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现代耽美]——BY:Barrett

作者:Barrett  录入:09-23

  我的发言平平无奇,很快就被大家遗忘,回头看路择远,他也已经坐不住,冲我对口型,我连蒙带猜,寻思他说的应该是“等下去找你。”
  屏幕上接着公布了其他选手的名次和票数,钟鸣排在八十多位,只能寄希望于导师们的推荐生名额。
  相比之下,更惨烈的是周图,他和我差了800多票,排在第56。
  我低着头没敢看他,之前安慰他时说得话,这一刻都直冲冲扇回我脸上。
  的的确确,就是他妈差这五千票。
  他同第54名也仅仅只有1600票左右的差距,如果我们赢了小组赛,他就能稳进下一赛段。
  这节目也真是不做人,没能留下的人难受,留下来的也跟着一块儿心痛,哭得越多越好,谁都跑不了。
  这次录制没有导师在现场,PD手里拿着信封,里面是五位导师们提前写下的推荐生名单。
  我盯着信封一个一个拆开,比盯名次公布还要紧张。过程中偷偷瞄了一眼周图,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合十,惴惴不安,认真祈祷。
  我这段时间新结交的朋友里,受环境影响,周图的变化最大也最明显。我想起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吃着夏夏买来的早饭,说扬哥你人真好,又害羞又快乐,没什么压力,也不考虑能走多远,就是来交点朋友,增加一些阅历。
  后来就不一样了,开始变得整日紧张兮兮,担惊受怕。
  信封拆了四个,救回两个人,一半一半,姑且还算乐观,现在只剩下展书佚的那封还没打开。
  周图平时和展书佚接触的多,这时候能帮上一把就再好不过了——
  PD拆了信封,把卡片捏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展示给镜头。
  “展书佚老师的名额,能成功救回一位训练生吗?”
  或者钟鸣也行,我在心里默念,他随便蒙对一个就行,这总不难吧。
  “很遗憾,这名训练生也已经成功进入了下一赛段。”PD说:“同时再次恭喜齐悠扬,展老师对你欣赏有加。”
  我闭上眼,心想展书佚疯了吧,他写我干什么?同时却只能起身微微鞠躬。
  什么叫造化弄人,这就是了。
  我听见周图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节目给了大家充足的时间来和朋友道别。
  周图几乎是马上就跑出了演播厅的门,路择远从上面走下来,轻轻抱了抱我。
  “太难受了,”我说:“当时还觉得虽败犹荣,现在才意识到比赛就是比赛,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路择远拍拍我的背,安慰道:“也不是你的错。”
  我仍在自顾自钻牛角尖:“谁知道怎么偏偏今天就全砸我这儿了——”
  “齐悠扬,”他扳过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来:“别再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周图会回去继续念书,有更好的前程在等他。”
  李卓一被周围影响得伤感起来,抱着钟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蒋三七则在一旁一言不发。
  录制结束后回宿舍,周图的床铺已经整理干净,他人也不在,应该是已经离开。我和路择远一起到门口送钟鸣一程。
  钟鸣全程一滴眼泪也没留,推着行李箱,一副失望惯了的样子。
  “种蘑菇的事儿,我还记着呢,你可别忘了。”我说。
  “记个屁,”钟鸣摆摆手:“既然留下了就好好在里面呆着。”
  我学着那天蒋三七的口吻道:“别知足,路还长着呢。”
  钟鸣摇摇头:“说真的,差不多了。我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站上去,自己不属于这条路的感觉头一次这么明显。”
  我们站在门口,三人各自沉默
  路择远打破平静,问钟鸣道:“你......还想继续跳舞吗?”
  “想吧,”钟鸣说:“也不会别的了。”
  路择远向他要了纸笔,写了串电话:“确定好了你就联系夏夏,她会帮你安排。”
  “谢谢谢谢,”钟鸣说,把号码收了起来:“我再好好想想。”
  路择远说:“不着急,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打就成。”
  送别钟鸣,路择远陪我在厂里散步,我问他到底干什么的,怎么说安排就安排了?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们便撞见了更加惊人的一幕。
  周图还没离开,拐角处,他正在和展书佚告白。


第37章 第二次舞台分组(一)
  睡醒时天已经透亮,我也不知道现在几点,路择远又躺在床上看书。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昏暗,只路择远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周图走了,宿舍只有我们俩。我翻了个身,想到自打我从医院回来,已经很多天没和周图一起晨练过了。
  我知道展书佚对外展现出的性格,很容易让人爱上,温文尔雅,满腹才华,如果在网上开个调查问卷,选最想睡的男艺人,他肯定能排在前五。
  我没想到的是周图沦陷得如此之快。
  昨天和路择远路过,他们俩都没注意到我们。周图哭得很惨,说自己第一次爱上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怕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知道这个没机会指的什么,但周图对展书佚太信任了,心里想的全都抖搂出来。圈子里想睡展书佚的人数都数不完,他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当回事儿。
  果然,展书佚给他递纸巾,帮他擦眼泪,公式一样的标准温柔,然后揉着周图头发,耐心解释爱和崇拜的区别。
  太狠了,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只会让他更念念不忘。
  我起身翻到路择远那儿,侧躺着搂住他的腰。
  “醒了?”他问。
  我闭着眼,听见他把书放下,点了点头。头发在他的腰间蹭来蹭去,路择远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觉得痒,用一只手抵住我的脑袋让我别乱动。
  “齐悠扬,我最近才发现,”他轻笑道:“你真的很爱撒娇。”
  我稍稍拉开点距离,对上他的视线:“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路择远把我往怀里拢了拢:“喜欢的。”
  我又把脸埋回去,问道:“现在几点?”
  路择远答:“十点多了。”
  我揉揉眼睛:“怎么不叫我吃早饭?”
  “看你困,”路择远说:“上午没事,想你多睡一会儿,饭在桌上,饿了的话现在就可以起来吃。”
  “不饿,”我说:“你往下躺一些。”
  路择远听话的躺平。
  我扯过他的一只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想让他也抱住我。
  兴许是刚醒,我情绪泛滥,高兴与失落,希望与惆怅,寻思真他妈是人间百味,全在短短几天体会个遍。路择远有所察觉,便不再谨慎会不会有人进来,乖乖任我摆布。
  我在床上耗了二十来分钟,才终于下定决心爬起来。
  这决定做得艰难。宿舍的床很小,路择远的亲吻有魔法,怀抱也像有魔法似的,我挤在那儿就觉得安稳,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死在这儿也值了的念头,想起昨天立下雄心壮志,才恋恋不舍的把这些儿女情长暂且抛诸脑后。
  唉,温柔乡是英雄冢,亘古不变的真理。
  路择远不知道我为什么一会儿黏了吧唧一会儿唉声叹气,眉眼之间透露着着急。
  我心想那就让他急一会儿吧,不然只有我一个人患得患失也太难受了。
  洗漱完出来,我清醒不少。食物放在保温饭盒里,还是温热的。路择远早上带了很多回来,我俩就索性当午饭吃了。
  没在一块儿的时候,路择远顿顿要我吃饱喝好,在一起了,俩人开始能懒就懒,特别将就。掰着指头一数前后其实也就过了一个月而已。
  也不知道该说他越来越迁就我,还是觉得无所谓了。
  在这种环境里,情感充沛,但周期变短。想想刚开始他在练习室天天虐我,已经遥远得像去年的事儿了。
  不说了,惆怅。
  吃饭的时候路择远递了张表给我,说是要填第二次公演的志愿方向。分了四类,说唱、声乐、舞蹈和唱作。
  “你填的什么?”我问他:“舞蹈?”
  “填的唱作。”路择远答。
  我微微一顿,想起了点什么。路择远看我反应不对,又说:“还是你想选声乐?”
  “选舞蹈啊你,”我说:“干嘛猜我怎么选?”
  看来上次也是,说什么想试试唱歌,全是编的。
  “上次公演,”我好奇了起来:“你先选的歌,怎么蒙到的同一组?”
  “没蒙,”路择远说:“命中注定的。”
  “胡扯,”我十分感动,还是拆了他的台:“你唱歌什么水平自己不清楚吗?命中注定选薛凯琪啊?”
  他这才不得不讲了实话:“那两首抒情歌你都听过,回信在你12年的歌单里,另一首是蝎子的老歌,前几年他们的巡演,你在微博上发过图。”
  “所以,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路择远继续道,有些不好意思:“剩下就真是命中注定了。”
  我捂住胸口,被路择远甜到发昏。
  但是甜归甜,我还是希望他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
  我的确也这么对他说了,结果路择远反问我:“那你会跟我一起选舞蹈吗?”
  我愣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行,问题在我现在的处境,如果这一场选了自己不擅长的方向,下个赛段真的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路择远看我不答,倒委屈起来:“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我仍然有些犹豫:“你没写过歌,在唱作组出力不讨好怎么办?”
  “我有在补课。”路择远很积极,指了指床上摊着的一本书。
  他之前读的,竟然是乐理基础。
  成,我妥协了。路择远有时候轴起来,真是可爱得不行。
  而且换个角度,能和他一起完成一首歌,怎么想都觉得很不错。
  志愿表填好交上去,下午便去了录制第二次分组的教室。
  大部分年轻的男孩儿们都意识到朋友离开了,但比赛还没结束,情绪恢复得不错,一晚过去又中二热血起来。年龄稍大的,仍有些多愁善感,但都还算过得去。
  大家按照各自的志愿方向坐在一起,李卓一可能是吃到了第一次公演的甜头,这次又选了说唱,倒是蒋三七跟我们选在了一块儿。
  小李发现蒋三七没在说唱组,表情立刻委屈巴巴起来。
  我看不下去,爆锤蒋三七一拳:“你干嘛老不跟李卓一玩儿?”
  蒋三七还在嘴硬:“他非得选说唱跟我什么关系?”
  实际上唱作组比我想象中人多,左清秋和胡笛都在这边,竟然连楚江生也在。
  我扯着他问:“你怎么来这儿?”
  楚江生坦坦荡荡:“反正我啥也不行,找个好玩儿的呗。”
  成吧,是个理由,写歌确实挺好玩儿的。
  所有人都找好位置,pd宣布规则,每个方向都分为AB两组,除了舞蹈B组8个人之外,其他每组限额6人。
  大家志愿分布还算平均,说巧不巧,唯独唱作溢出一个,说唱少一个。
  “按照规则,”PD说:“名次高的人优先选择,所以第55名的齐悠扬,会默认自动补齐在说唱组。”
  我呆在原地,晴天霹雳,单押又x1。
  接着路择远举了手。
  “老师,”他说:“我去说唱吧,让齐悠扬在这儿。”
  前两届在第二赛段也出现过需要调剂的情况,一般都很顺利,毕竟大家都是来比赛的,也不是来做慈善,更不是来谈恋爱的,该谁倒霉谁倒霉就完了。
  在这个环节舍己为人的,全节目组估计都是头一次见。
  PD还在思考这事儿的可行性,那边儿楚江生也接了话:“算了算了算了,要不然我去吧。”
  PD颇有些无语,让我们仨赶紧商量,决定一个人。
  “别闹了,”我头疼,小声跟路择远和楚江生说:“该谁去谁去,规则就是规则。”
  “你可拉倒吧,”楚江生白眼一翻:“反正我在哪儿都一样,你当谁想看你俩分个组还在这儿虐恋情深的?”
  什么虐恋情深?他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多?
  路择远眉头皱起来:“你说什么?”
  楚江生认怂,连连摆手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我们正热火朝天,旁边蒋三七忍无可忍,拿了衣服直接走去说唱组坐下了。
  PD:“......”
  PD:“你们是不是在玩我?”
  我看了眼李卓一,他倒是挺乐呵。


第38章 第二次舞台分组(二)
  蒋三七仍坐得跟李卓一隔八丈远,对pd说:“老师,我在这边更合适一些。”
  pd看向我:“你们仨,还有谁抢么?”
  我立刻见好就收:“不抢了。”
  录制得以继续,按照排名选歌,虽然蒋三七还是故意避开了小李。
  李卓一倒也不纠结,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已然非常知足。
  左清秋跟人换了位置过来,对路择远道:“怎么样,这次要不然合作?”
  路择远还没答,被我一个“不”字儿驳回。
  左清秋眉头拧起来,又来呛我:“问你了么齐悠扬?”
  我心说瞧你那样儿吧,我俩一家的,问谁不是问。
  “上次输给你们了,”路择远委婉地翻译了一下我的态度:“这次得赢回来。”
  我跟着点头附和,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轮到唱作组选歌,路择远第二个,我最后一个。我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看位置越来越少,又难免羡慕起前面的位置来,起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分组这么简单的事不用像我一样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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