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命,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命!
好在王子并不信命,他是个敢於向命运挑战,敢於对命运说“不”的人。他一向认为自己的命在自己的手中掌握,而不是什麽上帝。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所以他决定走自己的路,至於以後别人怎麽看自己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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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後,王子突然出现在白丁面前。
这并不是巧合,而是王子在白丁家门口花了三个锺头等来的结果。
“你好。”
“你?你好。”白丁有些意外。
“有时间吗?去哪儿聊聊?”王子指著不远处的一个冷饮店。
一杯冰咖啡,和一杯酸梅汤。两个同样俊俏的男孩,各自思考著自己的心事,就像他们喜欢喝的饮料一样:或酸或苦,但各自都有耐人寻味的香甜在其中。
“他的病怎麽样了?”王子漫不经心的搅弄著咖啡。
“他,他很好。”白丁没有把韩枫在性格上的转变告诉王子,他认为这是他与韩枫之间的事。
“那天谢谢你了。”
“那天?哪天?”
“就是在明峰酒店的那天,和那个胖子。”
“哦。你不用谢我,不是我要那麽做的。是小林要我去的。”王子有意无意间把自己和小林扯在了一起,事实上他们也确实生活在一起了。
“哦。那你帮我谢谢他吧。”从白丁的语气和表情王子猜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实在是太平静了。
--其实过分的平静正是不平静的另一种表现。
“你,你现在做什麽?还在明峰吗?”
“不了。”
“哦。和那个吴,吴总在一起吗?”
“在一起”又是这个刺耳的字眼,刚刚张全有就对自己说过,他实在不喜欢这三个字。
“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们在一起工作?”
“嗯。应该是吧。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
“但他说他认识你,还向我打听过你。”
“是吗?”王子淡淡一笑,说:“他都问什麽了?”
“没什麽,就是问我认识不认识你。”
“哦。我和他只见过几次面,没有什麽深交。”
对王子的谎言,白丁欣然接受,因为他找不出怀疑的理由。
“你今天特地来找我的?”
“嗯。”
“有什麽事吗?”
“还钱。”
“还钱?什麽钱?谁的?”
“还你钱,韩枫留给我的,是你的。”说著王子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信封背面娟秀的字体写著:哥哥,这个留给你,千万要省著点用啊!
字迹依旧清晰,只是信封已变的褶皱了许多,就好象这几个月来经历了许多磨难一样。
“这是韩枫留给我的,小林让我还给你,他说你们挺可怜的。”
“呵”白丁冷笑了一下,将钱收了起来。
王子继续说:“你对现在的工作还满意吗?”
“还不知道,什麽都没做呢。”
“呵呵,你可要把握机会呀,这可是小林的一番好意啊!”
“好意?哈,算了吧。是可怜吧?”
“呵呵,这个词确实更加合适。”
他们的谈话陷入了这样一个僵局,双方都不说话,静静的等待对方。
“你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过了很久白丁问。
“是他要我来把钱还给你。”
“哈,这钱本来就是我的,不需要他的施舍,就算他不还,等哥哥病好了,我也会找他要回来。”白丁喝干了杯中的最後一滴水,说:“如果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要告诉我你和小林如何的恩爱,对不起,我没有兴趣听。因为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你是要来告诉我,我现在很可怜,需要你们的施舍,那你大可不必这麽做,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再见。不,最好不要再见。”说完站起身走出冷饮店。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王子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
不知道为什麽笑,就好象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麽做是对还是错一样。笑,或许只是对痛苦的一种掩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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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愉快的早晨,白丁的心情不错,因为他终於说服了姑妈,同意让他先在吴喜东的公司试一个月。
8点整,吴喜东的车子准时开到,可依旧未见吴喜东的人影,张全有解释说:“吴总有点事,不能来,他特地安排让我过来接您上班的。”
说实话白丁并不喜欢张全有这个人,觉得他活的很虚伪,很懦弱。所以一上车他就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张全有自己说个没完,从自己的家庭,到自己的老婆,再到吴喜东的为人等等,白丁也只是随口敷衍,并不发表什麽实质性的意见。
不一会便到了吴喜东的公司,这是一栋十八层的大厦,但并非吴喜东独有,他只是拥有7、8、9三层而已。对此白丁并不在意。
张全有将白丁径直带到8楼吴喜东的办公室,并没有把他介绍给新同事。吴喜东的办公室和白丁想象的没什麽两样,华丽的近似奢侈,虽然尽是些高档的名牌货,但还是透露著难以掩饰的庸俗,颇有穷人诈富之感。
“白秘书,吴总交代让您在这等他,他办完事马上就过来。”
白丁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是精神上的束缚。
“我……我需要做点什麽?”
“这……这个吴总回来就会交代给您了。”
话刚说到这里,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她头上烫著海纹波浪的空心圈,并未披散,而是用一个发卡别在脑後,身上是一身黑蓝色的职业装,虽然剪裁的十分得体,却也无法掩饰住她臃肿的身材。脸部并没什麽特别,只是那双犀利的眼睛叫人觉得无法亲近。
“贺……贺经理,您……您怎麽来了?”
张全有被贺小华的出现惊的不知所措。
但贺小华却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冷面相对,而是笑著说:“我听吴总说今天有位新同事要来,所以就特意起早来看看,顺便把给吴总做的饭一同带来了。”说著要了摇手中的保温杯。
张全有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反倒有些不适应,干笑两声,说:“白秘书,这是吴总的夫人,人事部的经理。这是吴总新聘来的大学生,白丁。”
贺小华笑著说:“确实仪表堂堂,难怪吴总会这麽夸你呢。”
张全有听的头皮发麻,额头直冒冷汗。实在不能再呆下去了,於是说:“贺经理,要是没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我带白秘书认识一下新同事。”
“不用啦,我一见他就喜欢,想和他好好聊聊,一会我给同事们介绍就行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张全有无奈只得退出了经理办公室,然後立刻拨通了吴喜东的电话。贺小华好象并不怕他这麽做,她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又围著白丁转了一全,嘴里啧啧称赞“确实不错,确实不错,确实是个能勾人的坯子!”
自打她一进门白丁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像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样,再加上她不阴不阳,不冷不暖的语气,实在让白丁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贺小华饶著白丁转了一圈,最後站定在他面前。微微一笑,突然“啪”的一下,打了白丁一个耳光。
这是白丁想都没想到的事情,所以这一下挨了个结实,打的他火辣辣的。但白丁却不是吃素的,脸刚觉得疼,自己的脚已经抬了起来,这一叫由下向上,正题在贺小华的小腿骨上。
贺小华有了上次打王子的经验,所以出手前做好了防御的准备,有意的向後闪,但她万万没想到白丁竟然会用脚踢,而不是手打。
这一脚踢下去,她的腿上立时起了一个大紫红色的大包,看来白丁用力实在是不轻。
她“啊!”的一声顿时便坐在了地上,她的裙子本是职业短裙,哪能禁得起这麽猛烈的下蹲动作,“喀”的一声,就裂开了一道口子,形态已狼狈至极,但此时她再也顾不得那麽许多了,抱著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可怜她,两次打人都没占著多大的便宜,反倒一次比一次倒霉。
门外的同事听到她的叫声立刻闯了进来,白丁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丝毫都不觉得过分,只是对她为什麽打自己觉得奇怪。
就听贺小华大叫:“保安呢?快……快把他抓起来!快……给我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两名身穿制服的人立刻上来扭住白丁的胳膊,拉了出去。
就在这一阵慌乱之时,张全有风似风,火似火的从走廊跑过来,身後吴喜东更是边擦著额头上的汗,边向办公室跑来。
二十六:阳光下的阴谋
灿烂的阳光,明媚的阳光,温暖的阳光……
阳光能使人愉悦,令人陶醉,仿佛用一切美丽的字眼去形容它都不为过分。是它驱走了黑暗和寒冷,送来了光明与温暖。
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有了阳光就没有了罪恶,丑陋与阴谋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就在这灿烂、明媚、温暖的阳光下,肆虐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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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这是怎麽回事?”吴喜东一把将白丁从保安们的手里拉了过来,或许真是一种冲动,让他不得不这样做,他把白丁藏在自己身後,仿佛生怕别人再将那抢走,却忘了在这里自己就是可以一手遮天的执法者。
“这是怎麽回事?你,给我说!”他瞪大了眼睛指著一名保安喝问。
“我……是贺经理……他……办公室……”这个又高又大的保安被吴喜东吓的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就算不问,吴喜东也猜得出来是贺小华在作怪,他先回身看看白丁,发现他白皙的脸上清楚的留下了五个指印,就在这一刻,他怒火中烧的眼睛突然变的柔和,温存,像是一个父亲看著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自己却无力帮助一样。
或许白丁真的被他的这份情感所打动,当他看到吴喜东的眼神时,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亲人。
“疼吗?”吴喜东轻声问。
“不疼,我……”
白丁还想说什麽,吴喜东却叹了口气,说:“不管我太太对你做了些什麽,说了什麽,都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她有病,是我不听医生的劝告才让她出院的,我本来该让她好好呆在疗养院里的。”说著又是一阵感伤,痛苦的表情著实惹人同情。
“吴总,其实我……”白丁想将他踢了贺小华一脚的事情告诉他,但吴喜东却不让他说话,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对张全有说:“带白秘书休息一下去吧。”
然後径直走向经理办公室。
贺小华此时已经被人扶到了椅子上,只是嘴里还是哼哼唧唧个不停,看到吴喜东进来更是哭了起来,并喊道:“老公呀,你老婆被人欺负啦!那个小骚货他题我!老公呀,你可要给我报仇呀……”
见吴喜东进来无关的人便都退了出去,当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吴喜东把门关上,平静的看著贺小华。
贺小华突然停止了呻吟,脸上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仿佛在向吴喜东示威一般。
吴喜东从桌子上取出一支香烟,点燃,轻轻吸了一口,思考了片刻问:“你究竟想怎麽样?”
“我想怎麽样?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吴总裁!”她也点燃一支烟。
吴喜东显然没有兴趣和她争吵,只是淡淡的说:“我给你两条路选择,第一,你现在马上回新加坡,继续休假。一年也好,两年也好,想去哪你就去哪,最好不要再回来!”
贺小华不屑的冷笑,吴喜东吸了一口烟,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选第一条路,所以我为你准备了第二条路,那就是请你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什麽?”贺小华猛的站起身。
“你没听清楚吗?要不要我再重复一次?”
“吴喜东!你敢这麽对老娘,你就不怕老娘把你的底都抖出来吗!到时候老娘看你怎麽收场……”
“呵呵”吴喜东冷笑,淡淡的说:“到时候谁还会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呢?”
“吴喜东,你甭吓唬人,老娘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老娘今天和你斗到底,看你能把老娘怎麽样!”
吴喜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著,待香烟燃尽,他看了看表,走到窗口,向楼下望了望,点了点头,自语道:“嗯。他们还真准时。”
贺小华也忍不住回身望了一眼,见楼下停著一亮白色的救护车,上面隐约写著什麽字,离的太远看不甚清,车里没有人,看来是已经上楼了。
此时的贺小华仿佛真是疯了一般,突然扑想吴喜东,大骂道:“姓吴的!你这个大变态!同性恋,你不是人!你他妈的不得好死……”
就在她拼命的抓住吴喜东不放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从外边走进四个穿白衣服的人,其中一个手里还提著一个银白色的医疗箱。见到这一幕连忙上来阻止,吴喜东这才得已脱身,他一边整理著头发和衣服,一边对医生们说:“大夫,我太太就拜托你们照顾啦,她的病很严重的!他经常会像这样攻击别人,刚才还把我的一个秘书给打了。”
“哦。怎麽不找送来呢?”
“哎!还不是因为我们夫妻感情好,我不忍心哪……”吴喜东满脸的愧疚,说:“谁知道她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实在是不得以才这麽做的!”
“你放屁!他胡说,他是同性恋!他是个变态!他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不管她如何叫嚷,吴喜东只是无奈的说:“大夫,你都看见了吧?以前她就怀疑我跟女秘书有染,我为了不让她怀疑,就换了男秘书,结果她又说我是同性恋,哎……”
听他这麽说医生也表示同情,贺小华倒真是百口难辩,只能拼命的大喊,拼命的挣扎,试图逃离开这个鬼地方。但她的一切努力,在这些医生面前都显的徒劳无功,一名医生早已做好了准备,当那支又细又长的针管里透明的液体注入贺小华体内一分锺後,贺小华叫嚷的声音便越来越低,到最後连眼睛也合上了。
当送走这些人之後,吴喜东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拨通号码,说:“喂,我是吴喜东,今天晚上,帮我安排我要请旭晨精神康乐中心的院长吃饭。”
对方似乎并没为难,事情也办的非常顺利,就这样贺小华被送进了这家名为“旭晨精神康复中心”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这一切白丁自然都没有看到,更加没有想到。但这一天他过的实在不怎麽开心,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个疯女人的耳光,然後自己又差点被送到公安局去,紧接著就是吴喜东接到电话而出去谈生意,把自己丢在办公室里,无聊至极。
好在吴喜东的办公室里有台电脑,虽然上面纤尘不染,但给白丁的感觉却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他的感觉没有错,因为吴喜东本来就不会使用电脑这种东西。
余下的时间他就在这个电脑前度过,中午有人送来了精致的盒饭,但他也一点食欲也没有,直到下午五点,张大有才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说:“白秘书,吴总说他有事不能回来了,要我送您回家。”
郁闷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等待著他的明天又会是什麽样字呢?
白丁现在不想去考虑的那麽多,他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以後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临分手时白丁对张大有说:“张叔叔,明天我自己坐车上班就行了,不用您来接我了。”
张大有笑咪咪的说:“那可不行,接送您上下班是吴总交给我的任务,您就不要客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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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来啦,天黑了;太阳升起来啦,天亮了……小花开啦,春天来了,雪花开啦,冬天来了……
记得这是小时候唱过的一支儿歌,简单的字句道出了昼夜的交替,四季的轮回。是啊,太阳升起来了,一个崭新的早晨就这麽来了,在很多人的睡梦中悄悄地走进了你的世界。
白丁和前两天一样,站在十字路口,前两次每次都能给他一个“惊喜”,不知道这次他等来的又会是什麽。
--是什麽都好,只要不是耳光就行了
白丁心中正这样想著,一辆银灰色的“子弹头”停在自己面前。车门打开,吴喜东微笑著在车上向他招手,说:“快上来,时间要来不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