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就起身,随手给了身下的男孩一巴掌,“操、你妈的这么骚,让我差点儿没忍住。”
男孩被打了也不敢吭声,把自己的裤子拽回去低头跟老窦入座。
贺丰羽反胃的厉害,看到老窦那副丑样子就想吐,这会儿更严重了,看见这个包厢里的所有老男人都想吐。
贺丰羽现在觉得这个屋子里的老男人都像那个老窦一样丑陋。
他可以踩在这些人的肩膀上往上爬,但不能接受……在他们的怀里祈求怜悯……
说的好听点儿,贺丰羽就算是一头撞死在这儿他也不可能让这些老男人动他一手指头,说难听点儿就是,贺丰羽严重看脸,不然也不会迷恋金铭到那个地步。
余德辉平时摸摸他的脸,拍拍他的背,贺丰羽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
“辉哥……”包厢里乱哄哄的,几乎每个老男人身边都有一个小男孩,或妖艳或纯情,大部分都是从某些店里直接带出来的。
“怎么了?”余德辉像是怕贺丰羽听不到一样故意凑到他耳边,呼出的热气暧昧的哈在他的耳边。
贺丰羽非常明显嫌弃的往后躲了躲,“辉哥,我真的不太舒服……我想回去睡觉……”
“别啊。”余德辉的手伸到桌下,突然摸在他腿上,“等吃完饭,辉哥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余德辉嘴里的睡觉,是哪种睡?贺丰羽要是现在还有一点点脑子的话,他就会知道。
贺丰羽的脸色很难看,小脸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老窦让刚才那个男孩坐在他的腿上,男孩矜持着不去,就坐在座位上不动弹。
叫老窦的男人又急了,一巴掌打在男孩儿后脑勺上,“老子一年花五十万养着你,你他妈的就这么伺候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
还没说完,男孩听不下去了,磨磨蹭蹭的坐到了老窦的怀里。
今天余德辉带贺丰羽来这种场合,就是给他打个预防针的,你跟着我,假如也愿意这样伺候我的话,别说五十万了,一百万包了你也不是没可能的,前提是你得会伺候人。
贺丰羽确实很难受,吓得,他怕他跑不了,吓得腿都快要软了。
服务员很快就上菜了,高脚杯里的红酒只有一点点,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
贺丰羽很想对服务员大喊一声救命,可他知道一旦他喊出来,余德辉会用什么手段惩治他绝对不是他能承受的……而且,服务员很有可能早就和这些败类是一伙的了。
说不定这也是他们其中某个人名下的饭店。
余德辉看他嘴唇干裂,不怀好意的哄着贺丰羽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贺丰羽几次想躲却根本拒绝不掉,总觉得那酒难喝的要命,胸口似乎有胃酸在翻滚,在喉咙挣扎,似乎马上就要吐在这儿。
余德辉却坚持着不让他离开这里一步。
第0章贺家:玩剩下了再扔给别的老色鬼?
余德辉却坚持着不让他离开这里一步。
贺丰羽呆呆的坐在那儿,两眼无神,他发现自己坚信了很久的信仰突然坍塌了。
称不上信仰吧,毕竟他贺丰羽的理想会亵渎信仰两个字。
那些场景曾是他内心极其渴望的……所谓的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的生活,有着万人敬仰的优雅,透过水色荡漾在每一次香槟碰撞间看到众人对他的痴迷,在欲海与金钱的世界里纵情,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其实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
他们这些人,随随便便手底下都带着数条人命,可他们又有着花不完的钱,几乎已经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变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让自己艳羡,可私底下,却又肮脏污秽到连他都觉得不堪。
当贺丰羽以一种极端的方式接触到这个世界时,他真的只想……逃离这个圈子。
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小羽啊,不要总是坐着啊,给各位照顾你的大哥敬杯酒,都等着你呢。”余德辉暧昧的拍着贺丰羽的背,动作油腻,表情令人作呕。
贺丰羽喝了刚才那杯红酒已经开始有些头晕了,但他不敢说,他怕余德辉会因此更加肆无忌惮的……
“辉哥,我、我不太会喝酒……”试图推脱。
“你这孩子,就今天一次。”余德辉始终笑眯眯的,“你窦哥还等着你呢。”
老窦搂着怀里的男孩,眼神却频频看向贺丰羽。
他搂着的男孩就是从夜店里包来的,专职做这个的,早就玩这不新鲜了,但贺丰羽不一样啊。
货真价实的高中毕业生,马上要上大学,还是省队的正式台球队友,怎么看,都很想让人搞一搞。
“叫小羽是吧?过来过来。”老窦松开怀着的男孩,示意他坐回自己的座位,“过来窦哥敬你一杯,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余德辉虽然带着他来这种场合,但以贺丰羽对他的了解,余德辉之前是没有玩过男孩子的,所以,假如自己表现的很反感恶心的话,也许能打消他的念头,但这老窦不一样。
他喜欢男的,他根本不需要对方配合,假如他想要……随时可以硬来。
“辉哥……”贺丰羽试图讨好余德辉,“我……我……”不想去。
“怎么?不想给窦哥敬酒?”余德辉的脸凑到贺丰羽面前,“那敬我一杯怎么样?用你这里。”
余德辉的拇指摩擦过贺丰羽的嘴唇。
黏腻的声音,下流的表情,贺丰羽连假笑都扯不出来,“辉哥,我胃不舒服……我想去下洗手间……啊!”
贺丰羽吓了一跳,因为有人突然在桌下隔着裤子摸上他的老二,猛然转头就看到老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身边了。
像是走夜路突然碰到鬼一样令人心慌。
贺丰羽是真的想哭了。
老窦本来是想偷偷吃他豆腐的,谁知道这小子动静这么大,弄的全屋的人都看他,顿时觉得没面子,“叫什么叫?今天来的这些哪个不是卖的?让你敬个酒还委屈你了?”
贺丰羽挣扎着把他的手拿开,“窦哥……对不起,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是!”老窦说着就要搂住他亲,“老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贺丰羽被老窦亲到了耳后根处,疯了似得往后躲,直接把椅子弄倒了,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不,我不是……”贺丰羽强忍着泪水,“我……辉哥……”
余德辉有点儿不忍了,这小子又怂又纯,自己还没吃上呢怎么能让老窦先占了便宜呢,他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老窦,孩子没做过那个,你先等等。”
贺丰羽的脸色更白了,余德辉意思是等他玩剩下了再把自己扔给别的老色鬼……
很想很想离开,永远离开这群魔鬼一样的人,宁愿从未得到过那些虚荣那些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辉哥,我想上洗手间……”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余德辉看他脸上还有泪痕,在地上折腾了一会儿全身似乎都灰扑扑的,有点儿扰兴,“去洗洗你的脸。”
贺丰羽点头出去了,浑身都在发抖。
饭店确实是老窦的,今天他们带进来的这些男孩,不被这群人领着是出不去这里的,所以老窦他们也不担心有人能跑出去。
贺丰羽出了包厢门就看到服务员站在门口,“先生要去洗手间吗?请跟我来。”
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贺丰羽跟着服务员走在后面,心道要不要把他打晕,结果看到好几个保镖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巡逻随即又打消了想法。
他们在三楼包厢吃饭,服务员带着贺丰羽去了二楼的卫生间,然后在门外等他。
贺丰羽进去也没洗脸,就站在镜子前发呆,他不知道再次从这里出去后迎接他的是什么,假如能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听贺坚宏的话,好好学习,好好打球,坚决不碰赌球不和这些人打交道,一辈子都不会!
从卫生间出来,服务员边低头玩手机边领着他往楼上走,时不时的还发个语音,结果贺丰羽趁他一个不注意从应急通道那儿转弯下了一楼。
服务员玩手机玩的入迷,自己一个人上了三楼都不知道。
贺丰羽想跑的很快很快,可是他很害怕,怕一秒钟的停顿就会让此生万劫不复,腿软到像是在噩梦里被恶鬼追时却怎么也跑不快的无力感一样令人绝望。
应急通道没有人,顺利跑到一楼直通大厅。
贺丰羽躲在门后看到门口有两个保安,人并不多,但他怕被拦住,想在旋转门开的那一刻飞快的跑出去。
可他随即就看到贺坚宏从门外走过来了。
他的身影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上衣是一件休闲的灰色短袖,脚上穿的是贺丰羽平时最瞧不起他穿的那款马丁靴,黑色的裤子还扎在马丁靴里,瞧着就像个混混。
但他从没觉得贺坚宏像今天一样帅过,他知道,贺坚宏穿着那双鞋打架的时候,一脚就能把对方踹到吐血,风扬起他微短的发,贺丰羽眸中映出那人凌厉俊秀的脸。
贺坚宏是如此的张扬,清爽利落,每一步都走的干脆。
第0章贺家:你先带我回家,回去咱就绝交
贺坚宏是如此的张扬,清爽利落,每一步都走的干脆。
贺丰羽只觉得耳膜鼓起,心脏急速跳动紧密敲打着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贺坚宏是老五的手下,尤其是在江季同和老五闹掰以后,他的地位就蹭蹭直升,自然也和余德辉这些人比较熟实。
门口的保安很谄媚的给贺坚宏点烟。
贺坚宏低头吸了一口,眼眸不经意间往门内看了一眼但随即又飘开了视线。
贺丰羽的心都要裂开了,用尽了平生的最大力气冲贺坚宏喊了一句:“哥!”
他疯狂而又快速的跑向门口,门外的保安看到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贺坚宏的烟才刚刚吸,看到贺丰羽的那一刻就扔到脚底碾灭了,贺丰羽跑过来的时候他上前甩了那小子一巴掌。
掌风间带着一丝烟味。
贺丰羽人还没站稳就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眼眶间还有泪水在打转,“你打我?”
“我打你的还少吗?”贺坚宏又往前走了一步,“不光赌球还出来卖?贺丰羽,你这么厉害还喝我的血做什么?”
贺丰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掉,嘴片子鲜红一片,不知道是被打的流血了还是他自己咬的。
委屈。
自作自受。
贺坚宏还在骂他,“上了那么多年学,不要脸三个字会写吗?你觉得我养你到现在,是想看你出来给这些糟老头子卖身的吗?”
“我没卖!”贺丰羽大声反驳。
“没卖?那你他妈赌没赌!”贺坚宏踹了他一脚,贺丰羽的后背撞在玻璃门上,挣扎着倒了下去,“你来这之前你做了什么!我他妈揍你都嫌脏了我的手,你觉得呢!”
“你也赌球啊!你也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啊!就我一个人这么不堪吗!贺坚宏,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啊!”贺丰羽喊得撕心裂肺,哭的泣不成声。
哭的痛彻心扉。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行,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为什么我就这么不堪,你却潇洒肆意!
大家做着同样的事情,错的永远是我,你瞧不起我,里面那群人也瞧不起我。
“贺丰羽,你他妈卖没卖,以后都和我没关系,进了这里,你觉得你还很高尚吗?你哪来的那么多骄傲?”贺坚宏也乱了阵脚了,不知道别人家的弟弟是不是也像他这样根本扶不起来。
这份责任感支撑着他走到今天,已经精疲力尽了。
贺坚宏进入这个圈子,不能回头了,之所以还在拼命,是不想看到贺丰羽再进来。
这不是一个好的落脚点。
可惜贺丰羽什么都不懂。
“我骄傲我愿意!我就生在这种家庭我有什么办法!”
“又他妈在怨天尤人!”贺坚宏最看不得他这幅怪天怪地就是和自己这副德行没关系的样子,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门口的保安惊得愣在了原地,上来就看到这么触目惊心的一幕,真是……令人感到好奇。
贺坚宏的摩托车就在不远处,也不管他了,抬脚就走。
贺丰羽感觉身体里有股燥热在流窜,手脚腕儿都酸软无力。
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余德辉老家伙肯定给他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他哭哭啼啼的跟上贺坚宏,“你带我走。”
“滚!”贺坚宏回头踢了他一脚。
保安愣在原地硬是忘了拦,只在心里赞叹着好大一出戏。
贺坚宏上了摩托车,贺丰羽又哭着跟了上去,“绝交行,你先带我回家,回去咱就绝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关系了!”
贺坚宏很想说,我们现在就可以没关系!老子早他妈的受够了!
但是贺丰羽哭的要多丑有多丑,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他后背抹,贺坚宏恶心的不行,脚下油门一踩直接飙起了车。
贺丰羽抱着贺坚宏的背在高速公路上放声大哭,风灌进他的嘴里哭的不成调儿,贺坚宏的速度也跟不要命了似得往前开,贺丰羽即是被吓哭的又是委屈的,一直哭到家门口哭到他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