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忍住!
太过分了!竟然说他老!
他冷笑一声:“再小你也是个博士生了吧,我虽然比你大个四五岁,但是要不是为了做李老的学生,我早就已经是国外名校的座上客了。比我小个四五岁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你再过四五年也一定混不到我的地位。”
景安点点头:“嗯。”
吴光深感对牛弹琴,决定不再为难自己,还是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道:“还是不要在这儿耍嘴皮子,我们搞研究的,就是要少说多干,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确实勉强算是你的师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听不听随你的便。”
景安有点疑惑,从他刚刚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说话的,难道不是他吗?
难道是他记忆出现了偏差?
不可能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叽歪的。
但他也机智的没有把疑问说出来,而是非常耐心地听他说话,只暗暗希望他说完之后赶紧走,明天早上还要去花园里守着那株刚刚M国空运来的小破草呢。
话说顾三到底为什么买这么多花,他又不喜欢,每天世界各地空运过来各种花,然后陈教授就会让他拼命记录,费心照看,生怕出一点差错。
弄得他好几天都没睡过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觉了。
景安心里对顾三升起了浓浓的埋怨。
景安决定惩罚他一下。
唔,那就五天之内不送他小礼物了。
并且天天送景虞和顾宁。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吴光拍了拍桌子。
景安只好装作认真的样子看向他。
吴光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在这儿机灵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景安有点茫然。
什么地方啊。
不是顾三家吗?
吴光看他这样,声音更低了,道:“不要在晚上随便乱走,这样的大家族晚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白天的时候也别乱走,你就待在花园里就好了,千万别惹事,不然连累我,还要连累老师。”
景安点点头,这话已经听了好多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吴光话锋一转,脸上立马又露出那副倨傲的表情,道:“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三爷是不常到花园里来的。这花园是那位被夺了权的前任顾家家主,顾二爷的。从前顾二爷当家的时候,那花园比这还大,还繁盛,多少人不要钱也想进来看一看,进去之后就像进了人间仙境似的,现在明显已经差许多了。”
吴光看了景安一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莫名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憋屈感,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果然是外地的小家族里出来的土包子,连大名鼎鼎的堂堂顾家二爷,顾家三爷都没听说过。
他收回视线,下巴抬高,倨傲道:“连三爷都没听说过,你以后怎么混入京市的上流社会?不过也是,这种事情,你还是别想了,毕竟像你这样小门小户的,要想进入京市的上流社会,估计还是等着这辈子多做好事,下辈子好好投胎才能做到了。”
景安揉了揉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吴光一愣,然后彻底怒了,他知道这么多豪门秘辛,这个人既不好奇他为什么知道,也不佩服他竟然这么厉害,更不巴结讨好想尽办法攀附他,竟然在这里打瞌睡?!!
“哼!我说错了,你这样的人,怕是永远不知道高贵两个字怎么写,你这样的人,只怕生生世世都做不了上流社会的人!”
景安强撑着要闭上的眼皮,说:“可是师兄,你刚刚不是说我们做研究的要少说话多做事吗?”
你怎么没完了?
要困死了。
吴光竟然完全没听出他的画外音,反而以为他在讽刺他说进入上流社会的事,道:“呵,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么没见识,你以为学术界很单纯吗?你没钱没势没人脉,就像让别人认可你的作品,你以为这么简单的吗?更何况,做研究做到头,你也不过是个中产阶级,什么时候才能混到金字塔尖?你没听过著名的二八原理吗?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的手里……”
巴拉巴拉……
景安晕晕乎乎地,看他高谈阔论,唾沫横飞,想了想真不卫生,但是实在太困了,懒得理了。更何况这位吴光师兄别的本事不强,催眠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他抱着抱枕,坐着就睡着了。
那位师兄大概是真怒了,摔门而去。
大大的摔门声没有对景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只是迅速躺下,睡得更死了。
终于可以好好睡觉了。
在梦里,他隐隐约约想起了一件事。
好像答应顾三今晚去看他来着。
嗯……对……
对了。
顾三是谁?
忘记了。
那应该不重要的吧。
呜,好像很重要。
心脏在一跳一跳的。
面前是皑皑的白雪和枯冷的枝丫,只有一两处藏着几棵暗香的梅花。穿着梅红皮梨花白里大氅的青年骑坐在马上,露出里面黑色修身的骑装,对着他展颜一笑,然后迅速压下去,轻咳了一声,道:“陛下,今日乃是上元节,又逢天降瑞雪,臣想请一人共赴梅林煮茶,望陛下恩准。”
景安看见了自己一脸漠然的样子,他说:“不准。今日朕与赵霖,吴宣两位爱妃共赴御花园湖心亭观雪,你就在一旁守着吧。”
青年顿时黑了脸,道:“臣忽然想起来身体极度不适,就不跟着您老了,祝您和二位公子玩的开心,不过出于您的身体考虑,臣还是建议您最好别打野战,不然一不小心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臣还得给您收尸,您说是不是?”
穿着一身月白色冬装的景安点点头:“爱卿建议的是,那就麻烦爱卿派人把御花园附近的暖阁收拾一下,再派两个宫女把床暖了,朕今晚就和两位爱妃宿在那儿了。”
燕含章受不了了,一把搂住景安,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道歉:“我错了。是我做事欠考虑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告诉你好不好?”
景安推开他,道:“你没错。”
是我错了。
燕含章站在原地,看着景安的背影,忽然,“啊”了一声,捂住胸口,倒在了雪里。
景安脚步一顿。
别回头,他肯定又在骗你,这一招他都完了多少遍了。
“疼,陛下,我疼,景哥哥,安哥哥,啊,我疼,景安,我疼……”
暗处的暗卫看见自家可以自拔毒箭的冷血头儿竟然在撒娇,差点身形一抖,从房顶上掉下来。
景安没忍住,回了头,大步走了回去。
“怎么回事?”
燕含章抽搭抽搭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它就是疼啊。”
景安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打横抱起他,往最近的暖阁赶去。
燕含章衣服的胸口处,已经渗出了血,变成了点点红色。
景安顿时心惊,他还以为他是装的。
他喊了一声:“叫太医!”然后一边飞速走去一边怒问系统:“不是说燕含章胸口的伤已经好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垃圾系统,小废物!
系统拒不接受这个指责:“当时燕含章已经没事了,刚刚明明就是他自己按了伤口一把。”
景安猛的停住,然后看向怀里的人。
燕含章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已经开始牙齿打颤,眼角也有了泪意:“景安,我好疼啊……好疼……。”
就该把你扔在这儿。
景安皱着眉,冷着脸,却抱的他更紧,脚下的步子也更快了。
真是欠了你的。
第27章 爬墙
到了晚上的时候,景安终于想起来好像答应顾三去看他,于是又从窗户里爬到了顾三房间。
顾三冷着脸把他拉上来以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又走了。
景安走到床边,把手里抱着的一盆花放到桌子上。
顾三冷哼一声:“又是快死的?”
景安摇摇头:“这是你的花。”
顾三脸瞬间黑了。
“但是花盘是我自己做的。”景安又补充了一句。
顾三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语气却仍是冷嘲热讽似的,道:“哟,想起来看我来了?跟你那师兄不是玩的挺好的吗?都住到一起了。”
景安对于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说法感到无语:“你在说什么?”
顾三也觉得自己这醋吃的毫无道理,明明知道景安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吴光这样的男人,但他就是觉得好酸。
景安天天看见那个眼镜男的时间比见他的时间都长!
“不,”景安反驳,“一天当中和我见面最多的明明是各种花草还有你们家的树。”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顾三不满,“这是咱们家。”
景安被他噎住,强行转换话题:“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花?”
顾三问:“你不喜欢吗?”
景安一愣:“因为我?”
顾三:“呵,做梦呢吧,这花园比你两辈子加起来年龄都大……你不喜欢什么,告诉管家,让她叫人拔了。”
景安:“……不用了。”
本来刚想说哪个都不喜欢,结果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被老师知道了他可能会被赶出师门。
顾三无所谓:“随便你吧,你喜欢什么记得跟管家说,她会给你置办好的。”
景安点点头:“嗯。”
顾三忽然想起一个事,问他:“哎,你在花园里有没有遇到一个老头。”
景安想了想,说:“好像有。”
“他怎么出来了?”顾三嘟囔了一句,又问景安,“那他有没有做什么比较奇怪的事?”
景安想了想,说:“没有。”
除了问他的婚姻状况和家庭情况。
景安问:“你爸还是你哥?”
顾三倚在床上,叠着腿,说:“我爸。”
景安在心里算了算,皱了皱眉,说:“你爸多大了?”
顾三想了想,不在意的说:“不知道……七十了吧。”
看见景安不解的样子,顾三挑眉,道:“是不是看着不像?”
景安:“看着像五十岁。”
顾三把腿搭到景安身上,懒洋洋的斜躺在大床上,道:“老头子就是年轻时候活力太足了,到现在还余火不灭。”
然后就没再多说。
过了一会儿,顾三忽然说:“谁让你上来的?”
景安漠然地看着他。
顾三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大腿:“咱俩在吵架呢知道吗?”
景安一把握住他在他腿上胡作非为的脚。
顾三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上唇。
景安瞳色逐渐变深。
“咚咚咚”有人敲门。
景安撒开他。
顾三苦恼的说了一声国骂,然后叫景安:“你去开门。”
说着又想起来这家伙以前说过的话,“算了,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吧。”
顾三开了门,看门口是阿崔。
他心头欲求不满的烦躁之意立马消失了大半,蹙眉,问:“虞儿怎么了?”
阿崔说:“小姐没什么事,就是一直在叫爸爸。”
顾三松了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了。”
阿崔点点头,刚要走,顾三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她:“你和阿斐今天都别在那儿等着了,回去休息吧,一会儿我把她抱过来。”
也不是第一次了,阿崔见怪不怪,道:“好的,三爷。”
阿崔走后,顾三关上门,走到床边,发现景安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拍拍景安:“起来,别睡了。”
景安烦躁地睁开眼,看向那个把自己弄醒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毫无所觉,说:“给你三分钟,收拾收拾。”
景安好烦,拉长了声音说:“干嘛呀?”
“看你闺女。”
景安清醒了一点,问:“为什么要去看她?”
顾三气结:“呵,你去看自己亲闺女还要找理由吗?你闺女说她想你了行不行?”
景安想起了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肥脸,觉得好心累。
好在顾三已经习惯了他的日常颓,于是便不顾他的意见把他强拉了过去。
去的时候,虞儿正在吃手手。
看见景安的时候,心里一紧张,咬了一下手。
呜——好痛——
想哭。
刚要哭出来就被景安阻拦住了:“住口。”
虞儿顿时呆住。
顾三诧异地看向他。
景安看着紧张的又要开始吃手手的景虞,把她的手拽了出来,问顾三:“有奶嘴吗?”
顾三走到一边,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奶嘴,递给景安。
“没有用,她不爱叼着这个,不让她吃手她会哭的。”顾三一边把奶嘴递给景安一边说。
景安把奶嘴强行塞到虞儿嘴里。
虞儿被他吓住了,一动也不动。
顾三快心疼死了,埋怨景安:“你干嘛呀?这么欺负她。”
景安搂住顾三:“走。”
顾三:“走什么?抱着虞儿啊,孩子这么小,晚上不能没人陪着的。”
景安:“不要管她,她又不是小公主,没人会偷她的。”
顾三虽然不满意景安竟然说他的宝贝虞儿不是小公主,但是对自家的安保系统还是很自信的。
不过:“那也不行,孩子太小了,她会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