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是一阵而已。
已经到来的发晴期不会轻易结束,光靠安抚和抑制剂是不够的,两者只会火上浇油,它会更凶猛地再次到来。
贺西洲在半路接到了临时请来的医生,上车就险些被空气里混乱的ao信息素给熏得当场晕过去,医生摆手说:“贺总,但凡有点生理常识。信息素都浓.郁这样了,发晴期都来了,抑制剂失效,还是尽快找个alpha比较靠谱。”
贺西洲:“没有alpha。”
医生:“奇了怪了,您难道就不是个alpha?”
贺西洲:“他……没有alpha伴侣。”
医生说:“这位先生岁数不小了。本来抑制剂就失效了,凡事过犹不及,发晴期这种东西压制得越厉害反弹也就越厉害,更何况他身上有催晴的香,这位先生之前没受过发晴期的折磨吧?一直都是过量使用抑制剂吧?”
贺西洲摇了摇头。
医生狐疑地看着他:“要么您现在弄来人造alpha信息素灌下去,要么给他一个私密空间让他自己捱过去。前者现在没这个时间,后者……这程度我怕会烧坏脑子,他出来了基本也就烧成个傻子了。”
医生一摊手。这两个人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看着又呆又傻。
车辆稳当地停在了家门口。
第二轮发晴期已经来临,沈思霏已经彻底沦陷。他死命抱住了贺西洲,不停地扭动和亶页栗,把整个头都埋进贺总的脖颈,贪恋地嗅着信息素的味道,嘴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口申口今。
贺总真的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的理智也快摇摇欲坠,自制力早在崩溃的边缘徘徊。Omega发晴期的信息素对alpha来说简直是毁天灭地的诱.惑。
贺西洲亲自把他抱了上去,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情况完全失控了。沈思霏勾住了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松开,全身的温度烫的吓人。
贺西洲伸手,摸到他已经湿了的裤子。
他的眼瞳沉的仿佛夜色,用低哑的声音说:“沈老师……我是谁?”
沈思霏睁开他琉璃般漂亮的眼,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与往日的清冷严谨截然相反的情难自禁,面上都是动晴的神色:“你是……贺西洲。”
贺西洲捏住他的后颈:“这是你愿意的。”
沈思霏忽然亲了亲他的唇,一个带着奶味的吻。
-
贺西洲抬头亲吻他的眼睛。
沈思霏的眼睛漂亮如琉璃,平日里仿佛有一束明亮却锋利尖锐的光,此时却成了无数碎片,又仿佛涣散成了夜空里的无数明灭星辰。
男人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说:“请让我来照顾你的下半生。”
沈思霏没有回应,只在最后一刻忽然清醒过来,说:“不要标记。”
……
又是黄昏的霞光,未能穿透厚重的窗帘,只在房间里洒下一层极淡的光影。
沈思霏睁开眼睛。
他整个人被后面的男人按在怀里,连双脚都被绕住,充满了alpha的独占域。
他的后颈上除了一个淡得快要消失的痕迹,只有一些红痕。
他的背部靠着对方结实健硕的胸膛和腹部,十指交握,冷杉味信息素漂浮在鼻尖,伴随着阵阵奶香味。一个拥抱温存的姿势。
不过真的是……荒唐至极。
即便是个高中数学老师,从小受到良好教育,此刻他也能想出一串不太好听的骂人词汇来。
所有的感觉慢慢回笼,虽然四肢酸软,头有点晕,嗓子发疼,但神思清明,没有全身无力的感觉,反而有种诡异的餍足之感。
Alpha骨子里虽然都强硬又喜欢掌控一切,但撇开身份和关系不谈,跟alpha做这种事的确是酣畅淋漓,爽翻天了。
贺西洲平日里看着有点阴鸷暴虐,但在床.上却是确确实实的实干派,而且不搞花样,正经传统,也不会让本就处于弱势一方的沈思霏觉得难堪。
但到底是心情复杂。
明明数月前还是争锋相对互看不顺眼的情敌。
但滋味好像也不是那么差。甚至可以说,很.爽。
沈思霏小心挪开搂着他的手,慢慢地撑了起来,贺西洲睡得熟,眉目依然英俊极了。沈思霏看了半晌,还是放下了拳头。
发晴的人是他,中招的是他,不管是不是对方好心来救,但至少没让他陷入余明远那个傻.逼手里。而且也是他先忍不住动手动脚,把人给逼到自制力崩溃。
而且他真的没法在第二天就揍陪自己度过发晴期的alpha。
沈思霏去了趟卫生间,看了看狼藉的地面,忍着羞耻,干脆从衣柜里翻找了两件最小码的衣服套上……就这么跑了。
踩着晚霞柔和的光,沈思霏攥紧了衣服领子,从物业处领回备用钥匙,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么一路折腾,他是真的走不动路了,全身不舒服,也困的不行。Omega这个体质,发晴期的时候就软的跟没骨头一样,还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交.媾,自带全身调节功能。然而结束了就不能调整过来。
沈思霏强撑着倒了杯凉水,找出医药箱,拿了两粒避.孕药就着凉水吃了。
一般来说没有彻底标记的情况下,怀孕的几率总体不高。和alpha滚.床.单自然可以暂时度过发晴期,但沈思霏没想到的是,贺西洲在他体内成结,那一瞬间他清醒过来了。
他没法推开贺西洲,只能让他别咬腺体。
成结的时候咬破腺体灌入alpha信息素,就相当于彻底标记,从此以后omega的下半生都得靠这个alpha度过,没有回转的余地。
幸好还在24小时时效内,吃完避.孕药后问题就不大了。
沈思霏困的不行,吃完药后便没精力收拾,回房就往被窝里一钻。
他昏昏沉沉睡了大半个小时,仿佛做了个噩梦,眉头一直是皱着的。最后被胃部的绞痛给惊醒,下床冲进厕所,吐了。
然而他一天一夜没吃,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吐来吐去也只有酸水。
手臂上有几个针眼,一次是抑制剂,后来应该是贺西洲在事情中给他打了葡萄糖,便于给omega提供能量。
沈思霏吐了半天,最后脱力地跌回地上,整个人面色惨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胃部的疼痛缓解,沈思霏喉咙几乎哑了,他撑着地面起不来,再一次深刻感受到omega这经不起事的娇弱体质。
他终于明白无数新闻里,第二性别普遍教育视频里对于omega的描述,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无论他们有怎样的出身,最后都会嫁人,甘愿或是被逼着担任繁衍后代的责任。被认为是脆弱敏感的,永远站在弱者的角度,需要被保护的一方。
他缓了一会儿,听到外头传来门铃声。
铃声响过一阵又停止了,过了几分钟,再次响起,颇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沈思霏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贺西洲,其他人更是,他只想好好休息。但他还是挪步走过去,门外的人好像也不太耐烦了,大声说:“沈老师,你在不在家?”
是向兴敏的声音:“沈老师,今天你没来学校,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很担心,又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特意让我来看看。”
原来是向兴敏。
沈思霏松了一口气,特意看了猫眼,的确是向兴敏。他上前打开了门。
向兴敏抱着课本,脚边一箱水果,背后站着面色阴沉、眼眸深邃、正是他离开时还在熟睡的贺西洲。
第27章
alpha睡的再怎么沉,怀里抱着的omega忽然消失,也会惊醒过来。他一个alpha,绝对不能容忍抱了一天的omega就这么一走了之。
于是贺西洲找来了向兴敏帮忙。
向兴敏僵笑着,一抬头就看见沈思霏喉结附近的鲜红吻.痕,笑容都吓没了。
沈思霏面色本就苍白,唇上顿时没了任何血色。相比之下,更加明显。
这也太尴尬了。
沈思霏伸手按住门框,费力地说:“我没事,休息一晚就能回去。你们高三时间紧张,快些回去学习。”
向兴敏慌乱而有些结巴:“我、我……”
沈思霏自从开门一瞬间便再没给过贺西洲一眼,他说完扬手就要把门关上,忽然从向兴敏背后伸出一双手,将门给按住了。
向兴敏紧张地说不出话来了,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站在这里!
“兴敏,”贺西洲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你先把水果给沈老师拿进去吧。”
向兴敏一弯腰,立即就进了屋子。
沈思霏索性放开了门把手,靠着门框,半抬着眼看贺西洲:“贺总,利用小姑娘骗我,是不是不太讲道理?”
身为一个alpha,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的omega不在,贺西洲也有些怒意,语气不太好说:“那你把我留在床.上,不打声招呼……”
沈思霏拔高声音:“贺总!慎言!”
因为忽然提声,他的嗓音更加沙哑,沈思霏都感觉到了痛意。
已经够了。
他的学生还在屋子里,他已经很累了,够难堪了。
贺西洲怔住,没说话了。
沈思霏仍旧穿着从贺西洲柜子里拿出来的长袖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得整个人清瘦苍白。又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虚弱得摇摇欲坠。
沈思霏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果汁,放在了茶几上,他脸色缓和了些,“家里没有热茶,向同学,不介意的话先喝点果汁。”
向兴敏本就是被贺西洲拉过来诱骗沈思霏开门的,什么同学们担心让她来看病都是谎话,今天大清早班主任就跟他们说沈思霏请假,早请了老师来代课。
只是沈思霏的脸色和脖子上的痕.迹实在过于醒目。
向兴敏慌张又愧疚地说:“沈老师!你还在生病,你快点去休息吧!我其实就过来看看您,马上就走了。”
“好,”沈思霏仍旧是淡淡地说,“你放心,回去告诉大家,我没事,休息两天,就能回去上课。”
向兴敏皱起眉头,指了指脖子:“吃坏了?很严重吗?去过医院了吗?那这个是什么?”
沈思霏笑容消失,一本正经说瞎话:“只是食物中毒,这个是过敏,药物过敏。”
贺西洲:“……”
要不是向兴敏是beta,早就能清楚地闻见沈思霏全身上下都是属于他的alpha信息素味道了。
向兴敏被沈老师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下一刻沈思霏面色顿变,放下果汁,冲进了厕所。
胸口又闷又恶心,然而沈思霏仍旧什么都吐不出来。他揉着胸口,靠在洗漱台上,虚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外头传来脚步声,厕所门半开,贺西洲走了进来,他眉头皱着给沈思霏倒了杯水漱口,“我给你请医生过来。”
沈思霏站起身推开他:“不用,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贺西洲目光落在他身上,并未移开分毫,也没侧身退让,沉声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沈思霏愣了愣,顿时又气又好笑。他的脸色苍白,嘴角都是冷意,语气冰凉:“那我该说什么?要我骂你,斥责你,打你,说是你强.迫我吗贺总?你喜欢这样的戏码?还是我曲解你,说你是故意的,都是为了报复我,要欺辱我?”
似乎说的太快,他跟卸了力气似的退后一步,倚靠着洗漱台,胸口起伏艰难喘气。
他自己都觉得矫情又无理取闹,omega发晴没有理智,alpha更是。做了就是做了。
说得冠冕堂皇,理智无比,既往不咎,你好我也好,但实际上,他心里一直有怨有恨。要不是贺西洲问起,他不肯说出来罢了。
贺西洲脸色微沉,“你不记得昨晚……”
沈思霏不想听昨晚,便截话道:“我懂了,你是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贺总可以提出十个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办到。”
贺西洲脸色依旧沉冷,反问:“我做的……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吗?”
沈思霏神情微怔。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他像是个渣男?
贺西洲看着他脸色微松,正要上前伸手,沈思霏却脸色剧变,忽然伸手按住胃部,转过身低头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的脊背单薄,手腕细的不堪一握,肩膀颤抖,面色惨白,连皮肤都是白皙如脂.膏,唯有喉.结一处红如雪梅,却因为鲜明对比而更令人惊艳。
贺西洲心尖微疼,过去扶他:“我给你请私人医生。”
沈思霏说不出话来,只是反抓住他的手,拒绝之意非常明显。
贺西洲道:“那我扶你去休息。”
沈思霏全身难受,有气无力说:“我学生还在外面。”
向兴敏还在客厅等着,贺西洲推门出去:“那我先送她回去。”
旁边一个小凳子,沈思霏弯下腰脱力般坐了一会儿,便觉得全身乏力,困的要命。听到屋门合上的声音,稍等了会儿,直起虚.软的双腿起身开门,一抬头就看到外头一身黑衣的贺西洲。
沈思霏被吓得捂住要跳出来的心脏,觉得自己又想吐了,“贺总,你是存心过来想吓死我的吗?”
想来刚才的关门声是贺西洲送向兴敏出去,他也请不走贺西洲这尊大佛,便索性让这人搀住自己的手臂。
下一刻贺西洲一弯腰,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打横抱起。
沈思霏体型瘦削,但到底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分量,身量也高,贺西洲竟然毫不吃力的样子,沈思霏却吓得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贺……贺西洲,你在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