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现代耽美]——BY:成酌

作者:成酌  录入:12-14


沈知微拱手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别无他想,只想要那一株被微臣射中的芍药。”

不光靖初帝,在场众人都目露惊诧,靖初帝再三确认了两遍,沈知微始终如一,靖初帝只好道:“这本就是你射下来的,你既想要,就拿去罢。”

沈知微接过那只芍药花,谢过恩,转身却没回自己的位置,却朝着另一边走去。

看着他去的方向,众人纷纷恍然大悟,连靖初帝也眯起眼,了然般一笑。

陆矶看着沈知微拿着那株芍药花朝这边走来,初始尚且不明所以,待想起身边的乌兰朵,顿时五味交杂,眼瞅着沈知微越走越近,竟然想不管不顾地起身躲得远远。

然而到底晚了一步,沈知微已经站在了面前,陆矶正低下头打算装鸵鸟,忽然听见沈知微声音带笑。

“听闻陆大人乃是今科探花,我看这株花与大人正合适,不知陆大人可愿收下?”

第三十九章

陆矶衣衫褴褛的亮相方式着实引起王府中一阵不小的骚乱,幸好林伯还未回府,越晴波只是多念叨了几句,没有哭天抹泪仿佛他已经归了西。

“我怎么瞧着你闷闷不乐的?”洗过澡后,陆矶坐在一旁,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看着越晴波给他整理床铺。

越晴波手中动作顿时一停,继而转身如飞鸟投林般一头撞进陆矶怀里,嚎啕大哭。

“哥!我的小黑丢了!”

陆矶嘴角一抽,小黑……难道是……

“它还是一只那么小的猫,找不到回家的路该怎么办?”越晴波拽起陆矶的袖子抹了一顿眼泪,攥住他袖口,眼神惊恐,“哥,小黑它……会不会被人抓去吃掉了?!”

陆矶看着越晴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十分心虚,咳嗽两声不知从何作答。越晴波见他吞吞吐吐,眼泪吧嗒吧嗒掉得更欢了。

陆矶唉声叹气,拍着背好一阵安抚,几乎想把系统叫出来继续扮宠物猫。奈何系统也不知是故意装死,还是又旷工了,陆矶叫了几遍都没有回应。

“不哭了啊,哥回来再给你买只新的,比这只更可爱,好不好?你要白的黄的还是花的……”陆矶耐心地拿出哄小孩儿的架势,安慰道。

“我只喜欢它……”谁料越晴波丝毫不吃这一套,轻轻推开他,小脸上满是受伤,摇头道,“谁都不是小黑,我不会再要的!”转身冲了出去,陆矶怎么喊都喊不住,末了只隔窗飘来一句,“哥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这个台词,为什么仿佛苦情剧里的女主……

要不要戏这么多啊!

“没想到你们人类还有这样有情有义的个体。”矮榻上忽然现出一只黑猫,尾巴一甩,望向越晴波消失的地方。

陆矶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此情此景,他忽然十分想蹲在门口抽根烟。

孩子叛逆,当真令人头疼。

第二日,头疼的陆矶一个不小心又睡过卯,起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正心急火燎地准备赶去醉香楼,却有下人来报,说沈知微和竺之磐已经在府上了。

陆矶急匆匆赶到前厅时,老远只见竺之磐和越晴波正站在廊下,头挨头肩碰肩,双双摆弄着越晴波怀里的一只黑猫。越晴波时不时抿嘴一笑,脸上十分阳光。

陆矶肩膀突然一沉,黑猫站在肩上,万般幽怨:“我看错了,人类果然还是薄情寡义见异思迁!”

陆矶一阵头疼,抓来阿五:“这是怎么回事?”

阿五还未答,身后脚步声停,有人接道:“我二人来时,晴波说她丢了猫。竺小少爷如临大敌,自告奋勇去买了只新的,现下不过才回来。”

阿五泥鳅一般,趁陆矶愣神的空档逃之夭夭,沈知微上前两步,站到他身旁,微微一笑,风姿俊秀。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的宽袖长衫,外披同色纱袍,银冠束发,玉带收腰,若是再拿把扇子,妥妥的就是话本子里侧帽风流的王孙公子。但陆矶印象里,许是在北疆穿惯了,沈知微最喜欢穿的常服乃是圆领袍,箭袖窄腰,式样又简洁,衬得人清清爽爽,确实适合他。

但穿儒衫居,居然也好看。

陆矶忍不住怔了好些时候。

沈知微忽然挑了挑眉:“陆大人很热?”

陆矶懵了一下,手背贴了贴脸,只觉热得仿佛能摊煎饼,顿时羞臊地无地自容。

他娘的,他居然看沈知微看呆了!说出去岂不是要丢死人!

偏偏那边越晴波的声音又往耳朵里钻:“谢谢你呀竹子,这只猫我很喜欢,哎,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跟我说……”自以为机智地放低了声音,“贵点也没事!不够拿我的哥的私房钱垫上,我知道他藏哪儿了!”

陆矶更悲愤了。

好嘛,他要买就是只爱小黑一个,竺之磐给买就是喜欢的紧——居然还要拿他的钱去养野男人!

陆矶一声咳嗽震天响,总算拆开了嘀嘀咕咕的两个人。

“竺小少爷来的早。”陆矶面上一派和煦,客客套套,竺之磐脚下踩着棉花般飘了过来,满面春风和他见礼。陆矶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能从嘴里喊出来一句大舅哥。

额角狠狠一抽,陆矶磨了磨牙,心道先做正事,做完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陆大人奇才啊。”

正堂中,竺之磐翻看着陆矶和沈知微带回来的几张纸,兴奋异常:“如此一来,若能再找到那些被藏起来的粮食,揪出幕后主使,此案便能结了!”

陆矶忍不住道:“不能先将怀瑾救出来吗?”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竺之磐沉默,片刻后叹道:“此时若去自然可以,只是证据不足,主使不明,此时上奏,怕是会打草惊蛇。若再拖下去,他们许就要将所藏粮谷悉数转移了。”

“且……幕后主使没有落网,即使我们可以证明他无罪,陛下,也未必会放人。”沈知微低声道。

竺之磐缓缓点了点头。

气氛有些沉重。

“要我说,你们与其在这里纠结先做哪一个,不如抓紧时间去找主谋。”一旁捏猫爪肉垫的越晴波出声道,“早日查明一刻,温哥哥也能早点出来,不是吗?”

“再说了,怀瑾哥哥那么好,他一定会理解的,查明真相,不是你们共同的目的吗?”见几人依旧沉默,越晴波撇了撇嘴,一肘子怼上竺之磐,“竹子,你不是很会查案吗,当初是谁铁了心要进刑部的,现在有案子可查了,你怎么还畏畏缩缩的?怀瑾哥哥还在等你啊!”

竺之磐一个不察,被她连人带椅子怼翻在地,手忙脚乱爬起来,整整衣冠,目光坚定:“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去!”

陆矶凉凉破他冷水:“去哪啊,你知道吗?”

竺之磐蔫头耷脑,拖过凳子唉声叹气:“实话说,我还真没头绪,要一下子涌入许多人,却不被发现,还能有足够多的地方存放粮食,暗中转移……”

陆矶和沈知微都露出沉思的表情。

“我知道啊!”忽然,玩猫的越晴波睁大眼,“这地方……很好找啊?”

陆矶三人,面面相觑。

第四十章

“起火?!”孙嘉猛地转身,提起他的衣领,惊喜道,“真的?!里头的囚犯呢?温景瑜被烧死没有?”

那小厮张口结舌,像是未曾料到他竟第一句话竟是问此事:“未、未曾……这火起的蹊跷,里头的囚犯都好好的……”孙嘉顿怒,将他掼到地上。

“混账,他怎么还没死!”他原地转了两圈,忽然一拂袖,“你,现在就去,给我杀了他,问起来就说是起火被烧死了,快去!”

小厮苦着脸:“少爷,不是小的不想,您也知道,小的去多少回了,可那牢头一直不允,只说穆相说了暂时不杀他,我后来再去,他连见都不愿见我了,这关头忤逆穆相,就算是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砍呐……”

孙嘉怒不可遏,抬脚便踹:“他穆恒懂什么!他知道我被这厮害得遭了多少罪吗!”

小厮挨了两脚,一咕噜爬起身,谄笑道:“少爷莫气,少爷莫气,你看这穆相,年过而立都还未曾娶亲,连个通房都没有,说不定也是不能人道——哎哟!”

孙嘉气急败坏,上前对着他一顿乱踹:“不能人道,娘希匹,本少爷现在就让你不能人道!”直踹得那小厮抱着头,哎唷叫唤个不停。

半晌,孙嘉喘着粗气,命人来把鼻青脸肿的小厮拖下去,神色烦躁不已。

一旁有个默默无言的小厮,觑准机会,上前两步:“少爷,这刑部大牢被烧,囚犯定要被移至别处,刑部听命穆相,不好下手,可若是到了旁人手下,还愁没有机会?”他意味深长道。

孙嘉脚步微顿,思索片刻,连连点头:“说的有理!”命人暂且放开那报信小厮,问道:“这囚犯的去处,那边是什么说法?”

报信小厮抽着气,一五一十地禀报:“回少爷,出了这等大事,刑部本是想等老爷出面主持,可大少爷去后,老爷一直病得下不了床,小的来之前,那边说,是大理寺的禁军来接手了……”

“大理寺?”孙嘉皱眉,似乎一时想不起来。

方才的小厮适时解释:“如今的大理寺卿名叫方有涯,乃是先皇后的侄子,先后母家本就势弱,如今尚在京城的方家子弟,只剩他这一脉了。此人是个软骨头,向来不管事,他手下定然十分好买通,少爷大可一试,若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孙嘉面露恍然之色:“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方有涯……不是当初太学里那个神童么?”他哼了一声,“同念太学时,没少因他挨我爹的打,如今却混成这幅模样,当真是令人笑掉大牙,什么神童,不还是个仗着家世混吃等死的纨绔么?”

鼻青脸肿的小厮立刻抓住机会拍马屁:“自然比不得少爷花天酒地,挥金如土,暴殄天物!”

孙嘉额角青筋暴跳,上去又是一顿猛踹:“我让你花天酒地,让你挥金如土,让你暴殄天物,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小厮奄奄一息,瘫在地上,孙嘉终于停下脚。他愤愤叫来那出谋划策的小厮:“你,就你了,去大理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给少爷我办好!”

那小厮躬身应下,孙嘉咬牙切齿:“他娘的,日日让人一肚子气,来人,更衣,本少爷要去撷芳苑!去告诉那鸨母,叫她们活儿最好的姑娘出来!”

孙嘉呼啦啦带着人,涌了出去,那奄奄一息的小厮这才爬起来。

“辛二,你说这温景瑜,早晚都是要死的人,少爷干什么非要自个弄死他?”小厮哭丧着脸道。

那出谋划策的小厮呵呵一笑:“你来的晚,自然不知道,也没有人与你讲过么?我这话说给你,你日后记得切莫在少爷跟前儿提起。”

“年关那会儿,有一日少爷难得起了个大早,特意抢在二房前头,去给老太爷请安……”

“什么,死了?”

陆矶瞪大眼睛。

沈知微和竺之磐站在他身边,一同看着林伯。林伯趴在黄木棺材旁边,正哭天喊地抹泪。

自打一把火烧了刑部大牢,三人又在京城等了一日。纵火之事做的十分干净,刑部果然查不出,只能对外称作天干物燥,不慎走水。温景瑜协同一众囚犯,皆被送进了大理寺牢房。虽然禁军守卫十分森严,但温景瑜只要呆在牢中呆上一日,想动手的人自然便多一日机会,这并非万全之策。故而三人丝毫不敢耽搁,第二日就潜出京城,赶到了上泉村。

却不料他们紧赶慢赶,仍旧晚了一步。前不久还给林伯送过东西的那个里正侄子,居然已经死了。

年轻妇人披麻戴孝,双眼红肿如桃,在林伯身边不停拭泪。她腰侧站着一个十余岁的男童,额上缠了一圈白布,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陆矶三人。

年轻妇人道:“怕您老伤心,本想过几日再差人去京城告信,哪料想您老今日可就来了……”

林伯拍着棺材板:“瞒我作甚?!我活了大半辈子,无儿无女,就得了这么一个侄儿,他不来看我,我早晚也要知道,你还拦着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妇人低头垂泪,默默不言。

竺之磐适时问道:“夫人,容在下冒昧,敢问令夫是何时亡故?”

年轻妇人擦了擦眼角:“就在前日。我晨起煮饭那会儿他还在熟睡,我惯常做了朝饭再去唤他起身,谁料昨日再去时,连唤几声他都不醒,我才发现,他已经……”又哽咽起来。

竺之磐道:“令夫之前可曾身有旧疾?”

年轻妇人还未答,林伯已经叫道:“大郎身体好的很,怎会身有旧疾!”

竺之磐“哦”了一声,看向她:“既无旧疾,为何忽然殒命?夫人可知晓其中原因?”

那妇人垂下眼,缓缓道:“大郎身子骨确实一直很好,可不知为何,忽然就染了急病,请来的郎中都说是急病缠身,药石无效。这病来的蹊跷,也叫不出个名字……大郎,你去的这样突然,是要我们母子怎么过?你好狠的心!”说着,忽然抱住男童,揽在怀里,哭了起来。

男童在她怀里侧过脸,睁大眼看着几人。一双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温度,衬着灵堂的一片惨白,倒有几分阴森意味。恍惚间,陆矶后背一阵发凉。

竺之磐冷冷道:“夫人想必还不知道站在我身边的是谁。景王殿下,夫人可曾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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