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时候下了一场雨,他们就待在屋子里欢乐的玩游戏,到了傍晚时有人出门后惊呼道“有彩虹”,于是他们都跑出来兴奋的看。
七色的彩虹被不远处的丛林挡住了,他们便一同兴冲冲的越过丛林爬到稍微高一点的山腰上看彩虹,这些时日里他们每天在岛上攀来攀去已经十分娴熟了,个个都健步如飞,成戌却留意到江扉走在了最后面,脸色白的像张纸。
顾忌着摄像师还在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
“江扉,你没事吧?”
江扉朝他笑了一下,说。
“就是刚才坐久了腿麻,成老师你不用等我,先走吧。”
“没关系,我以前见过彩虹,不感到稀奇。”
成戌放慢脚步和他一起走,两人间也不说话,只是在爬坡的偶尔扶持一把,江扉握住他伸过手借力踩上岩石的时候眉头蹙的很紧,成戌看到有一滴汗淌进了他的鬓角里。
他的心里又怜又软,不由分说的攥紧了他的手腕,若无其事的说。
“前面比较滑,一个人过去很容易摔倒的,我们互相扶一下吧。”
江扉抬头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声。
一直走到众人看彩虹的山腰上成戌才放开手,期间江扉微微挣扎过,也在言语间委婉的表示过可以分开走了,不过都被成戌不容抗拒的力道与冠冕堂皇的说辞打了回去。
望到不停拍照着赞叹的众人们后,成戌恋恋不舍的松开他,觉得那截手腕实在太细了,只用一只手掌就能牢牢圈住,温热的跳动隔着薄薄的皮肤冲击着他的血管和大脑,甜美到无法呼吸。
江扉向他道了一句谢后朝前面走去了,成戌回过神也跟了上去。
彩虹很快就消失了,不过随之的日落又美的让大家驻足观赏,他们分散着坐在了山腰上的岩石块上,后面是巨大的山体,摄像师们便只能从旁边拍摄他们的镜头。
坠落的太阳像是被一望无际的海水一口口吃掉了,暗色的蓝逐渐覆盖住了橙黄的光晕,而从天际降落的夜色又如泼墨徐徐铺展开来。
静谧的惬意时光最容易勾出感性的倾诉欲/望,年长的嘉宾已经开始满带怀念的聊起从前的往事,周围的人静静聆听着,时不时有年轻的后辈出声问几句或是彼此开怀的大笑着。
成戌特地找了江扉斜后方的地方坐下,佯装在看日落的目光总有意无意的停在江扉安静的侧脸上,留意着他小幅度更换着坐姿的不适与掩着嘴小小打着哈欠的困倦,不多时便见他的眼睫垂死挣扎的慢慢耷拉了下来,坐着的身体也松散的微微摇晃着,似乎随时都会栽倒。
成戌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无声的挪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小心翼翼的在前面人的遮挡下伸手勾住了江扉的右肩,轻轻朝左一推后飞快的收了回来。
江扉的头便无知无觉的沉在了他的肩上。
蓬松的细软头发蹭着脸侧与耳畔,温热薄弱的气息近在咫尺,毫无抗拒,甚至还带着一丝依赖。
成戌的呼吸屏住了,浑身僵硬的直视着远方的深色海水,只觉得整颗心也仿佛坠在了万丈的深海里,即便爆炸了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在这样昏暗的天色里,偷偷私藏着这一份隐秘的喜悦。
聊了一个小时左右众人打算回去了,成戌便轻轻推了推江扉,尽力让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江扉,该回去了。”
睡眼惺忪的江扉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下意识坐直后就被前面扭头看过来的嘉宾笑着打趣,他边起身边不好意思的回着话,便忘了借成戌的肩头睡着的事情。
孤岛的半个月录制转眼就要结束了,却在最后一天发生了意外。
前一晚他们刚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第二天醒来后为了表示最后的纪念,节目组把送给每个人的礼物都藏在了岛上要他们自己去寻找,但是他们离开后没多久天气骤变,阴霾笼罩了整片天空,随即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离屋子近的嘉宾们在天阴的时候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安,于是连忙赶回来了,再远一些的也趁暴雨下大前冒雨回来了。
所有人聚集在一楼大厅里数人数,发现只有江扉和他的随身摄像师没有回来,监制连忙派人出去寻找,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只有摄像师被他们带回来了,惊慌失措的说自己和江扉走散了,找不到他在哪里只好自己先回来。
节目组在上岛录制前特地查好了天气才选择的录制时间,哪里想到居然会临时下起了大暴雨,这座岛虽然没有危险的猛兽蛇虫,但晴天里如探险般的陡峭地势一旦被暴雨冲刷就变成了滑坑湿泥,很容易会发生危险。
更何况失踪的是江扉,他不仅是娱乐圈里人气最高的大明星,背后也有于家这个大靠山,万一在录制《岛》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节目组就彻底完蛋了。
这个坏消息让所有人脸色大变,监制连忙派野外生存专家和身强体壮的工作人员出去寻找江扉,剩下的则留在屋子里等待雨停。
正在紧急安排的时候,监制瞥到他们的随行医生毫不犹豫的就拎着伞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的嘉宾们一阵惊呼,又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几乎和随行医生并肩跑出去,几秒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昏沉的雨幕里。
“谢殊!成戌!”
这两个名字让监制的脸色都吓得发白,急的直跳脚大吼着催促着安排好的人赶快先把他们俩拽回来,这两个人个个都是身份贵重的人,要是也在他这里出了事,那监制就直接一头撞死了。
外面暴雨如注,原本明朗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的严严实实,暴雨倾盆,人刚走出两步就浑身被浇了个通透,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连眼睛都睁不开,像是在深渊里寸步难行。
成戌没打算跟谢殊一起走,他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就往后面的山上跑,一边抹着脸上淌下的雨努力睁开眼寻找,一边焦灼的大吼着江扉的名字。
不过那喊声在铺天盖地的电闪雷鸣间很快就湮没了,甚至连成戌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像是独自行走在荒芜的无人之境。
他满心都是对江扉的担忧,跌跌撞撞一直寻找着江扉,期间好几次都差点滑下坡,浑身冷的像是一块冰,四肢的血液都似乎凝滞不通了似的,不自觉的直打哆嗦。
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他灌了铅似的双腿已经麻木的机械行走着,喉咙喊得嘶哑肿痛,他强撑着的精神终于在隐约捕捉到一点人声时重新振奋了起来。
这时的雨稍微小了一些,但还是哗哗啦啦的,他晃了晃头,狠狠抹了一把脸脸上的雨水,屏息凝神竭力聆听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像是不死心的抓住了一丝渺茫的希望,他静立了片刻后猛然朝着一个方向奔去,激烈的心跳声遮挡住了雨声然后响彻整个世界,他近乎狂喜又庆幸的摸索了片刻后终于在弯身钻进一个山洞的时候,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谢殊心疼的柔声说。
“小扉,疼不疼?我没有带药,只能先这样帮你消毒了。”
而江扉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好开心啊,窥屏你们的评论更开心嘻嘻嘻
第21章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大明星21
成戌的心猛地一跳,然后疾步冲进了山洞里。
浑身湿透的江扉正靠着山洞的墙壁,头微微仰着,闭着的眼睫贴在肌肤上便显得根根分明,一张浸满雨水的脸苍白的近乎泛着光,在昏暗的山洞里吸引着他的全部视线。
而谢殊单膝跪在他面前扶着他右手臂,可以看到内侧有一道红红的擦伤,像是被树枝划过留下的伤痕,不过好在没有流血。
谢殊竭力压抑着想要破坏的阴暗冲动,专注又迷恋的低头舔了舔那处擦伤,直到全部都舔的湿漉漉后,他抬起头看着毫无反应的江扉,像是被蛊惑般的微微探身想要去亲他的唇。
成戌脱口而出阻止道。
“谢殊!”
谢殊的动作停住了,他扭过头不善的瞪着成戌,沉着脸的模样仿佛成戌这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们甜蜜的二人世界。
与此同时江扉也睁开了眼,乌黑的瞳孔被浸的柔软水润,仿佛含着盈盈的泪,他把手臂从谢殊的手里收了回来,望着成戌的神情有一丝惊诧。
“成戌?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他似乎没有什么大事,成戌提心吊胆的整颗心才骤然落下了,过长时间奔波的酸痛感才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腿软的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的洞壁,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说。
“你失踪了,所以我出来找你。”
江扉微微怔了一下,对他这样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出来寻找自己的举动有些难以承受,迟疑着避开了他的目光,低声说。
“那你也过来休息吧,我们就在这个山洞里等雨停。”
旁边的谢殊听后脸色更差,满是敌视的瞪着成戌在江扉的不远处靠着墙坐下后,连忙跑到他们中间挡住了成戌望向江扉的视线,笑眯眯的温柔说。
“小扉,你的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脱下了换上我的吧。”
他没像成戌那么鲁莽,出来找江扉的时候撑了一把雨伞方便更好的看清视野,所以更快的找到了江扉,上衣也没有怎么淋湿。
暴雨突然降临的时候江扉正在爬坡,摄像师举着笨重的设备努力在后面跟着他,听到电闪雷鸣后江扉怕摄像师昂贵的设备会被淋坏,于是让他先退下去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等着,自己爬上去找一找,很快就下去和摄像师会和。
没想到等他爬上坡的时候雨就刷的变大了,顿时就把他浇了个通透,他找了一会儿无果就决定回去,却不小心脚滑滚落到了另外一个坡下,好在只有手臂划伤了。
但他起身环顾了一圈,发现四周都是黑压压的雨幕,失去了方向。
摄像师着急的呼喊声像是从四面八方的雨缝里钻进来似的,江扉跌跌撞撞的试图去找他,结果那声音忽近忽远,不多时就被雨声彻底埋住了。
对于寻找摄像师这件事死心后,江扉只好踩着泥泞的坡路先去寻找避雨的地方,幸运的是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个山洞,里面还藏着节目组留下的几瓶水和一袋压缩饼干。
独自在里面待了没多久谢殊就闯了进来,很快成戌也出现了。
江扉的衣服湿漉漉的全都贴在了身上,阴冷的气息冻的他脸色发白,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
谢殊态度坚决的说。
“不行,你的衣服湿太久了,会感冒的。”
他说着就伸手去解江扉的扣子,被立刻躲过去了。
江扉往后挪了挪,警觉的瞪着他,声音沉了下来。
“我说了不用。”
谢殊微微眯起了眼,脸色也冷了下来,直直盯着他的阴郁目光有些危险,语气也有些意味深长。
“真的不用吗?我们的关系都已经这么亲密了,你还在害羞什么?难道要我.....”
“谢殊!”
江扉骤然扬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怕他再在成戌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边黑着脸瞪他一边解着自己的上衣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
最近这几天谢殊没有强迫他,所以他的身上没有那些痕迹,便坦然的露出了光滑白皙的上身,沾着的雨水像是泛着雪亮的光似的。
谢殊哼了一声,把成戌的视线挡的死死的,然后先脱下自己半湿的外套拧了拧水,递给江扉说。
“你先擦一擦。”
等江扉接过去后,他利落的把里面几乎完全干燥的上衣也脱下来让江扉换上,等看到他温顺的套上自己的衣服后,满意的弯起了眉眼。
单薄的上衣还带着谢殊暖暖的体温,贴肤的刹那间就驱散走了入骨的寒凉,江扉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僵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山洞阴冷,他把湿漉漉的外套用力拧了拧,然后蹙眉递给了谢殊,说。
“你也别光着了。”
谢殊因为他的关心而扬起了喜悦的笑容,知道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穿衣服,没有再说什么让他心惊的暧昧话语。
江扉的目光越过他望到了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成戌,毕竟成戌也是冒险出来寻找他的,他没办法硬着心肠再装作看不到,于是拿起旁边找到的一瓶水和半包压缩饼干走了过去,弯身递给了成戌,温声说。
“你也把衣服拧拧吧,然后吃点东西。”
成戌抬头看着他平静的面容,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稍微有些宽的上衣后,忽然开口问。
“你们是情侣吗?”
自从那时江扉在车里和他说过那番话后,他就去查过江扉以前的事情,听说过谢殊这个人却从来没见过他,直到第一天录制谢殊作为随行医生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名字实在太过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