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佟野二话不说,直接从舞台正面跳下来,推搡着挡在前面的人,在大家疑惑的注视下,直奔荣夏生,在荣夏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荣夏生怔怔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手里的玫瑰被拿走,人被抱住接起吻来。
音乐声停止后短暂安静的酒吧里再次热闹起来,荣夏生先是震惊,然后是害羞,最后闭上眼,试着去接受和享受。
对于佟野的吻,他已经慢慢在熟悉,他甚至知道这个人在双唇相贴后的几秒内会用舌尖顶开他的牙齿,知道对方喜欢挑逗他的第几颗牙。
尽管熟悉,却依旧贪恋。
荣夏生向来受不了被太多人关注,这一次却好像因为有佟野在,没有丝毫不适。
他听不到周围的欢呼,不知道在他闭眼后,后面有些情侣也开始学着他们的样子拥抱接吻,也不知道蒋息看见站在他们身边的人后,冷脸转动着手里的鼓棒,然后转身,挤出人群离开了。
佟野吻完他,笑着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又亲了亲。
满脸通红的荣夏生害羞得不敢看周围,只能不停地轻抚他的头发。
几个原本不知道两人关系的乐队成员已经看懵了,主唱差点儿咬了舌头,说:“野哥,你他妈藏得好深啊!”
佟野看看荣夏生,靠着对方,面连笑容地说:“以后见了,知道怎么叫他了吧?”
主唱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了,荣哥,荣嫂。”
经他们这么一闹,酒吧里气氛更嗨了。
佟野他们演出结束就留下喝酒,准备在这儿跟大家一起跨年。
“哎,息哥又哪儿去了?”主唱喝着酒,吃着鱿鱼丝,“转身就没了呢?”
佟野猛地想起他之前走向荣夏生的时候,目光似乎扫到了旁边的人,那不是别人,正是裴崇远。
这会儿裴崇远也不见了。
佟野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望向了荣夏生。
荣夏生捏捏他的腿,凑到他耳边说:“担心的话就出去打个电话问问,我陪你。”
佟野是有些担心,那俩人这些日子不知道因为什么闹别扭,蒋息总是一副“谁在我面前提裴崇远谁就给我死”的架势,今天这日子这俩人碰了面,别是打起来了。
佟野琢磨着,他得去帮蒋息。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牵着荣夏生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就这么出了酒吧。
两人裹着大衣站在酒吧门口,佟野皱着眉拨通了蒋息的电话。
荣夏生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也跟着担心。
他担心的点跟佟野不一样,他总觉得不管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吃亏的都像是蒋息,看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就知道。
裴崇远看着蒋息的时候永远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或是所有物,而蒋息,是愤怒的小兽,已经不知道是因为愠怒还是委屈,红了眼。
或许因为蒋息跟佟野年龄相仿,又是佟野挂在嘴边上交心的朋友,荣夏生很希望对方能从困境中走出来。
电话没有打通,佟野眉头紧锁,急得不行。
荣夏生抬手给他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他则上前,双手敞开大衣的衣襟,将荣夏生裹在了里面。
荣夏生原本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抖,突然被圈住,紧贴着佟野小火炉似的身体,寒意瞬间就被驱散了。
“夏生,我是真有点儿担心息哥。”佟野抱着荣夏生叹气,“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觉得自己这兄弟当得有点儿失败。”
“受伤了?”荣夏生抬手轻抚他的脸,“可能他说不出口吧。”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呢?”佟野不理解,“要是裴崇远欺负他了,他就招呼兄弟去打一架出气呗,自己那么折腾算怎么回事儿呢?”
荣夏生笑了:“你怎么回事儿?打架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显然不是。”佟野也笑了,“但起码能给他出口气。”
“你知道他的气由何而起吗就去帮忙出气?”荣夏生说,“你啊,还说自己是人家最好的朋友呢,有些事儿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头绪,说你什么好。”
佟野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荣夏生答应过蒋息不告诉佟野,但并没答应过对此事绝口不提,他暗示佟野,“像裴崇远跟蒋息,年龄和社会地位、经验相差都这么大的两个男人之间,你觉得会因为什么闹得不相往来?”
佟野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
佟野不傻,只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
蒋息也是gay没错,可蒋息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在佟野眼里,他息哥特酷,酷到谁也近不了他的身。
就算是要谈恋爱,蒋息大概也是会找一个白白净净乖巧听话的小男友,那种懂事的贴心的小男孩。
裴崇远……
佟野实在想象不出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型号看着就不匹配啊,那俩人显然都是上面的!
“惊了。”佟野说,“我没想那么多。”
“有时候可以多想一点的。”荣夏生笑他,“电话还打吗?”
“我发个信息吧。”佟野说,“完了,我觉得息哥肯定得被欺负。”
荣夏生不吭声,就看着他。
“息哥那人你看着他好像挺酷挺牛逼的,好像刀枪剑戟都伤不了他,但其实,心比谁都软。”佟野说,“本来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觉得他那心更软乎。”
“为什么这么说?”
“去年有一次我无意间知道的,息哥一直资助贫困地区的留守儿童,还有孩子给他写信寄到学校来了。”佟野说,“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想起要资助这些孩子,后来才知道,息哥从小就自己生活,爸妈都不管他,虽然有钱吧,但孤独啊。”
佟野皱着眉,有些担忧地望向马路。
路上还有积雪,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裴哥一直挺照顾我们的,我是没想到,他照顾我们都是因为息哥。”佟野说,“夏生,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弄得我心里这么不得劲呢?”
“为什么?”
“裴崇远比息哥大十岁,啊我不是说年龄差距怎么着了,我没那个意思。”佟野突然想起荣夏生也大了他不少,生怕对方多想,赶紧解释。
荣夏生笑他:“我明白,你说就是了。”
“虽然都是大了挺多,但裴崇远可跟你没法比。”佟野说,“你们不是一类人。”
他抱着荣夏生说:“我这不是拉踩啊,我是真的觉得裴崇远那是见多了花花世界的人,他……不像是能真心待息哥的选手,我怕息哥受伤。”
荣夏生带着笑意用脸蹭他,这样善良柔软的佟野,竟然是他的。
“佟野。”荣夏生轻声说,“感情的事我们外人没法插手,但是你可以在他回来的时候,好好陪他,喝酒或者唱歌,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地陪着,就像你一直陪着我一样。”
佟野笑了,偷偷用舌尖碰了一下他的耳垂:“息哥也是gay,我俩走那么近,你不吃醋吗?”
荣夏生被他弄得突然战栗了一下,心尖痒痒的。
“别闹。”他的手在大衣里圈着佟野,报复似的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
“说真的,你不吃醋啊?”佟野眨巴着眼睛笑盈盈地看他。
“不吃醋。”荣夏生说,“我知道你只是在关心朋友,也知道你唯一的爱的是我,我为什么要吃你朋友的醋呢?”
他用余光瞄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在看他们,于是微微仰头,亲了一下佟野的鼻尖。
“我无条件的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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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荣夏生觉得有时候遇见什么人真的是要凭运气的, 他算运气好,等了三十年,等来了佟野。
两人没有在酒吧跟着大家跨年, 十一点多的时候就走了。
佟野叫了个代驾, 他们顺利在十二点到来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小家。
两人一回来辛巴就从客厅支棱着小尾巴跑了过来, 荣夏生鞋还没脱,小家伙直接扑到了他腿上。
荣夏生看着它笑,弯腰把它抱起来。
“长大了不少。”荣夏生说,“现在抱着沉甸甸的。”
佟野一看这家伙实在会争宠, 酸溜溜地戳了一下人家的小肚子。
“胖得像猪。”
荣夏生笑着瞥他:“别乱说。”
“真的,你看它吃的, 肚子那么圆。”
荣夏生捏捏辛巴的小耳朵, 哄孩子似的说:“我们不理他。”
佟野笑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小叔叔可爱。
荣夏生鞋只脱了一只就被粘人的小猫缠上了,佟野看看, 突然蹲下来给他脱鞋。
“哎?”荣夏生吓了一跳。
“别动,别摔了。”佟野说,“我给你脱。”
荣夏生觉得别扭,往一边躲。
“别躲了啊!”佟野一把握住他细细的脚踝,“跟我这是客气什么呢?”
他蹲在那里, 仰着头看荣夏生,笑着说:“咱俩都什么关系了, 睡一个被窝了都!”
他低头给荣夏生拖鞋,絮絮叨叨跟个小老头儿似的:“我不光给你脱鞋, 还给你脱衣服脱裤子, 你跟我客气什么呢?”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往下流地方想,想着想着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了。”佟野给他脱了鞋, 又套上了拖鞋,“去吧,抱着你的心尖尖去玩吧。”
荣夏生听着他酸溜溜的话笑了:“别闹。”
他抱着猫往里走,佟野就粘在他身后,前胸贴着后背,腻乎乎的,撒着娇。
“你的心尖尖是我们俩谁?”佟野圈着他的腰,不依不饶地问,“正面回答。”
荣夏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笑着说:“你。”
佟野开心了,用手指点着辛巴湿漉漉的小鼻尖,得意地说:“听见没?以后别在我面前装大王!”
荣夏生看着佟野跟一只猫这样,笑得不行,拍拍他说:“好了,别闹了。”
他把辛巴放到佟野怀里:“我先去换衣服,你陪它玩会儿。”
佟野嘟嘟囔囔地跟上去:“它自己也能玩得挺好的,我陪你换衣服。”
结果,他还没跟进屋,人家“砰”地关上了门。
荣夏生在门里,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让你进来,可能到明年我这衣服都换不完。
两人在家,佟野拿出之前买好的红酒醒了一会儿,一人倒了小半杯,互相依靠着坐在沙发上看某地方台的跨年晚会。
荣夏生家里没有电视,电脑又在卧室,就用手机看。
荣夏生拿着手机,怀里趴着睡着的辛巴,身后是圈着他的佟野,一家三口,温馨得不行。
两人其实对跨年节目都没什么兴趣,只不过看个热闹,找点儿事情做。
原本荣夏生想着说可以让佟野给他弹弹琴唱唱歌,结果佟野不干,非要抱着他,说是抱够了再唱。
“小野。”荣夏生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发抖。
“嗯?”佟野的下巴支在荣夏生肩膀上,笑盈盈地说,“怎么了?”
荣夏生低头看了看那在自己睡衣里作乱的手,说:“别闹。”
“没闹啊。”佟野亲他的耳朵,“不给摸啊?”
荣夏生被他弄得呼吸有些急促,一不小心,手抖,手机掉了,倒是没砸到睡着的辛巴,可把人家小家伙吓了一跳。
辛巴跳起来,躲一边儿去了。
看碍事的辛巴走了,佟野来劲了,直接扳过荣夏生的肩膀,压着人在沙发上接吻。
这一个吻还没结束,外面烟花的声音四起,手机里传来新年快乐的喊声,佟野笑着压在他身上,贴着他的耳朵说:“宝贝,我们接着吻跨年了。”
荣夏生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爱惨了佟野一本正经地管他叫“宝贝”。
那感觉就像是一颗糖,一点一点融化在他心里,慢慢融进血液,把他整个人都浸泡得更甜了。
“新年快乐。”荣夏生在佟野的颈窝蹭了蹭,小猫似的说,“宝贝。”
佟野2号还有一场考试,但他拿出了年轻人该有的不怕死精神,从1号0点听到他小叔叔管他叫宝贝开始,来来回回,干了十几个小时的体力活。
当然,他不是铁打的神仙,期间还是有休息时间的。
两人从客厅的沙发到浴室,荣夏生以为洗完澡就能安静睡觉了,没想到回了房间,佟野还是缠着他不放。
荣夏生总是这样,无限纵容佟野,最后导致两人1号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到后来相拥着睡着,天都黑透了才醒过来。
十点多,荣夏生先醒,动了动,觉得哪儿哪儿都疼。
他这么一动,佟野也醒了,黏黏糊糊地把他抱过来,问:“怎么了?”
荣夏生拍拍他:“今天还没给辛巴清理过猫砂盆。”
“……”佟野醒了,无奈地笑,“怎么跟养孩子似的。”
“你先睡,我去看看。”
“别啊。”佟野按住荣夏生,自己起身,随手抓了睡衣套上,“我去,你好好躺着。”