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成了个恋爱脑[现代耽美]——BY:安日天

作者:安日天  录入:10-24

  “喜欢做么?”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喜欢吧。”我其实也不太确定。
  “我正好想开个甜品店,咱们一起吧?”
  我不知道周枫是早有这个想法,还是临时起意,但他这么说,我却不想拒绝。
  我也回他:“好呀。”
  我和周枫都不缺钱,又多得是时间浪费,我解除了禁令,就和周枫在第三区最繁华的街道上买下了一家店,开始装修准备开店了。
  但我和周枫因为装修的事可没少吵架,他喜欢金碧辉煌古典性冷淡的风格,我喜欢粉红色少女心的那类风格。
  到最后还是他让步了,因为我和他打赌,随机请路上的一百位女士选择,九十五位选择了我的风格,周枫被这个结果打击得好几天没说话。
  确定好了装修风格,我就让装修的工人们开始施工了,自己则是又找了些打发时间的事情,每天过得平静又充实,就在我以为我可以把宋东阳抛到脑后的时候,他的请帖送到了第九区,还点名邀请我去参加。
  我对主动过去找虐没什么爱好,他派人送我的请帖被我撕得干净,又用火烧成了灰。
  没过几天,我迎来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访客,我曾经的副手,现任第九区的顾问之一,吴铭。
  他是深夜过来的,彼时我刚刚结束了一场晚宴,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进了门脱下外套,就顺手摸出了枪,幸好在开枪之前,我看到了来人的相貌。
  “吴铭?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有段时间没见他了,乍看到他自然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也隐约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迟哥,”他僵硬地冲我笑了笑,说,“别管你信不信我,我得亲自告诉你,宋东阳想弄死你。”
  “今天不是愚人节。”我一点也不相信吴铭的话,甚至已经伸手摸上了枪,“你该知道的,我不会相信这么蹩脚的谎言。”
  “迟哥,你去参加宋东阳的婚礼,到时候,你就会得知他试图隐瞒的真相。”吴铭干巴巴地说出了这句话,像背书一样。
  我看了一眼他那副模样,问他:“是不是宋东阳让你过来这么说的,激我去第九区,这手段也太蹩脚了。”
  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又补了句:“你不去也可以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理解个毛线球,”我把手从枪上挪开了,也暗地里松了口气,“不就他结婚么,成,我去送他一程。”
  “那好,第九区见。”
  吴铭松了口气,转身快速地向窗户移动,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我从楼上再向下望,吴铭已经不见了,我关上了窗户,复盘刚刚发生的事,却笑不出来了。
  我曾经是第九区的顾问,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宋东阳没必要用吴铭激我过去参加婚礼,更大的概率是吴铭出于某种目的,希望我去一趟第九区。
  而吴铭的目的,极有可能是离间我和宋东阳,他这么做,是已经背叛了宋东阳么?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性,但我不愿意想,我固执地认为是吴铭撒了谎。
  无论如何,我得走一趟第九区了。
  我同意去第九区,反应最大的不是我的家人,而是周枫,他直接对我说:“不可以。”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抿紧了嘴唇,像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语。
  “很快我就会回来的,”我试着安抚他的情绪,“到时候,我们的甜品店也该开张了。”
  他望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了近似哀求的情绪,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那时候心软了,放弃去第九区了,后来的我将会怎样?
  但我会亲自打消这个可能,因为那时候的我,无论是谁,无论什么理由,都会坚持去第九区。
  那时的我在渴求真相,却不知道,真相并非我想要的。
  这次参加婚礼的有我的大伯、我的父亲、我还有家族中的一些其他成员,我母亲没有去,而她在得知我要去时,也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给家族丢脸”。
  时隔数月,我又一次踏上了前往第九区的列车,我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心中却升起了一丝陌生。
  我已经不熟悉这趟列车了,也不熟悉此次行程的目的地了。
  列车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驶进了站台,我透过车窗向外看,恰好与窗外的熟人视线相对。
  他依旧穿着特首服,身姿挺拔,和一年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上一次我来找他,是为了商量他同我妹妹的婚礼,这一次我来找他,却是来参加他和别人的婚礼。
  这真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
  我跟在父亲的身后下了车,宋东阳同我的大伯、我的父亲打了招呼,又向我伸出了手,他说:“迟睿,许久不见。”
  我伸出了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握了握他的手,平静地说:“恭喜新婚。”
  宋东阳轻笑了一声,他说:“还有一件喜事,我有儿子了。”
  我放下了手,说:“一并恭喜了。”
  这句恭喜我说得并不勉强,所有的情感都会因失望和时间而消减,这个过程并不痛苦,甚至悄无声息,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和眼前的男人形同陌路,回归到不会受伤的状态。
  宋东阳突兀地前倾,凑到我的耳畔,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孩子不是我的。”
  宋东阳伸手摸了一把我的头发,身体重新站得笔直,手中却多了一片树叶,他说:“有落叶沾了你的发。”
  我不发一言地盯着他看,评估着刚刚那句低语的真实性,他却转过身继续向前走了。


第44章
  孩子不是宋东阳的,那他为什么要娶那个男孩,又为什么要把那个男孩塞到我们家族里啊?
  我搞不清楚宋东阳的脑回路了,他在我的印象里,和善良、仁慈完全不沾边,他愿意接纳那个孩子,愿意做到这地步,难不成还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这个说法,还是周枫告诉我的,他说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一个人陷入恋情后,智商直线下降,愿意为爱人做许多有违原则的事。
  我不觉得宋东阳是个恋爱脑,退一万步讲,他要是个恋爱脑,他完全没必要跟我讲这孩子不是他的。
  我的大脑被他一句话占据了一个晚上,等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我竟然一直都在想他。
  我随手抓起了靠枕扔在了地板上,扔完了靠枕,干脆扔枕头,最后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睁着眼,在黑暗中发呆。
  想他有什么用呢?不是想好了,他走他的路,我走我的,慢慢地疏远么?
  我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我果然有了黑眼圈,佣人拿来了煮熟的鸡蛋,我滚了几圈眼周,穿好衣服,径自去了第九区的行政大楼。
  我还惦记着吴铭同我说过的事,准备干脆抛个直球,问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我太久没来这里了,大楼的守卫严格地筛查了我的证件,过了十几分钟,才放我进去。
  我熟门熟路地上了三楼,向右转,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然后发现里面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蹙起眉,问:“第一处不是在这儿么?”
  第一处是我曾经直接领导的小分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精英,在我确定回到迟家的那一天,为了避嫌,我将第一处的管理权交给了宋东阳。
  而我每次到第九区,如果有时间,总会到这边转一转,喝杯茶、聊聊天。
  房间内的人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他们的表情显得很为难,过了一会儿,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人开了口,他说:“迟先生,第一处已经解散了。”
  “什么时候解散的?”我反问他。
  “一年前,”那人迟疑了一会儿,告知了我真相,“是特首亲自下的命令。”
  “第一处解散了,那人呢?”我深深地吸气,按捺住心底翻滚的愤怒,“他们现在在哪些部门?”
  “……”
  所有人都沉默了,而这沉默让我不安,让我惶急。
  “有什么疑问,不如直接问我。”宋东阳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像难以融化的冰。
  我转过身,盯着宋东阳,仅存理智让我同他去了最近的会议室。
  我气得手直发抖,只能用手扶着会议室的桌子,我问他:“你把我的下属都送哪儿了?”
  他平静地说:“给了一笔丰厚的佣金,全员解散了。”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的人,你问我为什么?”
  “他们都是可靠的人。”
  “可靠的,心中将你视作第一位的人。”
  话聊到这儿,我也没什么疑问了,宋东阳在剪除我留在第九区的人脉,即使我从未想过利用他们去做任何损伤第九区的事。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没有做错,作为一个合格的特首,他应该这么做。
  但我没办法换位思考,也没办法体谅他的决定,我说:“既然第九区容不下他们,我带他们回第三区,总可以吧?”
  “回第三区?”宋东阳重复了这四个字,忽地笑了,“迟睿,你不是说,第九区永远是你唯一的家么?”
  “你宋东阳已经容不下我了,”非要捅开最后一层窗户纸,其实我也无所谓了,“我在第九区已经是外人了,回我自己的家,又有什么错呢?”
  宋东阳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弧度,他说:“你可以带人离开第九区,但离开的人,我会宣告他们是第九区的叛徒。”
  奇异地,我竟然不怎么生气,也不怎么愤怒,可能失望了太多次,对这句威胁,竟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
  我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我问他:“有人说,你想杀了我,你说,我该不该相信这句话?”
  他嗤笑一声,说:“我如果想杀你,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那你就是不想杀我了,”我下了判断,表情平静,“我也不想杀你,尽管你让我很生气,也很失望。”
  “宋东阳,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你不要来第三区,我也不来第九区,这样的话,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很好。”
  我说完了这句话,等待着宋东阳的回答,他的回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问我:“听说你和周枫走得很近?”
  我皱紧眉,回他:“与你无关。”
  “如果你们有一天结婚,”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近乎从容,“我会去第三区参加你们盛大的婚礼,亲手杀了周枫。”
  “你疯了吧。”我不明白我们的对话怎么会扯到这么诡异的方向,“我憎恨那个男孩,你同他结婚,我也没说把他弄死啊。”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拧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结束了这次对话。
  我也走出了会议室,一路上,有不少官员一边装作沉浸工作的模样,一边偷偷地看我。
  有的人眼神里甚至带了点怜悯,也对,在他们看来,我无疑是个失败的人,任劳任怨费尽心机,最后也只落得离开权利中心的下场,连自己过往的下属,也保不住。
  我离开了行政大楼,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家甜品店的门口。
  我隔着橱窗,看见了里面诱人的甜点,我身上的钱甚至能买下整个甜品店,但或许太容易得到,反而没什么渴望了。
  我看了一小会儿,在里面的雇员要推开门迎接我进去前,扭过头,快步离开了甜品店的门口。
  我在街道上走了许久,直到夜色渐沉,才转身向晚宴的地点走去。
  我到宴会厅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宾客们或翩翩起舞,或举杯酌酒,我寻了个角落,当我的透明人,偶尔抬头,总能看到宋东阳和他的未婚夫,他们亲昵地交谈着,像一对再恩爱不过的情侣。
  他的未婚夫原名叫什么我不清楚,但因为成了我大伯的义子,改名叫了迟慧,聪慧的慧。
  我原本没什么联想,后来听到一傻缺在我面前说,你们兄弟一个聪慧的慧,一个睿智的睿,名字起得真像,我就恶心得两天没怎么吃饭。
  迟慧已经卸了货,现在腰身格外纤细,他依偎在宋东阳的怀里,笑得甜蜜。
  我看了一小会儿,就继续低下头,喝我的红酒。
  我没想过,我喝宋东阳宴会上的红酒,都会出事,当我察觉到身体骤然绵软、大脑有些迟钝时,我连呼救都来不及了。
  我的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倾倒——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45章
  我自黑暗中醒来,入目的是白色的丝帐,我眨了眨眼睛,很勉强地恢复了神智,然后我意识到,我正躺在床上。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四肢酸软得厉害,我又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艰难地从仰躺的姿势换成了靠着床头的坐卧。
  我伸手摸了摸床单,触感极好,上面有复杂的图案,在第九区,这样的床单应该是贵族专用。
  是谁给我下了药?是谁把我送到这里?
  这两个问题避无可避,而我想到的最可能的怀疑对象,是宋东阳。
  他在给我下药这件事上,早就有前科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要一起去执行一项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就把迷药兑在了我的酒里,试图让我睡熟了,错过了这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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