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扉,活着本就不是一件随心所欲的事,更何况你的这张脸就注定了你这一生都不会自由。”
江扉也笑了,说。
“我知道这不过是痴想罢了,不过自由是相对的,在一个鸟笼里被关了太久,只要能换个稍微宽敞些的地方,便觉得这也是自由了。”
暗含意味的话让于络微微扬了扬眉,神情里多了一丝饶然的兴趣,低沉的声音反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离开于绎来到我这里,就不是从一个鸟笼关到另一个更窄的鸟笼呢?江扉,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相貌有多蛊惑人心吧。”
“可是你不爱我啊。”
不爱这样的美貌,所以江扉待在他身边会更安全。
这样坦然的回答像是已经将于络的整颗心都看的透透彻彻,知道他不会分出半点心给旁人,所以才狡猾的想要借他的无情当做自己的庇护所。
于络盯着他,脸上的笑意淡去了,说。
“江扉,你这样做是在挑拨我和于绎的关系。”
江扉也看着他,平静的说。
“大少,你这是在帮二少。”
帮于绎把不该生出的情愫从他身上剥回来,恢复成那个风流薄情且足够理智的人。
默然了半晌后,于络收回目光转身走出了卧室,到了门口停下来拍拍阿绝的头,吩咐说。
“好好守着。”
阿绝欢快的嗷呜了一声,然后乖乖趴在了地上,尾巴懒洋洋地动来动去。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于绎才匆匆忙忙的赶回家,看到在明亮客厅里看书的于络后,他边脱外套边问。
“哥,人没跑吧?”
“你当阿绝是条只会卖萌的哈巴狗吗?”
于络从来不在除了三楼之外的地方看书,待在熟悉的环境里会让他更容易静下心来,不过今天他为了等于绎回来谈论关于江扉的事,只好拿本书坐在客厅里随意翻着看。
瞥到于绎飞快的换了拖鞋就想往楼上走时,他出声阻止道。
“于绎,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好不容易忙完工作赶回来的于绎迫不及待就想冲回卧室里去见江扉,但于络是他的哥哥,即便关系并不算深厚,可也有兄长的威严。
他只好立在楼梯口,无奈的说。
“哥,有什么事等我下来再说吧,江扉应该还没吃饭,我去看看....”
“我送过去了一碗粥。”
于络合住书,看到于络微微一变的脸色后才慢悠悠的补充说。
“我解开他手上的皮带了,是他自己喝的。”
听到这句话,于络不自觉松了口气,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会在刹那间对于络产生了轻微的敌意。
他揉揉眉心把荒诞的念头赶走了,然后走过去在于络旁边的沙发上舒服的躺了下来,拖鞋也蹬掉了,疲惫的姿势露出了一丝慵懒,漫不经心的随口问。
“哥,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
他和于络自从懂事后就目标明确的朝着各自的领域发展,没有那些争夺家产的乱事,也没有兄友弟恭的亲密关系,一个每天兢兢业业的为撑起整个于家而忙碌工作着,一个常年在国外飞行偶尔回家后也只是待在自己的三楼闭门不出,于绎实在猜不出来他和自己之间能有什么事要说。
于络的手搭在朱红色的书皮上,坐姿端端正正,背脊挺得笔直,他静静看着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的于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上。
低沉的声音轻描淡写的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好。
“我看上了江扉,想让你把他让给我。”
话说出口后,空气有片刻的凝滞,神经松懈的于绎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
“你说什么?”
于络的目光移向了他的卧室,把话重复了一遍,连语气都没有变。
这次于绎在听到他前半句话后就猛地坐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黑的视线带来了幻觉般的眩晕感,他死死盯着于络的方向,像是被气笑的声音不自觉扬了起来。
“哥你是不是看我事儿多就想逗我玩呢?你这么多年来不近男色女色,心里除了工作就是阿绝,连我这个亲弟弟都没见过你有多热忱,你现在跟我说看上了才见过几次面的江扉?而且这他妈还是我的人!”
说到最后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怒了,瞪着于络的目光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似的,哼哧哼哧喘着气,似乎若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于绎早就把他一下子撕成碎片了。
看着神色依然平静的于络,他无法自制的冲过去,恶狠狠的按着他的肩膀质问道。
“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从来都不会抢我的东西的!是因为江扉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脱口而出的遐想像是提醒了他什么,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扭头就大步朝楼上走,像是把引起于络异常的罪魁祸首直接扣在了江扉身上。
于络知道他平日里看着笑容满面气定神闲,生起气来的时候其实脾气就会变得极度恶劣,任由他上楼的话可能会把江扉弄到医院都说不定,于是立刻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臂,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分严厉。
“于绎!你给我冷静一点!”
于绎扭头瞪着他,神情还是怨愤几近阴冷的,动作却已经停了下来,死死克制的手臂上都爆出了青筋。
于络看着他,沉着脸训斥说。
“于绎,你看看你自己为了那个江扉失去了所有理智的样子到底像不像话?你忘记父亲教过我们说当过度沉溺某件事或某个东西的话,我们就必须毁了它。”
于绎的呼吸急促的宛如溺水之人在苦苦挣扎,目光里的愠怒在听完他的话后稍稍退去了一些。
他盯着于络,半晌后才咬牙切齿的否认说。
“哥,我没有沉溺,是江扉他自己不听话我才要惩罚他的,你别管。”
“要是他做错了事,那你就该直接把他扔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关起来折磨。”
于络的脸色很淡,淡的仿佛整颗心都是冰做的,他对于于绎狼狈的掩饰无动于衷,毫不留情就揭穿了他心里刻意藏起来的异样。
“哥!”
像是穷途末路的困兽低吼了一声,于绎有些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勉强说。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江扉,你就是为了把江扉从我身边带走才这么说的,可是哥,你真的不用这么做,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自己对江扉这种日渐深重的占有欲,怎么处理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喜爱与痴迷。
他该怎么处理。
于络轻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臂,淡淡的说。
“你要是知道该怎么处理的话也不至于非得要我说出口了。”
顿了顿后,他看着于络紧蹙眉头的苦闷神色,眼眸里微微掠过一丝幽暗的光芒,声音平淡如水。
“你既然舍不得放他走,那么还有一个办法。”
于绎下意识抬起头看他,不解的问。
“什么办法?”
于络垂下眼,英俊冷漠的面容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宛如镀上了一层不近人情的冷光,看起来像是没有灵魂的罗马雕塑似的,在心外面竖起了厚厚的墙,没有任何人能够打破。
“你把江扉交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内你不许亲近他,如果你能够做到不会再因为他失控的话,那么一个月之后我就把他还给你。”
在于绎变了神色之前,他似乎知道于绎在担心什么,不感兴趣的继续说。
“江扉只是暂时跟着我,你放心,这一个月里我不会碰他的。”
清淡的尾音如同水滴融入了空气的海洋里,于绎咬牙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话,紊乱的呼吸声却是渐渐平复了下来,仿佛终于将失控的情绪一寸寸扯回来关回了心底深处的牢笼里。
他知道自己已经对江扉着了迷,而这样的着迷是会上/瘾的,是有/毒的,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朵醉人的花拿的远远的,最好再也看不到才能彻底消除那诱人的香气对自己的缠绵干扰。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理性,只要沾上那一点湿甜的花蜜,他就再也戒不掉了。
要是把江扉从自己身边赶走的话,他能够想象的到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大佬们会趁机把他夺走揉碎,他只有设想一下就舍不得,可要是继续留在自己身边的话,他确定自己迟早会栽在江扉身上的。
所以最了解他的于络提出了这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
心神仿佛坠入了黑压压的暗夜里,他茫然又焦灼,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似的无法思考,又像是心尖上的嫩肉被生生剜去了似的,缓慢的钝痛感几乎如凌迟让他喑哑的说不出话来。
于络看着他一瞬间宛如回到少年时的仓皇模样,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温和的将他拥在怀里安慰的拍了拍,低声说。
“于绎,我相信你。”
相信他能够摒除掉那些不该有的多愁善感,然后继续担任于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毫无弱点,也毫无软肋。
于绎抵着他的肩头没说话,浑身绷的很紧,像是陷入了极度偏僻的状态里无法自拔。
良久后,他的背脊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艰涩的低声说。
“哥,让我好好想一想。”
于络点点头,说。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站一秒钟邪教cp
第16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16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蹲在门口的阿绝警觉的立起身朝着于绎龇牙咧嘴,挡着门口不让于绎进。
于络让它好好守着门,说谁都不能进去,那么阿绝自然会遵从他的命令。
走在后面的于络低声呵斥道。
“阿绝,跟我上楼。”
一听到他的吩咐,阿绝就颠颠的越过于绎跑了过去,亲热的围着他的裤脚打转。
于络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瞥了于绎一眼就上楼了。
在卧室门口立了半晌于绎才推门走了进去,昏暗的卧室被遮光窗帘挡住了所有日光,随着门外的光亮稍稍漏进来了斜斜的一道,只照亮了一寸小廊,再往深处便都是模糊的阴影了。
于绎打开灯,卧室里面便亮了,将满室的颓靡与荒唐都尽数暴/露了出来。
他关上门走到卧室深处,看到大床上覆着的被子微微蜷缩了起来,紧接着一角便掀开了,露出一条布满痕迹的细白手臂,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如同镣铐,又如同烙印。
那手臂在眼上虚虚挡了一会儿,适应了光线后放下。
江扉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他,说。
“于少,你回来了。”
于绎立在床边盯着他,没说话,神色阴郁而复杂。
等了半晌都没听到他说话后,江扉犹豫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主动伸出手抱住他的动作温顺又乖巧,滑下的被子露出瘦削光滑的肩头,于绎垂下眼就能看到他洁白的后颈与漂亮的蝴蝶骨。
怀里的人温热动人,像只被拘的鸟雀染满了自己的痕迹和味道,这样的占有方式足以令任何同性的心为之沸腾燃烧,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于绎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然后扣着后脑迫使他抬起头接受自己的亲吻。
这个吻与昨日在暴怒下生出的惩罚意味毫无相关,带着难掩的烦躁,像是正极为不舍的在极其重要的决定之间挣扎着。
江扉隐隐约约猜测出了他在为什么事而困扰,心头便倏忽一松,知道于络一定已经和于绎谈过了,这样一来自己总算可以逃脱这总被折腾的麻烦日子了。
心事重重的于绎并没有察觉到他微微的异样,晚上只是一言不发的搂着他,像是在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将他完全嵌在自己怀里,一整夜都没有睡。
江扉白天睡多了也不困,不过他不想和于绎两人面面相觑,便闭着眼装睡,朦胧中感觉到于绎一直都在无声的吻着自己的额头,流连又绵密,仿佛自己被捧在了心上疼着似的。
装着装着他不知不觉就真的睡过去了,迷糊间又被于绎突然的激烈动作弄醒了,来不及出声就被撞的支离破碎,于绎扣着他的肩头肆虐,指甲揉着细肉的力道几乎要碾碎他的肩骨,凶猛又狠厉。
江扉受不了的挣扎着要逃,却被死死按着无法动弹,只能昏昏沉沉的被弄累了又不自觉睡了过去。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时,他看着床边衣冠整齐的于绎,揉着眼睛困惑的问。
“于少,怎么了?”
于绎盯着他,脸上的神情在卧室灯光的照映下清清楚楚,是一贯的散漫恣意,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像是丢掉了一个烦人的宠物似的。
“江扉,我玩腻你了,不过还好我哥还对你有点兴趣,所以你乖乖跟着他,要是不听话的话于家是不会让你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