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次,千万别觉得自己会醉,会暴露的!”
想到酒到嘴巴里的味道,陈雩现在还觉得苦,忙拿起水杯喝水,摇头,“以后都不喝了。”
小十七:“这样也好,一劳永逸!”
陈雩放下空杯,“小十七,关于谢朗的性格,你检测出来了吗?还有,他会打架。”
“会打架!?”小十七惊到叫出来,“不可能!”
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又小下来,“他不应该会的,作者给他做的人设里,没有会打架!”
“你也不知道原因吗?”
小十七转化成机械音,“亲亲,你难为我了,我只是维护世界和平的系统,不是作者脑细胞。”
陈雩沉默。
笔尖在稿纸上画了会,忍无可忍终于说:“小十七,我觉得你好坑。”
小十七:“虽然,但是!不支持退货哦,否则原地暴毙/原地升天二合一大礼包赠送呢亲亲。”
陈雩:“……”
小十七也虚,咳了声,“亲亲啊,这样,我在试着调查调查,不过目前看来,谢朗的变化不会影响到你。你要做的,就是压住学霸的洪荒之力,努力装学渣,然后走学渣励志成神路线,跟谢朗肩并肩,好兄弟一起走那种。
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两个,一个装学渣用功读书,另一个,和谢朗成为朋友,让他教你读书。”
陈雩皱紧眉,很认真地说:“小十七,我可以骂你吗?”
小十七:“允许你骂一句哦亲亲,倒数十秒钟开始,十、九、八、七……”
陈雩从小到大都是好好学生,从来不说脏话、粗话,半天终于憋出两个字,“混蛋!”
小十七:“……好的亲亲。”
陈雩一口气憋在心里没骂出来。
超气!
陈雩决定要生小十七一天的气,他单方面屏蔽小十七,把英语词典翻出来,开始背诵。
从五点背到六点,陈雩起身做套操,就换上校服,打开门去洗漱。
纪娟也起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看到陈雩,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擦,走过来。
“小鱼。”
“妈妈。”陈雩裹着水汽从洗手间出来,面对纪娟时,像个纯粹的孩子。
纪娟先是满足地应一声,而后目光带上责备,“你头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喝酒呢?”
“我错了,妈妈。”陈雩认错,“以后再也不会喝了,我保证。”
纪娟笑了,“傻孩子,妈妈是要你记得自己还是个病人,要注意饮食,别影响恢复,不需要你保证什么。
好了,坐下吃饭吧。”
吃完早饭,陈雩告别纪娟,出门去学校。
他今天吸取昨天堵车的教训,提前两站就下车。
走了几步,突然听见有人叫他,陈雩转身,就见鲁平咬着包子,从一辆卡宴下来。
“鲁平?”他记得谢朗这么叫。
“对,木匠鲁班的鲁,平安的平,我爸妈就希望我平平安安。”鲁平个高、体壮,走陈雩身边,给他挡了大半斜照过来的阳光,“你今天头不疼吧?昨晚你喝醉了,你记得吗?”
陈雩摇头,“不疼。”
迟疑一秒,才又说:“不记得了,给你们添了麻烦,对不起。”
“没事没事,不麻烦,再说昨天是朗哥送你回去的,”鲁平一口一个包子,满嘴肉香,“不过没看出来,你喝醉以后更乖了,就呆呆的。
不过你不让人碰,朗哥碰你一下,你反应好大。”
陈雩声音不大,“我不喜欢被人碰。”
“看出来了。”一起吃过晚饭,还喝过酒,鲁平已经把陈雩划到他们的圈子里,拿出手机,准备加个QQ和微信。
还没开口,远远瞥见从另一条小路走出来的谢朗,举高手喊,“朗哥!”
谢朗闻声,停下脚步。
鲁平加快脚步,很快跑到谢朗跟前,把手里提着的包子往谢朗面前送,“朗哥,吃吗?”
谢朗似乎没睡好,打了个哈欠,“不吃。”
看到鲁平后面的陈雩,他嘴角勾了下,“小鱼,早啊。”
陈雩抬头,小声说:“早。”
谢朗看陈雩一眼,没多说话,鲁平话多,就算只有他一个人讲,也能自嗨到不停。三人保持两人沉默,一人说话的形式,来到学校。
时间还早,班级来的人不多,陈雩坐下后,把待会要用的课本准备好,想了想,又偏头。
“昨晚我给你添麻烦了,还让你送我回家。”从口袋拿出一张五十,放到桌上,“这是晚餐钱和酒钱,”想想,又拿出一张一百,“够了吗?”
谢朗没收,笼罩在清晨的阳光里,整个人懒洋洋的,“不用,昨晚那顿我请。”
“但……”陈雩不喜欢占人便宜。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谢朗眼神淡淡地扫过陈雩,食指点点桌面,示意他把钱收回去,然后往前一趴,枕在手臂上,“我困了,睡会,上课叫我。”
陈雩看着谢朗,半晌,才把钱收回来。
自己太客气,谢朗好像又生气了。
不然换成同等价格的礼物还给谢朗好了,陈雩暗暗做好决定,就打开书,开始预习。
其实他完全不用预习,上一世他已经读到高三,总复习都过完了一轮,高中所有知识点能倒背如流,但小十七要求他在学校做出“学渣努力”的样子,还不许做超纲题型。
这一点跟考试只能考三十分的规定一样,让他非常想自闭。
可是,他想活着。
第一节是语文课,上课铃响,任老师夹着课本和点名册,从前门进来。
暑假刚完,学生都还没收心,时间也还没调过来,这会趴了半个班。
任老师看着,用三角尺敲了敲讲台桌,把别在腰间的小蜜蜂打开,声音瞬间放大,“同学们,都起床了,数五声没起来,罚抄课文五十遍,倒数五下,五、二、一,完!”
大家一个个坐起来,困得直打哈欠,然后揉眼睛抱怨,“程程,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五后面的四和三呢!!
还有,你是小学老师吗?还罚抄课文!”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你们很有用。”任程程笑了下,“好了,现在翻开课本,今天讲第一课,《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陈雩腾了一只耳朵听课,然后拿出新发的数学教辅书,翻开找到新颖题型,在稿纸上演算。
小十七让他不要做超纲题型,现在题目的解题方式就在第一章的解三角形里,是正余弦定理。
他没有超纲。
陈雩喜欢理科,因为理科的答案有且仅有唯一,再难,也能解出来。
沉浸在题海里,陈雩没注意到,谢朗不知道什么时候侧头趴着,已经看了他好一会。
做题的陈雩很放松,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很亮的眼睛,嘴角也上扬着,勾出一抹自然的笑,阳光洒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发丝呈浅棕色,美好到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谢朗视线下移,落到陈雩的稿纸上。
第一题,答案正确。
第二题,答案正确。
第三题,答案正确。
一次是运气,两次是误打误撞,三次就只能说明,是真的会。
下课铃响,陈雩去装水。
从谢朗身边走过,谢朗忽然开口,“小鱼,上次考试的试卷,能借我一下吗?”
陈雩没多想,“好的。”
他把自己都不想再看一遍的试卷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谢朗。
谢朗等陈雩离开班级,才低头看试卷,一目十行。
洛程从外面转一圈回来,准备回位置,见谢朗拿着试卷,扑上去问:“大神,你的试卷可否借我瞻仰一下?我也想感受感受百分试卷的光辉!”
谢朗抬起头,冲他笑了下,“不能哦。”
把试卷重新塞回陈雩的课桌,谢朗垂眸,笑容又加深了些,果然吗?
洛程看着谢朗,莫名觉得心底窜起一股凉意。
错觉吗?
唔,错觉吧。
洛程拍拍自己胸口,摇了摇头。
谢朗起身,不紧不慢地往教室外走,穿过学生打打闹闹的走廊,径直来到办公室。
他需要最后确认一件事。
第12章
谢朗找年段长要了张申请单,填完,年段长签名盖章,拿着又离开转去教务处。
成功调出陈雩高中所有考试的试卷和答题卡。
陈雩吊车尾的成绩如果是伪装,那么不止这一次,过去的试卷同样能看出问题。
如果不是伪装。
那么,现在的陈雩,并不是陈雩。
已经打完上课铃,除了上体育课的几个班级外,教室外已经没有一个学生,谢朗在小花园坐下,一目十行看完陈雩的试卷。
然后试卷又给了他另外一项证据——字迹。
一个人的字迹,能在两个月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完全找不到过去的痕迹。
而且现在的陈雩和过去的陈雩,没有一点共同点。
谢朗看了眼试卷,重新按顺序放好,有了答案。
旷了小半节课,谢朗重新回到班级。
这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黄琼刚刚成为准妈妈,讲话和风细雨,很温柔,谢朗打了声报告,又编了个肚子不舒服的谎言,她原本想讲道理的脸瞬间切换成关心,让他赶快回位置休息。
陈雩偏着头,悄悄打量坐下的谢朗。
犹豫几秒,撕下一张笔记本内芯,“你肚子痛吗?现在好了吗?”
谢朗其实是没睡好,犯偏头疼,听到指关节敲击桌面的声音,一抬眼,就看到自己桌上放着一张折了四四方方的纸,寻声转头,陈雩手指隔空点点那张纸,示意他看。
然后陈雩又端端正正坐好,继续笔下飞快,在摊开的笔记本上,演算数学题。
谢朗胸腔微微震动,从喉间溢出一声很轻的笑声,打开那张大号纸条,看完上面的字,思索片刻,他从桌肚找出一支笔,在字下面的留白,写下回复。
“没好的话,小鱼原意陪我去医务室吗?”
纸张传回陈雩面前,谢朗是用食指推回来的,跟陈雩对视的瞬间,又朝陈雩笑了下。
陈雩悄悄看一眼老师,打开。
他看着纸条的眼睛亮亮的,表情也多了些活泼,有点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
有一份第一次尝试做想做的事的小兴奋。
笔头抵着下巴,陈雩看完谢朗的回复,毫不犹豫写下“原意”两个字,想想又觉得传回去太慢,转过头,表情认真的对谢朗用力点了下头。
讲台上,黄琼转身写板书,陈雩把脑袋凑到谢朗身边,压低声音语带担忧,“很严重吗?”
谢朗压低嗓音,透着几分虚弱,“嗯。”
想起陈雩社恐的性格,他目不转睛,深深地看着陈雩,漫不经心,“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当然要带谢朗去医务室!
可是,现在在上课,他要打断老师讲课吗?
所有人,都会转向自己。
陈雩脸皱起来。
放在腿上的手指握紧又松开,来回几次,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深呼一口气,高举起手。
“老师。”
—
从教室出来,陈雩亦步亦趋跟在谢朗身边,担心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真的,不用我扶吗?”
“嗯。”
谢朗语气含着几分愉悦的笑意,心里有巨大的满足感。
这份感觉,从陈雩刚刚在课上举起手,明明面对所有人转向他的目光紧张、害怕极了,却还是板着脸,声音带着轻颤,认认真真向老师说明自己生病,要带自己去医务室的时候,就涌出来了。
走到小花园,谢朗停下脚步,低下头看偷偷打量自己的陈雩。
“怎么了?”
陈雩看着谢朗,半晌,眉头一点点皱起,“你骗我,你没有生病。”
陈雩有点气。
谢朗没否认,刚才那份愉悦和满足感还保持着,即便藏不住的本性已经跑出来了,他脸上的笑意也是真心实意。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谢朗微微仰头,“我只是不太想听课,我觉得你也不想听,就找个借口,带你出来。”
陈雩第一次旷课,虽然是被动,“我想听课的。”
谢朗目光锁住他,似笑非笑,“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听课,没逃课,也是趴着睡觉。”
陈雩下意识想反驳,但猛地一怔。
原主确实是这样。
谢朗不紧不慢继续,“而且,你刚才也没有在听课,是在做其他学科的题吧?”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过于强烈,陈雩总觉得,谢朗眼里藏着看透所有的了然。
心脏皱缩,又迅速加快。
陈雩低头,贴着裤缝的掌心,冒出了冷汗。
“小鱼,”谢朗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陈雩敛敛神,重新抬头,他认真观察谢朗,谢朗的眼眸很黑,沉沉望着自己,里面很空,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应该是看错了。
陈雩摇头,磕磕巴巴的,“阳光有点刺眼。”
一听就是谎话,不过谢朗不在意,他已经猜到了陈雩藏的最深的秘密。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陪我去趟医务室。”谢朗又从口袋里摸出两根棒棒糖,一根递给陈雩,“其实,我也不算骗你,确实不太舒服。
我有点低血糖,昨晚没睡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