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许画家偏科咋滴。
第30章 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司少流压制着自己不许回头, 不许再念。骗得自己都以为只要时间足够长, 他就可以放下忘掉。可杨奕他面前,他才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司少流每想一遍,便忍不住问自己一遍,当年杨奕他当真一分心都不曾动过吗?
他的一颗心凉了下来,却百年不肯死。他以为磋磨了自己九十八年,青竹鞭一鞭一鞭九十整, 削皮搓骨的痛苦总能让自己长个记性, 断了念头。可原来……还是管不住。杨奕不过短短些许话,不过一碗汤, 一颗心便还是热了起来。不由他控制。
导演问题问完便开始三秒倒计时:“三, 二, 一。请回答。”
他完全没给司少流感春伤秋的时间。司少流还没想好怎么说, 就感觉脚一凉, 皮鞋袜子叫人扒了。
???
黑人问号。
带着怪兽面具的工作人员拿着片大大白白, 瞧着就软绵绵毛绒绒的羽毛,在司少流的脚底心那么一扫。
司少流一惊, 痒的就要缩腿。嗯……被劳劳的锁住了。工作人员毫不留情, 羽毛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对司少流的脚底心上下左右来回扫荡。
“……卧槽……”司老师活活被折腾的爆粗,憋笑憋的面目扭曲,整个人不停的在沙发上扭动,什么伤感不平都被暂时性的抛到脑后去了。
“……等等等等……我想好……哈哈哈哈哈……”
他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一见钟情……真的……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工作人员收手,放过了惨遭蹂/躏的司老师。
“那么请问,在相处的过程中哪一件事情印象最为深刻,最让你觉得动心呢?”
副导演加题。毕竟……他们这一期的主题是相识,司少流一见钟情四个字就回答完了,不符合主题,也不符合他们总导演雄赳赳气昂昂要剪成情节饱满的两期的要求。
他一问完问题又开始倒计时:“三,二,一。请回答。”
司少流算是怕了他的倒计时了。绞尽脑汁想要立刻回答出来,可回忆太多,样样深刻。
虾和虾头,一个给你,一个留我。糖炒栗子,一颗一问是否香甜,最后说你要我便给剥,无有期限。读不通顺的诗句,里面却藏他名字,表惊鸿一瞥。还有许多许多,再小不过的事情,却是杨奕的情深,他的悸动。
倒计时一结束,羽毛又要对司少流施以“酷刑”,咱们的司老师能屈能伸,脚一缩一缩,索性信马由缰,放空脑子:“我的屋子下头有一个燕子窝。”
竟然是这一件事情。
司少流一开口,工作人员就放过了他。他慢慢回忆,放缓声音,小小声的,很温柔。
这么轻缓的声音,通过耳麦清晰的传入一室人的耳中。
“我是春天到他家的,房间安排在他隔壁。房间的屋檐下有春燕搭窝,挺喜欢,就留下了。我记得那一天下了小雨,天色灰蒙蒙的。他难得早回家一次,打着伞从院子的小路上走过来。”
“那时与他也还不甚熟识,几日相处的功夫。我总是欲盖弥彰,为了能在晚上等他回来,便总是从下午开始坐在书房前画画,一画便到晚上,他回来为止。问一句回来了,然后听他答一句。”
“那一天的雨让我呆在房中,就着雨幕,坐在窗前无聊的摆弄棋子。他从雨丝中来时,恰好燕子回家,它淋湿了羽毛扒拉着翅膀,往自己的巢穴里钻。我听见响动,往窗外看,看见了燕子,也瞧见了他。”
“微雨燕双飞。鸟巢里还有一只燕子,不知道哪一只雄,哪一只雌。他向我走来,一步一步,笑容温和。湿淋淋的燕子进了巢,他也走到了我的面前。他将雨伞收起来靠在墙角,脱下潮了的外套搭在小臂上。看着我说“恰巧了,它回来了,我也回来了。”
“巢中燕等燕,檐下人等人。那时候,他回家,我等他回家,就是最好的了。”
拍摄结束,副导演觉得司影帝高冷的人设已经在眼前碎成了渣渣。难道是站到人家司老师这个高度也还是要来操一操痴情人设来吸粉的吗?可拉倒吧。谁不知道司少流从不操人设,黑粉比粉丝还多。他要是愿意艹人设,哪需要等今天。
所以是……真情流露?
副导演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更惊悚了呢。原来司老师这么……额……贤妻良母?的么。
副导演被自己雷的一哆嗦。神tm贤妻良母,见鬼吧。
只会泡泡面的“贤妻”司少流解下眼罩,给自己穿鞋袜。副导演通知他,拍摄还没完,等会儿记得到大厅集合。
司少流答应了一声。工作人员收拾场地的收拾场地,整理机器的整理机器,司少流穿好鞋袜站起来,一下子无事可做。
一下脱离脱离工作状态,没有人搭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转移注意力。他觉得房间突然逼仄起来,合体的西装勒在身上,好像一层层束缚将他包裹,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
他快步出了门去,工作人员见他去的方向是厕所,便没有多在意。高尧不在,夏珂珂没有进入小黑屋,说是怕影响拍摄。本来,一般的综艺节目也并不是助理全程跟随的,经纪人就更不必说了。
夏珂珂在门外不远处坐着等司少流,见司少流脚步匆匆去了厕所,知道她家勺勺这是烟瘾又犯了。操着老母亲的心,夏珂珂叹了口气,站起身去拍摄的屋子里将司少流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抱回来。屋子里是不冷,但到屋子外面还是有点凉的,等会儿出去不穿外套冻着怎么办。
司少流按不住将他淹没的过往,他扶住厕所大门的墙壁人靠了上去,摸出烟盒和打火机,嘴唇叼出一根烟来,迫不及待的便点上火吸了一口。
深深的,将辛辣味道顺着喉管引进肺里。他低垂着眉目,略突出的眉骨与长长的睫毛在光下压出一道阴影,挡住眼中起伏波澜,一丝不露。
尼古丁的味道很快安抚了司少流快要从胸□□/炸的情绪炸/弹。司少流熟练的剪断线路,阻止爆/炸。他如今千头万绪,疑惑许多,遗憾许多,还有说不出的委屈悲哀郁结心头。
记忆如出笼的猛兽,山呼海啸着兜了他一头一脸。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扎根不去,杨奕,在他们这一场风月里可曾动过心。
他咬着烟,将他想想成杨奕的嘴唇,往死里咬。
又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司少流这才听见“哗哗”的水声。他抬起头来,与泼了自己一脸水的何小花面面相觑。
何颖莹关了水龙头,上前两步,伸出手:“司哥,讨根烟呗。”
司少流将烟盒并打火机一块儿递给她。何颖莹不甚熟练的将烟咬在嘴上,打火机打了两下烟都没点起来。
“边吸边点。”司少流咬着烟,复垂下眼睛看着烟上明明灭灭的火星,声音很轻,给人一种他在温柔的安慰你的错觉。唔,或许也并非是错觉。
何颖莹又试了一下,点上了。她将烟盒和打火机还给司少流。就在厕所洗手台前,一个三金影帝,一个当红小花,面对面抽着自己寂寞的烟。
何颖莹果然不太会,抽一口呛两口。司少流却没有阻止她,甚至一句礼节性的慰问都没有。
他很明白,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通了才算是过去了。其他的人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徒添聒噪。能解开结的除了自己,只有那一个心心念念。
何颖莹咳嗽得眼泪都出来,还笑呵呵的问司少流道:“司哥,你当初干嘛来参加这个破节目啊。就你这咖位,还需要综艺节目吸粉啊。”
司少流抬了抬眼,眉目深邃。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人斜靠在墙上,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整个人都泛着股懒散意味,好像没力气似的。
“顶朋友的缺。”他眯着眼睛,低声道,“以为自己立地成佛云淡风轻。”
“可不是。”何颖莹终于放弃了迫害自己的行为,顶着一脸水,还好她化妆品够防水,没有化的特别厉害。
“我就想着都是过去式了,有什么好在乎的。能过来上节目,红了大赚,不温不火也不亏,反正钱是到手了。有什么的呢。可就是……”她指着自己胸口,“……还是操蛋。”
两个人到底相识不久,话到这里就不好再多说下去,未免交浅言深。也是艺人在外的谨慎,毕竟这个年头在外面呆着就很没有安全感。举一个例子,陪朋友出去喝酒,结果被送上头条的司少流。
何颖莹将烟摁灭,扔进垃圾桶。
司少流抽完一根烟,觉得自己原地满血复活……才怪。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还是不住的想杨奕。他录制完了么,他会来找自己么,他究竟,当年他究竟有没有真心实意爱过自己。
他恍惚了一下,有些站不稳。
他听见何颖莹惊喊了一声:“司哥!”
随后,他落入了一个怀抱。宽阔且温暖,身上有着十分浅淡的沉香味道。司少流记得,杨奕的房中偶尔会点香,非是风雅,只是……我们的战神大人招蚊子,顺带还能薰衣服,出门也好糊弄人。现称——装逼。
他靠着杨奕的身上,双手抱住杨奕的脖子,宛若一个登徒子,嘴里喊他:“杨槊。”
杨奕是真的脑子里少了根恋爱的弦,不知道自己心里脑补了什么,身体僵成了块棺材板板,片刻后放松下来,将司少流抱在怀中,答应一声:“我在。”
他连声音都不敢大一丝,用的气音。好像是怕高一分声音就会伤到他的照照。
前头围观的何小花目瞪口呆。
妈妈,我似乎吃到了不得了的瓜,会被灭口的那种。
影帝抱着霸总喊别人的名字!
霸总居然还答应了!
高还得是我司哥高,霸总都能拐来当替身!
原地爆炸!
我现在消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嗷!给条活路吧!
第31章 社会我司哥
这个世界有点玄幻啊。
夏珂珂抱着司少流的西装外套, 在厕所外, 与司少流杨奕一墙之隔, 一个转弯的距离,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勺勺现在还是在外面呢!你注意一点!
然而司少流并不想注意。他曾经内敛, 顾虑甚多。现在倒了个,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无法无天。
夏珂珂在进去拉走司少流和站在外头望风之间,艰难的选择了后者, 哭着想都是为了宝贝儿子, 勺勺开心就好QAQ。然后……她后悔了。
何颖莹在吃瓜和小命之间艰难的选择了小命,趁两个都没有注意自己赶紧逃跑, 假装自己不存在, 就从来没有来过厕所这样子。然后……她和夏珂珂面对面, 大眼瞪小眼。
何颖莹尴尬的笑了笑, 做口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赶紧就跑了。夏珂珂抱着司少流的外套, 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艺人在外调情还被同行看到了这样子。
她还没想明白,司少流派发的狗粮就“噼里啪啦”, 冷冷的拍了夏珂珂一脸一脸。无数多的槽在她心中, 无数的弹幕划过她的脑中,却都无处吐起。最终汇聚成一句——霸总好惨一男的。
“刚刚拍摄的题目是什么?”这是司少流的声音,偏轻,有点懒洋洋的。
杨奕顿了顿, 回答道:“副导问我,相识的时候哪一件事最深刻,觉得动心。”
司少流心停跳了一拍。他挂在杨奕身上,装作一点也不在意。他甩了甩脚,下巴抵在杨奕的肩膀上,凑在他耳朵边笑了一声,轻轻的带着说不出的旖旎。
杨奕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酥麻了,想用力的将怀里人抱起来,亲一亲他的发出笑声的嘴唇,与微微震动的喉咙。
他全力控制自己,一动不动,不能再唐突了照照,一丝一毫都不可以。他假装自己只是一个人形木桩,或者是拐杖。手虚虚的搭在司少流的腰上根本没有搂实,他怕一点点的轻举妄动便让照照生厌,推开了自己。
这样一个拥抱,当拐杖木桩的机会是他找了几十年,等了上百年,才终于终于得到了。
“哦。”司少流懒懒的答应了一声,像是随口一问,“哪一件?”
热气吹进杨奕的耳朵里。杨奕觉得自己另外半边身体也要一起麻掉了,不受控制了。
他晕晕乎乎的想照照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脑子不受控制,张口就要回答。突然,一根微凉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杨奕怔愣的垂目瞧着司少流靠近的司少流。
司少流勾唇一笑,双目弯起,那弯弯的眼尾一下子勾住了杨奕的心,流淌出风流意味。
“说一件,不一样的。”他的食指指腹按在杨奕的嘴唇上,微微摩挲到手指与杨奕的嘴唇都发起热来。也不知道是勾引还是调戏,亦或者是他自己的放纵。
“来告诉我一件同你节目里说的不一样的,节目组的我可以自己去看。你现在告诉我,你最心动事情是哪一件。我那未曾蒙面的小婶,究竟做了什么值得你铁树开花,动了心。”他将声音放缓,指尖划过杨奕的唇缝,最后落回自己的唇上。
杨奕候间微动,紧盯着司少流的嘴唇,喉咙发紧,声音低哑:“我……照照……”他猛然发现自己又叫错了称呼,连忙闭嘴。
照照,照照,这个名字他在心里每一天每一天都默念去上百遍上千遍,一百多年,早已铭刻,哪里是能改的掉的呢,一个不小心便又是脱口出来。
他想说没有什么小婶,从头至尾他只爱过一个人,只对一个人动心动性,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