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师父对他也很好,但是师父毕竟是个道士,情感要淡泊一些,林月童在他面前总是敬重有余,不敢过于亲近。
出了电梯回家关上门,夏汀看着低头换鞋的林月童突然道:“这几日你是不是要回道观一趟?”
林月童乖乖的把鞋摆放的整整齐齐,算了算日子点头道:“对,我打算后天回去。”
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出发去往洛杉矶,赶在离开之前林月童要回一趟道观,去看看清中道长。
“明天我去买点东西,后天跟你一起去。”他母亲生前总爱去东烨山上的道观,可是他一次也没去过,仔细想想这道观跟他也有一种奇妙的缘分,夏汀也想去看看传闻中的清中道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林月童略显诧异,他原本以为夏汀是说着哄他的,没想到他真的要去道观,可是他不是最讨厌道士吗?他要是在道观把师父揍了怎么办?
林月童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夏汀故意道:“你不想让我去?嫌弃我?”
他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不是,只是道观的条件艰苦,现在天气太冷了,我怕你受不住。“
林月童说得也没错,道观的生活可没有城市里的公寓好,夏汀去了很有可能不习惯,他身子金贵要是感冒发烧了,林月童估计得急死。
“我又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孩,有什么吃不了苦的,以前在剧组吃过的苦你都想象不到,有机会可以和你说道说道。“夏汀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从墓园回来之后林月童就隐隐约约的觉得他似乎是想开了一些事情,压抑在心间的郁结解开后,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是轻松开朗许多。
“我们拉勾过的,你想让我不守承诺吗?”夏汀勾了勾小拇指,对着林月童笑了笑。
林月童只好松口,但是晚上入睡前却偷偷给清中道长发了微信,告诉他夏汀要跟着他一起来道观,让师父有个心理准备。
回道观的那一天,天空难得放晴,是个暖阳高照的好日子,夏汀开着车载着林月童驶出城外,一路开向了道观,因为林月童提前和清中道长说过,所以一早就安排了道士在道观门前等候。
下车看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林月童兴奋得不得了,连带着看着一直欺负自己的师兄也顺眼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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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停了车夏汀去后备箱拿买好的礼物, 守在大门前的白中见着有人来便带着一脸笑意迎了上来,结果见着了林月童, 脸色瞬间一变, 皱眉嫌弃道:“怎么是你?”
“师兄,许久没见你好像又圆润了些。”这种语气林月童早就习惯了,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回道观的喜悦, 这点不善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百中的脸黑了黑,不甘示弱道:“我看着你也圆润了不少, 这次出了道观想必在外面是吃香的喝辣的, 哪里还想得起师父, 想得起我们这些师兄呢。”
“师父和我说今日有贵客临门让我早早出来候着, 没想到是你, 你回道观就回呗, 还让我来接你, 这么冷的天差点没给我冻感冒了, 林月童,你可真是个小祸害,专门跳着日子来祸害我。”白中不满的嘟囔道。
提着大袋小袋东西的夏汀直着身子在后备箱处站着, 看着林月童和一个做道士模样打扮的青年男人说话, 出声呼唤道:”童童,过来帮忙拿东西。“
林月童大声应了一句, 转身就要走,却被白中拉住了手腕,他打量着夏汀露出来的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打量道:”喊你的那人是谁?“
“是师父的贵客。”跟着夏汀的时间长了,林月童的性格也变了些,不再一味的隐忍,也敢和师兄呛声了,白中被他不轻不重的怼了一句,脸上挂不住,硬要拉着林月童不让他走,让他说站在后备箱那里的男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夏汀看到白中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应该是林月童的某个师兄,他可没忘那天在车上林月童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的这群师兄多多少少都欺负过他,想到这里夏汀就来气,林月童这么乖巧的小孩,怎么还会有人想欺负他,简直是丧心病狂。
夏汀这次来道观是精心打扮过的,毕竟是要来见清中道长,他不仅是林月童的师父,和自家也有些许渊源,夏汀不想失了礼数。
“你...你是夏汀?”白中惊讶的张着嘴,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林月童第一次见白中师兄这幅样子,觉得好笑极了,白中回过神来瞪他一眼,把他挤到一旁,热络的接过夏汀手中的东西,激动道:“夏汀,你的那部电影我看了,还是去电影院看的,我特别喜欢。没想到来的贵客是你。“
林月童被白中挤到了一旁,夏汀微微皱了皱眉,一脸的不乐意。白中还在絮絮叨叨他有多喜欢夏汀,希望等会儿能跟他合个影,他说着说着发现身边没人了,回头一看夏汀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夏汀站在道观的门口,回过头对着林月童招招手道:“还不过来?”
原本有一丝失落的林月童立刻满血复活,开开心心的蹦了过来,跟在夏汀身边,两人肩并着肩往道观里走去,被无视的白中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悦,但还是跟了上去。
“清中道长现在在何处?”踏进了大门夏汀才发现其实道观并不大,虽然很有名气但是清中道长精力有限,每天固定接待前来听课的人数也有限,所以其实道观里很清净,并不像夏汀之前想的那样杂乱。
白中拿着夏汀带来的礼物早就提的手都酸麻了,他也瞧出了夏汀并不待见自己,自然也不会热脸上赶着贴冷屁股,不冷不热的回答道:“师父正在讲学,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左右,你们可以先去厢房里休息休息。”
夏汀看着林月童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林月童点点头,主动从白中手中拿过夏汀带的东西,好心道:“白中师兄,你告诉我们安排的是那间房子,我带着夏汀哥哥过去就好了。”
白中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林月童的手中,他提了一路手都酸了。
林月童被他这样猛然的一塞,一个没拿住,一个大红色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掉在了地上,大罐的蜂蜜从礼盒里摔了出来,咕噜咕噜滚到了夏汀的脚边。
“不是我弄的,是林月童没拿住。”白中下意识的甩锅,与往常一样。林月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冤枉给师兄们背黑锅的日子,他咬着唇不说话。
夏汀看也不看白中,径直走到林月童面前帮他把手上的东西拿下来,分了一大半自己提着。夏汀低头看着他,语气温柔道:“童童,你告诉我,礼盒到底是怎么掉的?”
一罐蜂蜜而已,其实并不是多重要的东西,但是夏汀看着林月童回了道观后的状态有些心疼,在他面前林月童是个永远散发着光芒的小太阳,虽然他偶尔会做错事情,也偶尔会让夏汀抓狂,但是他带来的那种生命的活力是夏汀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
可是这样热情似太阳的林月童回了道观却熄了火,向阳生长的小树苗蔫巴了,夏汀这次跟着他来道观也是想帮小树苗驱驱虫,让他更加茁壮健康的成长。
夏汀的温柔像是压倒林月童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抬头看着他的夏汀哥哥,眼里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依赖,软软道:“不是我弄掉的。是白中师兄一下把所有东西都塞过来,我都没碰到那个礼盒。”
“好。我知道了。“夏汀点头道,白中顿时就着急了,想要撇清自己的关系,跟夏汀解释道:“你别听月童乱说,他脑子有点问题,跟我们的思维不一样。”
林月童猛的抬头睁大了双眼,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着急的冲着白中怒吼道:“我脑子没有问题,你不要胡说!”
白中被他吓着了,又立刻反应过来摆起师兄的架子,不服输道:“怎么?我还说错了?你脑子就是有问题,该不让别人说,你该不会是骗了人家吧?”
林月童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水,他无意识的看着夏汀,喃喃道:“我脑子没有毛病,我就是正常人,我是正常人,对不对,夏汀哥哥?”
“对对对。”夏汀的心都要疼碎了,将人半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他的背部,轻声说道:“我们童童聪明着呢。”
林月童抽噎着打嗝,夏汀带着狠劲瞪了白中一眼,让他闭嘴。白中心虚的呐呐不敢再言。
“你给我道歉!”林月童自己擦干了眼泪,从夏汀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带着哭腔对白中说道,“你说对不起,你说错了。”
夏汀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林月童让白中道歉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做错了事情最基本的就是道歉,这一点很多人都做不到,林月童现在敢于让他的师兄为他们自己说错的话道歉,他胆子确实是大了很多。
但是看着他哭成这幅样子夏汀还是有些心疼,林月童的哭不像成年人的哭,任由眼泪流淌,他像个小孩,全身都写满了难过,抽泣着打嗝,声音闷闷的,听着他哭就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夏汀拿着纸巾给林月童擦了眼泪,林月童乖乖的任由他摆布,让闭眼睛就闭眼睛,让擦鼻子就擦鼻子,听话得很。
白中梗着脖子不肯道歉,但也不敢再说过分的话。林月童不肯放过他,一定要让他道歉,白中恼羞成怒小声道:“道什么歉,反正我没说错。”
不说林月童,夏汀自己都想要上手揍人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白中的衣领,拳头高高举起,咬牙切齿道:“那你这张嘴给我闭上,要不然我亲自动手让你合上!”
白中吓了一跳后心头也来了火气,这里是道观,是他的地盘,夏汀敢在这里对他无礼,这算怎么回事!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欺负吗?白中猛地一推夏汀。
夏汀...纹丝不动,嘲讽笑道:“你也就这点欺软怕硬的本事了。”
林月童被夏汀吓得半死,哭都不敢哭了,但是说话却还是有些抽抽,他抓着夏汀坚实的手臂,摇头道:“别...别动手。”
夏汀松开手,白中踉跄了几步站住,从别院里听到动静的其他道士也纷纷赶了过来,有两个和白中岁数相仿的道士看着夏汀的眼神不善,还有一些年岁颇小的道士围着林月童,欢呼雀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都围在一堆做什么?”一个胡须花白的老道士从讲课厅走出,身后还跟着几位穿着常服的听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比例很是平均。
“道长,那我们就先走了。改日再来。”听众们向清中道长告别,清中微微一笑,轻轻颌首。
林月童脸上是克制不住的兴奋,身子微微颤抖,眼眶又有些红,但是强行忍住了,等到所有听众都离开后他才飞奔到清中道长身边,激动得不能自已,最后用力的抱住了师父的胳膊,撒娇道:“师父,我回来了!我...我...”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周围所有的师兄弟都在看着,还有夏汀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林月童有些不好意思。
清中道长轻轻拍了拍林月童的手,如同过去二十年一样,老人手中的厚茧擦过皮肤,带来了熟悉的安全感,林月童有了回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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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见着清中道长出来了,白中等人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站着,像是课间挨训的学生一般,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清中道长的脸。
清中拉着林月童的手仔细看了他许久,才欣慰道:“不错,瞧着你胖了不少,想来在外也有好好吃饭。”
站在白中身边的青年道士忍不住道:“我看着胖了许多,估计连道观里为他留着的道士袍都穿不上了。”
林月童惊讶道:“观里又做新道袍了?”
清中道长含笑点点头,比林月童年纪更小,只有十四五岁的师弟白丛故意道:“月童哥哥下山之后天气越来越冷,师父喊了人来帮我们量尺寸做新道袍,还特意做了你的呢。”
“那道袍呢?”林月童满眼都是惊喜,追着问道:“唉呀我胖了这么多,肯定穿不上了。怎么办呀?是不是该减肥了?”
从清中出来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夏汀这时突然开口道:“减什么减,这样刚刚好。”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他的身上,清中慢慢推开林月童,笑眯眯的走到夏汀面前,和蔼道:“你是夏汀吧?”
夏汀忍不住的打量这位清中道长,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身轻如燕,难怪会被一群人奉为传奇,夏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当时来道观,所求的事情是什么呢?
夏汀点头道:“我是陪着林月童来的,他是个懂事听话的小孩,想着出国前要来探望您。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清中道长神色不变,捋了捋长长的胡须道:“我听赵和说了,现在你留着月童在身边当保镖,还给他发工资,你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那当然了,如果我不心善的话,今年过年童童就只能一个人过。”夏汀说话不自觉地带了点火药味,挑衅道:“按理说他在哪儿过年心情怎么样这不是我该管的范围,但是我看他可怜,大过年的连个地方都没得去,也不想让他留在帝都想着这些事情伤神,所以干脆带他出国旅游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