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间隙,白越抬头看了好几回,那个男人确实像季青微说的一样,一直看着他们。
然而晚上,小朋友们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男人了。
白越安慰道:“说不定那人明天还会来,到时候抓紧时间跟他道谢吧。”
现在瞎找也找不到人,小朋友们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彼此分开回了住处。
回去的路上,白越就拿出手机跟楚延发起了消息。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以往总是很快就回复的楚延,今天却迟迟都没有动静。
白越先把文曦送回了住处,从那到他住的地方得绕半个村子。到了院子门口时,楚延还是没回,他撇了撇嘴,又发了条消息。
白月:我都到住的地方了,你怎么还不理我呀?
等了两秒,回复没有,“正在输入”的提示也没有。
白越按熄了屏幕正要推门。
手机屏幕忽然伴随着铃声又亮了起来。
看到备注后,白越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白越就问道:“我之前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我啊?”
楚延笑了笑:“往右走,第二个路口左拐。”
不会吧。
白越瞪大眼睛,心脏飞快地跳了起来。
“直接往右吗?”
“对。”
白越立刻小跑起来,拐进第二个路口后:“然后呢?”
“直走,进第一个路口。”
“我到了。”
“再直走,第三个路口右拐。”
“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路啊!”
楚延低笑两声,安抚道:“马上就到了。右拐后直走,拐弯。”
楚延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从对面的拐角处探出头来。
明亮的月光下,草帽,粗布麻衣,是白天远远看着他们的那个人。
“你怎么来了呀!”白越扑了过去,语气中是满溢的喜悦。
楚延把人抱稳了:“我刚好来C市出差。”
白越无情地揭穿了他:“骗人!你上午就在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不能探班,就只能打入敌人内部了。”
“你这算哪门子内部?”白越翻了下楚延的领子,“这布料挺糙的,穿着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你不是没认出我,我觉得潜入得挺成功的。”楚延握住白越的手亲了亲,“没有不舒服。”
“草帽是你让人送的?”
“嗯。怕你晒坏了。”
白越往楚延嘴上亲了一下:“奖励你!”
“你这是不是没什么诚意?”之前被耍赖耍得够呛的楚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以说报复心相当重了。
白越微微红着脸:“你自己来啊。”
楚延低头吻住了白越。
只有两人的胡同深处只剩下了细微的水声,许久之后才又响起带着气喘的说话声:“你还没说你怎么突然来了呢。”
楚延吻去白越嘴角的水痕:“怕你被人欺负了。”
白越明白了,是他昨天说的话让楚延担心了。
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节目组那么多人呢,而且我是男人,哪那么容易被欺负。”
手下的腰肢纤细,摸上去很是单薄,楚延没反驳,但也没表示赞同,只问道:“不想我?”
“想……”白越又亲了亲楚延。
楚延没让他跑开,又按着人亲了会,才克制地停下了。
最近他一有空就在“好好学习”,但想发生关系的对象不在身边,只能一直攒着火。刚刚那番深吻过后,他身体里暗藏的火团有点蠢蠢欲动。
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
然而白越却忽然把手伸进他的衣服底下,用手指戳着,眼巴巴地看他:“想摸。”
楚延定定地看了白越一会:“……摸吧。”
白越立刻开始上下.其手。
“呜呜呜手感真好。”
听着耳边满足的喟叹,楚延觉得自己和白越拿错了剧本。
哪有金主用这种方式讨好小情人的。
白越的动作并没有刻意撩拨的意味,但即便如此,楚延还是有点受不了。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白越发现自己的失态,最后还是不得不制止了白越。
“再让我摸会嘛。”白越说是这么说,手倒是乖乖给楚延抓着。
楚延确认白越不会乱来就放了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很小,藏在楚延的手里根本看不见。
白越好奇道:“你拿了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楚老板:你这是在玩火。
第16章 吃糖
浓郁的奶香味萦绕在鼻端,白越睁大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回神。
“为什么给我这个……”
剥开的奶糖抵在白越唇上,楚延道:“你不是想吃糖?”
白越还是有点不明白,明明他只在零食被没收的那天随口抱怨了几句。
楚延微微皱眉:“偷偷吃一两颗没关系。”
之前白越跟他抱怨零食被没收的时候,他问过要不要让人送一点过来,不过白越以“要敬业”的理由拒绝了。但他总觉得白越还是惦记的。
白越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浓浓的奶香中把糖咬进嘴里,然后紧紧抱住楚延:“你怎么这么好呀!”
楚延舒展眉头,拍拍白越的后背:“乖。”
白越吃完了糖,弯起眼睛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好吃!”
楚延抚弄着他的眼角:“还想不想吃?”
“想。”
楚延又剥了颗糖,白越忽然道:“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楚延顿了顿:“好。”
剥好的糖进了白越嘴里,楚延还没来得及拿下一颗的时候,白越勾着他脖子贴了上来。
甜腻的味道钻进口腔,白越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进了两个小月亮。
楚延闭上眼睛,低头吃糖。
白越吃够了糖,开始翻脸不认人。他戳着楚延胸口,抱怨道:“都怪你,我这么敬业的人都被你带坏了。”
老房子着火就差**的楚延什么锅都愿意背:“怪我。”
一边说还一边把自己兜里剩下的糖塞进白越兜里,看上去就像过年时给孙子塞红包的老奶奶。
白越被他的样子逗乐,嘿嘿笑着又去楚延身上乱摸。
“别闹。”楚延把作乱的手捉住,又亲了亲对方,“我要走了。”
“这么晚了还要走?”从这里到C市市区就要两个多小时,白越下意识地问出来,问完又觉得不该。
楚延不回去也没地方睡。
而且村里的住宿条件,再怎么好也没法跟酒店比。他住在这是因为工作,可楚延不是。
“有司机。”楚延又抱了抱白越的细腰,“乖,回去吧。”
白越扁扁嘴,纠缠着楚延又亲了一轮:“那你也快点回去,到酒店了给我发个消息。”
楚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太晚了。”
白越敏锐地察觉到了楚延的犹豫,拉着他的衣服道:“必须发,我会等的,多晚都等。”
见楚延还是不答应,他把脸一沉:“你是不是要出去鬼混?”
楚延无奈:“我发。”
白越的脸色缓和下来,抱着楚延的手臂摇了摇,眼神纯良:“要发定位哦。”
打算半路发消息的楚延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回市区的时间久,白越虽然不舍,但也没再过多地纠缠楚延。
白越开开心心地回了住处。
顶着困意等了一晚上的陈宇星立刻站起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那口气像极了质问晚归丈夫的妻子。
白越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不想破坏楚延带来的好心情,自顾自地往里走去,完全把陈宇星当空气。
陈宇星总觉得今天的白越有点不一样,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正要缓和语气,却突然眼神一凝。
白越的嘴唇红得很不正常,而且有点肿,一看就是被狠狠蹂.躏过的样子。
陈宇星心里一跳,拦在白越身前,愠怒道:“你干什么去了!”
白越绕过他,继续往里走。
陈宇星愣了愣,大步追上,伸手就要去拉白越:“我问你话呢!”
白越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抓住陈宇星的手,然后一拧一推,陈宇星就踉跄着退开了两大步。
白越偏过头斜了他一眼:“关你屁事。”
紧接着就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陈宇星望着眼前的门板难以置信。
白越怎么能这么对他!就算要气他也不能这样啊!
卫生间里,白越戴上一直系在脖子上的草帽,然后对着镜子拗了好几个卖萌的表情,那样子就好像他头上戴的不是草帽而是皇冠。
等拗完了,他才记起来幼稚这两个字似的,皱着鼻子嘿嘿笑了两声。
白越洗漱完出去的时候,陈宇星已经睡下了。
陈大少爷本就困得厉害,而且他认为他主动搭理白越已经是纡尊降贵,结果白越这么不给他面子,他的少爷脾气当然就这么上来了。
陈宇星小气唧唧地想着不理白越随他后悔去,却不知道白越压根不想看见他。
白越把草帽规规整整在枕头上放好,又把兜里的奶糖藏到枕头下,这才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
他摸出手机想发个消息,但又想到楚延指不定在车上补觉,就退出微信打开了手机上的游戏。
跟楚延分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要到离这里最近的C市酒店,最早也得零点。
沾上枕头后白越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在太阳底下插了一天秧,是个人都会累,白越当然也不例外。
但不管周公呼唤得多么热情,白越就是死撑着不肯合眼。
没收到楚延的消息,他不安心。
让楚延汇报行踪,不是为作而作,而是他的占有欲在作祟。
楚延看着冷,但其实很好说话,只要撒撒娇就什么都依着他了。之前没人勾搭上楚延,大概是楚延冷着脸的样子实在唬人,别人想不到他耳根子这么软,当然也不敢对他撒娇。
他是运气好,正好被楚延看上了。但要是那天他没去绿岛,最后会是谁爬上楚延的床,又会是谁发现楚延的弱点,他想想就觉得窒息。
至于那天楚延为什么不待在包间,他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
楚延不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他出现在那种场合,压根就是公开的邀请。虽然之前楚延花边新闻多却没有事实,但人是会变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的自己运气好。
而且撇掉这件事不说,楚延真的很好。因为一句话就过来这种事,他之前想都没想过。可楚延偏偏就这么做了,甚至还记得他之前随口的抱怨,特意给他带了糖。
然而楚延越好,他就越没安全感。
他总是忍不住担心会冒出一堆小妖精来跟他抢楚延,他不觉得自己会输,但他不能忍受别人对楚延的觊觎。
光是想象楚延对别人好的样子,他就能酸得把自己腌入味。
所以他天天缠着楚延聊天,拐弯抹角地问楚延每天的行踪,而且一聊就是一晚上,这样楚延就没功法理会那些狂蜂浪蝶了。
楚延并没有在车上补觉。他虽然在翻看文件,但也一直注意着手机的动静。
说不定白越会发消息给他。
但直到到了去C市市区和通往A市的分岔路口,白越都没有发消息过来。
大概已经睡着了。
想到白越之前信誓旦旦说要等他消息的样子,楚延眼里就泛起一丝笑意。
这种情况,大可以直接回A市,但楚延看了看平静的聊天界面,还是道:“去C市君悦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其他小妖精:楚总~~~
“很好说话”的楚延:滚。
第17章 豁口
当司机的是楚延的另一位助理林舒,林舒为楚延做事的时间长,很得楚延的信任,平时基本都在外派状态。因为让女助理当司机开夜车不人道,楚延才把他叫来了。
楚延千里迢迢地跑来看小情人,把能推的工作都推到了明天,按理说这会人都看完了,应该抓紧时间赶回A市。
林舒好奇道:“楚总,今天不回去了?”
“只是去绕一下。”
林舒哦了一声,没多问为什么,因为就算问了楚延也不会说。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楚延居然一反常态地解释起来。
楚延道:“有人要查岗。让他知道我要连夜回A市,他会担心。”
从后视镜里瞥见楚延脸上的笑意,林舒把白越的优先级又抬了抬。
素久了的男人谈起恋爱果然可怕,这才几天就心甘情愿地当妻管严了。
对于绕路加班林舒倒是没什么意见,因为楚延给的加班费管够。
零点过五分,白越的手机上方弹出了一条消息提醒。
看着楚延发来的定位,白越回了个“晚安么么哒”。
楚延:晚安。
白越心满意足,然后飞快地被汹涌的睡意吞噬。
白越把草帽当宝贝似的天天戴着,即使插秧结束了也没落下,作为室友的陈宇星对一点感受得尤为深刻。
除了天天戴着草帽之外,白越每天晚上都会仔仔细细地把草帽擦一遍,然后在枕头旁端端正正放好才算完。这小心呵护的样子,容不得别人不多想。
陈宇星一直都记着那天晚上白越嘴唇红艳的样子,他当时虽然生气,却也无法自持地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