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闹,”李浬仁抬手想把发箍摘下来,“还有,不准对哥吹口哨。”
陈漠咬着下嘴唇笑,有点贼贼的:“别脱啊,我送给你的,你为什么不戴?”
“那我也送你一个,你戴不戴?”
“戴,”陈漠指着有兔子耳朵的发箍,“你给我买那个吧。”
李浬仁顶着恶魔角走过去,掏钱的时候,发现有个发箍上面是两颗爱心,这个看着恶趣味多了,于是李浬仁临时改变主意,买了这个。
陈漠接住时有点不高兴:“不是让你买兔耳朵的吗?买两爱心的干嘛啊?看着好难看!”
“你小声点儿,人老板听到了得过来揍你,”李浬仁替陈漠把发箍戴上,打量了一眼,“嗯!真可爱。”
“别拿可爱来形容我,我一大老爷们的,”陈漠觉得头戴发箍有点羞耻和别扭,很不自然。
试想一下,某村霸打架打得正嗨,突然头上的爱心发箍掉了,场面得有多喜感。
“我想摘了。”陈漠闷闷道。
“不行,不让摘。”
严琰看到陈漠的发箍有点心动,他刚想也买一个,就看到李浬仁头上的,瞬间有种被神雷劈中的感觉,浑身酥麻。
“不要了?”陆天一钱包都拿出来了,问道。
“不要了,”严琰头手并摇,“看到我老板也戴我就什么想法都没了,画面美得让我想祝福他俩原地结婚。”
李浬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戴着这种玩意儿,还是戴着跟人一起逛街的。
他走在陈漠身边,看到陈漠头上的两颗爱心一晃一晃,就像他自己的心脏似的,一颤一颤。
顾不上别的行人怎么看,李浬仁的心情特别好,因为是跟着小东西一起戴的,他就特别乐意。大冬天的,路过一家甜品站,他还买了四个甜筒分给大家。
咬一口的时候,牙齿都快冻掉了。李浬仁看着陈漠边吃边哈着气,嘴唇儿红扑扑的,他真想凑上去亲一口。
李浬仁就是没这个胆子,虽然小东西看着眼睛里含着笑意,不过这笑意背后肯定藏着一股狠劲。
他若是冷不防地啄了小东西嘴唇一下,恐怕他的头会被小东西气得拧下来当气球。
李浬仁心想,还不是时候,自己还得沉住气,等哪天机会成熟了,他一定会好好啃一啃小东西的嘴唇儿,看看他的嘴唇是不是跟这甜筒似的,有点冰冻,但甜甜的。
连续两晚两人都是挤在一张大床上。
李浬仁洗好澡出来的时候,陈漠正坐在窗户前,把窗帘拉开,看着窗外的夜色。
“自己家乡还没看够么?”李浬仁问。
陈漠盘腿坐在小沙发凳上,光着脚丫子,脚趾头一动一动的,他别过头回到:“我以前只来过两次桂林市区,第一次是我小时候,我大伯来办事,我跟着来的,他那次老忙了,我都没顾得上玩什么。”
“第二次是我出来打工,从桂林坐火车去广州,那次也很匆忙,都没认真看过这里呢。”
李浬仁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两条腿伸开,挡在陈漠两边。
“那就好好看看,”李浬仁对陈漠的溺爱充斥在生活中的每一秒,“你要是喜欢这样看夜景的话,我相信你肯定也会喜欢看夜里的洱海。”
“啊?”陈漠好奇,“夜里的洱海也很好看吗?不都漆黑一片了吗?”
“你可以听听海风和海浪的声音,”李浬仁说,“还有,抬头你可以看到星河。”
大理的海拔略高,天气晴朗的时候,有满天的星星。
“真的吗?”
陈漠期待的心情溢于言表:“我以为看星星只能在我们乡下呢,我小时候就经常看啊,那时候我还老听我奶奶讲天上的故事……”
小东西说起儿时的美好回忆,小嘴巴哒哒哒地根本停不下来了。
李浬仁就听他一直说着,不时附和一句。
对于别人的过往和将来,李浬仁原本是不怎么关心和在意,可眼前的人是陈漠,那个他最在乎的陈漠。
陈漠的一点一滴,在他看来都很有趣,他都爱听。
李浬仁自认为看过了许多的沧海桑田和浩瀚星海,他想把自己看到的,都一点点地填充到陈漠的世界里,让他的世界一如自己的璀璨。
说到最后,小东西渴了:“我要喝可乐!”
“喝吧,吧台那儿有。”
陈漠光着脚丫子噔噔噔地跑去吧台,噗呲一声拉开易拉罐,灌了自己一大口。
“啊~~爽!”
“你要喝吗?”
李浬仁看着陈漠堆满脸蛋的笑容,点了点头:“咱俩分一瓶。”
“行,”陈漠往回走,“我再喝一口,不是,两口。”
“你喝剩了给我,”李浬仁看着陈漠重新坐下,就对着他坐,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陈漠的脸,陈漠抬眸就是一瞪。
小东西炸毛的习惯在任何时候都可能冒尖儿,李浬仁也适应了。
他笑道:“想不想拥有一栋可以看到洱海和星空的房子?”
陈漠一愣:“啊?”
有钱大哥,你又想干嘛了啊?
李浬仁扭了扭脖子,望向漓江:“嗯,挺好的,有那么一栋房子,一年四季与洱海和星星为伴,推开门院子里尽是鲜花,春暖花开。”
他啪的一摸陈漠的大腿:“我决定了,回去我就去找。”
陈漠:“……”
老板老板,买栋房子跟买大白菜一样,那么随便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在大理时住的就是洱海边的客栈,现在恐怕不剩多少间了。
故事时间线是发生在事精那本之前的,有时间差。
☆、028
翌日。
车上。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陈漠个人演唱会现场。
一曲唱闭,车里安静如鸡。
歌手陈漠眨眨眼:“你们觉得我唱得怎么样啊?”
严琰沉默了片刻:“我觉得吧,你的声音挺好听的,就是,就是,怎么说呢?”
陈漠认真地看着严琰的脸,期待对方能如实地评价他的歌声,好让他知道自己真实水平。
当然,如果是赞美的话,他会非常感动的。
“你的声音有些太雀跃,该抒情的时候,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味,”严琰抿着嘴,很小心地说道,“总觉着唱下去,你会改口说相声。”
陈漠:“……”
“哈哈哈哈!”
陆天一乐得直拍方向盘。
李浬仁也是憋不住笑,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陈漠灰沉着脸,待大家笑够了,他还不死心,小声问了句李浬仁:“我真的不适合在餐厅里唱歌吗?”
昨晚睡觉的时候,他和李浬仁话题比较广泛,从海景星空房聊到了餐厅驻唱。
上次在武汉楚河汉街看到别人唱歌,陈漠来了兴致,想着干嘛还请别人呢,自己唱不就得了?
于是一大早的,四个人驾车往阳朔去,陈漠先在车上唱了起来。
李浬仁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人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好已经不错了,宝贝儿,你做菜可以,唱歌就算了吧。”
“别叫我宝贝儿!”
陈漠憋红了脸,抬脚往李浬仁那儿就是一踹,整辆车都跟着震了一下。
开到阳朔的时候,是中午时分。
四个人找了一家地道的米粉店,尝了一碗桂林米粉,然后来到漓江边,打算跟当地人租一艘小船游漓江。
按照官方的玩法,游漓江是在桂林的码头上船,然后一路沿着漓江,经过九马画山,骆驼峰等一众知名景点,来到阳朔的码头下船,全程大概需要三个多小时。
陈漠他们四个不打算跟着人群坐那种大的游轮,他们是直接来到阳朔,找当地人租小的竹筏,在支流安静的地方慢慢地漂。
他们穿好救生衣,挤在不大的船舱里,由开船的一位大叔站在船头,摇起船桨,将船慢慢地摇荡出去。
游漓江主要是看山和看水。
桂林的山不高,但是形状各异,形如大象,如骆驼,如仙女,如齐天大圣,各种形状,还有石壁斑驳,描绘出一座山有九匹马暗藏其间的奇观。
来桂林看水,一是看它清澈,桂林市不设重工业,就是为了保护一方水土不受污染,能常年保持干净。二来,清可见底的水倒映着两岸的山和树,形成了实景和倒影连成一体的景致,浑然天成。
严琰掏出一张二十块钱的纸币,看到上面印着的正是桂林山水倒影的景观。
摇船的大叔介绍到:“如果遇着下雨天,天一晴,江面上水汽重,一有浓雾,会出现烟灌漓江的景象。”
“那不是如同仙境一般了吗?”严琰问。
大叔笑道:“对啊,这船桨一摇,船往前走个几米,走着走着,一天就过去了。”
难怪天底下有很多人愿意在漓江边买个房子住下,开客栈,开酒吧,开咖啡屋,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一天天的,跟阳光和江水为伴,日子就是在这种安宁中悄然度过的。
李浬仁这种富二代生来就没受过什么苦,他坐在摇摆的船里,有种儿时坐摇篮的感觉,恍惚间,竟生起了一丝困意。
这时起了一阵风,船跟着晃了那么一下。李浬仁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陈漠,陈漠这会儿正把头伸出去,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李浬仁直接抬手把他拽了回来,生怕小东西一不留神,给掉进水里去。
大叔回身喊了一声:“大家扶稳了啊,起了点风,我们走慢点!”
陈漠回头看到李浬仁脸上还有些困意,于是问:“你是要睡着了,还是晕船啊?”
李浬仁笑着揉揉眼:“有点儿困。”
那船桨剥开水面的声音,那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合在一起就跟一曲摇篮曲似的。
于是李浬仁开了个玩笑:“要不小哥你给我唱一曲,唱点高亢激昂的,好让我提提神。”
陈漠蹙眉:“你不是说让我好好做菜,不要再想着唱歌的吗!”
“哎哎,唱给别人听就算了,单独唱给我听……”
“唱山歌~~~!!!嘿嘿嘿嘿嘿~这边唱来那边和,山歌好比春江水~~~!!不怕滩险湾又多……”
李浬仁:“……”
李浬仁话没说完,陈漠直接一嗓子吼了出来,丝毫没让人有点儿心理准备。船儿都借着他这股劲儿打了个转。
陈漠的嗓门大,唱这种歌刚好合适,他没有什么声音技巧,然而天然的唱腔和粗犷的声音一搭,听起来相当有味道。
除了第一声真的是把李浬仁吓到之外,后面的每一个音符,都把李浬仁给惊艳到了。
李浬仁睁大着眼,看着陈漠毫无顾忌地扯着嗓子唱,突然发现,小东西是个大宝藏啊,没想到能把山歌唱得那么对味儿。
陈漠一唱完,船上掌声雷动,就连划船的大叔都连连叫好。
陈漠:“……”
陈漠脸蛋微红:“真,真有那么好啊?”
严琰转身看来,两眼闪烁:“当然啊,那粗犷的声音,很可以好吗!不过下次再唱记得提前打声招呼哈,一开始我差点被吓到掉进水里。”
李浬仁不住点头:“是真的好。”
陈漠嘿嘿地挠着后脑勺:“我啷个肖得腻们挨听咯?”(我哪里知道你们爱听咯)
陈漠一激动,本地方言脱口而出。
大叔:“咦?笨滴银?”(本地人?)
陈漠:“啊哈,握兴安银。”(我兴安人)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陈漠和大叔开始聊起本地话,最后聊嗨了,大叔还给他们租船打了个折。
上了岸,本土歌手陈漠还很兴奋。
“我们接下要去哪?要不要去西街哇?”
“好啊好啊!”严琰看着手机里的旅游攻略,“来阳朔当然要去西街打卡!”
阳朔西街到处都是人,人山人海的,他们四个先是进了一家餐馆吃晚饭,点了一大锅啤酒鱼和几个炒菜,吃饱的时候,夜色降临,西街点起明亮的彩灯,街边的酒吧开始有人唱起各地的民谣。
他们四个进了一家酒吧,点了几瓶酒水,听歌手弹唱。
李浬仁发现陈漠是真的爱唱歌,他一边看着歌手,嘴里跟着哼唱,一边用手指敲打桌面,脚上还踩着节拍,陶醉其中。
陆天一看懂了,于是说:“我说老李头,你回去就给餐厅里装套音响和一个麦呗?”
陈漠耳朵颤了颤,无比期待地转过来,看着李浬仁:“真的吗?你真要装吗?”
李浬仁一口回绝:“不装。”
陈漠:“……”
陆天一笑道:“别那么小气啦,你自己看看,大理有歌手驻唱的餐厅一大把,你就不想热闹热闹?”
李浬仁两手捧着啤酒瓶,修长的手指跟着节拍在敲打:“装可以,但是陈漠不准唱。”
“为啥?”
陈漠和严琰异口同声。
李浬仁也不脸红:“你只准给我一个人唱。”
两人又同时沉默,不同的是,陈漠羞红了脸别过头去,而严琰则是翻了个惊天大白眼来回馈自己老板。
“小气,”严琰嘀咕,“你最好把陈漠锁进保险柜里。”
陆天一连啧几声:“没想到啊,老李头,你的占有欲那么强。”
李浬仁含笑喝了一口啤酒:“那是。”
陆天一:“也难怪,憋了那么久。”
李浬仁冷冷道:“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