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收拾好庄宴的私人用品,往他这边走过来。
“不回酒店吗?”
庄宴兴致勃勃看符文州,听到声音说:“回去也没意思,不如在这儿看看,还能学习一下前辈的经验,你不是老说我不思进取吗?我现在是不是特思进取?”
顺着庄宴的视线,司南看见正在喝水的符文州。
他一下懂了,扭头跟他说:“那我先回去,你自己多注意点,不要跟孟子豪发生冲突。”
“好端端的提他干嘛?”庄宴笑容消失。
司南说:“你跟他有矛盾,现在剧组又挨得这么近,难免会产生摩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放心吧,只要他不主动找茬,我才懒得管他。”
“那要是他找茬了呢?”
“呵...”庄宴冷笑:“我骂得他亲妈不认识!”
司南:“......”忽然不放心提前走人了。
他还有一些工作进程需要整理,经纪人兼助理的两个职位不是那么好当,每天的工作压得他忙不过来,加上庄宴又不让人省心。
剧组太嘈杂,他不能静下心来处理工作。
思索后,他去找了符文州。
导演正在看刚才拍好的那条,祁盛儿也凑过去看,只有符文州不动声色的坐着,眉毛都没动一下。
司南看着他,忽然理解了庄宴为什么会喜欢他。
符文州看见司南,想起了昨晚喝醉的庄宴,他问:“有事找我?”
司南点点头,走过去。
“我有事需要提前走,能不能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下庄宴。”
符文州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无一不是觉得这又是庄宴搞出来的幺蛾子,他深思,这年头经纪人都帮艺人牵线了吗?
看他没有回应,司南解释道:“是这样,庄宴和隔壁剧组的孟子豪有点过节,他这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我不在场,怕他会乱来。”
司南虽然面瘫,但是一番话说得真诚,符文州见过太多不同的人,分辨的出他说得话是真是假。
他看一眼庄宴,正好庄宴也在看他,他看过去,庄宴兴奋地冲他笑。
符文州说:“我知道了。”
答应了,司南放下心,“劳烦了。”
庄宴这边暗自嘀咕:“司南跟符文州说什么呢,不会是讲我坏话吧?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他过来的时候司南已经走了,又不好直接问刚才他们说了什么,符文州那么聪明肯定不会透露,他走到符文州面前,看见他好整以暇的目光。
脑子一抽,庄宴说:“我能喝一口你的水吗?”
刘美云就在符文州身后不远处,闻言手指紧紧地扣着符文州的水杯。
符文州也是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片刻,他说:“我没有果汁。”
庄宴脸皮厚:“我爱喝白开水。”
符文州:“......”撒谎!
他转身,对刘美云说:“水。”
庄宴笑了。
刘美云浑身僵硬着,抓紧水杯不肯松手,一动不动。
她无比恼恨,庄宴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到底给符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符先生会因为他放低自己的原则!明明符先生不喜欢别人靠近他,除了拍戏过程中,其余时候就连她也难得靠近符先生,可庄宴却能!
身为符文州的助理,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别人看不出来,她却能发觉。
明明符先生喜怒不轻易泄露,却总是因为庄宴露出笑意。
明明符先生从不关注娱乐八卦,却为了庄宴数次看热搜。
明明符先生对于自己的私人用品有严重的洁癖,却允许庄宴用他的水杯喝水!
凭什么!符先生是宛如神祇般的男人,庄宴他凭什么!一个娱乐圈的臭老鼠,一个人人喊打,黑出圈的男明星,他凭什么玷污高高在上的符先生!
符文州皱眉:“水杯给我。”
她脸色难看,脚步僵硬的走过来,把水杯放到符文州手里,“符先生......”
“怎么?”他说。
刘美云愣了愣,符先生不喜欢别人管他的私事,如果她乱说话,一定会被辞退。
她额头冒汗,急忙摇头:“没什么。”
庄宴没发觉刘美云神色有异,笑着从符文州手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用手背擦擦嘴说:“对了,上次谢谢你啊刘姐!”
刘美云浑身一僵。
符文州疑惑地目光朝庄宴看过来:“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帮了庄先生一点小忙!举手之劳而已,庄先生您也太客气了,不用放在心上的。”她急急忙忙打断了符文州的问话,却没想到更引起了怀疑。
刘美云在符文州身边工作了几个年头,最大的原因是不多事,符文州讨厌惹是生非自作主张的助理,据说前面几个都是这样被辞退的,
符文州有自己的主见,不喜欢被助理或经纪人用大道理规劝。
辟如他不喜欢上综艺,之前有个经纪人不顾他的拒绝替他接了,第二天就被辞退。
辟如他不喜欢背后说别人闲话的人,有个助理便在他面前碎碎念,总是说这个艺人不好那个艺人太坏,也被辞退。
而刘美云就秉持着话少,才能待了几年。
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更何况是符文州这样能够看透人心的聪明人,刘美云故意打断他,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跟庄宴有关......
他转眸看向庄宴,而庄宴却眼神茫然,一手拿着水杯,看见符文州朝他看过来,下意识的笑。
符文州弯起嘴角:“好喝吗?”
庄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后知后觉,夸张地咧嘴:“好喝!特别好喝!比那些果汁奶茶好喝多了!”
符文州的视线聚在庄宴嘴唇上,他刚喝过水,唇上荧光水润,好半晌才移开眸。
看见这幅场景,刘美云放下心,却又提起怒意。
她走远了一些,不想看见庄宴那张脸。
符文州侧着脸看一眼远去的助理,若无其事的将话题引向他想知道的方向:“你跟我的助理很熟?”
庄宴:“还好吧,我跟你比较熟!嘿嘿。”
符文州淡淡看他一眼。
“你有事找她帮忙?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那不是没找到你吗?”庄宴觉得有点冤枉,解释:“我去B市之前想跟你道别,找了半天没找到你,正好碰见你的助理,就让她帮忙转告你一声,道个别。”
说完,他嘀嘀咕咕:“我倒想直接跟你说啊,不知道你人在哪儿,我又没有你的手机号。”
符文州眼底划过一抹锋利的光,微微眯起眼睛。
“手机号?”
“对啊!”庄宴笑嘻嘻:“手机号码给我呗,以后就不用你助理帮忙转告你了,我直接给你打电话!”
良久,庄宴低着头刷手机,听见上方一声轻笑:“好。”
导演那边忙完继续开拍,庄宴不好打扰人家拍戏,回到角落里继续暗搓搓观察。
他用手机存好符文州的手机号,打备注的时候手指顿了顿,忽然想到了符文州的那张脸,浑身散发着禁欲味道,脸上明晃晃写着性冷淡。
手指在屏幕上轻敲,性冷淡这三个字出现在备注上。
他低头偷笑,太他妈适合符文州了!
第17章 诚意
庄宴等了又等,没等到吻戏上场。
按照剧本,已经拍到厌闻对俞牧禾起了兴趣,而俞牧禾还傻傻不自知,在一次误会中吃醋,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于是鼓起勇气向厌闻表白。
可是初吻呢?
庄宴翻翻剧本,剧本没毛病,那个吻还在。
他“蹭”的站起来,皱着眉头看他们拍戏。
祁盛儿和符文州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这不对劲,男女主发展到这一步怎么可能这么疏离。
把这个疑惑压在心底,收工之后他去找了导演。
导演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著名导演了,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才是。
问出自己的疑惑之后,导演明显有点言辞闪烁。
“吻戏啊......”他一边看今天拍摄的内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删了。”
庄宴吃惊:“删了?”
这么重要的内容说删就删?
导演冲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小点儿声。
庄宴这个年轻人他还是挺喜欢的,率性直爽,虽然名声差了点,但是比起某些娱乐圈里真正令人作呕的存在,他那也就是小儿科的小打小闹。
最主要是符文州的态度,他认识符文州也有好几年了,他可不简单,庄宴想糊弄符文州还是差了点道行。
既然符文州能跟庄宴处得来,那他就不会是什么差劲的人。
庄宴听话的闭上嘴,导演解释说:“吻戏让祁盛儿删了。”
祁盛儿...庄宴不能理解,要说是符文州让删的他还信,祁盛儿没理由啊。
“为什么?”他问。
导演四顾没人,才压低了声音:“网友骂的太狠了,小姑娘受不了。”
庄宴懂了。
亲密戏删掉,等剧播出的时候粉丝看到就会产生愧疚心理,到时候祁盛儿就能摆脱被骂的局面。
可是......
“那不就改得面目全非了吗?”
“谁说不是呢!”导演愁眉苦脸:“人家有个好爹,没办法啊!”
庄宴:“......”万恶的资本主义!
他又问:“那前辈是怎么说的?答应了?”
导演用了几秒才明白庄宴口中的前辈是指谁,他更加愁眉苦脸:“文州说,也罢。”
“啊?”庄宴叹声:“那这剧万一要是毁了,对文州哥的影响一定很大吧,他才刚拿影帝。”
“是啊,人都是利己的,谁会站在别人利益上考虑,你出去可别乱说话。”
导演再三叮嘱,庄宴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他才罢休。
*
庄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回酒店路上在电梯里遇见符文州,他瞅了瞅符文州的脸,这么好看,能跟他拍吻戏多幸福啊。
由于他的视线太过赤。裸裸,符文州眸光微凝:“怎么了?”
庄宴总不能说实话,随口扯道:“刘姐怎么没跟你一起?”
“辞职了。”
“哦。”
半分钟,走出电梯,庄宴才后知后觉,辞职?这么突然?
他想追问,可是符文州已经走远,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算了,人家的私事还是不要多过问。
回到酒店房间,庄宴躺在床上发呆,无疑,想要拿下符文州的目的还任重而道远,他拿出手机,对着联系人里显眼的性冷淡三个字看了半天。
然后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州哥,这是我的号码,存一下。]
符文州侧躺在床上,床边的桌子上手机微微震动,他看过去,伸手将手机拿到面前。
发短信过来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从前辈到文州哥,再到州哥,庄宴倒真是毫不客气。
他把手机放到枕头下,没打算回复,下一秒,手机再次发出震动。
这回手机离得近,动静大了点,他皱眉。
掏出手机,这次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晚安]
简简单单两个字,符文州看了两分钟。
半晌,他将号码存进联系人。
*
第二天一早刚到片场,剧组特别热闹,一堆人围在一起讨论什么,中间那人是孟子豪。
有人说:“我妹妹特别喜欢你,能给个签名吗?”
“好啊,你妹妹多大了?”
“十四岁。”
“那祝她学业有成,开开心心。”
庄宴一来就看见这幅场景,司南默默地走在前面,时刻防备他。
他无语的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司南,这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他是脑子抽了才会这时候去找孟子豪的麻烦。再说了,他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找了个位置坐下,司南说:“你安分点。”
庄宴不乐意了:“我一直都很安分,你没必要防狼似的防着我吧。”
司南转移话题,不跟他讨论这个:“你今天早上没吃东西,不饿吗?”
“......气饱了!”
“也好,管理身材。”
庄宴拔高音调:“司南!”
司南换了一个说法:“早上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是啊,我也觉得。我要吃小笼包,你去买。”
司南没动。
庄宴偏头看他一眼,不解道:“怎么不去?”
稍作思索后,他明白了,这是担心趁他不在的时候他会跟孟子豪起冲突。
“没必要。”“真没必要。”
庄宴说:“我跟他没那么大仇。”
也就是年轻时候的一点小矛盾,后来见面看对方不爽,总是拿话刺对方几句,在庄宴看来,只要没动手都算不上大事。
但是司南显然不这么觉得,他扶眼镜的动作很像一个老学究,认真的做分析:“我在关于你的黑料超话里看见了你和孟子豪冲突的详细分析贴,从里面的内容来看你们都恨不得对方快点糊,不像你口中说得那么轻巧。”
庄宴坦然:“是啊,我巴不得他赶快凉,他盼着我早点被黑粉拍死。”
但他仍然觉得不算什么大事,庄宴以过来人的口气劝说:“在这个圈子里待久了你就会知道,我们两个这种矛盾算不上什么,上回我吃的那个瓜才厉害呢!名字我就不跟你透露了,两个女明星争夺同一个金主的大战啊!那叫一个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