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满是焦灼和担忧的双眼与记忆中清澈透亮的双眼重叠...
“真是纯情,还喜欢穿纯白三角裤...”狭小的车后座,一边脱下对方的最后一件衣物一边轻佻地点评着的声音在耳边回放...
而那躺在车后座上潮红着的脸与面前的脸重叠...
我想起来了...
祝余沙哑着声音,“原来那天那个人是你啊,裴尚。”
Chapter13.“我疯了,也绝不会孑孓独活。”
“原来那天那个人是你啊,裴尚”
“ASH...研究员...”
“裴尚...这是你的名字?”
裴尚还维持着上身紧贴祝余,同时紧紧握住祝余双手的动作,神情冷静好像并无太大影响。
只有紧紧与之对视的祝余捕捉到裴尚眼里本因紧张而显出的慌乱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后又闪过的那一抹浓烈的眷恋,转瞬即逝后被麻木的平静所吞没。
同时,祝余感受到裴尚紧紧握住他的手正微不可触地颤抖着。
“头还是很疼,但好在阴差阳错的记了起来。”
祝余忍住撞击导致想呕吐的头晕感努力在脑海中理清状况,“他居然就是那个ASH的清冷小O,去那个酒会也好像是为了他来着...可是记忆不对啊...我总觉得并没有和他产生交集来着...
不过当时被那群只知道起哄的王八蛋在酒里下了料,一直对当时发生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怎么都想不起,现在这情况...莫不是当时要纾解药性强上了他?靠,整这么大一堆事儿出来,姓顾那小子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他...”记忆仍然有些断断续续的祝余对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气愤不已。
后脑勺持续的钝痛感让他想到了在那次酒会过后因为药物后遗症而产生的相似头痛感,“哎,这都什么事儿...”
回忆被拉回去年的某天...
一阵狂躁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房间炸开,催命符一样不间断地响着,充满了不接通不肯罢休的势头。噪音源就在耳边,祝余被震动的响声从美梦中扯了出来,他崩溃地试图无视掉,双臂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和耳朵,可还是无济于事。
终于,祝余认命地放开手臂摸索着手机怼到眼前了才肯睁开双眼,屏幕上来电赫然写着:“催命老头”,顿时清醒大半看向时间日期,“周一!怎么就周一了?十点四十...完了完了,例会!”
这下祝余彻底清醒,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接了电话:“喂,爸,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说,那边发出了暴躁的怒喝,“给你十分钟,再不出现在例会桌子上,你就给我滚出家门!”随即挂掉了电话,祝余张着口半天没说得出话,只得又噎了回去。
“都是走个过场罢了,不知道老头子干嘛这么较真...”祝老先生作为祝氏集团的主心骨至今手揽重权,顶着整个集团,唯一的儿子也根本不着根。一直期望着祝余能够学点真东西别一天天的像个塑料口袋一样,一丁点风一吹就飘得不知道哪去了,为了让他飘一阵子有个落脚点,硬是下规定让他必须参加每周一的例会。
虽说知道让自己滚也不是真滚,祝余还是收了收起床气打算尽快赶到集团。他拿着手机坐起身感觉身上有些酸疼还凉飕飕的没盖被子没穿衣服,他倒是挺喜欢裸睡,可这...显然是裸得过于彻底了,连内裤都没有...
只见凌乱的床单上沾着点点精斑,扔得到处都是的衣物,以及一侧被松软厚重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祝余有些懵逼地打量着旁边那个裹走了所有被子成了一个铺盖卷的人影,陷入三秒思考:“我是谁?我在哪?我睡了谁?”
再一打量周围想起这是自己长期包的某家酒店套房,专用来约炮,那这应该这是自己哪天带回来的吧。
祝余站起身头还是疼,再加上纵欲过度的身体疲软不已,从床尾凳上捡起自己的衣物穿上后盯着铺盖卷正犹豫要不要看看脸...
“叮咚...”有信息进来,祝余拿起一看是自己的助理,“祝总早,还有五分钟会议要开始了,祝老先生嘱咐.....”后面的内容没必要看了无非就是一些耳提面命的警示,“算了还是保命更重要,这个,419嘛,过了就算了。”祝余掏出一张卡放在床头转身洗漱收拾一番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在关门的一瞬间,裹在被子里的人感觉到了一般,从昏昏沉沉的状态转醒,扒拉出被子露出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的脸颊,滚烫的身体却还冒着冷汗,裴尚发烧了。
说是赶快到公司,等祝余一番折腾到了会议室时已经快要散会了。
祝余瘫在松软的真皮座椅里摆摆手对众人说:“各位亲爱的哥哥姐姐们,今天把我当嗜睡的吉祥物就好。”说罢便又陷入座椅,准备借着开会的声音当催眠曲好好闭目养神一番。
不过没等他开始睡会议便结束了,祝余懒懒地不想起来继续歪倒在皮椅里,“d====”手机铃声又响了,一看来电人“顾廷”,祝余接了电话懒懒散散地开口:“喂,找你爸爸我干嘛呢?”
“滚你的,今儿是不是没去例会啊,是不是特满足睡到现在?”对面传来顾廷不怀好意的窃笑声
“嗬别说了,被我家老头催命弄起来的,而且今儿醒来头还特别疼不知道我干了些啥。”祝余想到今早的夺命连环call就崩溃,语气带着浓浓抱怨着
“头疼啊?是,那药好像是有点这副作用,又是酒又混药的的确可能会这样。不过,爽吧,感谢你兄弟我吧?这一般人还弄不到呢,你说看上的那个小美人喜欢不?”顾廷自顾自地揶揄着。
“什么?什么药?什么小美人?”祝余听得一脸懵,自己的头疼和早上混乱的房间不是普通约炮?
“哎你什么情况啊,前段时间出来玩你不是说看上了一个omega长得特好看吗,正巧前几天你们搞酒会说他也会去,我这不就为了帮助你快点上垒帮你搞了点诱导发情的药嘛,当时放酒里的,带劲吧!”顾廷的声音透过手机都还是满满的兴奋,“快给我说说怎么样!我也想试试!”
“你他妈一天闲不闲的慌啊!哥的魅力还需要这玩意儿吗?搞得我现在头好痛,而且不知道什么好看的omega,我在酒店醒的感觉应该就随便睡了一个吧,你丫的要不要这么找抽?”
刚开始的钝痛演变成了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的又痒又麻的难受。
每当试图回忆前几天的经历更是疼痛难忍,尝试几次后,祝余索性不想了,对顾廷一顿骂骂咧咧后挂了电话。
“应该就普通的一夜情吧,我也不是没给他留卡,补偿也到了。”
陷入沙发里休息的时候,祝余简单的给这件事单方面画上了句号。
与舒服地躺在皮沙发上睡觉相对比的是裹在早已被汗湿的被窝里不停冒着冷汗的难受,从那个看似简单的抉择后,一切通往结局的预告都昭然若揭。
“哎,你其实挺可爱的。我记得我当时还是对你挺有意思的。我们现在这样,你做到这一步,确实有点没必要了是吧。”
祝余从回忆里脱离出来,按照他惯有的想法对着裴尚笑了笑说道,
“不就是一夜情吗?真的没必要啊,当时可能强迫你了,是我错了好不好,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啊。”
“补偿...”裴尚低着嗓子喃喃道,
“嗯,什么都可以。”
“就像那张卡?”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你想用钱就抹去?凭什么?”
“凭什么你犯下了罪还那么心安理得?”
“凭什么我疯了,你还可以快活?”
从一开始的低声喃喃越拔越高最后裴尚低吼着,猛地抽出手大力地把祝余再次压到墙壁上,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双目充血地看着对方的瞳孔。
无措,意外,心安理得,就是没有自己的身影。
他的瞳孔曾经也住过我啊。
指节用力到泛白,恨不得能活生生剜下一块肉,盛满炙热到快把自己燃烧殆尽的偏执的眼眶终于不堪重负,滑落一滴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我疯了,也绝不会孑孓独活。”
拿出黑色金属手铐把祝余和自己铐在一起,
“这里是比梦中之梦更深的地方。”
“遗忘我也好,不明白也好。”
“即使是铐,你也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Chapter14.“想离开我吧...”
祝余看着自己和裴尚紧紧拷在一起的右手以及裴尚难看到不行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那个大哥啊你别激动啊!我...”
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股大力猛拽起身,脑部受到撞击的不适让他站起来的瞬间眼前黑了一片,腿软地差点摔到地上。
祝余哭丧着脸望向裴尚,对方对他的视线熟视无睹,径直站起身往柜子走去。与满溢宣泄出来的情绪相对的,裴尚一步一步都用力地踩在地上,像是在嘲笑被碾压的真心。
被手拷铐在一起的祝余被拖在后面踉跄着跟着走,金属的手铐没有垫任何保护材料,本就细嫩的手腕内侧被猛力拉扯摩擦出大片红印,还伴随着细密像针扎的疼痛感,祝余心疼地一瞥,果真被蹭破皮了,还有血...
哎,等等,破丁点皮而已哪来血?难道...
祝余再看向手铐另一侧,只见裴尚骨节突出的手腕侧骨在走动导致的粗暴扯动中一下下撞击着手铐锁扣处那一块坚硬的突起。尖利的顶端已然扎破血肉,从破口处渗出深红的血,划过周围红肿的一片,顺着冰凉的金属流到另一端温度火热的手腕内侧。
“滴答...”划过的一滴血聚集在手铐连接处,在祝余的注视中坠落地上,本来是无声又微小的瞬间,不知怎么的却在祝余的眼前活过来一般,有了声音,还在他眼中无限放大,放大...
而流血的主人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继续大力而粗暴地往前,反复扯着自己的伤口。
看着渗血的破口处,受了诱惑般祝余缓缓地把左手伸了过去,一会会,就一会会...想
触摸一下他的手腕的念头没来由地在他脑中滋生膨胀。
距离越来越近...
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前方的裴尚突然停了下来,祝余冷不防地差点撞上他,脑中瞬间清醒,“我在干嘛?!”刚才的诡异旖旎情绪被他一扫而空,赶紧收回了既然触碰到裴尚的左手。
“嘀”指纹解锁的声音,祝余藏在裴尚背后偷偷探出头看着正俯身开锁的裴尚,心里不禁又对这个柜子好奇了起来:里面到底放着什么呢?
“不是想看吗?给你看。”
“看了,就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裴尚拉开第一层柜子的前一秒转身面无表情地对祝余留下一句。
祝余讪笑着躲避着裴尚的注视,把视线投向第一层柜子。
这一看,让他本就软的腿更是没力气了。
只见两副不同型号铁质手铐,五根大小不一软硬各式的皮鞭,大号的银色胶带,还有几捆分别扎好的绳索,以及之前从他脚腕换下的短铁链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小物件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层抽屉...
“卧槽,我就说他是变态了吧!我怎么又被他的外表蒙骗了,这些用上我会死的吧...”祝余腿软地坐在地上,但手却因为和裴尚拷在一起而高高举起,从这角度看过去祝余瑟缩着身子,怎么看都是一幅好拿捏的样子。
裴尚转身俯视着祝余,面前人的这幅模样满足了他的心理。
之前的僵硬冷冽褪去一些,终于带有一丝玩味地说,“还有一层。”
关上一层的柜门,裴尚缓慢的拉出第二层,动作不似之前那么粗暴,带着一丝谨慎地轻轻打开。
祝余看他这么小心便又起了好奇心,伸长了脖子打望着里面的东西:这一层和上一层对比空了许多,只有一个小小的银质密码箱。
裴尚腾出没被铐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把密码箱拿了出来,垫在柜子上并没有遮挡密码,大大方方地开了锁。
祝余紧紧追随着的视线在打开的瞬间钻了进去,黑色垫子上赫然放着三支针剂。
“这....”一瞬间结合着刚才看到的道具,各种bdsm,强制下药禁断片段在祝余脑海中疯狂上演,祝余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地盯着裴尚的背影。
“Omega对Alpha的绝对服从,应该是从生理到心理的全面被占有。”
“想离开我吧...”
“你会离不开我的,永远。”
裴尚轻巧地从密码箱中取出一只针剂,透明的液体和玻璃管透过昏暗的光反射出冰凉的光泽。他把玩着这只凝聚着他心血又那么脆弱易碎的玻璃管,专注凝视着手中的转换剂...
祝余紧张的视线在试剂和裴尚两头不停地转换,身体微微僵硬,试图准备好在裴尚将这个不明药物打进自己身体时予以反抗。
僵硬的氛围快将空气凝固。
良久,裴尚才收回视线,恋恋不舍地把它放回了密码箱锁住。
回过头,俯身对惊讶的祝余微微一笑。
“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我要你待会清醒的度过”
和煦的假笑同时,拉开第一层的道具柜发出恶魔的低语。
“来吧,先选一个,我给你权利。”
祝余还在状况外,可他直觉面前这个不停切换情绪状态的人现在很危险,他咬着下唇,迟缓地摇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