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贺深坐到他旁边,乔韶才回过神来了,他看向他,贺深眨了下眼:“惊不惊喜?”
乔韶:“………………”
贺深悄悄握住他的手:“真的不想和我同桌?”
乔韶明知后面有二哈,也不想抽出手,他低喃了一句。
贺深没听清:“嗯?”
乔韶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慢腾腾地递给贺深。
贺深看得一清二楚,那圆润的笔迹像它的主人一样甜软——不惊喜,是狂喜。
贺深:“!”
那边乔韶已经红透了脸。
要不是在教室里,贺深一准要吻他——怎么会有这样好的乔韶,还让他给握在手心了。
贺深松开了乔韶的手,将这张纸撕了下来。
乔韶一愣:“干嘛!”这是他的课堂笔记本!
贺深郑重其事的把这张纸收进口袋:“我拿回去处理下。”
乔韶:“啊?”一张纸有什么好处理的。
贺深解释:“家里有过塑机,我给它过个塑。”
乔韶惊了,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要过塑?”
贺深理所当然道:“要保存一辈子,不过塑怎么能行。”
乔韶:“………………”
就这么一行字,有什么好保存一辈子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韶收到了老爸的短信:“怎样,新同桌好吗?”
乔韶韶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给大乔打了电话:“大乔同志,你怎么知道我换座了?”
乔宗民道:“我让小陈去找你们班主任聊了聊。”陈灏是名义上乔韶的酒鬼父亲。
乔韶:“你让老唐给我换的?”
乔宗民可有道理了:“本来你也不该在最后一排,调一下才正常。”
乔韶:“你是想让我换同桌吧!”
乔宗民清清嗓子:“离那个心机鬼远点挺好,省得被坑。”
乔韶可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偏偏这是自家老爸,他气都没处气:“你别有偏见,他真的对我……”
乔宗民道:“你瞧瞧,他要不是个男生,我都怀疑你恋爱了。”
乔韶被他吓了一跳!
乔宗民又道:“对了,要是有喜欢的女生一定要告诉我,你老爸我很开明的,早恋没什么,不恋才有问题。”
乔韶说得都是大实话:“我没有喜欢的女生。”
乔宗民道:“没事,有了也不用害羞,我帮你出主意。”
乔韶心想:抱歉了大乔同志,您儿子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有喜欢的女生了!
男生倒是有一个,还是您很嫌弃的一个。
乔韶有点愁,这还没怎样呢,怎么大乔就跟贺深杠上了!
乔韶没和乔宗民说自己的同桌还是贺深,他想了下觉得陈叔对老唐肯定没说清楚,毕竟是酒鬼人设,又不是霸总,哪能直接下命令。
乔韶揣摩着,陈叔一定是跟老唐说了自己的身高不适合在最后一排,大乔以为只要他能去前排,就可以和贺深分开,毕竟贺深一米八九,坐前头也不像话,哪知……老唐不按常理出牌。
直到下午自习时,老唐找乔韶谈话,乔韶才看清了整个换座背后的风云暗涌。
老唐语重心长道:“贺深提前找过我,说开学还想和你同桌,还说自己一定能找到原因让你好好发挥,考出该有的成绩。”
乔韶恍然大悟,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和贺深一桌了。
唐煜继续道:“贺深是个好样的,对你很上心,当然你也不要有压力,慢慢来,老师知道你很努力。”
乔韶心里又甜又涩的:“嗯,我会好好调整心态的。”
唐煜道:“老师相信你俩!”
他这话让乔韶有点点心虚:毕业前一定不能让老唐知道他俩的事……他怕把老唐气秃!
第一周似乎眨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乔韶每天都更期待明天,天亮了就能见到贺深,只要有贺深在的地方,他做什么都觉得很有劲。
周末是小休,上学期乔韶都是不回家了,但这学期他要回去,主要是想多陪陪大乔,哪怕只有一晚上。
对此贺深同学很不满意:“只有一晚上,来回跑什么。”
乔韶道:“我要多回去陪陪我爸。”
贺深也不能说什么,只眉峰紧皱着。
乔韶心立马软了,悄悄牵他手道:“我先送你回家。”
贺深反手握住他:“我送你回家还差不多。”
乔韶道:“我家太远了。”
贺深看他:“你一直不带我去你家,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其实乔韶不太想瞒着贺深了,可让贺深相信,就得带他回家,一回家就会碰上大乔,冲大乔对贺深那城墙厚的偏见……
算了算了,还是从长计议,不见为妙!
“再等等……”乔韶委婉道,“等我爸再好点。”
他的意思是大乔的偏见问题,显然贺深误解了,他想的是酗酒问题。
也不怪大乔对贺深有偏见,毕竟贺深对大乔也偏见很深。
贺深不强留了,只道:“路上小心。”
乔韶应道:“周日见。”
贺深到底是舍不得:“亲一下。”
不等乔韶反应,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乔韶吓得要死:“说好不在外面……”
贺深道:“没人看见。”
他俩站在角落里,根本没人经过。
乔韶真的该走了,他道:“我回家了。”
贺深松开他的手:“到家给我发微信。”
乔韶也舍不得他:“好。”
贺深又道:“还有视频。”
乔韶走出去几步了,又跑了回来。
贺深:“怎么,落下东西了?”
乔韶扯住他领带,微微踮脚在他唇上吻了下。
贺深心一跳,伸手扣住他腰,侧头加深了这个吻,乔韶只觉得腿脚发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到底是顾忌着在外面,两人亲了会儿后分开了,乔韶脸红得抬不起头:“这回真走了。”
贺深道:“再不走,我可真不让你走了。”
他们待得这个角落的确是安全的,因为有颗大松树挡着,即便有路人经过,都想不到会看过来。
可挡不住有心人的跟踪与窥探。
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顶层公寓,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嗤笑地看着手中的照片:“谢深真行啊,有这样的丑闻还敢回来。”
她对面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只听他道:“只要把这些照片捅出来,谢深就完了。”
女人冷笑:“要挑个好时候。”
男人道:“他不是想给老东西办寿宴吗。”
女人也想到这里了:“对,到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曝光,即便谢永义没老糊涂也保不住他!”
男人阴狠道:“谢深真是自断臂膀,居然喜欢男人。”
女人顿了下问:“这个男孩没什么身份吧?”
男人道:“他那个破高中里,能有什么厉害人物?”
女人放心了:“也对,都是些穷酸种。”
乔韶一回家,就听到了老爸给他的好消息:“你说巧不巧,几年没办宴的谢家,要给老爷子正经过生日了。”
乔韶一喜:“是在谢家老宅吗?”
乔宗民道:“肯定。”
乔韶挺纳闷的:“怎么忽然要办宴了?”
乔宗民说:“听说是谢家那离家出走的孙子回去了,老爷子被哄得病都好了七八成,所以想庆祝下。”
乔韶才懒得管这些,能让他“故地重游”就可以了。
乔宗民还嘱咐他道:“回头去了,你离谢家那孩子远点。”
乔韶对这位谢家少爷毫无兴趣:“我又不认识他,当然会离着远远的。”
乔宗民说:“我不是干涉你交友,只是谢家这一家子都有问题,我看那孩子也不正常。”
他这么一说,乔韶反而好奇了:“怎么不正常了,那孩子多大了?”
乔宗民想了下道:“应该和你同岁,不过我好多年没见过他了,上次见到时他才十岁左右。”
乔韶不认同道:“才十岁的小孩,大乔你怎么这样说他。”
乔宗民凝重道:“他可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十岁就能上清华北大了。”
冷不丁的,乔韶想起贺深曾说过他十一二岁时有准备参加高考……
作者有话要说: 这马甲可真是摇摇欲坠啦~~
今天还加更不?
既然大家都被榨干了,那我们暂时降低下标准,过五千就加更好不好鸭!
94、第 94 章
清华北大这么容易上了吗?他们s市的天才有点多啊。
因为这点, 乔韶对谢家这位大少爷多了点好感, 他道:“这不很厉害嘛,怎么就不正常了。”
乔宗民道:“我不会看错, 那孩子心里全是恨。”
乔韶皱眉:“恨谁?”
乔宗民道:“所有人。”
您直接说恨整个世界得了!乔韶乐道:“爸, 人家早过中二期了, 现在肯定长大啦。”
乔宗民也不解释了, 只道:“好啦,反正你离他远点。”
乔韶无所谓道:“行,打个招呼就不理他了。”
乔宗民点了点头, 没再多说。
谢家那孩子他印象深刻, 虽然只见过几次,却次次都让他心惊。
谢氏的情况他还算了解,谢永义思想陈腐,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家业延续下去, 儿子谢承域是个不成器的,他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唯一的孙子身上。
这孩子也实在优秀, 学什么都很快, 聪明得可怕,这种天才如果生在普通家庭还好点,生在谢家简直是造孽。
谢永义掌控欲强极强, 把对儿子的失望化作期望, 加倍付诸于孙子身上,对他的要求严苛到了非人的地步。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想也知道这孩子的心理不会太健康。
尤其谢承域是个异常胡来的, 听说还虐待发妻……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一个过分聪明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生怨恨?
乔韶回家了,贺深也回了谢家。
谢箐拿着手里的名单道:“请了不少人呢,你这是要大张旗鼓地宣布自己回来了?”
“这不是你期望的吗。”贺深用上品狼毫蘸了昂贵的徽墨,在请帖上写下遒劲流丽的小楷。他在亲自写请帖,写给参加爷爷寿宴的“亲朋好友”。
谢箐侧头看他,心底又升起了丝丝缕缕的后悔:她真的不是打开家门,放了匹恶狼进来吗?十七岁的少年有这样心性,十七岁的少年会这样隐忍,十七岁的半大孩子会把事情张罗得如此周全明白吗!
自从贺深回来,谢永义的精神越来越好,他很清楚爷爷喜欢什么,很懂得如何讨他欢心,很明白做什么可以让他越发“清醒”。
以前是谢永义掌控了谢深的人生,现在是谢深随意摆弄谢永义的生命线。
可怕的是,谁都拦不住。
谢箐攥紧了手里的名单,安抚自己:她与他可以说是无冤无仇,即便真要报复,也轮不到她,只要谢深不毁了整个谢家,一切都无所谓。
再说谢深不可能毁了谢家的,这么滔天的财富,只要不是疯子,都不会舍弃。谢家不倒,她这辈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乔宗民?”谢箐看到这个名字挺意外的,“他会来?”
贺深:“来不来是乔总的决定,请不请是我们的礼数。”
谢箐冷笑:“你是故意恶心你爸吧,乔宗民前阵子才骂了他。”
之前国内有个重要的峰会,乔宗民面对面地骂谢承域一通,谢承域个怂包,除了在女人身上有本事,其他狗屁不是,被骂得连还嘴的本事都没有,只能回家大发雷霆。
贺深纠正:“乔总的发言没有半个脏字,怎么能叫骂人。”
谢箐语塞,又道:“你请了也白请,乔宗民不会来的!”
贺深刚好写下乔宗民三个字,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弯了下唇。
一直盯着他看的谢箐竟有些后背发凉,她从未见谢深真正笑过,以至于看到了也当成是逼真的虚假。
她完全看不透贺深,心底的畏惧也就越发升腾——这怪物到底在算计什么!
眼看着一张张请帖被写好,谢箐想到一事:“庄新忆那贱人就这么消停了?”
庄新忆是谢承域五年前娶进门的妻子,也是谢箐的眼中钉肉中刺。
贺深不怎么在意:“估计在找我的把柄。”
见他这么轻松,谢箐也没太上心,随口问道:“你能有什么把柄给她?”
贺深道:“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