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穿的狐裘大衣被剥开扔到一边的时候,周身被烈酒暖热的身子又被空气里莫名的寒意刺的一阵战栗,江扉近乎惊骇的望着紧盯着自己的霍晟,触及到那双深黑眼眸里翻涌的东西后陡然一寒。
他的手死死抵在霍晟的胸前,几近痉挛的抠着坚硬的盔甲,一张脸白的如同在雪水里浸着似的,紊乱的呼吸吐出了颤抖的话。
“霍晟,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江扉,你是我的婆娘,我要睡了你。”
粗俗又直白的话语还带着得意洋洋的霸道,霍晟满心都是对他的怜爱,想要把人一口吞下,又舍不得囫囵吞枣,只能一口一口垂涎三尺的舔着。
江扉被他的话羞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绯红,目光却冷冷的,他隐忍的闭了闭眼,然后屈膝用力往上一顶。
霍晟即便是醉着也还有本能的危险意识,立刻伸手按住了江扉的腿,意识到他做什么后顿时就生气了,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眼眸几乎都泛出了血红色,像一匹失去理智的凶兽。
咬牙切齿的质问声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委屈。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呢!”
江扉见一击不成又去摸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手刚摸到冷硬的外壳就被霍晟扣着手腕按在了头侧,霍晟心里那股燥热的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烧的他什么都忘了,只想把这个清清冷冷的人钉在自己的床上。
他看着江扉竭力挣扎的模样,心头又软又热,边急急的低头吻他边真情实意的嘟囔着说。
“你别跟我闹了,我就待你温柔些,不然我就把你狠狠弄哭了,让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衣帛的撕裂声让江扉瞳孔骤缩,他急促的胡乱求着。
“霍晟!霍晟!晟哥哥!”
情急之下刻意去讨好的称呼让霍晟整个人顿时就停住了,江扉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紧紧盯着他有些恍惚的神色,放缓了语气轻柔的说。
“晟哥哥,我手腕疼,你松开我好不好?”
柔顺的语气软软绵绵的,像是枕畔私语的撒娇,那张令人一见倾心的俊秀容貌微微含笑的时候显得格外动人。
霍晟像是怔住了,指腹摩挲着他的眼角,痴痴的低声说。
“你再多叫我几声。”
江扉察觉到他扣着自己的力道渐渐松了些,心里大喜,于是继续看着他顺从的说。
“晟哥哥,你醉了,早点休息吧。”
霍晟的手眷恋的沿着他的面容抚摸着,像是呆呆的被蛊惑了似的,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趁他出神的时候,江扉猝然就从怀里掏出那把匕首朝霍晟的胸膛扎去,他没有想真的伤害霍晟,只是要吓吓他。
霍晟果然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江扉就猛地推开他从缝隙里爬了出去,仓皇的连凌乱的衣衫都顾不得就要往帐篷外面跑。
手刚撑到床沿的时候他的脚踝忽然被圈住了,然后一股强硬的力道就把他生生拖了回去,霍晟气急败坏的阴沉声音在耳后响了起来。
“在我的床上你还想跑下去!我真的生气了!”
江扉胡乱蹬着腿去踹他,变了脸色惊惶道。
“霍晟你滚开!”
余下的怒斥声被霍晟的大手捂在了唇齿间,一并拖曳回了床榻间。
章节目录 60.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20
寒气凛洌的风呼啸刮着, 士兵们照旧起来自行操练,铿锵有力的喊声在北境是每日振奋人心的光景,但温暖的主帐里却又是另外一派意乱情迷的旖旎景象。
霍晟不喜这明亮的天光, 于是蒙了被褥在昏暗里覆在江扉身上索取, 满腔热情如源源不断的岩浆烧的人心头战栗。
江扉高昂着脖颈,紧蹙着眉咬着唇,平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神情隐忍而痛楚。
陡然间他的手攥紧了丝滑温厚的被褥,匀称白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细白的指节上烙着深刻密麻的痕迹。
片刻的战栗后他的身子渐渐松弛了下来, 瓷白的脸上淌满了湿漉漉的细汗, 垂下来的眼睫无力的黏在了眼皮上,像是被折断了脖颈的柔美雏鹿。
霍晟从被褥里冒出头亲他, 黏重的吻满含着怜爱的珍视。
他听到了外面士兵的操练声, 眷恋的拨了拨江扉鬓角的湿发, 然后又蹭了蹭他的鼻翼, 温声说。
“你先好好歇息, 我出去带他们操练完了就回来, 很快的。”
江扉闭着眼,恹恹的说。
“我要沐浴。”
他的声音细弱的像是只用气声在发,在遭受了反复的碾压后沙哑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荏弱又无力。
霍晟把被褥都盖在了他身上, 露出的结实后背上遍布着指甲的抓痕, 宛如野兽身上掠夺的勋章。
他边穿衣服边哄着说。
“你先好好躺着, 等我回来了再帮你沐浴,乖。”
江扉听到他的话后就偏头蜷缩在了被褥里,整张脸都埋了起来。
霍晟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恼怒,欢愉过后的心情自然都是极好的,他伸手摸了摸江扉的头发,又好声好气的柔声哄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寂静的主帐将外面的风寒都隔绝在外,暖烘烘的空气里渗透了挥之不去的腥甜,连裹在身上的被褥都浸染了情事之味。
江扉伸手捂住了口鼻,嘴里似乎还萦绕着霍晟那烟草味与酒气混杂在一起的浓烈气味,口腔里的每寸嫩肉都瑟瑟发疼,舌尖也都麻了。
他无声的急促喘了几口气,精神极度疲倦,可酸痛不堪的身体里灌满了东西,根本就睡不着。
清晨一来士兵们就从昨夜的醉意里清醒了过来,继续忠心耿耿的守护着北境的安危,但昨夜里那些混乱荒糜留在江扉身上的痕迹却是一时半会无法消去的。
他的眼睫颤抖了片刻,然后缓缓睁开了,黑润的眼瞳茫然的望着主帐里洁白的顶布,半晌都没有动。
直到霍晟从外面回来了,他都还是这个姿势维持着不动,眼皮却是又合上了。
霍晟以为他还在睡,动作很轻的把浴桶拎进来灌满热水,然后走到床边长臂一捞把人卷在了怀里,抱到了浴桶旁边才把人从被褥里揽出来浸在了浴桶里。
温热的水漫上酸痛的皮肤时的刺痛让江扉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霍晟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他把热水撩在江扉光滑白皙的背脊上,低头啄吻着他紧蹙的眉头,唠唠叨叨的哄着说。
“这几天你就别出去了,外面的天气愈冷,你出去会被冻坏的。我派人去之前去过的集市买点玩意儿回来给你解解闷,你想吃什么了就告诉我。”
江扉倚在他怀里不说话,俊秀的侧脸沾着熏热的水汽,眼睫上也沾着水滴,像是泪珠挂着。
霍晟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沉默的亲了亲江扉的眼皮,耐心的语气里掺杂了几分歉疚。
“江扉,你别怪我,自你坐到我马背上那日起你我就认定你了,这事你也是断然避不开的。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骂我和楚颐没什么两样,可我们是不同的,我只要你一个,也只疼你一个。”
江扉微微睁开了眼,看着浴盆里热水熏出的烟雾,低声说。
“那你能不要做这种事了吗?我不喜欢。”
霍晟愣了愣,揽着他肩头的手蓦然加重了力道,呼吸重了又轻,轻了又重,半晌他才沉沉的说。
“江扉,我老实告诉你,不能。我爱慕你惦记着你,所以忍不住想和你欢好,这些年我未曾中意过谁,一遇到你自然就情难自抑。”
顿了顿,他又放缓了语气哄道。
“是我昨晚弄疼你了吗?你莫怕,我去向他人学些经验,往后不会让你难受了。他们都说欢爱这事起初会难忍,可后面就会渐渐得味儿的。”
委婉的话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江扉的手掌微微蜷缩了起来,又松了下来。
霍晟只当他是默许了,便又欢喜的亲了亲他的唇。
冬日里的北境冷的彻底,霍晟顾念着江扉怕冷就不让他出主帐,用炭火暖着他,江扉整日待在主帐里读兵书,冷冰冰的不怎么和霍晟说话,但在他求欢的时候也没有拒绝。
霍晟欣喜于他的温顺,把他捧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可有时候也忍不住在床笫间揉碎了他,在他脆弱难耐的时候逼他和自己说着话。
他喜欢江扉这样含泪叫着自己“晟哥哥”的荏弱模样,也喜欢看他隐忍咬着唇的旖旎情态,和每年都没有区别的冬天独独在这一年格外舒心温暖。
初春的时候北境的寒冷总算稍微褪去了一些,江扉说在帐篷里待了一整个冬天实在发闷,就想出去转转,霍晟就总是骑马带他在周围欣赏北境的独特风光。
有时候他去操练士兵的时候没空陪江扉,就派心腹士兵跟着江扉保护他的安全,江扉经常自己骑着马在周围溜达,走不了多远就会回来,态度也非常乖顺,久而久之霍晟就放下了戒心。
然后有一天,江扉不见了。
霍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主要的将领们商议攻打蛮族的事宜,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恶狠狠的抓着那士兵的衣领骇然道。
“我他妈叫你们跟着保护他!你们现在都把人给我看丢了?啊!”
霍晟的暴怒声一直都是整个军营的噩梦,只有在很少的时候他才会生这么大的气,旁边开会的将领们大气都不敢喘,纷纷都屏息凝神假装自己不存在。
霍晟和江扉的事情如今已经是整个军营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毕竟霍晟对江扉的关心实在是过度,而巡逻的士兵们有时也能听到从主帐里传来的暧昧声音,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便渐渐落实了。
只是他们都是霍家军,就算知道了也只能佯装不知。
最后还是副将拯救了吓白了脸的士兵,劝霍晟说还是先找到江扉再处理其他的事情比较好。
霍晟于是怒气冲冲的下了令,然后也亲自骑马冲了出去。
他们先去江扉平时去的地方找了一圈,再远一些就是蛮族的地盘和常人根本无法进去的危险禁地,发现根本没有人的踪影后霍晟就知道了江扉到底逃去了哪儿。
他扬着缰绳狠狠抽着马儿,踏雪就嘶鸣着朝北境回京的方向飞奔而去。
霍家军追到集市的时候江扉刚把骑出来的马儿卖掉,正在外族人的成衣铺子里打算买一身外族服饰遮掩身份时,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纷杂马蹄声,与此同时还有“霍将军”的字眼传了进来。
他知道单是这样骑马跑是铁定跑不掉的,便打算先在集市躲着让霍晟以为他已经跑回京了,可没料到霍家军也留下了一队人马彻底搜查集市。
江扉顾不得再停留,随便拿了一身衣服给了钱就先离开了成衣铺子,等躲在暗处看着那追来的霍家军下了马一一盘查后,他匆忙找了个无人的小巷把衣服换了。
只是这外族的衣服看起来都是色彩绚烂的,他穿起来才发现居然是女装,好在他肩窄腰细,穿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违和感。
他原本想要把这衣服换掉,可听到走近的霍家军后就改了主意,把原来的衣服扔在小巷里就匆忙出去混在了人群中。
集市是附近居住的各族人一起聚起来的,江扉将长发散了下来,又随便找了个摊子买了面纱掩住一半面容,看起来和寻常的外族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可他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脱身,因为只要霍晟亲自过来的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认出他的。
集市里人太多,他被人群推搡着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娇声笑语的门口,还有阵阵脂粉气传来,抬眼一看果然是这里的烟花之地。
霍家军个个严谨正直,并不是会沉溺情爱的浪人,对女子也都格外优待,如果霍晟不在而只有霍家军查到这里的话,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江扉会藏在这里。
心念一转他就顺势走进了花楼里,里面只有一层楼,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女子们各个都美艳动人,与中原拘谨保守的女人截然不同。
江扉寻了个角落待着,不久后霍家军果然推门进来了,喝令她们停止歌舞接受检查。
江扉不得已摘下了面纱,混在了花楼女子间垂着头,心几乎都悬到了嗓子眼。
不过霍家军果然没有把注意力放过女子身上,一一检查过花楼里待着的男子后他们就带兵离开了,江扉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出去,打算再待一会儿后借机溜走。
可霍家军走了后花楼老鸨怕姑娘们出去会有危险,就把门关上了只让男子出入,江扉心里焦急难耐,又想着去找一下有没有男子的衣衫换回来,然后就从花楼离开。
他没有来过这花楼,看起来只有一层小的很,可走进去才发现弯弯绕绕的,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院子。
走进去后他发现院子里的屋门前面站着两个人,他们身材高大,脖子上纹着色彩鲜艳的图腾,眉目间笼罩着一股经久的血腥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