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没说话。他不反驳秦天的话,但也没有认同,如果是在之前秦天来说这番话他可能会真的认真思考一下,但现在他可以确定,不是可能,他就是喜欢秦天。
就是这样紧张忐忑的情况下,手掌感受着秦天细腻紧实带着药油热度的肌肤,心跳都过速,可耻的Y了。
他不知怎样才是正常,怎样算是不正常,但现在,他一定是不正常了。
对着一个刚刚还死里逃生的伤患,且还是个男人,Y了,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其他可能。
哦,不,也可能是他太饥渴了。
毕竟十九年间,一回小手都没拉过的人。
他宁愿是这样。
秦天到底没有赶他走,还允许他继续睡在他的床上。
这一通连身带心的折腾,江北再怎么睡不着也扛不住累了,躺下绷了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秦天却实实在在是失眠了。
虽然嘴上说的风轻云淡,但江北的那句话却一直梗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之前他就有所怀疑,江北暴露的痕迹实在太多,他不想留意都不行,可那时候他还能勉强自己去忽略,现在却无法轻易再说服自己。
毕竟这个人是江北,不是别人。
他不想江北受伤。
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只叽叽叫的小公鸡来来回回的啄着他的脑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办。
算了,不想了。
江北虽然情商欠奉,但一直都很懂事,在他没有明确表示之前不会再进一步,这样原地不动,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时间久了,总能想明白的。
可这个心头大患落了地,同时又控制不住的回想起了刚刚那一瞬掌心与肌肤摩擦的感觉。
他有时候真怀疑江北是什么脑构造,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呼噜起来了。
上次付凯来的时候还问他那个漂亮的小孩呢。那时候秦天并不知道那个漂亮的小孩已经不能用可爱简单的概括了。一年不见江北长开了不少,原来还带着些稚嫩怯弱的脸现在五官棱角分明,鼻子很高,嘴唇有点薄,透着一点粉嫩的红,闭着眼睛睫毛跟两把扇子似得,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还是很漂亮的。
这一年江北应该没少锻炼,从身高上就看得出来,瘦瘦小小的身材如今布满了结实的肌肉,从宽宽的肩膀一直延伸到紧致的腰腹,居然还有腹肌。
崇尚节俭的钱串子一条内裤穿了两年都不带换的,居然还穿着以前那套三色明星装,就算没穿出洞,屁股也该装不下了吧?啧,今天穿的是阿凡达呢。
憋着笑往下看,是两条健硕笔直的大腿,脸长的挺好看的,睡姿可真是不敢让人恭维,两条腿跟拧麻花似得,都快把被子绞出棉花了。
但再怎么拧,它也是两条漂亮的腿。
秦天突然觉得身体有点燥热。
如果江北只是十九岁的纯洁小公鸡,他却实实在在是血气方刚的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了,闲着没事还要练习练习右手小兄弟,解解闷呢。哪怕只是药油加心理暗示的作用,猛地被这么一通刺激,要没点想法那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正常人艰难的翻了个身,瞪着江北睡得松软的脸蛋子热泪盈眶。
不作不死,秦天啊秦天,你就是作死的第一人。
好了吧,这下舒坦了吧,随手点把火倒把自己给烧死了。
即使如此,他也一点都没担心过自己。江北在他眼里就是个可怜巴巴需要关爱的小孩,虽然更多时候还要这个小孩来照顾自己,但年龄摆在那里,除了生活方面,其他哪个方面他都要比江北成熟。
会有反应也只是一个人闷了太久,才经不起丁点刺激。
很正常的反应。
哎······
秦天觉得现在应该去浴室,但擦完药油浑身酸软,完全不想再动。
江北应该是怕吵到他,睡得时候没有扯被子,就那么穿着内裤四仰八拉的躺旁边睡了。
视线来回扫着久违的阿凡达内裤,莫名的喜感几次让秦天差点笑出了声,但瞪着笑了一会儿就有点笑不下去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秦天闭上眼,把手放了下去。
再不想动,还是要动的。秦天在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的江北很近,某些见不得人的液体还不可避免的蹭到了江北的阿凡达内裤上之后,起身把内裤换了。
然后浑身舒畅的躺回去继续睡了。
江北照常醒的很早,秦天还趴在旁边呼呼睡着。睡了一觉,昨晚纷杂的情绪已经忘了,虽然睡着的时候做了梦,梦里有点乱,但睁开眼看到秦天睡得这么踏实,且神奇的没有被噩梦纠缠,江北就什么都不想了。
说都说了,该承担的他也不会躲。
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在秦天眼里只是一个需要关爱照顾的小孩。
成年人了,就要有成年人的担当。这句话是吴越曾经对他说的,所以高三下学期终于把大背头以及大背头的小伙伴揍了一顿之后,江北很有担当的把装了二十块钱的破钱包塞进了大背头的兜里,然后跟老师解释,自己的钱包被抢了,被抢了钱还挨了打,一时控制不住气愤就还了手。
老师对于江北勇于看清并承认错误感到十分欣慰,还专门拿他当典型在堂上提醒同学们遇到这种事儿一定要懂得反抗并保护自己。
正要轻手轻脚的坐起来,去准备早饭,江北感觉有些不对,腿间潮乎乎的,还有点黏,低头一看,猛地就坐了起来。
这是······
第 76 章
秦天哼唧了一声,迷迷瞪瞪的睁开一条眼缝,看见江北眼睛瞪得滚圆,正盯着自己的屁股发愣,顺着往下看了一眼,立马就清醒了。
江北还没发现他醒了,看紧皱的眉心应该是在疑惑内.裤上那一片已经干透的乳白的痕迹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
秦天镇定的翻了个身儿,打着哈欠说,“哀悼儿孙呢?”
“啊?”江北愣愣的转头看他。
秦天面不改色的抬手指了指,“做什么美梦了,都跑马了。”
不怪他睁眼说瞎话,实在是昨晚本来想给收拾一下的,但内.裤穿在别人身上不是说脱就脱的,而且颜色还那么具有辨识性,要江北醒来发现睡了一夜内.裤自己变了色,他更不好解释了。反正小孩啥也不懂,蒙了就蒙了。
老脸重要。
但说完他就后悔了。
屁的美梦!刚说完对他有点那什么想法,明摆着也不会梦到别人!
“跑马?”江北依然张大嘴看着他,眼神居然有那么点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恐。
秦天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继续睁眼说瞎话了,闭上眼说,“啊,就青春期少年到了时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毕竟你青春期都过了,迟来的开窍也还是会开的,不必害羞。”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北脑子再怎么堵,也明白了秦天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生物课可不是白上的,就算没经历过,也能生搬硬套自动归位,而且那天差点搓破的内.裤还挂在宿舍迎风招展着呢。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几乎是一个箭步就从床上飞了起来。
浴室的门砰的一声。
秦天睁开眼,用力叹了口气。
没救了。
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说的就他妈是你。
秦天趴在床上看着江北埋着深色的脸脚不点地的从浴室出来,进厨房转了一圈儿,刚想张嘴说点什么,江北飞快的丢下一句,“我去学校了,你······自己到楼下吃吧!”就冲出了门。
没过两秒,江北又撞开门跑了回来,还是低着头,几乎用移形换位的速度拿了牛奶和狗粮喂上嗷嗷待哺的狗儿子,不等秦天再次打算张嘴,又一阵风的跑出门去。
秦天翻了个身,瞪着天花板。
得,又要继续跟外卖作斗争了吗?
但让秦天意外的是,下午五点半多点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江北拎着一大包菜进了门,看到他从笔记本后面诧异的抬起头,还主动问了句,“还没吃晚饭吧?今天军训结束的早,我买了菜。”
秦天使劲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幻觉,这才呆呆的点了下头。
江北换了鞋,拎着菜进了厨房。小白颠颠的扑过去,江北还有心情把小白抱起来吸了几口,这才有条不紊的开始做饭。
三菜一汤,菜色很丰盛。五色椒炒肉,凉拌西芹片,油泼包头菜,鸡丝蘑菇汤,非常可口的搭配。
直到坐上饭桌秦天都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江北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他,说,“吃完我陪你去医院,我已经跟顼哥请过假了。”
“哦。”秦天应了一声,扒了两口米,实在没忍住抬头看着江北,刚想说话,就被江北抢了词。
“我想过了,你说的没错。”江北看着碗里的米,说,“从认识你开始,我就习惯了依赖你,跟你在一起总是特别知足,但也因这,没跟人认真接触过的我,有些想法可能偏颇了些。我还是喜欢你的,但这个喜欢的界限我大概一直没搞清楚。所以······”
江北终于抬起眼睛,看着惊疑不定的秦天说,“你觉得我恶心也好,不想看到我也好,再多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理清我自己的想法。就像你说的,我应该多学着结交朋友,和他人相处······我不想逃避,你也不用着急逃走,我会收拾好自己,不会给你增添任何负担和不快,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个就打破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很害怕·······”
“别怕。”过了好一会儿,秦天叹了口气说,“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也并不觉得你恶心而讨厌躲避你,你是江北,即使你长到两米,在我眼里还是那个江北,那个有点粘人,还非常可爱的小叽叽。你也不用有心理压力,感情这种东西没有是非好坏,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秦天,你也还是江北,你懂吗?”
“嗯。”江北点了下头,没再刻意反驳自己在秦天眼里还是小叽叽的形象,埋下头继续吃饭。
眼睛有点热,他不想哭,但是忍不住。
可忍不住也得忍,他不想秦天看到他哭,心里不好受。
文轩说的对,勇气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其实真当鼓起勇气去做某件事的时候,会发现一切也不过如此。文轩那么坦然的人都会患得患失,做不到,他却做到了。
江北,你还是很厉害的。
拍片儿的结果很好,肋条已经基本长合,不仔细看骨折线几乎看不到了。只要短期之内不要剧烈动作,做重的体力活,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绑了快一个月的绷带也拆了,医生叮嘱只按时吃药,每天一次用药油按摩就行了。走出医院的那一刻,秦天感觉自己仿佛重获新生,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但这样的顺畅并没有维持多久,秦天发现江北真是个言出必行的好学生,从那晚在饭桌上一顿剖白自省之后,每天还是会回家吃饭睡觉,也会和他聊天逗狗,但有些东西还是变了。
江北变得更忙碌了。
其实,江北一直都很忙碌,不上课的时候去咖啡店打工,偶尔乐队有活也会跟着去,到半夜才回家。可现在江北的忙碌不只体现在拼命搂钱上。
有时候乐队没有场,从咖啡店下了班,江北也不回家,说是去乐队练习,偶尔还会跟同学朋友一块出去逛街吃饭。
秦天听得最多的名字,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叫文轩的。
让你多跟人相处,他妈是让你见天儿跟文轩相处了吗!
这一股闷气在胸中徘徊了两个多星期,秦天不能忍了。大学的课程不像高中那么紧凑,一天上完几节专业课就都撒欢儿似得往外跑,去咖啡店之前,江北也有了时间回家做晚饭,吃过饭再出门。
但今天秦天没等到江北回家做饭,刚过三点就开着三轮守在了学校门口。
他要看看江北到底是怎么和“新朋友”结交相处的。
果然,三点未过半,江北宿舍的两个男生就有说有笑的出了校门,上公车离开了。
这也亏了秦天记性好,乍一眼从人海里就把俩人给认了出来。
宿舍一共四个人,走了俩,还剩俩。
那俩不出来窝宿舍干嘛呢!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秦天就得到了答案。
远远的隔着校门就看见那俩肩并肩的沿着校园小路走了出来。
这画面虽然让人不太乐见,但也能勉强接受,可那个文什么的手往哪儿放呢!
俩人居然还洗了头,头发上的水都没干。
这得干了什么还要洗一通出门啊!
新生步入大学的第一个标识,就是加入各种学生社团。虽然江北不太合群,对五花八门的社团也没有兴趣,但耐不住宿舍的人一个劲儿鼓动。
庄小强长得比较壮实,一看就是打篮球的材料,加入了校蓝队。叶晨比较内秀,喜欢文艺点的,报了个字画社。文轩跟江北一样,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俩人商讨了数日,觉得没什么拿手的绝活,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乐器了,于是一块加入了校乐。
说起来校乐跟江北他们现在的乐队也差不多,没事一伙人凑一块敲敲打打说说唱唱,为了增加阅历检验水平也会组几个队去街头卖一卖,回来再相互交流经验。但更多的时候,是做些公益性助演,比如去郊区养老院给一群懵懂的老头老太太吹拉弹唱,或者哪里有新开张的店面场所,免费请他们去拉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