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徐志东才像是有事的样子,甚至在看清应旸以后,不知死活地叫骂:“我操-你个狗东西——!”
为了那辆划花的车,徐志东没少被老婆收拾,以致每日每夜都在翻来覆去地咒骂应旸,还发誓要是再让他看见这人,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如今应旸果真出现了,看着他那体格,徐志东却咽了咽口水,感觉屁股和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头脑发热地骂完,气势登时就蔫了。
“怎么不继续骂了?”应旸一开始还没认出他来,但这么脏的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了,还一连两回都是这人自个儿撞枪口上,搞得他想忘干净都不行,“不是想操狗东西么,我让人给你拉后巷去感受感受?”
“你、你他妈……”强撑了挤了几个脏字,徐志东咬咬牙,往前蹿了几步,然而被应旸的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他就脚下一错,扑到陈强跟前,“陈总!这、这就是间黑店!咱们出去告他丫的!”
陈强被他的唾沫星子溅到身上,不耐烦地甩了下手:“说话就说话,少拉拉扯扯的。”把徐志东撇开,他随即看向应旸,“小兄弟,鄙人第一次造访贵处,不了解这里的规矩,还请你们交代清楚,免得以后再犯。”
应旸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笑了:“好说。”
向阿昌他们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人去给徐志东搜身。
不多时,黑衣小弟从徐志东裤兜里摸出一张卡片,看了看,回说:“贵宾卡和来客身份信息不符。”
徐志东脸都黑了。
那是他从小舅子那儿借来的卡,说是为了请客户过来洽谈生意,好不容易才骗到手的。要是这笔业务谈不成,别说公司明年的生计没有着落,就连今年让他“不小心”亏空的窟窿都填不上!
“既然信息不符,贵处又是怎么让他通过的?!”到底是和自己一起过来的人,要是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感觉就跟打他的脸没什么两样。
陈强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为他周旋两句。
“那不过是看在陈总的面子上。”应旸没少应付类似的变故,闻言,微一伸手,阿昌立时从金夹子里取出一张崭新的ID卡递到他手中,被他转赠给陈强,“小小意思,就当是我招待不周的赔礼,稍后会有专人前来为您登记,还请回房稍等。”
一张卡片就把陈强的嘴给堵了,迫视着他的回房,直到房门紧闭,应旸转而睨向徐志东,感觉就像在看一只落单待宰的猪。
当着他的面把磁卡的权限注销,应旸三指一夹,把那张原本价值八位数,而今仅是塑料废片的碎料扔到地上,欣赏够他的惨状,收回目光:“拖走。”
徐志东浑身脱力,“咚”一声瘫软在地。
出来一圈,生意没谈拢,卡还废了,小舅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哪怕他再不开眼,在小舅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下,也能体会到拥有Qaeda入门资格的重要性。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滚、滚开!你们这些臭打工的!”徐志东不住地蹬着腿,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我要见你们老板——!”
应旸不耐地掏掏耳朵,又回身给程默捂好。
见状,阿昌马上过去把徐志东的嘴堵上,狠声斥了句:“傻逼,那就是咱老板!”
“呜?呜呜呜——!”
……
闹剧以徐志东被拖下楼梯,直至狼狈不堪地丢到大街上而告终。
应旸下了通牒,严令禁止这人在附近一带出现。整条街的商户收到指示,纷纷把徐志东纳入黑名单,且别说他还有没有钱出来鬼混,就是他派头再大,再挥金如土,也恕他们概不接待了。
把空间留给底下人忙碌,应旸揽着程默走进电梯,态度霎时间温和起来:“饿坏了吧,想吃什么?”
杨九晖落在后头,存在感极低。
这在Qaeda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场面。
最后还是程默有良心,记挂着他带自己玩了半天的情谊,特意摁着开门键等他进来,好奇道:“你们平时吃什么?”
“问他,我吃得比较随便。”
给不了程默好的推荐,应旸只能把皮球踢给杨九晖。
而杨九晖也不藏私,干脆大方地说:“人体盛筵。”
“……”
“……”
根本没有的东西。
真是瞎唧唧胡扯。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der老徐,总是被收拾……老应表示:乖乖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请麻利儿地滚。满分100,请给今天旸哥的表现打分——
第71章 Chapter 71
到了五楼休息间,程默终于决定好了要吃蒸锅。
本来想吃火锅的,但杨九晖暗地里戳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
程默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臊红着脸说要不辣的。应旸说不辣的火锅有什么意思,不如吃蒸锅。
于是十五分钟以后,阿昌把蒸锅端了上来。
锃亮的不锈钢锅底上均匀铺着晶莹的米粒,生水漫过,上头再架一层布满圆孔的隔板,鲜嫩的鸡肉、鲜虾、白贝以及菌菇等肉菜分门别类摆开,盖上锅盖,边享用餐前饮料边等待。
不一会儿工夫过去,六十来平的办公室里嫩肉飘香,甘甜的气息打从锅沿处争先恐后地漫溢出来,程默忍不住举起筷子蓄势待发,让一旁的两人生生看笑了。
“有这么饿么。”
“香。”程默怂了耸鼻子说。
“你们下午吃什么了?”应旸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杨九晖,心说他该不会虐待他家乖乖,没给饭吧?
“比跟着你吃得要好多了。”杨九晖径直翻了个大白眼,揭开锅盖,“是吧默默。”
程默看看应旸,又看看杨九晖:“都好。”
应旸不满意,皱眉正要说话,程默紧接着就给他夹了个鸡腿,等勉勉强强过关以后,又往杨九晖碗里放了个鸡翅。
端得是两边不得罪。
程默自认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们确实都好。
杨九晖对他很照顾,他今天玩得特别开心,除了开始时腰腿有些酸,但做过艾灸以后基本就没事了,晚上想必能睡个好觉。
下午茶也好喝。
应旸不怎么爱吃甜食,程默也不想他过分迁就自己,所以光他们自己出门的话,基本上不会涉足类似的餐饮店。
幸好他这方面的瘾头不大,偶尔尝上一回就满足了,大多时候还是要和应旸吃在一处。
由于应旸一会儿有事要忙,他匆匆就着配菜喝了两碗粥就擦干净嘴走了,程默心疼他忙碌,边和杨九晖继续解决着近乎消夜的晚餐,边问:“他每天都这么忙吗?”
“还好,今天是特殊情况,他必须得到场,其他时候只要底下人不出什么差错,他完全可以选择不来。”
就像前阵子闲了半个多月一样。
话虽如此,程默依然有些担心:“但是作息这么乱,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你看他那样,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杨九晖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粥,“放心吧,我们每年都会定期组织体检,就算有什么毛病,只要不是绝症,花点小钱就治好了。”
“那你呢?”
“我?我也很好啊。”
程默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孱弱了:“我每次只要稍微晚睡一点,心跳都会快得不正常。”
可他明明比杨九晖他们都要年轻,才二十出头。
却已经感觉江河日下了。
“你是因为不运动吧。”杨九晖一阵见血地指出,“家里不是有个健身房?没事让应旸带你练练。”
“……我不喜欢运动。”
“为啥?”
“会累,而且喘不过气很难受。”
“No no,”杨九晖晃晃手,“平时不运动,某些时候只会更累,更难受。”
“……”杨九晖和应旸一样,常把床上那点事挂在嘴边,很多话都是带颜色的,程默摸清了他们的习性,因此很快就反应过来,机智地不搭茬。
然而杨九晖并不轻易放过他,深切发扬热心群众精神:“哎,我这可是血泪的教训,一会儿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于是程默意外地装了一肚子奇谈阔论回家,脸色涨得通红。
起初应旸还以为是杨九晖背着自己给他喂酒了,特意降下车窗让他透风,谁知下车后一亲,发现根本没咂巴到酒味啊,这才明白是别的原因。
“他跟你说什么了?臊了一路。”
程默乖乖地让应旸牵进家门,习惯性去蹬鞋。结果由于晚上换了一双小皮鞋,鞋带系得紧,他非但一下没蹬掉,还险些崴了脚。
应旸让他吓得一窒,摇摇头,无奈地蹲下身去给他换鞋。
脚掌被引着踩进软拖中,不等应旸站直,程默就把他抱住了,埋头在他颈窝里嗅了嗅,原本略有些排斥的熏烟酒气此时却让他无比安心。
应旸拍拍他的背,换来一句再真挚不过的叹息。
“想你……”
“才半天没见。”
“那也想。”
应旸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半晌干脆抱了起来,稳稳托着。程默夹住应旸的腰,照旧枕在他肩上,亲亲耳尖,假意埋怨:“你不说话。”
随时注意着徘徊在脚边喵喵叫的蛋蛋,应旸空出一边手去开灯,带着一大一小慢慢往楼上走。
“我也想你。”
向来只有他逗着程默说情话的份儿,忽然之间对换了身份还真有些不惯,所以怨不得他反应迟钝,看着就像不解风情。
“那你不亲亲我吗。”
闻言,应旸顿住脚步,怕自己手抖没抱稳让他摔着,故而就近把他放到一旁的扶手上,把住腰:“想我亲你?”
“……你不想么?”
“你想我就想。”
“……我想。”
程默恰好坐在楼梯拐角的位置,背后有一截向上延伸的扶手作为支撑,不至于发生危险。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松开手,只管攀着应旸的肩,指尖一点点收紧。
也就是在黑暗中他才敢这样索吻,脚踝讨好地在应旸腿上蹭蹭,直把他磨得靠近了自己。
应旸精准无误地寻到他的唇,安抚着啄了两下。程默犹自不满,牙齿抵着应旸下唇,轻轻啮了啮,之后又用舌尖在他口腔内试探,碰着同样湿软的物事后倏地退了回来,撩了就跑。
应旸让他逗乐了,退开一些,低低笑了两声,又在程默的催促下吻了回去,这次终于一改被动的状态,反客为主,攻势逐些扩大,从开始时的温润无声到后来的旗鼓喧张。
程默嘴巴都被他吮红了,眼尾也热得发烫,有些湿。
气喘吁吁地伏回应旸肩上平息心情,同时背上贴来一只大掌体贴地帮他顺气,程默听见他在耳边问:“内谁教你的?”
“不是。”程默否认得很快。
因为确实不是。
尽管杨九晖和他说了很多,但他听是听了,却都还来不及仔细琢磨,眼下真真切切是有感而发。
情到深处,身体内部自然会对另一半产生渴望的情愫,哪还要人教呢。
“真不是?不是还那么黏人。”
“我本来就黏人,我是黏人精。”
“那我是什么。”
“你是撩人精。”
“我撩谁了?”这个可得说清楚,毕竟他可是个有节操的人,除了程默,谁也不瞎撩,不戏弄,只专心伺候这一朵桃花。
别的都让他们烂在地里吧。
“不知道你还撩了谁,你光站在那里都……”
“都怎样?”
都荷尔蒙爆棚。
这话程默没好意思说,偷着在他颈上又嗅了两下,像几岁大的小孩眷恋贴身的小被子,嘀咕道:“都让人想黏你呗。”
像一块最强磁力的吸铁石,把他的注意力、身体之类,通通吸过去。
吸铁石精。
“只让你和蛋蛋黏,你黏一大块,蛋蛋黏一小块,再多就没有了。”
程默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倦意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有点困。”
大概是眼下的氛围太过安逸,温情脉脉地熨帖着脑部神经,让瞌睡虫都眼馋得想冒出来分一杯羹。
“屁股疼不。”应旸把他重新抱起来,揉了揉。
“不……不疼。”程默闹不清他问得是哪种疼,只能语焉不详地回。
想着他今天一直在外头奔波个不停,应旸没再追究,特别正直。
卧室里还残留着些末凉意,应旸重启空调,转身安抚蛋蛋:“乖蛋,晚点再给你加粮,爸爸要先服侍你爹洗澡。”
“吆。”爸爸给粮特别大方!蛋蛋蹲在门前舔了舔爪子,对此并不着急。
于是应旸安心关上浴室门,把程默放了下来。
也是这时,他才终于有机会打量程默的新形象。
平常颜色稍深的衣服都没见他穿过,更何况是毫不吝啬的一身黑。
应旸心想也许是他的思想不够纯洁,又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程默脆生生地站在面前,无助地揪着下摆,感觉就像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却被朋友骗来面试的男公关。
偏偏他还讷讷地嚷着热。
简直是主动送到嘴边的甜点,不狠狠咬上一口应旸都要唾弃自己。
只见他潇洒地往浴缸边上一坐,翘着腿:“衣服脱了看看。”
“……”程默不懂他怎么突然犯了戏瘾。
但他是真闷,先前在空调房里没什么感觉,和应旸腻着的时候因为原本就热,所以也还好。现在空了下来,却忽然有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