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溯那边发出一声“艹”之后,只听到他奔跑的声音。
许菖蒲焦急问着:“怎么了?跑哪儿了?”
晏溯焦急说着:“日了狗了,这小门锁了,现在怎么办?”
许菖蒲想了想说着:“不然你先别跑,装作路人,反正天黑,他们也没看清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晏溯不耐烦说着:“瞎扯,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黑也遮挡不住我万分之一的帅气,往那一站就是我,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刚在路灯下,那保安看到我英俊的身姿,肯定能认出我的,就因为我他妈的太帅了,我才要跑……你们这小区还能找出比我更帅的人吗?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这么帅的人?他又不瞎……”
“嗨,请问一下,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小|逼|崽子在这儿跑过去?”一个穿着保安服的人问着。
不一样烟火的晏溯连忙手瞎几把指了一个方向:“朝着那边跑了。”
两保安连忙追过去了。
晏溯:“宝贝儿,我太爱你了。”
许菖蒲听到晏溯那边脱困了之后,就说着:“你在哪儿呢?”
晏溯朝着四周看了看,“就后门那儿。”
许菖蒲朝着后门走去,说着:“你别动,我过来找你。”
晏溯看到许菖蒲走过来身影,冲着许菖蒲挥了挥手,然后快步朝着许菖蒲走过去。
许菖蒲问着:“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家过……”
晏溯在许菖蒲话还没问完之前,直接走过去,捧着许菖蒲的脸就亲了上去,连话都不让许菖蒲说完。
蛮横霸道的亲在许菖蒲的嘴上,把舌头探进去,许菖蒲挣扎了一下,晏溯死死捧着许菖蒲的脸不放开。
许菖蒲被这个绵长又霸道的吻弄得都快窒息了。
烟花依然在头顶上绽放着,噌的一声响,炸开了五光十色的火光,火光在空中坠落,映照着小区里两男的恬不知耻的嘴对嘴。
许菖蒲还穿着冬季棉质的睡衣,刚刚看晏溯被保安追着跑,匆匆忙忙急着下楼,也没来得及拿一件外套。
睡衣领口比较低,锁骨在那睡衣里露出来,骨线线条流利而具有美感,在这寂冷的路灯照耀下,仿佛泛着白瓷的光。
晏溯深深吻了一下许菖蒲后放开他,连忙脱下外套给许菖蒲披着,他本来想偏开目光的,但是给许菖蒲披衣服的时候,目光又落在了那锁骨上。
他一直有贼心,但他没贼胆子。
现在他豁出去了。
大不了被揍一顿。
他大着胆子凑近许菖蒲。
许菖蒲刚被强吻,正愤怒擦着嘴的时候,晏溯忽然抱住许菖蒲,明目张胆的低头亲在锁骨上,他亲了也就罢了,还轻轻的咬了一口。
“流氓!”许菖蒲一把推开他。
“快,那小|逼|崽子在那儿。”小区两保安追过来。
许菖蒲心下一慌,拉着晏溯就跑了起来,也没计较晏溯刚咬了他。
两个人跑了五六圈才甩掉保安,最后气喘吁吁回到家。
这大概是许菖蒲这么长时间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除夕了。
“我擦,都咬出血了,宝贝儿,我错了。来,我给你吹一下……”晏溯看着许菖蒲锁骨被他咬的那块儿,毫无自责,甚至恬不知耻的笑着。
“滚。”许菖蒲有点儿烦躁,他以前很反感晏溯靠他太近,他不喜欢晏溯动不动就亲他,更讨厌晏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刚才,他竟然没有反感,甚至在晏溯咬了他之后,他还带着他跑了。
他不是一个无法正视自己感情的人,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
晏溯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跑到厨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泡的泡面,旁边还有几盒,有一些卤蛋与火腿肠。
“你那泡面都烂了,我重新给你泡。”晏溯说,拆了两盒泡面,自己一盒,许菖蒲一盒。
许菖蒲在卫生间镜子里看自己锁骨那儿被咬的一块儿,刚刚在楼下因为空气冷,他并没察觉到疼,现在这块儿仿佛被蜜蜂蛰了一下,隐隐作痛,因为皮肤白,那被咬的那块儿格外的显眼。
他意外的察觉到晏溯渐渐的挤进了他的生活,挤进了这八十平米小房子,侵占了他所有的生活私人空间,他有点儿不知所措,也有点儿惊喜。
客厅里传来春节晚会咿咿呀呀的声音,晏溯看着小品哈哈大笑。
“宝贝儿,快出来吃泡面了,不吃就烂了。”晏溯在外面大声喊着。
许菖蒲打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晏溯冲着他只招手说:“快点儿来吃,都快烂了。”
许菖蒲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确实有点儿饿了,他坐在沙发上,拿过那盒泡面就吃了起来。
“你晚上没吃饭吗?你还是赶紧回去陪你爸妈过除夕。”许菖蒲说。
晏溯:“早就吃过了,我走的时候,他们在看晚会,到你这里就又饿了。快吃吧,看我泡的泡面好不好吃。”
许菖蒲面无表情的拿过那盒泡面,谁泡的泡面不都是一个味道吗?怎么会存在好不好吃呢?
晚上太晚,公交车停运,在过年期间又打不到车,许菖蒲破天荒的没把晏溯往回赶。
邱美珍半夜一点多从自己新家赶回老家,老家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她甚至都有点儿记不得路了,开车导航了好长时间。
那把钥匙她还留着。
只是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次也是因为大过年的把菖蒲一个人丢在家,她于心不忍,所以在处理好了自己家那边的事情之后,打算陪菖蒲吃个年饭,或者陪他吃个大年初一的早饭。
她打开门,客厅的壁灯没关,茶几上摆放着一些零食薯片之类的,屋子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她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发现菖蒲把他曾经的小卧室给改成了书房,而那个大卧室当成卧房。
她打开卧室的门,脸色骤然煞白。
床上睡了两个男孩儿,另外一个曾经她见过的男孩儿紧紧抱着许菖蒲,在许菖蒲露出的锁骨处,有一道奢靡的啃咬过的痕迹。
看着床上紧挨着的熟睡的两个少年,从那厚被子的轮廓都能看得出来,被子下面两个人肢体纠缠重叠着,而她儿子以一种极其恬静放松的姿态任由另外一个少年搂着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菖蒲:都怪晏溯睡觉像个八爪鱼搂着我不放、我觉得我挺冤枉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无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团团团团团团团子 47瓶;也凉 2瓶;陌、腐腐、犁铧、Dream、XXX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我对晏溯有感觉 [VIP]
那一瞬间,邱美珍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
邱美珍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不上不下,憋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欲要出声喊,张了张口,喊不出来。
这么多年,本来就是她对不起菖蒲,现在仿佛她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了,无声无息的,她的眼泪滑落下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窒息,又仿佛气到极致。
“怎么会这样?”她无声质问着,看着床上那偎依在一起两少年,她眼泪就止不住。
许菖蒲听到些许动静,醒了过来,房间的壁灯没关,透过暖黄色的壁灯,他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
她妈穿着绯色大衣站在门口,似乎在抽泣。
他连忙拉开灯,喊着:“妈?你怎么回来了?”
在他开灯的时候,游戏机手柄从他枕头上落到床上,昨晚他跟晏溯在床上打游戏,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他推了推晏溯。
晏溯睡觉习惯很差,就像个八爪鱼一样,不仅手紧紧搂着他,就连腿也架在他身上,他起身得先把晏溯推到一边去。
晏溯被刺眼的白炽灯光一照,听到许菖蒲声音,再被许菖蒲一推,也醒了过来,顺着许菖蒲的目光看过去,他看到一个长发披肩大波浪卷的美艳女人站在房间的门口,小声抽泣着。
他一时之间也挺懵的,连忙打了声招呼说:“阿姨好。”
邱美珍心里正伤心烦闷,被这一声“阿姨好”叫的更是心烦意乱,她好歹也是一个国内知名学校的大学生,她不算孤陋寡闻,这大过年的,她不相信这个少年不回家来陪菖蒲只是简单的友情,她更不相信两个人在床上肢体纠缠只是简单纯粹的睡姿,她甚至不觉得许菖蒲脖子上那牙印痕迹只是一不小心。
难怪许菖蒲不愿意去她家里过年,也难怪那天这个少年肯在游乐场陪着菖蒲,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因,只是她这个当母亲的太不合格了,竟然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也没察觉到儿子竟然喜欢男的……
许菖蒲也没想到他妈突然回来,看着他妈朝着客厅走去的失落背影,他连忙下床穿了拖鞋跟了上去,开口问着:“妈,你什么时候……”
啪——邱美珍转过身就甩了许菖蒲一个巴掌。
许菖蒲愣住了,脸上迅速浮起红肿,这一巴掌打得他一阵懵。
邱美珍也愣住了,看着儿子,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大颗大颗的掉着,这么多年,这个大儿子虽然在学校打架闹事,但是不会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她对他一直很放心。
没想到现在,未满十八岁的他竟然早恋……还……还跟一个男生在床上做出这种事情……
看着许菖蒲迅速浮肿红起来的左半边脸,邱美珍偏过视线不敢看,不知道是愧疚还是恼怒。
晏溯听到巴掌声连忙从房间冲出来,看着母子僵持的局面,他紧张的将许菖蒲拉到身后,说着:“阿姨,您怎么能打他呢?”
本来邱美珍面对菖蒲的时候还有点儿愧疚,现在面对晏溯,她那心里的愤懑取代了愧疚,她指责晏溯说着:“你……你这个无良少年,都是你把我儿子带坏了,你自己不要脸,我们家菖蒲可是要的,你家长呢?你怎么能这样……”
她私心里偏向许菖蒲,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怪在晏溯的头上,她觉得是晏溯带着她儿子误入歧途,她觉得一切都是晏溯的错,不然以许菖蒲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看着晏溯护在许菖蒲面前,她双目赤红,上前去推了一把晏溯,说着:“你给我滚,不要再来我家了,你这个坏孩子,我的菖蒲都因为你毁了,不知廉耻,下三滥……”
许菖蒲脸色煞白,他妈妈是个钢琴老师,平时举止端庄优雅,连说一句重话都得考虑对方,更何况是脏话,她妈大概是把她这四十多年学来的脏话全骂了出来,全部用在晏溯的身上。
晏溯前所未有的好脾气没有跟她起争执,只是挡在许菖蒲面前,随便邱美珍怎么骂。
这没由来的让许菖蒲内心里升腾出一股愤怒,那么端庄优雅的一个人,现在全然不顾一个十七岁孩子成长的心理,指责谩骂着。
许菖蒲冷冷的看向他妈说着:“这还是您家吗?您家不是在新冶区吗?怎么在这里了?您七八年都没回来过,您有把这里当过家吗?”
邱美珍质骂声戛然而止,她看向许菖蒲,许菖蒲除了那巴掌印红肿外,脸色白的像透明,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冷漠。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儿子这样质问,还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这样质问着,以前许菖蒲从来不会忤逆她,也绝对不会对她说一句脏话,而现在,在她心里,是许菖蒲为了晏溯在顶撞她。
她恼火的又一巴掌甩过去,晏溯看形势不好,连忙挡在许菖蒲面前,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在晏溯的肩膀上。
并不疼,就咚的一声。
邱美珍打完之后看到许菖蒲那冷冷的眼神,那眼神盯着她,就像看一个路人一样。
她心里恍然,她知道,这一巴掌,打尽了他们所有的母子情。
第一巴掌许菖蒲眼神里只是有点儿懵,而这里他只剩下冷漠,看她就如同路人,甚至还不如个路人,他看路人不会这么冷漠。
许菖蒲听到那巴掌扒着肉的声音,就像那一巴掌扇在他心头上,比扇在他脸上还疼。
晏溯这人虽然好事不做,坏事经常,也从来不怎么靠谱。但是晏溯的父母从来没打过他,现在一到他的家里,他妈妈抡起巴掌就扇,他妈妈如果扇他的话,那是应该的,生他养他,打一两巴掌没什么,但是晏溯并没有对不起他妈妈,也不是他妈妈的孩子,他妈妈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立场去扇晏溯。
许菖蒲看着他妈妈,跟他妈妈冷漠对视着说:“这里是我家,只有我有资格让晏溯走。”
他这句彻底与邱美珍划清了界限,也仿佛在指责邱美珍不应该擅自进他的家门。
邱美珍被许菖蒲这么一瞪,心里说不上是愧疚还是害怕,亦或许是惶恐,她哽咽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你怎么会这样?是我的错吗?你这是在怪我吗?”
“我这样不是你的错。”许菖蒲说,“我以前觉得我对男女都没感觉,现在我发现,我对晏溯有感觉。”
晏溯难以置信的看着许菖蒲,许菖蒲神情很冷淡,但是很认真。
这算是表白吧,我擦嘞,别说挨一巴掌,再来一百巴掌把他扇成陀螺,他都愿意啊。
邱美珍:“所以,你这是在怪我了?”
许菖蒲烦躁说:“你每次问我怪不怪你,有任何意义吗?除了让你自己心安理得,还有什么?对于我,我只会觉得的很烦。你明知道我不想你再婚,你不也在我爸死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吗?你哪怕给我三四年缓冲期让我适应了也好,可你呢,你有为我想过吗?你明知道我不想去寄宿学校,你还不是把我留那里,□□年不管。你明知道我不需要上各种辅导班,你不要命的砸钱给我报各种辅导班,为的不就是怕我回家之后跟你丈夫家闹得不愉快吗?就好比,你明知道我会怪你,你还不是去做了,既然做了,怪不怪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每次那样问,就不会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