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了声:“够了。”
之后他从那几个已经做好了牛肉牛肚牛杂不锈钢方盆里盛了满满一大碗牛肉等的混合放到两人面前,憨厚笑了:“你们其实可以点那个单加牛肉等等多少钱,加一份牛肉才六块钱,那个划算点。”
晏溯说着:“没事儿,谢谢您了。”
老板说着:“那你们慢用。”
他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晏溯把那一大碗牛肉推到许菖蒲面前说:“以后我天天陪你来吃,每天都点一大碗肉,无论天晴下雨,准时打卡。”
许菖蒲看了看晏溯,不知怎么地,眼泪就在眼眶打着转儿。
看着那碗牛肉牛杂等的混合,眼泪终于不堪重负流下来了,他连忙去抽桌子上的卫生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说:“你这人真的有点儿烦,天天吃还不厌啊?”
这还是晏溯第一次见许菖蒲冷漠外表下不一样的情愫。
晏溯假装不去看他,给他留点儿自尊,他伸手去夹肉,说:“真好吃,真的,非常喜欢吃。”
两人吃完了就去逛超市菜市场,在许菖蒲买配菜,让晏溯看着老板杀老母鸡的时候,晏溯手机响了。
“晏溯,还在学习吗?”邵亭问着。
晏溯推着车,说着:“买菜呢,怎么了?哎呀,卧槽,老板,你鸡毛没弄干净,先把鸡毛弄干净。怪不得我家小宝贝儿说要看着呢,原来偷工减料……”
邵亭微笑着说:“呦西,你竟然当起了贤妻良夫。”
晏溯看着远处许菖蒲认真挑选菜的背影,一脸幸福,他目光紧紧盯着那老板杀鸡,那老板被晏溯盯得后背发麻。
邵亭取笑着:“怎么?现在不执意找奸夫了?你啥时候成了老婆奴了啊?我记得你刚醒那会儿,说要把那出轨害你出车祸的人渣的狗头拧下来当球踢。”
晏溯脸色一晒,看着许菖蒲在不远处买配菜的身影,紧张兮兮说:“你以后不要再在菖蒲面前提什么人渣啊、奸夫啊之类的,我感觉他出轨了心里挺愧疚的,我们每天在他面前说,这不是戳他脊梁骨吗?人要向前看,总不能因为他犯了一次错,就不允许他改正,天天戳他脊梁骨吧。就因为你嘴长在他面前提什么奸夫,让他一天天的躲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对我还是有旧情的,只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件丑事无法面对我,天天在逃避我呢。”
邵亭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崩腾而过:你到底是从哪儿看出许菖蒲对你有旧情的?
晏溯微笑着:“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好,放下他心里的芥蒂。重新跟我在一起。”
邵亭说着;“那你加油,话说奸夫你找到了吗?”
晏溯说:“没有,菖蒲不告诉我,那奸夫到现在还没出现,我觉得吧,他现在算是对那奸夫死心了,自从我出事之后,不知道那奸夫是不是怕被报复,从始至终都没出现,所有的一切都让菖蒲一个人承担,太他娘的不是个玩意儿,这种人就该人道毁灭。我觉得我有戏,跟那奸夫一对比,我简直好男人中的好男人。”
那杀鸡老板看着晏溯打电话,打算把鸡装进袋子里称重,他回头一瞥,发现晏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在说,今天你不把这只老母鸡给我处理干净,我就把你处理干净。
老板第一次见这么难缠的家伙,都没啥毛了,就小绒毛,下开水一焯水就掉了,他还紧盯着看。
晏溯从没买过菜,更别说这种看着老板处理鸡鱼,许菖蒲去买配菜的时候交代了他一句,要把鸡弄干净,他的潜意识里干净是指特别干净,所以他就把老板盯死了。
邵亭吐槽说着:“你怎么有点儿像备胎男上位啊,哥们儿,你好歹也是正宗的男朋友,从正宗男朋友沦落为备胎,再准备备胎上位,你还挺自豪的啊,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说出来,我也就嘲笑你一分钟。”
晏溯冷冷瞪他一眼:“滚。老板,你这鸡爪子……那个指甲缝里,还有泥巴,你都没洗干净……”
老板特想掐死晏溯。
邵亭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于流萤一脸埋怨看着邵亭说:“你为什么不叫他出来玩啊,我们三个好久没有周末一起出来玩了?你这个叛徒,你是不是也喜欢那小妾了?”
邵亭微笑看着于流萤说:“他现在开始认真学习了,好几次我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他都不挑食了,以前他挑食挑得好像全世界没什么食物是能吃的一样。现在,他在菜市场杀鸡呢,刚挂电话的时候,貌似在检查鸡菊|花,他以前跟个豌豆公主似的,衣服沾点灰都觉得衣服没法穿了,现在什么都能干,我觉得不用过很长时间,他就会成为二十四孝好男人。”
于流萤撇嘴:“哼!”
邵亭笑了笑:“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晏溯他是真的很喜欢许菖蒲,而且他朝着越来越好的方面发展,以前你见过他翻开过书吗?现在都开始做试卷了,而且他挑食挑了十多年,许菖蒲就用了几天就给他治好了,所以,流萤,这个时候,就算我把他叫出来,他肯定也不会出来的。人家两现在不知道多甜蜜。”
于流萤像泄了气的皮球:“哎,妻不如妾,老祖宗诚不欺我。我赢得了时间,却输给了距离,好像也没啥该感慨的。”
邵亭问着:“什么时间距离?”
于流萤像看白痴一样瞪了邵亭一眼:“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在时间上,我胜过那小妾了,可是我跟晏溯隔着三四排座位,那小妾跟晏溯只隔着一个过道儿,所以在距离上,我输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也没啥值得感慨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输了就是输了。算了,我们去吃顿好的吧,原配要有原配的风范,伺候男人本来就是小妾该做的。”
邵亭一把揽过于流萤肩膀:“说得对,难得你看得这么开,今天你亭哥请你去酒吧,然后帮你找几个腿长长得帅的男生,随便你挑,至于那渣男晏溯与人渣许菖蒲,我们就诅咒他们白头到老、幸福美满、心想事成、早生贵子!”
于流萤:“哼!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开心。”
邵亭:“那就多诅咒几遍,就开心了。”
于流萤:“你等我下,我画个圈圈诅咒他们一下,不然我真的好难过。”
邵亭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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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沉沉的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在许菖蒲的侧脸上,他趴在书桌笔记本上睡着了,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几行笔记,用蓝色与红色的中性笔做着不同的标记。
在书房隔壁的厨房里,砂锅噗噗响着,老母鸡汤顶着砂锅的盖儿往上冒,香味从客厅直接蹿进屋里。
晏溯正在改错题,闻到香味抬头,却看到许菖蒲安静熟睡的面容,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咬着笔头的盖帽,盯着许菖蒲的侧脸看。
许菖蒲呼吸均匀,枕在笔记本上,冬季温暖的阳光倾泻进来,悬浮的尘埃仿佛会游动的精灵在阳光中肆意的游荡着。
咔哒一声,晏溯不自觉的把中性笔的笔帽给咬坏了。
许菖蒲闻声抬起头来,朝着四周看了看,问着晏溯说着:“几点了?”
晏溯看了下表,“四点多。”
许菖蒲揉了揉眼睛说着:“我去看看汤。”
他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忽然被晏溯给拉住了,他问:“怎么了?”
晏溯看到许菖蒲脸上印着红色圆珠笔的笔油,应该是睡觉的时候笔没盖帽,不小心蹭上去了。
许菖蒲看着晏溯似笑非笑的样子,诧异问着:“到底怎么了?”
晏溯试镜在许菖蒲脸上揉了一把,“刚你睡着的时候,不小心亲你了,我得把我作案痕迹给消除。”
许菖蒲吃痛把头偏开,“少来。”
他走到卫生间,看到脸上有圆珠笔印,连忙拿着毛巾擦了,看着晏溯倚在门框,他说着:“我帮你整理了一个笔记本,现在在整理高一的内容,周一到周五你拿着看看,在周末的时候给我,我继续整理。”
晏溯笑:“好嘞。”
许菖蒲洗完了脸问着:“你饿吗?”
他们两还是早上十点多吃的拌面,中午不饿就没吃,所以他才问晏溯饿不饿。
“有点儿。”晏溯说。
许菖蒲朝着厨房外走去:“把小葱切一下丢锅里,就可以吃饭了。”
他一个人的话,一般就随便吃吃,他也懒得做,现在晏溯在这儿,指名点姓要吃鸡,非得拉着他去菜市场买老母鸡,作为一个从小学什么都容易的全能型学霸,他找了个最简单的食谱就把鸡丢砂锅里炖好了。
晏溯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说:“我去切,以后你的葱都我切。以后你要切葱,就随时随地喊我,我随时赶过来。不然我怕你切到手。”
许菖蒲白了他一眼:“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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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又是天气晴好的一天。
“妈,你一大早的,别喝冷果汁,对身体不好,容易得胃病。”晏溯教训他妈妈说着。
他跑进了厨房喊着:“陈嫂,我的鸡蛋饼呢?”
陈嫂说着:“在袋子里。”
晏溯一把抓过鸡蛋饼就飞奔着朝着别墅外面跑去,司机已经把车开在门外,等着把他送到学校。
晏妈妈在儿子换好鞋子,笑眯眯的拉住儿子的书包。
晏溯焦急扯着自己的书包带子:“妈,我都要迟到了,你别拉我啊。”
晏妈妈:“你多带的那个鸡蛋饼给谁吃?”
晏溯:“给邵亭。”
晏妈妈:“邵亭鸡蛋过敏,你到底给谁?”
晏溯一把把书包带从老妈手里扯出来:“就不告诉你。”
他一溜烟跑了。
晏妈妈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说着:“这小子就是早恋了,我真想见见对方,到底有什么神奇魔力,竟然改掉了我儿子身上所有的缺点。陈嫂,你都不知道,我以前觉得我这小儿子没救了,全身上下除了长得帅,全是缺点,我真想把他回炉重造,现在好了,不用回炉了。”
陈嫂端着早餐上桌,发现客厅茶几上有一个浅蓝色的笔记本,她喊着:“太太,小少爷的作业本忘记带了。”
晏妈妈本来要上楼,听到这话,觉得很新奇,她儿子还有作业本呢?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他有作业本?
她接过看了一眼。
随手翻开一页,顿时傻眼了:“陈嫂,这字很漂亮啊,都能当字帖用了,字如其人,说明那个给我儿子补课的学霸肯定长得非常好看。”
晏博从楼上下来,瞥了一眼那字,说:“老妈,字如其人这事儿你得分开,小晏字就特别丑,他还是校草呢。”
晏妈妈:“不一样,那小子从受精卵起就是个意外,都怪你爸买劣质避|孕|套。”
周一,学校,晏溯一早就来了,他把鸡蛋饼给许菖蒲的时候还热乎乎的。
许菖蒲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晏溯给他带了两个月的早饭,他本来说不麻烦他了,但晏溯执意要给他带,晏家做的这个鸡蛋饼是真的很好吃,他也就接受了。
“这什么?”晏溯看到前排方坤摊在桌前的卫生纸,卫生纸上用黑色中性笔写满了字。
“别动,溯哥,你离我的卫生纸远点儿。”方坤在晏溯靠近他座位,正准备拿起他抄在卫生纸上的小抄的时候,惊恐的叫着。
方坤解释说着:“这是我抄了一个周的结果,你千万别碰,我如果考不好,我爸妈会剥了我的皮。”
他把那三张小抄(数、理综、英)给叠好,放在一叠原本叠好的卫生纸里,打算装进卫生纸小袋里。
晏溯冷嘲热讽:“你是不是傻,这三门分开考,你装一起,万一你一门课被逮住作弊了,估计会连带另外两门也会被没收。”
方坤一听,“有点儿道理哦。”
他连忙从课桌里拿出另外两小袋没拆封的卫生纸,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的纸张抽出来,然后将三张小抄分开装入三小袋卫生纸里。
装完了之后,他把三袋卫生纸放到文具袋里,紧接着问晏溯:“溯哥,你都不准备小抄吗?”
“不,作弊是可耻的,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晏溯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抄都懒得抄。
两天的期末考试过得很快,在周三下午考完理综之后,全校沸腾,操场上传来踢足球打篮球的呐喊声,教学楼里传来咚咚咚下楼奔跑的声音,教室楼上传来拖凳子的响动,还有一些学生一边出考场一边对答案。
接下来两天,老师要批改试卷,下个周再上三四天课就放寒假了。
许菖蒲考完理综,收拾文具准备出考场,他跟林友度一个考场,林友度坐在他斜角处,看着他在收拾文具,林友度把前排的凳子拖过来,坐在他课桌旁边,问着:“你考得怎么样?”
许菖蒲想了想,说:“还行。”
林友度拿过草稿纸:“我问一下,化学多选题,第三道,那个F分子式,要选吗?”
这时候,十二班一学霸围过来:“我没选,我觉得那个分子式写的有点儿问题。”
陆陆续续围过来好几个学霸,七嘴八舌争着。
末了,一个问许菖蒲:“你选了吗?那个F。”
许菖蒲点头:“选了,我觉得要选的。”
一个女生争辩着:“不对啊,你做错了,那个是不选的,林友度,你选了吗?”
林友度摇头:“没选。”
他看向许菖蒲,问:“你为什么选了啊?”
许菖蒲拿出草稿纸,在纸上哗啦啦的列了所有的步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