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烝从这里尝到了乐趣,一声声叫他烦他强迫他,鼻尖滑过他后颈上好几处咬痕,在他耳朵边上吹风说:“累坏了吧?”
桑野被他这句话激起怒气来,反手推他的脑袋:“你烦不烦?”
林烝抓住他的手,顺势把他翻转过来朝向自己。
桑野脸上带着轻薄的怒气,眉眼却惫懒的耷拉着, 桃花反季节地开了昨儿个一天, 这会儿已经谢了。
桑野见着了林烝的脸,又平了怒气, 这会儿林烝不再是冰冷的,比以往见着的时候更加放肆,禁欲和绳索绑住了他,等挣脱镣铐的时候,他就疯了。
林烝脸上带着些轻狂的笑意, 他的手倒是很温柔,把桑野乱糟糟的额发拨顺,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他的额头抵在一起。
复杂的情绪像是在他们之间做了荒谬的交换,桑野脸上的笑没有了,染到了林烝那里去。
他们两个人太不一样了。
林烝笑着的时候才是自由的,桑野不笑的时候才是自由的。
他压下的唇角林烝也觉得好看,他刚想上去再尝尝,桑野就拦住了他,无奈且愤恨地骂:“你是狗吗?没吃过肉吗?”
林烝侧躺着撩开一角眉梢,那个雅痞绅士的林老板和他此刻的意气嚣张叠在一起,逆着光,颇有些神采飞扬的感觉。
桑野看着心动,可他累得心脏都懒得跳,被林烝抱着能不动就不动,像个乖巧漂亮的洋娃娃。
可他没有洋娃娃的好脾气,桑野忽然在拥抱中被硌到了,红绯迅速爬上了他的脸,桑野恶狠狠地踹了林烝一脚:“你他妈……”
腿上的肌肉在休息过一晚上之后才回味过酸疼,桑野踹了林烝一脚,自己先绷紧了腿,林烝察觉到了,一手捞住他的小腿,一边问他:“怎么了?”
桑野瞪了他一眼,发现瞪人都消耗力气,他昨晚上还哭了回,现在眼睛也疼,瞪起来一点气势也没有,只好如实说:“腿抽筋了。”
“我帮你揉揉。”林烝说。
桑野被他服侍着,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打桩机吧?硬的次数太多了也是病,我觉得你需要去看看。”
“你怎么不怪你自己太有魅力,”林烝看着他的腿低声说,“我可是忍了很久了。”
“你就是在算计我,”桑野阖眼休息,“温泉别苑的浴室里到去你家那天,你就是在算计我,算计我忍不住。”
林烝笑了笑,丝毫不慌地点头:“对。”
桑野动了下脚,示意他可以了,林烝便收回手重新抱住他:“你重欲轻情,在你面前有一扇开了一条缝的窗,你就会想去看看窗外的风景。阿野,你太贪玩了。你受不了它开着诱惑你,又不能清心寡欲地把它关上。你才是强迫症先生。”
“噢,所以你就在你家书房里替我推开了那扇窗,”桑野含混着鼻音说,“也不怕我恨死了你?”
“你不会,”林烝说,“你不会因为自己的欲望愤怒,因为欲望是无辜的,那都是你的,你这么狂妄自大,怎么会讨厌你自己?我猜你比较讨厌出尔反尔。”
桑野哼说:“烝烝你可是太懂我了。”
林烝说:“所以你肯定在嘉南没有按照约定日期入股投资的那天,给我使了绊子。”
桑野得意地哼了哼。
林烝吻他,然后问他:“使绊子都不够消气,一个电话也没有,微信也不联系了,要不正巧是打电话过去你喝醉了酒,是不是就跑了?”
“是啊,”桑野靠着他胸口“唔”了声,“你也没来给个解释,还想等着我去贴你?”
林烝只好说:“我不敢。”
桑野睨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林烝的心跳一下一下闷在耳边,桑野的小腿上都是热的,酥酥麻麻的还残留着被揉捏过的感觉。
桑野抱住他睡觉。
也不知道是谁进了谁的笼子。
桑野的体力也不是太差,主要因为位置问题,受力的肌肉不是常用的那几块,全身上下都累,在家躺了三天。
何况实打实论体格,他的确没有林烝好。
林烝睡了一晚上就没事人一样,只是桑野赖着不让他走。
办什么公,开什么会,签什么字,桑野抱住他当了自己的私有物品。这让林烝生出一种感觉,他虽然把桑野推到了,得到了这个人,但桑野并没有归属感,桑野只是来嫖了他一趟。
并且把他当做了清洁工、厨师、浣衣女和打桩机。
前三样林烝不专业,只能请人来帮忙,后一样桑野不允许,暂时被封存。
这就有点不甘心了。
他困住林烝,既不让林烝吃也不让林烝走,撒娇的手段层出不穷,最难缠的就是他勾起来的笑,桃花眼一撩,四季皆春,冰封不住,全化成了水。
林烝这几天在他家办公,两个人就这么整整宅了三天。
期间方弦过来送签字文件,一开始以为这房子是老板另外购置的家产,进门的时候也没太注意。他给林烝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讨论了一下文件内容,中途桑野晃着睡袍端着红酒走过来,掰住林烝的下巴当着方弦的面给他喂了口酒,方弦顿时如遭雷劈。
方秘书顶着扑克脸,心里想的全是“卧槽,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引狼入室!”,一连一大段的惊叹号闪过眼前,冷静地推了下镜框,推空了,又重复一次动作才想起他今天戴的是隐形眼镜。
然后方弦就听见桑野说:“哎,这不是方片皇后吗?我刚刚都没看见你,怪不好意思的。”
方弦的扑克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内心疯狂吐槽:亲都亲了,您不好意思个什么啊!这才隔着半米的距离共用一张茶几,看不见这样的话都有脸说,我信你个鬼。
桑野笑说:“你来我家我都没个表示那怎么行?坐下来一起吃个饭?”
方弦冷着脸拒绝了,内心戏多,跳着脚喊:居然是他家!放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了!
林烝看着桑野捉弄人,心里觉得好笑,面上没什么表示,状若随口的一问:“上回不是说想给你老婆补一个蜜月,想请假吗?”
原本是张冷脸的扑克这会儿也藏不住脸上的惊讶,方弦只愣了一瞬,紧接着就淡然说:“公司里事情多,蜜月以后再补也不迟。”
桑野肘撑在椅背上,手里绕着一缕林烝的头发,掐着头发丝给他编小辫,头也不抬地说:“方秘书结婚了啊?”
方弦一点头,桑野就捏着林烝的耳朵尖笑:“肯定怪你这个老板,剥削剩余劳动力,不给人放假,占了方秘书的蜜月时间。”
林烝没理桑野,只对方弦讲:“你也三十了,该考虑生小孩的事情了吧?”
方秘书在婚恋这方面虽然结婚早,但有些迟钝,董事长今天有毛病一样地关怀他,让他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颗心掏出七八个心眼儿来也没想明白。
直到他愣神一般抬头对上桑野似有似无的笑,立马像是在刀尖上滚了一遭,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是,家里人都着急催着。我们也在准备这件事。”
林烝点点头:“挺好的。”
桑野弯着眼睛笑,意味深长地说:“的确很好。”
方弦最后逃也似的走了,出门的时候都有些恍惚,没想到他们董事长竟然给梓安当了“上门男婿”,还把瓢醋泼到了他的身上。
方弦走了,林烝捏着桑野的手低声笑说:“闹够了?”
桑野哼着把他的小辫儿松开,林烝的头发也不长,一松手头发就散了。
林烝一惯注意打理自己,发型整洁干净,只有居家的时候才随意一些。他这两天在桑野家住,陆陆续续把他的衣服也搬过来,这会儿禽兽正穿着整齐的衣冠,瞧着一本正经,怪吸引人的。
桑野勾了下他的脸。
林烝对桑野的意味有所察觉,视线撩向桑野的腰臀问:“不疼了?”
桑野原本有些蠢蠢欲动,听了他这一句问话又怂了。
前天做得太狠,他在这方面还是个雏儿呢,林烝就晓得折磨他,想驯服他,花样不多,就是太深太狠,让人受不住。
桑野喝着小酒抬脚就想当无事人一样晃悠走,林烝站起来把他一捞,搂着他,贴着他耳朵轻声问:“不疼了?”
桑野说不出讨饶的话,倔着不想认输,眼睛一转,打岔说:“过几天我生日,生日礼物你准备好没有?”
林烝扣住桑野的手压在他胸口,亲了他耳朵尖儿,说:“你想要什么?”
桑野当下就跳了脚:“好啊你个林烝,渣男!连生日礼物都不上心,还来问我想要什么,不应该是我脑子里想一想,你就能猜得到吗?”
林烝笑起来把他一抱,让桑野踩在他脚面上带着往卧室走:“我又不是你的脑子,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桑野推搡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倒是想白白睡了我。”
林烝短促地笑了一声,咬在他耳边说:“给睡吗宝贝?”
床铺已经近在眼前了,桑野的腿不自觉的发软,想起前天他们做的那些事,臊得抹不开脸,死撑着说:“不给。”
林烝把他推到床上去,站在床边俯视他:“不给你吃什么醋?”
桑野冷笑:“吃醋?我分明是看上了你家方秘书能干好吧?”
林烝脸上阴晴不定,忽然笑说:“他能干,你也能干。”
重音没咬在同一个字上,桑野听明白林烝的话,呸了他一口:“不要脸。”
林烝俯过身去和他接吻,很快调动起情|欲,他们都是忠于欲望的人,桑野勾住了他的脖颈。
林烝想起什么,低声笑说:“反正桑总早有这个自觉,润滑剂都自己买好了。”
桑野脸色变了变,他的确早就买了,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和胃药一起扔着,还是新的没敢拆……分明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桑野眉眼含情地瞪他,嘴上不饶人说:“主要是你技术太差,不及我。我是给你买着的,要不要试试?”
“不行,”林烝啄咬着桑野的嘴唇,从他口齿里吮出含混的哼声,说,“我没有你能干。”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一半砸在键盘上睡着了……来晚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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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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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的桑爷不太能干,哼唧了半天, 好容易从芽孢里挤出朵花儿来, 开了没一会儿就被瓢泼的雨给打蔫儿了。
好在不论花期短长,开过了总是灿烂的。
桑野在家捂着,生日前的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出过门, 皮肤都好像捂白了。
苏河没有日光浴, 秋雨层叠渐凉, 十月末的阳光晒不黑他的皮肤。
尤其他那张脸, 在花房里吃够了滋养,泡足牛奶浴汤,眼角暧昧的红色在愈渐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艳丽。
林烝往公司里去上班,晚上就会回他这儿来,32楼的住宅像是一个笼子,把他们两个关在里面,偏偏笼子里才是自由的。
“曾有宗教教徒认为,性的过程中充满神性。古埃及就有祭司和女祭司用交|合的方式赞颂女性的生|殖能力, 《达芬奇密码》里还写过神婚……”桑野仰头躺在贵妃榻上, 脸上盖着书,酒红色的睡衣露出他光洁一片的胸口。林烝就坐在他旁边的地上办公, 电脑屏幕照亮他的镜片,绒毯的白色纤毛让他的冷硬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桑野曲着一条腿,突然掀起脸上的书看着林烝,脚踩在他肩膀上去蹭他的脸:“那我们这算什么?”
林烝正在看合作方给他发的建筑设计图,一心两用, 抓着桑野的脚趾,往他脚背上随意地亲了下:“算伊甸园里的那条蛇。”
桑野不再理他,继续看自己的书。
他的书很杂,乱七八糟堆在书架上没个规矩,大部分是新的,在回国后才买来填充书架的,只有两三本莎翁文集、诗集是旧物,其余都是乱七八糟的闲文,山川地理、文学杂记,还有本《妈妈菜谱》……林烝的强迫症发作给他收拾书架的时候,盯着这本书半天,当天晚上做|爱摸着桑野的肚子揉了又揉,揉得桑野龇牙咬人。
这会儿桑野手上拿了本通俗读物在看,竟然还牵扯到了什么“性和神性”,林烝有时候很想剖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结构,让他觉得这人这么放肆、大胆、迷人又可爱。
桑野囫囵翻完那本全篇都在“啊哈啊哈”“我不行了”之间瞎叫唤的书,觉得十分没意思。
这几天桑秦又管他催了一次钱,今天他才转了账,拨了三千万给192号地,这会儿脾气不太好。
桑野并不想迁怒于林烝,烝烝是他的大宝贝,他舍不得。
捏着书的手耷拉下去,桑野看着林烝的侧脸,目光从他微蹙的眉头滑下去,陷进他眉心和鼻梁之间的凹谷,再顺着刀锋一样的鼻梁,攀过他的鼻息,落在他的嘴唇上。桑野的视线在他嘴唇上碾了两碾,溜过他的下巴,走进下颌处的阴影里,再爬上他的喉结。
性感。
深夜里的喘|息,林烝在他耳边饱含热度的呼吸和对他身体表达的直白露|骨的夸赞好像还没散去。笼子里全是他们两个人的气息,没有别人的余地,也再没有一个人独处的清冷。
那些喟叹自由的声音回荡,咬在他后颈上,叼住他的咽喉,亲吻他的眼睛。
林老板还没说过一句“不行”,桑野倒是知道自己求饶过好多回。可文人的偷,怎么能叫偷?床上的求饶,能算求饶么?那是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