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低沉而不容拒绝的声音从上方传过来:“别闹。”
沈思霏:“……”
像是在哄小孩。
无论如何刻意去运动锻炼,omega和alpha有着基因上的差距,几乎是后天弥补不了的。沈思霏练再多篮球拳击或是跑步都没用。
Alpha信息素扑入鼻尖,伴随着体温,沈思霏觉得暖和和的,很有安全感。
他的头靠着健硕的胸膛,心脏跳动有力,一伸手似乎能摸到硬邦邦的腹肌。他蓦地想起昨晚受.不住的时候用脑袋撞.击。有力的手臂揽过他的胸口和腰.腹,把他整个人压.进怀里紧.密贴.合。
无边的安心和可靠里,沈思霏忽然觉得有点热。
alpha信息素扑入鼻尖,他凑近了贺西洲的脖子,试图接触更多一点。
沈思霏深吸一口气说:“贺总,你必须得把我放下来。”
贺西洲抱得稳稳当当的,鼻尖闻到清甜的奶香味:“嗯?”
沈思霏:“我受不住第二次发晴。”
alpha身体一僵,手却微微收紧,仍没有放开的意思,半晌,沈思霏才听到他斥责却又宠溺的语调:“别乱动。”
一言难尽。
还好屋子不大,房间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就是贺西洲到了房间还不肯把他放下来,非常贴心地把他放在了床上,还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
“我先睡了。”闷闷的声音从蓝色海洋被窝里传出来,“出门的时候记得关上门。”
沈思霏抱着被子,头埋在小企鹅枕头里,像是个蜷缩起来的小仓鼠,露出非常舒服放松的表情,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的呼吸平缓,沈思霏睡着了。
贺西洲安静地站了半晌,调高了点空调温度,才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人听了片刻,忽然尖叫道:“我的贺大总裁,你居然也会为了一个omega而困扰,天啊这在华国怎么说来着,有生之年系列……”
贺西洲有些不耐:“叶安,我这边比较着急。”
“请叫我李嘉图谢谢。”外国友人兼医生李嘉图说,“行行行,你那儿是着急,不然也不会在半夜三更我在睡觉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贺西洲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涉及病症,李嘉图正经了不少,回复说:“单纯性.行为不会导致呕吐。从症状来看,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或是胃部受到刺激。如果不愿意看医生,你最好多陪一会儿,如果出现发烧或是仍觉得疼痛恶心就送去医院。”
“如果情况良好,可以准备点流食,比如说甜粥,他下次醒过来,肯定是饿了。顺便可以彰显你的男友力。对了……”
李嘉图还要说什么调侃,被贺西洲啪唧一下挂了电话。
好友愤怒无比,在他的社.交软.件上狂轰滥炸,刷了上百遍重色轻友。
贺西洲环顾一遍厨房,最终不得不正视自己也存在缺陷,于是再度划开手机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上次贺西洲胃出血请来的烧饭阿姨终于赶到了,她敬畏地看了眼屋里寡言孤僻又强大冷峻的男人,“贺先生。”
贺西洲点了点头。
他没在客厅呆多久,而是去了沈思霏房间坐着。
沈老师的睡容沉静又莫名乖顺,脸埋在松软舒适的枕头里,只是眉间都是疲惫。发晴期虽然只持续了一天一夜,但到底是不眠不休的。
贺西洲再一次见到沈老师人畜无害的样子,忍不住看了又看,伸手给他撩开发丝,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干涸发白实际上柔软的唇。更别说腰.细腿.长,声线清脆干净,一双眼就好看如琉璃。
顿时又是心疼又是喜欢。
贺西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如果说找到信件的主人是一直埋藏极深的信念,遇见沈思霏又让他感觉到鲜活和真实存在的希望,那这种心脏在加速跳动,忍不住想要更接近一点这个omega的感觉是什么呢?
贺总的概念里已经没了情敌这两个字。他连陈今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满眼都是床上睡着的人。
……
向兴敏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家。
实际上,从她被贺西洲请司机过来接走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她那个心机深沉不苟言笑的大表哥设了个圈套让她乖乖钻了进去,甚至在沈老师面前丢了脸不说,还好像给沈老师带去了不少困扰。
愧疚悔恨地恨不得再写三张数学试卷。
临走前向兴敏鼓起勇气对贺西洲说:“大表哥、贺总,你别欺负沈老师。”
贺西洲停下脚步,他的身长腿长,这么一站气势分外强大,换做普通人,根本不敢对峙。贺西洲问:“为什么觉得我会欺负沈老师?”
向兴敏豁出去了,“因为你好凶啊,一看就像是坏人。”
贺西洲:“……”
沈思霏上课总是平和文雅的,给了他们一种处于弱势的假象。实际上,正常情况下,沈老师打架打球非常厉害,为人最不会吃亏。
“我没有欺负他。”贺西洲第一次耐心向她解释,连原本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了不少,“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在跟你们沈老师谈恋爱。我跟他发生了点小矛盾,他现在跟我生气了。”
向兴敏彻底呆住了。
直到到了家,她才惊醒过来,掏出手机在班级群里轰炸:“惊爆消息!我们的沈老师他谈恋爱了!!!”
第28章
班级群里没有老师,向兴敏一句话,炸出了一堆潜水的同学,纷纷上线询问真假。
向兴敏:“是真的,我大表哥亲口跟我说的,他在跟沈老师谈恋爱。”
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开了语音。
“沈老师居然也会谈恋爱!”
“向兴敏你大表哥是谁啊?是alpha吗,长得帅吗?”
“能被沈老师看上的肯定是个大帅哥吧?毕竟沈老师颜值就那么高了,简直难以想象。”
也有语文课代表这样说的:“啊我失恋了!我的天啊我的心碎了!”
还是班长比较理智:“大家不要激动,这件事涉及老师的隐私,之前大家都不知道,也是沈老师不想透露。所以大家理智理智。”
向兴敏忙附和:“对的,大家千万别乱传出去!保护我方的美人老师!”
“保证不乱说!兴敏快说一下你的大表哥是什么样的!啊啊啊啊他们现在是在热恋期吗?”
直到半夜十二点,群里才稍稍安静下来。
张幼文全程没有参与讨论,只是忍不住开了语音听了听,也没听出点实在来。
关于那位“大表哥”,向兴敏顾及对方威严势力,实在是没胆子说。
沈老师凶起来像只猫咪,但从来不会真的骂他们这群孩子,但她那大表哥,是真正见过血的一匹恶狼。
……
“恶狼”贺西洲在沈思霏家里呆了近四个小时才离开,沈思霏没再出异状,alpha也满足地陪伴完了自己标记过的omega。
走的时候,他将一直保温着的粥拿出来,看到水池边上的避孕药。
贺西洲眸色顿沉。
他走没多久,沈思霏就醒来了,热了点粥吃了,才有精力上线回了消息。陈今打电话问他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出了什么事,说贺西洲给他打过电话问过。沈思霏只说没事。
贺西洲给他在学校请了三天假,给班主任的理由是生病。
然后去洗了个澡,洗完后,全身上下再没黏.糊的感觉,舒.爽极了。
就是一身的alpha冷杉信息素味,像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似的,清清苦苦的,怎么都洗不掉除不去。要不是沈思霏记得那时候制止了贺西洲,现在都要怀疑自己被彻底标记了。
但好像确实是对他原先的omega观念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比如……贺西洲身材真的特别性.感。这么一回忆,沈思霏便觉得有点热。
沈思霏在家多休息了一天,剩下一天,回了沈家,依旧是孤身一人。
豪门多龌.龊.事,他以为从小搬出去住,放弃万贯家财,就不会被这些人给盯上。但现在一看,这是不可能的。
沈良平因为对常玫的愧疚之意而对他无可奈何,而一直老实着的李倩却在背后直接卖了他。沈思霏天真地以为李倩这妇人只是贪心要沈家财产,现在想来对方暗地里对他忌惮又恨,手段也是阴狠歹毒。
巧的是,今天沈父在家。
虽然之前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沈父依靠着多年的人脉又拿到了两个不错的项目,有希望大.赚.一笔,大大缓解了当前的危机。
沈父难得和颜悦色:“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周五吗?”
一旁的李倩面色陡然苍白,脸色比操劳的沈父还要差,神情恍惚,掩在身侧的双手在颤抖,甚至都有些结巴:“良、良平啊,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了。”
沈思霏叫住他:“李阿姨,别急着离开,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倩整个人一抖。
沈思霏道:“我听说余家那宝贝儿子余明远一表人才,我想见他,李阿姨你和他熟,我想请你帮我约一下他,就说我在这里,等他过来。”
沈父有些惊讶:“小倩,你还认识余明远?”
沈思霏懂了,这件事确实是李倩策划的,沈父也不知情。
李倩道:“我、我不认识!”
她眼里有了明显的慌乱神色。那天沈思霏忽然消失后,余明远回来找她,相当生气,觉得她不讲信用,让人被救走了,甚至要动手打她。李倩何时在豪门遇到过这样痞气混蛋,气得差点晕过去。
偏偏来救沈思霏的人仿佛从天而降,门口的摄像头又被余明远玩游戏给关了,谁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认识啊。”沈思霏转过头,看到管家,“张叔,我前天过来,怎么没看到你?”
张叔说:“夫人说想吃山里的野味,就让我出门买了,路上车坏了,我也是昨天早上才赶回来。”
沈良平脸色一沉,眉头皱起:“怎么回事?说清楚。”
沈思霏看了一圈没看见当日的几个阿姨,估计是被李倩处理了。他改口道:“我前天回来,看到余明远和李阿姨……在房里做苟且之事呢。”
沈良平惊惧道:“你在胡说什么!”
李倩闻言更是慌乱:“荒唐!这怎么可能!”
沈良平看着妻子陌生的模样,心里更是怀疑:“张叔,去调监控。”
李倩顿时明白沈思霏是想给自己泼一身脏水,忙对沈思霏恶狠狠地说:“你好歹毒,你再逼我,我就把真相说出来了!我清清白白,你却不是!”
沈思霏闻言眯起眼:“那你说啊。”
李倩咽了咽口水:“和余明远苟且的……是你!”
沈思霏挑眉:“你这话奇了怪了,我跟他苟且,应该去余家闹起来了,我来这里做什么。让我猜猜,我中计的时候,余明远应该在你那里,真是一个好计谋……余明远给了你多少钱呢?”
他眸色沉了下来,连笑容都消失,看起来冰冷极了。
李倩一时说不出话来,嘴唇都在发抖的,这时,张叔跑过来说:“沈先生,那天的监控都没有了!”
沈良平猛地站起身,李倩吓得跌下了沙发,面色惨白。
沈良平已经在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这个在他面前一直乖顺温柔的妻子,私底下竟然也有如此恶毒的心肠。
沈良平眼中都是怒火:“都是你做的?”
李倩满目惊惧,双唇颤抖,若是事成,沈思霏作为omega,还不乖乖地听由他们摆布?偏偏沈思霏这么强硬,愣是要说出丑闻毁掉清白,也要闹到沈父面前来。
“那就我来说吧。”沈思霏冷道,“我被人用母亲遗物骗到家里,而后中了一种催情用的熏香,被逼出了发.情期,是因为余明远买通李倩,就在这里,试图逼我就.范。”
李倩回过神:“你胡说!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你有证据指认是我做的吗?”
沈良平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嘴角都流出血来,李倩疼的全身都在发抖。
沈父盛怒道:“你的妇道呢?就是这么为人母的?能做出这样损阴德丢颜面的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好好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想清楚,不许出门。”
他重重喘了两口气,对沈思霏柔声说:“思霏啊,家丑不可外扬,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虽然沈父心中已经起疑,相信沈思霏没有骗他,但没有对自己的利益造成伤害的事情,他并不会放在心上。惩罚李倩,纯粹因为对方擅自主张。他就是这样凉薄无情的人。
沈思霏有些心寒:“我要母亲遗物,全部。”
沈良平面色顿变。他把常玫遗物留下来,起初是为了那些东西还有价值,能换到钱。后来就觉得拿在手里,可以满足他曾拥有这样一个漂亮耀眼的女人的虚荣心。
沈思霏抬头与他视线持平,咬字极重:“我母亲身前曾立遗嘱,将这些财产变现后捐赠出去,您未曾履行,反而占为己有。这次,我要一件不少,全部拿回来。”
他因为气愤而情绪波动,某种alpha信息素显露无疑,像是由里而外散发出来,甚至给沈良平带来压倒性的压迫和幻觉,这是个特别强大的alpha。
沈良平惊怒:“你被标记了?是谁?”
颓废倒地的李倩大声说:“良平!余明远根本没有碰他!反而被打了一顿,是他勾.引了别人,转过头来栽赃我,鬼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