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佑脸颊上泛着潮红,轻轻地“嗯”了一声,湿热的气息扑在徐涿耳朵上,让他身下一紧,差些就不管不顾兽性大发把他当场办了。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息,杜子佑一只手轻推一下徐涿的胸膛,让他把自己放下。
徐涿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尽管两人更深入的事情都做过不少次了,但是杜子佑还是很容易害羞,此时此刻这样放浪的姿势已超出他的接受范围,徐涿只好依依不舍地把他抱回座位上,两人并排靠在一起。
“我要先回秉优一趟,”杜子佑依偎在他怀里道,“然后再回家吃晚饭,顺便看一看卫姨。”
他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不仅徐涿见不到他,卫姨也一样很久没见。卫姨在杜子佑心里算半个家人,自然要回去看看。
徐涿答应了,嘴巴凑近他耳畔:“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你,今晚到我房子去。”
杜子佑仰头注视他,问:“什么礼物?”
徐涿笑道:“都说是礼物了,当然要保留惊喜。”
杜子佑眨眨眼,不知道想起什么,脸更红了:“你、你不会……”
徐涿揶揄地看他:“你想哪里去了?很纯洁的礼物。”
他不说还好,这样一说杜子佑窘迫得头顶都在冒烟,闹别扭地要从徐涿怀里挣出来,哄了好久才消停。
抵达秉优后,两人在停车场分开,杜子佑坐专用电梯上办公室,徐涿则上11楼探望旧同事。
“徐哥!”“徐经理。”“老大!”
众人看到徐涿纷纷扫招呼,以前小组的组员更是热情地围上来,七嘴八舌问候近况。
徐涿和他们聊了会儿,计文菲接到一个电话,惊叫一声“啊呀忘了”,手忙脚乱地满桌子找文件。
“干嘛呢?”徐涿关心道,毕竟在自己手下工作了一段时间,他还是把她当成徒弟来照拂。
“一个项目今天拍摄,我刚才就应该下去了,和你聊得忘了时间,”计文菲把该拿的东西都找到了,却没有立即走,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徐哥,这是我第一次跟大腕,你能不能……”
徐涿了解,痛快地点头:“行,没问题。”
计文菲大喜过望,急匆匆地和徐涿一块下到摄影棚,找到她负责项目的摄制组。
摄制组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艺人也已经等在场外,几个打扮光鲜的人被围在中心,徐涿定眼一看,其中一个竟然还认识。
他指了指那人,问计文菲:“你说的大腕就是她?”
计文菲点头,回答道:“任雅卉最近如日中天,刚官宣当一部大制作的女一号,这次甲方爸爸指定要她当代言人,”她压低嗓音侧过头,“你猜她后台有多硬。”
徐涿对任雅卉后台有多硬不感兴趣,两人只短暂地工作过一回,彼此都没有留下好印象,现在最好当陌生人互不搭理。
他陪计文菲过去谈工作,一旁的任雅卉嗓门大,侃侃而谈时,偶尔有几个字飘到徐涿耳朵里。
“……杜总,人很好……我们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徐涿低低冷笑,子佑会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超过一分钟?
但是明知道她在吹牛皮,徐涿心里还是有些沮丧,自己和子佑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连吹牛皮的机会都没有。
计文菲逐渐找到信心,工作起来不再忐忑,便提议徐涿到旁边休息,自己有问题再向他求助。
拍摄开始了,大家各司其职,徐涿则坐到场外一张椅子上,他旁观了一会儿,没甚意思,于是贴身掏出一枚玉佩。
这是一枚翡翠葫芦,质地细腻,形状圆润,他花了大价钱拍下来,然后请那位看姻缘的住持开了光。
葫芦寓意婚姻圆满,夫妻恩爱,徐涿当然不是迷信,他另存了小心思。
虽然玉佩似乎不太衬杜子佑的气质,但是徐涿相信只要是自己送的,杜子佑一定会随身携带,而只要他带着,这枚玉佩就相当于一个信物,时刻提醒他——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徐涿手指抚摸着翡翠的轮廓,想得太入神,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一道影子闪过,指头上的玉佩消失,徐涿骇然抬头,看见任雅卉站在前面,手里拿着他的翡翠葫芦,一脸不屑地端详着:“切,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哪里买的地摊货吧?”
说着,她举起玉佩朝远处的助理喊道:“那个谁,你家好像开玉器铺子的?过来瞧瞧这块东西。”
她这一声吸引了不少目光,计文菲察觉到与徐涿有关,连忙往这边跑来。
“拿来。”
任雅卉听到充满危险意味的一声,低头一看,被徐涿阴鸷的表情吓得一愣。
自己一时的失态让她有些恼羞成怒,拨高嗓音挥了一下手:“干嘛啊!看看都不行,要不要这么小气吧啦的。”
“我再说一遍,”徐涿缓缓站起来,高大的阴影笼罩在任雅卉头顶,两只眼睛瞳孔幽深,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拿来!”
任雅卉后退半步,两只脚有些软,几乎要打起摆子,艰难地开口:“我、我……”
她余光里瞥见一个身影,立即见到救星一般大叫:“杜总!您也在啊!”
杜子佑带了一帮子人从大门进来,刚好撞见两人对峙的一幕,摄影棚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
计文菲紧张地抓紧手中的文件,一脸担忧地在杜子佑和徐涿之间看来看去,虽然徐哥不再是秉优的员工,但是如果得罪了杜总这样的人……
杜子佑看了眼徐涿,又看向任雅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任雅卉自认为有了依仗,脚也不软了,撩一下头发,说话底气十足。
“我看到这位大哥玉佩挺漂亮,就想借来看看,”任雅卉嗲着嗓声,瘪下嘴巴可怜巴巴道,“谁料到……”
真是手段歹毒,说一半留一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果然,有些人开始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徐涿,杜子佑也皱起眉头。
任雅卉一喜,心道杜总还是护着自己的,这下够那十八线小模特吃一壶的了。
于是杜子佑开口了,却是对她说:“你想报警吗?”
任雅卉怔住:“什、什么?报警?”
一旁的计文菲骇极,马上义不容辞地要上前替徐涿说话,哪怕被炒鱿鱼也无所谓了。然而徐涿及时察觉她的意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对,报警,”杜子佑转头冲徐涿道,“你这块玉价值多少?”
徐涿面无表情地比了个数字,任雅卉忿忿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个价位的玉!”
徐涿冷冷看她:“我有拍卖公司提供的评书,你要不要看?”
杜子佑扭头问旁边的男子:“刘律师,这个数额的抢劫,如何量刑。”
大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瞠目结舌地倒抽一口气,后知后觉形势突然发生了逆转。
那名男子扶扶眼镜,回答:“一般抢劫可获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若是金额特别巨大,可判处十年以上、无期甚至死刑。”
任雅卉脸上唰地血色全无,被吓得懵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杜子佑针对,他们明明无仇无怨的……
她无助地左顾右盼寻求援手,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她说话,计文菲甚至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嗤笑。
“报警吧。”杜子佑一句话说得平淡,却如惊雷般击溃了任雅卉最后一道防线。
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结结巴巴地求饶:“我、我还给你……”
说着像烫手山芋一般把玉佩塞进徐涿手里,掩面扭身冲出围观人群,跑回了休息室里。
徐涿把玉佩紧紧攥手心里,和杜子佑四目对视。
“杜总?”秘书小姐出声提醒。
“知道了。”杜子佑应道,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离开,然而刚走两步就停下来。
他侧身回过头,冲徐涿展颜一笑:“我很快出来,你在这里等我。”
徐涿终于扬起嘴角,说:“好。”
*
整个会议期间,杜子佑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脑海里回放着徐涿与那个艺人对峙的场景。
印象中,徐涿总是十分绅士,特别是对女生,几乎没见过他被激怒的时候。
而刚才他见到了。徐涿当时的表情,危险得像一只被入侵领地的野兽,马上要扑上去撕碎入侵者的喉咙。
为什么一块玉佩就能让他反应那么大?
杜子佑手指扣着桌面。那枚玉佩他第一次见,徐涿以前没有戴过,再联想徐涿从机场出来时说的话……所以应该是送自己的礼物。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然后收回手指头,不自觉地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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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挨到散会后, 杜子佑出来路过刚才的摄影棚,见他们仍在拍摄中, 那个出言不逊的女艺人在镜头前摆姿势,导演显然不满意,强忍着不快叫她停下找找感觉。
杜子佑目光一转,看见徐涿就坐在一旁,大喇喇地正对着拍摄场, 确保那女艺人一抬头便会看见他。
杜子佑噗嗤笑了, 这轻松愉悦的笑容让秘书小姐和其他人吃了一惊,杜子佑朝他们摆摆手, 道:“你们先去吧,不用管我。”
下属们浩浩荡荡离开, 杜子佑心情太好,起了玩心, 放轻脚步准备从侧方溜进去。
秉优的一个员工看见他欲打招呼,被他及时用手势制止。
杜子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绕到徐涿背后,奈何徐涿不久前才被任雅卉偷袭过, 警觉性大大提高,杜子佑离五米远时他便捕捉到熟悉的身影,扭头当场便逮住了他。
可惜。杜子佑带些赧意地笑了,走近坐到他旁边, 头歪向徐涿低声道:“报复心这样强啊?”
徐涿牵起嘴角,小声回答:“给她个教训。事情都办好了?”
“嗯,”杜子佑点头, “现在走”
徐涿自然说好,向时刻注意这边的计文菲挥手道别,然后和杜子佑一块离开。由于徐涿早已离职,两人便不避讳,走路时挨得很近,外人一见便知他们俩关系亲近。
仍是司机送他们,车子启动后徐涿把那枚翡翠葫芦掏出来,放进杜子佑手掌心。
“给你的,”他的语气有些沮丧,“这下没有惊喜了。”本来他想好一个浪漫些的方式将礼物送出去,却倒了大霉被任雅卉搅和了。
即便没了惊喜,杜子佑还是很高兴。可能这块翡翠比不上老宅墙上某些画作的零头,但这份心意却是无价的,给多少钱都换不来。
见他眉眼弯弯,徐涿松了一口气,把这葫芦的来历和寓意说了一遍:“……请一位大师开了光,保佑夫妻两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杜子佑听得立即怔住,抬起头注视他,两只眼睛熠熠生辉,眼角似乎有点红了,惊得徐涿抚上他的脸。
“怎么了这是?”徐涿柔声道,“怎么哭了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杜子佑像得到了允许,滚烫的泪水直直掉落下来,滴在徐涿手背上,溅起朵朵泪花。
“宝贝儿,你别吓我!”徐涿略显笨拙地给他擦脸,“不喜欢吗?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
杜子佑不住地摇头,眼泪却掉得更狠了,抽咽着把头埋进徐涿怀里,徐涿忙抱紧他,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抚摸。
徐涿应付杜子佑哭泣的经验非常丰富,被什么东西吓到而哭出来时,徐涿应该把那东西赶走,再把杜子佑搂怀里安慰;受了委屈而哭泣时,徐涿要耐心解释,求得他的原谅;做那事太疼或者太舒服而流泪时,徐涿更得说尽情话,还要吻得他晕头转向,从而转移注意力。
但是这回,这种情况徐涿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戳到了他的泪点,怎么突然间从喜悦的晴天娃娃变成泪人?
杜子佑闷在他胸膛着说了一句话,含糊得徐涿听不清:“什么。”
然后他手里便被塞进那块翡翠,徐涿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杜子佑嫌弃不想要了,却听到对方带着鼻音糯糯地说:“你给我戴上。”
徐涿心里的巨石落地,实际上,这比他预想的要好,本来他只想让杜子佑随身携带即可,没指望他真的戴上。
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徐涿微笑应下:“好。你先起来。”
杜子佑抵着他胸膛起身,脸颊染了淡红,脸侧两道泪痕,连睫毛都是湿的,他本身就长得俊俏可人,这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徐涿忍不住在他眼帘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才动作轻柔地把他的领带解下来,再把玉佩戴到他颀长白皙的脖子上。
徐涿后倾身体看佩带效果,杜子佑用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翡翠圆润的外表,也低下头看了看,又抬眼略微紧张地看向徐涿。
“好看吗?”杜子佑惴惴地问。
徐涿郑重地点头:“简直是天神下凡。”
如果是别人来戴,必定十足的不伦不类:西装革履,一副忙碌的精英派头,却戴着一枚闲适、温润的玉。然而杜子佑长得实在太好,就算是穿乞丐装也是王子气质,所以成功让如此奇怪的搭配变得浑然天成,使人觉得它本就应该待在杜子佑的锁骨上。
徐涿的话说得浮夸,杜子佑却听得开心,又反复摸了会儿,才把它收回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