷面,琴川也照样点了一碗。张老师笑著说:“你们这帮孩子呀,还挺知道替我省钱的嘛!”这是自萧睒到校以来,第一次看到张老师笑,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张老师摘下眼睛,眯缝著眼睛看菜牌,点了一碗汤面,然後叹气说:“岁数大了,胃又不好,不能吃凉的,不能吃辣的,不能吃酸的,还不能吃硬的,整天吃的都跟喂猪的豆腐渣一样。”
琴、萧二人谁也不说话,张老师又说:“萧睒啊,你今天为什麽那麽冲动呢,都是同学,今後还要在一起生活三年,什麽大不了的事要动手打人。其实孟凡友他也不坏,就是爱耍个贫嘴。都是年轻人,以後多沟通一下,就没事了。我知道,你原来的成绩很不错,还听说你对根雕挺在行的,是吗?”
“嗯。我爸爸没事喜欢作些根雕,我跟他学的。”萧睒第一次开口说了这麽多的话。
张老师点了点头,说:“你们是我最後一批带的班了,本来早就该退休享福了,可我舍不得你们这帮孩子,当了一辈子老师了,也动手打过学生,也被学生气的呜呜的哭,可一说到要退休,离开讲台,我这心里呀,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萧睒突然觉得眼前的并不是位老师,而是一为慈祥的老人,在向自己诉说衷肠,张老师有些动情,泪花湿润了她苍老的双睛,她摘下眼睛揉了揉眼睛,说:“老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前的事就算过去了。老师还有件事想拜托你,行吗?”萧睒点了点头。张老师又笑了说:“答应老师,和同学们搞好关系,以後别再动不动就打架,万一打出事儿来,父母会很伤心的。”说到这儿张老师的眼泪簌的一下滚落下来。
萧睒坚定的说:“张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担心的。我会和大家搞好关系。”
张老师擦了擦眼泪,说:“你们不知道,我的小儿子,就像你们这麽大的时候,赶上了文革,学校都停了课,他也跟人一起上街去游行,都是年轻人,脑子一热什麽事都干得出来。他领著头,跟另外一个学校的学生起了冲突,双方动起手来,最後他被人扎了三刀,就死在马路上。”
张老师说的无比平静,仿佛又陷进了那个“造反有理,革命无罪”的“红色年代”。
萧、琴二人都是默默的听著,连嘴里的面都忘了吃。最後张老师展颜一笑,说:“开吃吧,本来说要请你们吃饭,倒搞的像座谈会一样,不说了,快吃吧。”
当三人吃完,张老师对琴川说:“我听说你初中的时候在市里数学竞赛上拿过二等奖,是吧?”
琴川笑了,又像是害羞,又像是沾沾自喜的笑著说:“是。就是前年的比赛。”
张老师点点头,说:“不错,继续努力。我看你是个数学的苗子,以後上课要是有什麽不明白尽管问我,我讲课比较快,你们新生很难适应,不过过一阵子你们就会习惯了。”
临走时张老师坚持要付帐,之後,三人一同回到学校。张老师回办公室去休息,萧、琴二人就坐在操场的树阴下乘凉。
“你会做根雕啊?”琴川很是兴奋的问。
“嗯。跟我爸爸学的。”萧睒点头说。
“那今天放学去你家,让我看看你的作品怎麽样?”琴川无比天真的说。
萧睒沈思了片刻,说:“好吧。你骑自行车来的吗?”
琴川摇头说:“没有,我家近,走路不用十分锺就到家了。就是因为上学近,才转到这儿来的。”

(六)
在操场上萧睒与孟凡友等人照过面,萧睒有意躲开他们的目光,与琴川两人进了教室。
整个一个下午同学们似乎都觉得焦躁而不安,似乎都在等待著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苗燕燕更是一反常态,常常对著作业本发呆。而後两节自习课上,萧睒却是埋头大睡,完全是一副“眠时忆问醒时事,梦魂可以相周旋。”的样子。
放学铃声响起後,孟凡友等人都急匆匆的奔出了校门。琴川用力的推了萧睒几下,萧睒悠然醒来,迷迷糊糊的问:“怎麽了?”
琴川笑嘻嘻的说:“大懒虫,放学了!再不回家就要在学校搭地铺了。”
萧睒抹了一把唇角的口水,囫囵的“哦”了一声,起身就往门外走。琴川在他身後喊道:“喂!你的书包不带了?”
萧睒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晃悠悠的走了出去。此时操场上放学的人们熙熙攘攘,当萧睒从拥挤的车库中推著车出来的时候,见到琴川正站在车库门口瞪著自己。
“你怎麽在这儿?”萧睒疑惑的望著琴川。
琴川皮笑肉不笑的摇了摇手里的书包,说:“老大,你不会还没睡醒吧?连书包都不拿。”
萧睒真的像刚刚从梦境中苏醒过来,接过琴川递过来的书包,说:“哦。谢谢你啊。”说完推这车走出校门。
“喂。你……”琴川又急又气说不出话来。
“怎麽了?”萧睒问。
琴川不耐烦的说:“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去你家看你的根雕吗?”
萧睒恍然大悟,想了一下说:“今天不行,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拜拜!”说完便上了自行车,不一会就消失在拐角处了。
“这个混蛋!”琴川骂了一句提著书包懒散的向家走去。
当他拐出学校路口,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其中孟凡友、鹏小飞,还有几个班上的同学,就连萧睒也在。
“天!要出事了!”琴川不急思考,飞快的跑了过去。
当他干到的时候,孟凡友及其他的人已经将萧睒拉进了一条小巷子内。他喘著粗气,嚷道:“萧睒,萧睒!”他一边挤进人群,一边拉起萧睒说:“你不答应我要让我看你的根雕吗?怎麽跑到这儿来了,快走吧。”
孟凡友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都颇为恼怒,他一把将琴川拉到一边,用手指著他的鼻子,说:“小子,今天是我们和他之间的私事,你最好躲到一边去。”
琴川还是笑嘻嘻的,好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一样。还没等他说话,萧睒就接口说:“琴川,这儿没你的事,明天我送你一个根雕,你先走吧。”
“不行,你今天不带我去看,我就不走了!”他倔强的说。
孟凡友显然没有兴趣跟他饶舌,用力一甩将他甩到了墙跟,啐了一口,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
琴川冷不防被他一甩,差点摔在地上,孟凡友等人刚想上前动手。萧睒立刻闪身当在琴川身前,将他压在墙角里,说:“你们要修理我可以,我不还手就是了。但他没惹著你们,让他走吧。”
话还没说完,孟凡友一拳抡过来,正打在萧睒的脸上。随後七个人纷纷拳脚相加的冲了过来。
萧睒真的没有还手,他将一支手挡在面前,另一支手死死的将琴川按在自己的身後,不让他出来。无论孟凡友他们如何踢他,打他,他都是靠在琴川身前,宁死也不肯倒下,也不肯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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