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上火,就喝我[现代耽美]——BY:小修罗

作者:小修罗  录入:12-14

  有个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小姑娘骑着自行车经过,小小的随身听放着温岚的歌:“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吹过头发穿过耳朵,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只是因为一瓣简简单单的西瓜,夏风的凉意忽然就穿透了心田,所有宁静和惬意在空气中翩翩舞蹈。
  这是专属于这一刻、这一片土地的美妙时光。
  原本对于汪烙棘来说,这个夏天应该是悲哀而煎熬的,他被最信任的伙伴背叛,被钱财的铜臭味困扰着,被一无所有的挫败感虐待。
  如今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境况。
  就好像,快乐是种唾手可及的东西,不要钱就能换取一大把,晃着腿它就能蓬勃地从心底长出来。
  这只是沙扁村一个最平凡不过的小角落,一片浓密的树荫,加上一个冰镇过的沙囊西瓜,还有时有时无的夏风。
  三个大男人脱去一切的外壳与束缚,像三个极易满足的大男孩,享受着最简单却也最高级的快乐。
  小叶由衷地对焦蕉说:“我觉得你这市场,单是卖西瓜都能发大财!”
  焦蕉“咯咯咯”地笑得两眼弯弯,开始盘算着要多进几吨西瓜,把本月的营业额再往上冲一冲。
  汪烙棘由衷地说道:“你们这里啊,算是个好地方。”
  这已是他所能给这个陌生而穷僻的地方,最大的赞赏。
  赞美的话刚出口,一坨黄白的鸟屎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了这男人的眉心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他挺拔的鼻梁一路流淌。
  汪烙棘:“…….…..”
  这个鸟地方,还真是不经夸。
  旁边的焦蕉和小叶见证这一幕,笑容不约而同地凝固,讪讪道:“汪先生……”,“汪哥……”
  汪烙棘像一个雪人般僵住,良久后叹出一口浑浊的气,“我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
  原来,人在倒霉的时候,连鸟都来欺负你。
  后来整整一个下午,这位汪大明星都不顾仪态地在树下上蹿下跳,手里拿着十几颗捡来的石子,誓要把树顶上那个量产鸟屎的画眉窝给砸下来。
  他狂野地嘶吼:“不铲除仇鸟,吾誓不罢休——!”
  小叶死死拉住这可怜人:“算了吧算了吧……”
  焦蕉在一旁淡定抖腿,轻轻附和道:“算了吧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明儿休更。


第31章
  一整个下午,结束工作后的汪烙棘都在房间里吹空调玩手机,没想到这种快乐肥宅生活,竟真会有一天轮到他的头上来。
  有种提早退休的错觉......
  然而很快,汪烙棘躺在一床大红喜被上翻来覆去,抱着手机不得安生。
  因为焦蕉不停地给他发聊天信息。
  当然,这不是在微信上,而是在游戏的私聊框里,对方以“烤焦的芭娜娜”的名义发过来一大堆消息——
  焦蕉:“宝宝,你怎么忽然不理我了啊?”
  汪烙棘OS:不是不想理,而是不能理。
  焦蕉:“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汪烙棘OS:你没做错,错的是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焦蕉:“是因为你不想加我微信吗?那就不加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汪烙棘OS: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焦蕉:“宝宝,亲爱的,我好想你啊,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汪烙棘OS:我……我也好想跟你说说话啊。
  焦蕉这卑微得,就像一个真心错付的姑娘被渣男冷暴力,还苦苦哀求对方回应自己一声。
  汪烙棘这狠心得,一句也没回。
  男人的手指在键盘上反复徘徊,有好几次都已经输入了一大段文字,最终也还是没有勇气发出去。
  他不仅是一个骗子,还是一个懦夫。不仅罪恶滔天,还怂得像一个孙子,怯弱又下作地逃避着自己犯过的错。
  汪烙棘捏着他的手机,化身五官狰狞的咆哮帝:“为什么?!为什么你偏要是焦蕉呢?哪怕你是小叶都好啊!”
  报应,这真的是报应。
  他一个人在床单上滚来滚去,滚着滚着就睡着了,梦里经历了一遭折磨人的十大酷刑,被焦蕉鞭笞得体无完肤。
  “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焦蕉化身地狱修罗,拿着一条带刺的长编,往汪烙棘身上狠狠地抽着。
  “啊!啊……啊~~~”男人的哀嚎声变了调儿,痛苦地从喉咙里溢出来。
  男孩没有因眼前人的奄奄一息而住手,他扔了手中染满血水的藤编,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砍瓜刀。
  他盯着汪烙棘下面的那处,幽暗的目光变得诡异而凶狠:“你不是要装女人吗?好,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变成真正的女人。”
  男孩一步又一步地迈着魔鬼的步伐,渐渐靠近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手里的砍刀闪着致命的光芒。
  汪烙棘已成逃脱不了的猎物,他只能声泪俱下地哀求着:“焦哥,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对不起,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我真的不能当太监啊啊啊……”
  男孩的心已经被伤得麻木了,岂会因为一两句求饶而心软,他冷血无情地抬起汪烙棘的下巴,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可怕至极的话:“现在说‘对不起’?晚了。”
  他用下午劈西瓜时的凌厉架势,手起刀落!空气瞬间被一道刺眼的银色刀光破开!
  “啊——!”汪烙棘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淋漓地布满了整个额头。
  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甚至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
  刚才焦蕉过来叫他吃饭,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男孩怕里面出了什么事,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便见到汪烙棘还在睡。
  这大明星睡得连肚皮都露出来了,四肢张开头毛乱飞,时不时地发出“哈鲁哈鲁”的打呼声,像极了他女儿香香睡觉时的模样。
  爬上了年纪的人容易着凉,焦蕉便拉过被子帮他盖了盖,将风力强劲的空调调高了一度,并没有把人吵醒,任他继续睡。
  暗色的房间里,焦蕉盯着汪烙棘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心想:“您应该是累坏了吧?今天早上被太阳晒得皮都褪掉了一层,汪先生,辛苦你啦。”
  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地又过了三个小时,渐渐黯淡的太阳公公慢悠悠地下了山,换上雍容华贵的月亮娘娘来值班。
  揉着乱糟糟的脑袋,汪烙棘晕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他抬眼看到那台老式的“小状元”空调,才记起自己是在一个叫沙扁村的地方,是来搞农贸市场代言的。
  他正睡在焦蕉的房间里,睡在焦蕉的大床上。
  可能是中暑的后劲太大,要不是刚才的噩梦太过恐怖,他差点就埋在枕头堆里长眠不醒了。
  这一觉醒来,恍若已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啊——”男人洋洋地伸了一把懒腰,骨头软软地爬起来,极尽舒展着自己的长手长脚。
  他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顿时清醒多了。
  照着那面缺了个角的镜子,汪烙棘摸着自己的俊脸,发现下巴处冒出了几点小胡茬。
  不过懒得刮了,就当是走随性派。
  没吃晚饭,肚子还是有点饿的,他推开房门,准备到楼下去觅食。
  趿拉着一双十块钱的家居拖鞋,男人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梯,他一转角就发现楼梯口杵着个焦蕉。
  男孩靠在高傲房间的门口,脑袋半倚在旁边的墙上。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大浴巾,右手挎着个不锈钢洗脸盆,里面盛了些要用来换洗的衣物。
  他左手还拿着个手机,坚强努力地输入着文字——
  “宝宝,我们聊一聊吧,给哥哥一个哄哄你的机会啊!”
  焦蕉一按发送,不到0.01秒的时间,汪烙棘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他遁声转头,看到了静静站在楼梯阶上的汪烙棘——
  男人面目沧桑,站在楼梯的阴影里,像诈尸还魂的怨鬼。
  吓得焦蕉差点把手机甩到他脸上。
  “汪先生?你醒啦?”焦蕉余惊未消。
  “嗯,有点睡多了,”汪烙棘多走了两步下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问:“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我来我舅的房间洗澡啊,不过他可能在洗,所以我还得等他洗完。”男孩扬扬手里的手机,“嘻嘻,就刷刷手机,打发打发时间咯。”
  焦家就三间浴室,一间在焦花的房间里,一间在焦蕉原本的房间里,也就是汪烙棘现在正住的那间;还有一间则在高傲的房里。
  焦蕉一般不会进姐姐的房间洗澡,也不想打扰汪烙棘这个客人,因此就只能到高傲的房间里洗了。
  汪烙棘看他两眼,想了想,捏捏鼻子有话想说,但总觉得说不出口。
  “或许……可能……大概……maybe……”男人支支吾吾老半天,不自然地道:“你要来我房间洗吗?不用等。”
  焦蕉一愣。
  这一愣仅仅是一瞬,却足以让汪烙棘捕捉到那双瞳孔里的迟疑。
  害,没准儿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呢。
  扭捏个屁,老子都不像是老子了!那个活得潇洒不羁随心所欲的汪烙棘呢?!那个有话说话有事说事的直爽汉子呢?!那个说好了不为情绪所支配的情场浪子呢?!
  在心里狠狠地骂过自己一遍,他重新调整好心态,摆出一张对全世界皆无感的冷漠脸,淡淡道:“不要就算了。”
  几乎是在他开声的同时,焦蕉脱口而出:“那好吧。”
  “………”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所以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不就洗个澡,这俩人还僵持上了。
  焦蕉是真的图个方便才想去汪烙棘房间洗的,至于汪影帝,他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毕竟演技精湛,装得还真像一副无私帮助好朋友的模样呢。
  “那我上去了,”抓了抓脖子上的浴巾,焦蕉踩着个拖鞋“哒哒”地跑上楼了。
  汪烙棘从饭桌的果盆上顺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在衣服上随便擦两擦,就“咔嚓咔嚓”地啃着也上楼去了。
  他进房间的时候,焦蕉已经冲进浴室打开了花洒。因为身上全是臭汗的味道,他的衣服上甚至已经结出了白色的盐晶,捂得脖子上都快长痱子了,实在受不了。
  浴室里排气扇“呼呼”地轮转,花洒的水“哗哗”地直浇而下,男孩戏耍着拍打起身上的水花。
  他用肥皂在身上均匀地搓出一团又一团的泡泡,香喷喷又滑溜溜的,把所有脏污和汗水全都冲干净。
  后脚进来的汪烙棘关上房间门,一如常态地坐在床边玩手机。
  他刷刷时政新闻,再刷刷体育新闻,最后再刷刷旧浪微博,各种类型的信息他都摄取一波。
  这位过气影帝甚至关注了一堆他曾嗤之以鼻的八卦营销号,没别的,就是想看看最近又有哪个小明星忽然爆红了,又或是哪个行差踏错的倒霉蛋跟他一样糊掉了。
  “今年金羊奖竞争激烈,宁涵有望再次冲击影帝宝座”
  “当红小生唐壶禄疑似被曝恋情,与某神秘女子同游柬埔寨”
  “印象派画家施逸的佳作再次被拍卖,成交价再创新高”
  “.…..”
  林林种种的新闻标题、热搜标题,层出不穷,每一条都有专属的主角和焦点,有来日可期的歌坛新秀,也有红透半边天的流量小生。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被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新闻每天都有,只是不会再有他汪烙棘的名字了。
  热度不会再是他的,人们的关注点也不会再是他的,娱乐圈这个名利场早就把他驱逐出场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提早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而已,虽然对于汪烙棘这个曾被众星拱月的大明星来说,“平凡”这两个字确实有点残酷。
  如今,他已经是没有任何新闻价值的普通人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二更~


第32章
  焦蕉洗完澡出来,顶着个湿哒哒的头发,眨着双湿漉漉的眼睛,身上皮肤被热水冲刷得白里透红。
  跟块出水豆腐似的。
  坐在床边的汪烙棘一瞥眼,心里波涛汹涌,忍不住暗出声:“草,老子是脑袋里糊粪了,才让这家伙来我房里洗澡......”
  “哈?”焦蕉洗头时耳朵进水了,没听清对方絮絮叨叨地说什么。
  汪烙棘把滚烫的大红脸别过去,不耐道:“没什么。”
  曾经,汪大明星作为声名斐然的影帝级人物,无论是身材和颜值都是圈中极品,手上更是有不少令人眼红的顶级资源。这样的金主,谁不爱呢?
  奔着人来的也好,冲着名来的也罢,扑上门来的莺莺燕燕那叫一个络绎不绝,都想着能攀上一树有钱还有颜的高枝儿。
  后来,汪烙棘虎落平阳,那些靠利益维系的床伴也自然尽数散去,就是见到他也得掉头走。
  野花野草都是长在墙头上的,风一刮来,你这堵墙倒了,它们难道还会念你过往遮风挡雨的情分吗?
  汪烙棘懂,所以他从没想过放下尊严去找什么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靠徒手解决一切生理问题,自强自立,自给自足,自力更生。
  可怜一只食肉兽吃斋念佛多日,体内蓄了一大股洪荒之力无法宣泄,连那小飞机都不知道被他击落了多少只。
  如今焦蕉带着一身热腾腾的水雾和沐浴完的香气站在汪烙棘面前,不就是在玩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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